第45章 :魔尊想和我談戀愛8

“你怎麽可能沒有死……你怎麽還沒有死呢……”

此時此刻,這位魔尊大人還在糾結懷裏人死不死的問題,莫書淺聽得幾乎絕望。

不過他雖然聽不懂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麽,是不是真的如雲修所說的那樣有病,可唯一能确認的是抱着他的人不是別人,是姜獨。

對于這個人,他向來做不到将其無情推開。

只是現在情況略有些不同,姜獨的本體還在身後。對此情形,他腦海裏莫名浮起一串“昨晚剛與本體纏綿悱恻完,今早就投入他人懷抱”的詭異文字。

于是,哪怕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同一人,莫書淺卻還是有種與奸夫會面結果被捉奸的奇怪趕腳。

伍年和姜小狼吃起醋來火藥味就夠重的,他實在很難想象本體吃起醋來會是什麽樣子。

萬一是個醋壇子的話……

……轟炸快穿部門。

狠起來會不會把自己的人格也炸了?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推開對方,忽然某個部位一疼,莫書淺陡然回神,臉上忽白忽紅,好不精彩。

魔尊幾乎是在掐着他的腰肢,五指愈發收緊,掐得莫書淺眉宇蹙起一條線,羽睫宛如撲哧的蝶翼簌簌抖動,止不住的嘶嘶抽氣。

要知道,經過昨晚那一夜,他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碰的起的。對方力氣太大,沒個輕重,莫書淺疼的不行,想掙紮,手臂卻被牢牢折疊壓在胸前動彈不得。

他艱難的撇過臉,鼻尖湊在對方頸間,目光觸及那塊蒼白的皮膚,眼前忽然浮現出自己昨晚因為受不住疼,是怎麽咬上這個人的脖子的。

想到這他臉就放燙,迅速移開視線,嘴唇張開正要說話,魔尊卻先他一步出聲:“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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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書淺察覺到這人的身體似乎僵了僵,扭頭去看對方表情,發現他不是在對自己說話,而是沖着面前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魔尊在看姜獨。

主宰于仙俠世界的魔尊像是不解為什麽這世上會有人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因為不管是眉眼還是氣魄都極為相近,萦繞在自身周圍極大的威懾力同樣如出一轍。要說唯一有區別的,那可能就是裝束。

一身玄色金絲龍紋長袍,束鏐金羽冠,頗有帝王之相;另一個佩九環腰帶,上邊挂着一顆銀鈴,也是一襲黑衣,只不過與前者的廣袖不同,手腕處的護腕緊緊收着,看上去更為韌勁。

姜獨面無表情的與魔尊對視,旋即又将視線落在被他緊緊抱住的人的脊背上。

哪怕這樣的場景眼前閃過無數次,哪怕知曉這個人是自己,他也還是止不住的心底直溢酸意。

他從來就不是個心眼大的人,相反非常的狹小,他受不了他喜歡的人被“被人”抱着。

如果只是在冥府,他坐在殿內,面前擺放這一框明鏡,他看到自己這樣抱莫書淺,他可以接受,他會覺得抱他的這個人就是自己。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現在就在莫書淺身邊,只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這位看似遙不可及的人。他可以攬過他的腰,可以擁抱這個人,溫柔的摸着這個人的頭發,嗅他身上的雪松冷香。

憑什麽要被與他樣貌一致的“別人”抱在懷中?

“放手。”姜獨陰着臉說。

“哦?”魔尊似乎有些訝異,眉梢高高挑起,露出森森齒貝,笑道,“你算哪根蔥,憑什麽讓本尊放手?”

被自己的人格喊蔥的姜獨:“……”

他該不該罵回去?可罵自己的人格不就等于是在罵自己?

片刻後,他決定冷笑。

一把血色長劍倏然握在手中,姜獨緩緩擡起劍,指向魔尊:“再說一遍,放手。”

魔尊眼底裏有暗紫色火光浮動,蒼白的臉襯得他笑意陰森,面目猙獰的可怕:“不放!”

一劍刺來,鞭影缭亂。

依稀能在電光石火間聽到雲修在說“要不要我幫你?”,兩秒後是姜獨“不用,滾”的拒絕。

長劍疾刺,迸射如銀龍般絢爛劍光,每一招每一劍看似丢勢不可擋,卻總能被黑蛇般滑膩的長鞭纏繞化解,以柔克剛。

劍普通的劍,沒有絲毫靈氣,一看就是随手撿的,黑鞭卻是千年難遇的上古法器,猶如潛伏于海底的蛟蛇,伺機而動,卷起萬千浪花,兇狠而暴戾。

一時之間,竟是難較高下。

莫書淺:“……”

不是,這這麽就打起來了?

兩人相貌別無二致,打起對方來也是絲毫沒留餘地,步步緊逼,招招要命!

