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魔尊想和我談戀愛1
魔尊大人的表情宛如厲鬼食人,惡魔索命,伸手拽着莫書淺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莫書淺自然不願意就這樣任他把自己拽下去,另一只手揪緊床單堅持不下,結果袖子被拽得脫落,剛要穿好的衣服再次被扯開,大片的光潔肌膚頃刻間又再度暴露在空氣當中。
“我真是……你趕快去找大夫治病!”莫書淺看的怒火攻心,幾欲氣絕,“看病錢我出,你放心去看!沒病你回來把我掐死!”
“……”聞言,魔尊嘴角痙攣似的抽搐,咬着牙一字一頓道,“本尊沒病。”
莫書淺:“不,你指定是有點毛病,你去看了就知道。”
魔尊握住他的胳膊不放,而後眯起了眼睛:“哦?這麽說來你還是挺關心本尊的。”
“……”莫書淺距離氣絕只有一步之遙,“是啊,我太關心你了,所以你快去看病吧,這病沒法拖!”
“倘若本尊說,本尊得的是相思病,是只有上你才能治好的病呢?”
說着說着,他的手開始貼着莫書淺的手臂一路向上摩挲,墨黑的眼眸深處有暗光流動,上身前傾,系法繁瑣的領口微微敞開,單膝跪在床沿邊緣,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他,要做什麽再明顯不不過。
莫書淺微笑,微笑着把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扒下來,微笑着在他臉上招呼了一巴掌,再微笑着把他給踢了下去。
這樣的相處維持了三日,每晚夜裏兩人打鬧發出的動靜都不小,宮殿內陸陸續續有宮人進出,雖然也不知曉是不是活人,但他們在進來呈膳時,看到莫書淺的時候還是不免紅了臉。
三天前曾傳來消息,說是尊主帶來一位男子,甚至将其帶入寝殿。
小宮人第一時間是沒敢相信,直到親眼看見這位男子前,她都沒有想過尊主會好男風,畢竟偌大的宮殿,何曾少過絕色美女。
她認為,這男子不是妖精變的,蠱惑了尊主,就是長着一張媚人的禍水臉,勾引了尊主。
只是縱使她絞盡腦汁的左思右想,還是萬萬沒想到,這名男子居然會是容卿仙尊。
初次瞧見容卿仙尊時,那一襲青衣飄逸出塵,純澈的眸子像浸在水中的冰晶般剔透,眉目清冷,弧度柔和,矜貴而不可親近的氣質令人印象太深。
Advertisement
如今又一次見到,即使長相沒有改變,但對方身上的那股淡漠之氣卻是散去不少。就像是從一個高不可攀之處落至一個能看得見,夠得着的地方。
……可是這人畢竟是尊主的死對頭啊,在她們的印象裏,容卿仙尊可是早就在尊主的面前自刎了!
死而複生?詐死?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尊主對死對頭容卿抱着的居然是這樣的感情!?
“咳咳……那個,”一位明眸皓齒,長相可人的宮人手裏端着一疊嶄新的青衣,有些腼腆的沖莫書淺說道,“奴婢來伺候仙君更衣。”
莫書淺心力交卒,這幾天與那病入膏肓的偏執狂鬥智鬥勇,臉色難看得緊,抱膝坐于床榻上,聲音沙啞:“就放那吧,我等會兒自己換。”
那位小宮人顯然是誤會了,紅着臉道:“那個,仙君,其實我們尊主的精力一直都很旺盛的,您若承受不住,我們這裏的藥丹房裏也是有補精血的藥的,多少能夠幫到您,您看需不需要?”
莫書淺滿臉冷漠地望向她,薄唇蒼白,确實像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原以為這人不會再回答自己,小宮人放置完衣裳就準備告退,莫書淺的嘴唇動了動,開口道:“我需要一瓶毒藥。”
宮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他:“嗯?仙君方才說什麽?”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無波無瀾的重複道:“我需要一瓶毒藥。”
宮人:“……”
“我非把那神經病給毒死不可!”
晌午,用膳。
面對滿桌子山珍海味,味道絕美的菜肴,莫書淺卻捏着筷子不動,滿生戒備地盯着對面的人,仿佛只要對着這一張臉,再好的菜都難以下咽。
魔尊卻是态度從容,察覺到他的目光,也不擡眼,說:“怎麽了,是本尊相貌過于英俊,光是看着就飽了嗎?”
如果此刻莫書淺嘴裏有食物,絕對能噴對面人一臉。
分明都是姜獨的人格,為什麽這個人格能不要臉成這樣??
魔尊:“吃飽了嗎?”
莫書淺筷子動也沒動:“你說呢?”
“不吃拉倒,別奢望本尊逼着你吃。”
莫書淺不為所動。
魔尊看他這副冷漠的樣子看得牙直癢癢,半晌,望他還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猛地放下筷子,怒道:“虧得本尊還親自下廚,好心被當驢肝肺!”
