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魔尊想和我談戀愛1

山腳下,客棧。

雲修絕望的蹲在角落邊,雙手抱頭像個囚犯,背後則立着一個墨紫色身影,正懶懶的抱着胳膊,一條腿踩在他背上,踩得雲修脊梁骨不住下壓,诶喲哇啦的叫苦不疊。

這男子樣貌俊美,冠烏紗帽,束低馬尾,狹長的眼眸像把鋒利的刀,官服一襲,刺繡繁瑣古老,頸下佩流蘇,腰間墜銀鈴。

這衣着,這氣節,不是伍年又是誰?

“好小子,在我家偷雞摸狗,還把我家炸了,是不是嫌命太長?”他踩着雲修說道。

身後似乎傳來脊梁骨斷裂的聲音,雲修心頭一萬只羊駝在飛馳狂奔,歇斯底裏

道:“我他媽哪裏偷雞摸狗了,我只是在想找有沒有什麽法器能讓我穿到傻逼魔尊那兒去救莫書淺!還有,把這裏炸成廢墟的也不是我,是魔尊!”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活見鬼了。之前魔尊和莫書淺兩人說沒影就沒影,留他一個人在這荒涼到一個人影都見不着的破地方幹站着喝西北風。

要麽是住着夢魇妖怪的山林,要麽是只有一家無人客棧的小鎮,雲修當然選擇從後者開始找線索。

他本是想找個能縮地成寸、傳送自己的法寶,以及厲害的法器防防身,誰知道翻箱倒櫃間突然從天而降個人,是誰不好,還是伍年。

他先前把伍年認錯成姜獨,上來就說莫書淺被魔尊帶走,誰知道這小鬼差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問他在幹什麽,他如實回答,結果還被這小鬼差給制裁下來。

雲修心道再被這小鬼頭踩下去,不是脊梁骨被生生踩斷,就是去親吻大地,氣的一口氣岔成三口都險些喘不過來。

“你與其在這裏折磨我,還不如想點辦法去救你的心上人?平日裏一口一個哥哥叫的那麽歡,如今怎麽這麽主次不分?”

“心上人?”伍年眉梢高高挑起,似乎覺得他的話很奇怪,眯眼而笑道,“呵,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何曾有過心上人,也何曾叫過別人——”

“哥哥”兩個字還沒脫口而出,就被吞咽了回去,好像說出這個稱呼會讓他雞皮疙瘩掉一地似的,陣陣惡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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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修腦袋好像有一剎那是懵的,他扭過頭,不可思議道,“別告訴我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玩失憶梗啊這是?”

伍年又踹他一腳,語調森冷:“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我當然記得我是誰。倒是你,在我家離偷雞摸狗還滿口胡言亂語,果然還是嫌命太長。”

說罷,從客棧地面下蹿上一股股白煙,漸漸凝聚,到最後形成一架架骷髅白骨。

骷髅白骨的手骨裏攥着一把巨型鐮刀,刀鋒閃爍出惡毒的兇光,白骨骷髅一步步往雲修逼近,仿佛并不想一刀給個痛快,要從精神層面上慢慢擊潰他,那鐮刀在雲修眼前逡巡,眼看就要貼到臉上,他閉眼蹙眉大聲吼道:“你真的忘了莫書淺!?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的嗎!?”

預想的疼痛沒有如期而至的落在臉上,雲修胸脯下的那顆心還在亂跳,咚咚聲恍若耳畔,由于驚吓過度,他的腿都軟了大片,從原本蹲坐的姿勢轉變為屈膝跪下。

雲修戰戰兢兢的睜開了眼,發現鐮刀距離自己的鼻尖不過半厘,險些身子後翻跌坐下去,他目光緊緊盯着近在咫尺的刀鋒,咽了口口水。

“說說吧。”

随着說話聲,鐮刀被骷髅白骨收了回去,雲修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面前這個将一縷頭發絲撚起,繞在指尖,眉眼間盡是傲慢與戲谑:“給你個機會,看看能不能講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絕美愛情故事來打動我,說不定我一感動,就放了你也不是沒有可能。”

雲修:“……”

伍年:“怎麽不說了?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雲修勉強定了定心神,嗫嚅道:“……你,你認識我嗎?”

伍年揶揄地笑道:“我該認識你嗎?”

“……”

雲修敢怒不敢言,心道這小鬼頭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又或者頭撞到懸崖峭壁上撞壞腦子了,居然說不認識他和莫書淺。

這種時候如果莫書淺在情況還不至于多糟糕,偏偏他不在!