莫書淺被魔尊以左手單手攬住,餘光倏地瞥見對方眼底有惡意閃過,驀然轉首,竟望見那藤鞭不知不覺已經變成兩條,另一條已然繞到姜獨的背後,惡意即如這黑蛇一般的藤鞭,嘶嘶吐着蛇信子,瞄準了他的後頸,眼看就要咬上去,姜獨卻像是沒有察覺似的無動于衷,莫書淺瞬間就慌了,喊道:“當心身後!!”

魔尊表情驀地一滞,姜獨卻倏然笑了。

劍光掠眼,一劍斬下,背後的藤鞭驟然一分為二化作黑煙消散。

眼看姜獨脫險,莫書淺心還沒完全靜下來,下巴上驟然多了一份力,竟是魔尊擡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行把他的臉掰過來與之對視,随即眯起眼睛,森然地道:“你在幫他?”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過鋒利,莫書淺怔了一怔,想要避開他的視線,下巴卻叫人捏的更緊:“回答啊,你到底是不在幫他!?”

“你松開我!”莫書淺吼道。

這個人太奇怪了,和姜獨以往的人格不同,與伍年、姜小狼、戲子都不一樣,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會讓他感到無比陌生和可怕。

莫書淺沒有看上去的溫順,骨子裏永遠還是那個不茍言笑,高高在上的容卿劍尊,若面前這個人不是姜獨,換做是別人,如此抱着他、用這種口氣沖他說話,他早一劍劈下去。

“行,一直以來你都在與我作對,不給你一點懲罰,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誰的人!?”看到眼前人的眼梢微微紅了,雙手死死抵在他胸膛上,一個勁的往外推,魔尊咧嘴笑了起來,像是在觀賞被關在籠子內垂死掙紮的獵物,在他耳邊低喃道,“等回去以後,看本尊不把你弄死在床上。”

字句落下,莫書淺如遭雷殁,臉色驟然一白。

魔尊瞧見他的反應卻笑的愈發張揚肆意,還待開口,一道劍光晃眼,如雷霆閃電般迅疾斬下。剎那間,只覺手背處一疼,魔尊睫羽微顫,垂下眼,蒼白的手背上驚現一道口子,猩紅血液噴薄而出,觸目驚心。

劍尖似乎塗了毒,傷口的邊緣是皲裂的皮膚,不斷潰爛,冒着縷縷黑霧,空氣中霎時彌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腰上禁箍的力猛地一松,莫書淺往後退了幾步,魔尊見人要逃脫,目光突然一凜,也顧不得手背上的疼痛,伸手就要抓那還來不及退出去的青色衣袂,然而在即将觸及那抹淺青時,左肩倏地被一把如冰銀鍛造的劍刺入,雙目頓時一暗,手停滞在半空中,居然也沒再動手去抓。

明明是千秋萬載的魔尊,如今卻跟傀儡一般耷拉着腦袋,陰沉着臉,片刻,将舉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冷風呼嘯,将鬓角的一縷青絲吹擋在額前,高大的身影兀自立在寒風中,是愈發的形影相吊,孤苦伶仃。

“你又傷我……不就因為我是魔族嗎?你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傷我。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哪裏做得不對?”

雙目渙散,唇形翕動,近乎是堕入夢魇的人的呓語。

雲修茫然:“這人又怎麽了?”

莫書淺看着他這副樣子,眉宇不自覺的淺淺蹙起。突然福至心靈,想起昨日白天山上的那只夢魇。

……

堂堂魔尊,居然也會中招,堕入夢魇之中。

驀地,感覺到一只寬大的手落在肩頭,他撇頭看去,正對上姜獨的側臉。鼻梁硬挺,弧度柔和,他沒有看着莫書淺,只是盯着面前這個與自己長相一樣的人身上,說:“魔尊的人格記憶是停留在你還是容卿的時候,但是這裏畢竟不是現實世界,《低魔仙俠》裏的我的記憶并非是真實發生過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人格的記憶有被篡改。”

“篡改……”頓了頓,莫書淺低頭望向自己手中的清霜劍,問道,“會篡改成什麽樣?”

姜獨搖首,自嘲的笑了笑:“鬼知道,看系統心情。我把快穿部給炸了,系統怕是在滿世界通緝我,估計心情不會好到哪裏去,”

他解釋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對面魔尊身上,看着他頭疼欲裂,被折磨的扶額咬牙的痛苦模樣,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就像是在議論微不足道,或者事不關己的小事,語氣平淡的近乎冷漠:“關于容卿仙尊的這段記憶本就是我比較過不去的砍,多半是往最有可能讓我崩潰的點兒改吧。這對我來說,其實也是一種磨煉。”

崩潰?

什麽樣的記憶能讓這個人崩潰?

在他還是容卿的時候……

明明眼睜睜的自己被江钰斬斷靈脈,魂魄融于清霜劍內的時候,都沒有讓這個人崩潰。

那麽,能讓他崩潰的記憶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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