莫書淺:“呵呵。”
“你——”
魔尊氣的手骨節咯咯作響,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瞥見桌上的兩碗醪糟,直接端起其中一碗,送到唇邊一飲而盡後,指向另一碗:“喝,你今天必須給我喝!”
莫書淺聽得笑了,不是嘲諷,就只是覺得這人好笑:“你不剛剛還說別奢望你逼着我吃嗎?魔尊大人?”
從把這青衣男子拐入宮殿這幾天開始,就沒見這個人笑過,每晚夜裏不是沖他拳打腳踢就是抵死不從,如今說出來的雖然也不是什麽好聽的話,但臉上好歹是挂起了沒有攻擊之意的笑意。
魔尊只覺得喉嚨緊了緊,竭力壓下欲望,道:“喝,喝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
“還能是誰?”魔尊冷哼一聲,舌尖抵着齒貝,“去了你就知道。”
近日正逢梅雨季,驟雨初歇,白桦樹的紛紛敗葉與潮濕泥濘泥土和在一起,依稀不見了蹤影。
通幽曲徑間,莫書淺一襲青衣無風自動,他攏了攏衣袖,即使步伐輕穩,每一腳都邁地小心翼翼,卻依舊不免沾上些許泥水,不過面上雲淡風輕,倒也不顯狼狽。
魔尊則負手行走在他前面,兩人不過間隔三四步的距離,與後面人不同的是他的步伐穩當,看上去随心所欲,不用擔心泥土沾濕衣裳而謹小慎微,卻時不時有意停頓下來去等身後人。
兩人無言。
穿過阡陌叢林,隐約能遠遠遙望到在某個犄角旮旯處,有一樁被半人高的野草包裹着的牢房。
不過相隔葳蕤叢林,宮殿那方明媚而金碧輝煌,此處卻糜爛腐黴。
一方是白玉牆、金足樽,一方是龜裂的牆壁上青苔滋生,鮮明諷刺。
魔尊腳步滞住,語氣輕緩:“就是這了。”
莫書淺也随之頓住腳步,他先前為一些事想的出神,甫一擡頭望見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對此眉宇不由得微微蹙起,用仿佛裝有一泓清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向面前人的背影,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你把誰關在裏面了?”
魔尊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轉過身,向他遞出一只手,冰涼的指尖劃過臉側,落在耳垂與下颔相連之處,垂睫而笑:“別激動,不是什麽好人,本尊之所以還留他一命,就是想把他交由你處置,聽候你的發落,誰讓本尊這麽愛你。”
這委實是一句溫柔又寵溺的話。
但莫書淺的嘴角還是不着痕跡的抽了一抽,莫不是眼前這人盯着一張姜獨的臉,他還可以賞一個全白的白眼過去。
魔尊一揮袖,撤去設在四周的結界。
方踏入一步,地板吱呀作響,一股帶着屍腐的糜爛氣味撲面而來,刺激得莫書淺眉宇蹙得更深,忙以手掩鼻,卻為時已晚,吸進去大半,嗆得他酸澀之意上湧,胃部不适陣陣。
魔尊瞥了他一眼:“這樣就不舒服了,什麽時候改改你那養尊處優的毛病?”
“……滾。”
為什麽這個人格的性格這麽欠呢?
好像一個人所有的缺點都集中在這個人格身上了。
昏暗的地牢中,視覺被削弱了,相對的聽覺會變得更加靈敏,莫書淺能隐約聽見鎖鏈碰撞而發出的聲響,距離也很近,仿佛就在拐角處。
魔尊帶着莫書往那走過去,大致是聽到腳步聲,鎖鏈碰撞的聲音驀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死瘋子,你他媽又來幹什麽?”
莫書淺腳步猛地一頓,連呼吸都滞了住,魔尊望他突然停住,拽住他的手就要往前拉,莫書淺立刻開始後退,跟前方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神色微亂,說什麽也不敢再前進。
那聲音像是從極渴之人,嗓子幹到極限的人喉嚨裏傳出來的,沙啞無比,可莫書淺還是能聽出來那人是誰。
……居然是江钰。
江钰怎麽會被魔尊抓了起來?
魔尊見他這副丢了魂的樣子,半眯起眼睛,疑惑道:“退什麽?怎麽,他斷你全身靈脈,難道你不想親手手刃仇人嗎?”
話音剛落,囹圄內死一般的寂靜,不知是受地牢這沉悶的環境所影響,還是眼前這人身上的威懾力壓迫,莫書淺藏在衣袂下的掌心已經起了薄薄一層冷汗。
片刻後,鎖鏈搖晃的聲音再次傳入耳畔,打破了這番死寂,他聽到那個人用那被锉刀割過般,近乎支離破碎的嗓子呢喃着:“……容卿,是你在嗎?”
膽怯,又不安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