伍年抱臂倚在桌邊,見雲修低着頭一臉想不通的懊惱樣子,又等了等,終于沒耐心了:“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既然如此,那你就交出人頭吧。”

“正好我下一個就要殺那個姓莫的,不介意先拿你試試刀。”

雲修瞠目結舌:“你——”

骷髅白骨宛如提線木偶,耷拉着的頭骨重新擡起,沒有皮肉的手骨因為緊緊攥着鐮刀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它們一步步貼近,鐮刀高舉過頭頂,眼看就要落下,一個黑影忽然從灌木叢間沖出,直直撲向伍年。

伍年猝不及防,被這黑影壓制在地上,手腕被牢牢箍住動彈不得,狹長的眼眸惡狠狠地瞪着對方,氣的險些把牙咬碎:“你發哪門子瘋?”

姜小狼那猶如冰色琉璃做的眸子對上伍年漆黑的瞳仁,他壓着他,反駁道:“發瘋的難道不是你麽?”

“啧。”伍年啐了一聲,擡腳就要踢,被姜小狼用膝蓋壓了回去,俯下頭,目光在伍年的頸側逡巡,似乎是在找什麽,見小鬼差掙紮不休,姜小狼毫不客氣往他腦門上招呼,厲聲道,“你別給老子別動!”

他本來是想一巴掌直接把伍年打暈,誰知道伍年不但沒暈,反而惱羞成怒掙紮的更加厲害,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給我起開!”

一架架骷髅白骨不再去糾纏雲修,将目标改為姜小狼,姜小狼的眉頭越凝越緊,忽然目光一亮,他找到了!

在伍年的後頸上有一個細小的傷口,是之前他們得本體的指令,去炸系統總部時,不慎被防禦系統在脖頸處種植類似于芯片的東西。

一旦被那東西安上,短時間內記憶會出現紊亂、丢失,甚至被操控,但這還不是最糟。

若是安的時間久了,長時間不摘除的話,嚴重的還會危及到性命。

恰是系統開發出來,專門對付對總部有威脅的人。

身下的人一直在動彈,伍年力氣很大,姜小狼如果松開一只手,下面的人立刻能掙脫開來。

一條狼尾成盾,能暫時擋住身後骷髅白骨的攻擊。

芯片貌似種植得很深,他咧開嘴,兩顆獠牙刺入伍年後頸,竟是要生生把芯片從他脖子裏摳出來。

尖銳的獠牙在皮肉內攪動是什麽感覺可想而知,伍年霎時被這股劇痛逼得眼裏血絲遍布,他目眦欲裂,指甲整個陷入掌心中,猩紅血液豁然滲出。

雲修在旁看的驚呆了。

“姜、姜小狼,你這是……??”

姜小狼:“去山上,一直往北走,那裏有一口井,你跳下去。”

雲修:“……”

姜小狼接着說完下半句:“可以通往另一個地方,在那裏可以找到小兔子。”

姜小狼的神智毫無疑問是清明的,或許正是他不為人、不為鬼,野獸天生的獸性,導致他對異物的氣味特別敏感,在芯片貼在他後脖,即将融合的瞬間,他反手就就抓下來了。

只可惜其他人格都遲了一步。

“快去!”

雲修陡然回神,重重點頭後,依他所言往山上跑去。

芯片與皮肉經絡黏合在一起,一時半會兒很難取下。

然而,姜小狼是只狠狼,他只追求效率,根本不管伍年現在是不是疼的快發瘋,尖銳的獠牙幾乎整個埋在脖頸裏,穿破了血管,血液不住飛流,土壤、灌木、枯葉上一片猩紅。

乍一看,極像是野獸在生食活人。

“媽的,這玩意兒怎麽這麽難拆。”

他攪了半天沒攪着,伍年的掙紮幅度也沒像之前那樣劇烈了,再這樣下去,這小鬼差怕是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終于,在姜小狼的獠牙與芯片接觸的一剎那,伍年仰頭嘶吼起來,像回應他一般,無數根紅線倏然在空中彙聚,随後猛地炸裂開來,每一根線都鋒利至極,它們往姜小狼的身上襲去,将他的手、腳、脖子狠狠勒住,仿佛只要他再動一下,下一秒便會被大卸八塊、人首分離。

一身戲服,耳墜銀珠的人穩當落地,狹長的眼眸裏猶如掬了一捧水,溫柔款款,他垂着眼睫,緘默不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地上幾乎快奄奄一息的伍年,原地躊躇片刻,上前扶起了他,指尖在那慘不忍睹的傷口處虛虛拂過,那瘆人的兩個牙洞驟然愈合。

眼見功虧一篑,姜小狼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唇邊一片血跡,獰笑道:“一對二不公平啊。”

戲子01緩緩看向他,微笑道:“我們都是同一人,你傷他不就等于傷你自己?這又是何苦呢?”

姜小狼也笑了:“你少用那只獨秀的語氣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就是芯片作祟,換回自己的口氣不好麽?”

聞言,戲子01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脖。

仿佛是頓了一頓,再開口,已然換了另一種聲調。

那語調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

“員工姓名:姜獨,扮演身份:反派,所觸犯部門規範最後一條:對部門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附加:中斷系統‘諾亞’複活,現在正在加載最終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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