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列的衣服根本不在話下,更何況女孩的氣質看起來非富即貴,可能是某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還有人說,可能是娛樂圈的某位明星….

唯獨當事人,對這件事一點都不上心,在開着冷空調的房間裏吃着冰激淩。楚水提着大包小包的一屁股坐在她面前,雖然已經好幾天沒跟她說話了,手上卻沒閑着,一個個盒子從袋子裏面掏出來,“紅鑽,我買的原石打磨的。卡地亞的手镯,香奈兒的手表,還有這些裙子,你要就留着,不要你就扔了,反正我這半年的零花錢都花在這裏了,其裏給你買了套新公寓,是建築師居士簡設計的,格局風格都是你喜歡的。”

“一個季度的零花錢?”十七驚呼,掃了一圈後,感慨道,“啧啧啧,還真舍得下血本。”随即淡淡說道,“爺爺說了,我跟其裏誰再借錢給你,就罰我們的零花錢。”

萬俟家有家規,繼承萬俟集團者,不管多大年紀,多有本事,所有財務一律上繳,每個月按身份以及市場消費觀念給零花錢。到了他們這代人,就是每個季度給一次。就連她們老爸萬俟集團的董事長也得照規矩辦事,要現金流周轉的時候還得打報告,何況是他們這些子子孫孫。

萬俟集團是她爺爺萬俟正海一生的心血,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伯從政,沒有接手萬俟集團,所以經濟獨立。大姑是個女人,資質平庸,嫁給了一個中型企業的接班人,所以經濟獨立。唯有最小的兒子萬俟周長,繼承了她爺爺的萬俟集團。

其裏是長子,家裏從小就培養他做下一代的接班人,所以待遇跟她爸一樣。至于十七跟楚水,完全是順帶的,一是要克制她們揮霍,二是要培養她們自力更生,防止以後拖其裏跟萬俟集團的後腿。

當然,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立的賬戶,誰賺的就打誰的賬戶裏。有生意投資的,需要拿出可行性計劃書,爺爺的財務團隊會記上每一筆收入開支跟銀行利潤,這也是她爺爺為了延續萬俟集團想出的基本準則。

“沒良心的。”萬俟楚水懶得跟她說話,說要結婚就結婚,對象還是個人渣。

“好了,別氣了,大不了我養你半年,反正你也吃不了多少,衣服都從我那拿,不收你錢。”看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十七悶笑。外人羨慕她們能投胎到萬俟家,吃喝不愁,伸手觸月的。要是說出去,萬俟家的二小姐兼大明星萬俟楚水,為了零花錢發愁,不知道有幾個人會相信。

“我氣什麽你不知道啊,那什麽人啊。軟弱無能,沒有承擔的孬種,還大明星,著名影星,人前裝模作樣,人後背信棄義。我不管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們要結婚,爺爺同意了,我沒話說,反正以後要我跟他好聲好氣說話我是做不到的。”萬俟楚水看着牆角的抱枕跟坐墊就來氣,她這個妹妹,脾氣秉性本來就怪,從裏面出來行事就更怪了。以前是表面怪,好歹她還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如今是表面正常,誰也拿不準她的心思。

不管她怎麽反對,十七不生氣,不惱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楚水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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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藍的海水裏海蜇無憂無慮的游蕩,天空萬裏無雲,微風的重量就跟十七的笑容一般,你看不見,卻又感覺她是在笑的。

這是邬萊一塊私人海岸,為了保持生态環境跟原本的面貌,雖然一般人不會知道,但是海面上還是有幾只私人游艇。

“要不要下海玩會?”游艇行駛到安全網內,十七站在船頭,太陽籠罩着整個小人兒,獨賦從後面抱住她問。十七側頭看他,獨賦笑着拿出一個游泳圈,“你帶着游泳圈,我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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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确實清,五顏六色的魚兒跟伸頭腦袋遨游似得,十七看的也來了興趣,正準備點頭,一輛私人游艇橫沖過來挺在他們前面,一個女孩穿着比基尼,裹着一條紗巾揮揮手,“獨賦,真是你啊,我剛還在想是不是看花眼了呢。”

绫素素标準的模特身材,背對着陽光肆意微笑,旁邊站着一個一身休閑裝的男人,兩人模樣氣質都挺般配。

獨賦笑笑,并沒有松開抱住十七的手,“是啊,好不容易放個假,來這裏清靜清靜。”

“這是居士簡。”绫素素介紹旁邊的男人,獨賦朝他點點頭,男人回個禮貌性的招呼。見獨賦并沒有介紹懷裏的人,但看他們動作親昵,加上獨賦前段時間在微博爆出快結婚了,绫素素猜想這應該就是那位神秘的準新娘。不過人既然不願說,她也不強求,随即一笑,“我們也是兩個人,正好他有點累了,我一個人太無聊,要不要一起玩,別浪費了這假期,我帶了潛水服。”

獨賦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問了問懷裏的人。绫素素跟獨賦合作過多部影視作品,一來二去兩人雖稱不上關系很鐵,卻也算半個朋友了。除了宣傳炒作需要,沒見過他身邊有什麽女人。很多人私下八卦,說獨賦可能對那方面沒啥興趣。而且他看似為人溫和,實則疏遠,如今看到他對懷裏的女人,呵護有加,溫柔寵愛,說實話就連她這個旁觀人看着都嫉妒。

☆、第四

十七對獨賦的朋友圈子不感興趣,何況還是娛樂圈,搖搖頭道,“我有點累了,你去玩吧,我進去休息會。”

“那我送你進去。”微風吹散了她的頭發,獨賦替她捋好。绫素素在旁眼睛發酸,不怎麽的,她特別嫉妒那個女人,她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讓一個無數少女追捧的男人心甘情願伺候她。不是演戲,不是作秀,是從內心深處的對她好。

“不用了,你去吧。”十七皺眉,嫌他唠叨。獨賦見她不耐煩了,才點頭說好,進了內倉給她倒了杯果汁才下水。淩素素有點震驚,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一個男人不顧在外人在場對她低聲下氣的讨好。

十七從藤椅上扒下一塊坐墊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眸看像大海,大海中間的海浪跟海岸邊的海浪不同,沒有拍打的聲音,似乎很輕,像是溫柔的風撫摸在肌膚上的感覺,對面的男人一直低頭在看書,十七對娛樂圈的人沒什麽興趣,看了眼便移開了視線。楚水說過,娛樂圈水太深,表面上親如姐妹,實際上暗潮洶湧,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對方拍死在沙灘上。

居士簡手上拿了本《社會心理學》教材,他母親的妹妹,也是就他小姨是邬大的教授,快四十歲的人了懷了第二胎,為了防止意外只能找個人暫時替她接班一年。剛好他也是邬大畢業的,在社會上算小有名氣,家人一商量不顧他反對替他接了這檔差事。

今天來這裏純屬意外,绫素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說最近殺青了一部電影,要給自己放個假,剛好今天周末,索性沒什麽公事就一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對面游艇上的女孩很眼熟,不過他也沒在意,可能是在電視上哪個頻道見過。

直到剛淩素素過來拿潛水服的時候,一臉羨慕的說,“看到沒,那姑娘,就是前段時間引爆娛樂圈好奇心的姑娘,不是圈內人,不過看樣子獨賦是真疼她。”

這事,居士簡多多少少聽說了點,畢竟獨賦出鏡率很高,跟淩素素又經常在一起合作,不認識也難。奇怪的是,不是娛樂圈的人,他看着怎麽會覺得眼熟?居士簡這才仔細打量她,小小的個子,皮膚太蒼白,五官很有靈氣,是比娛樂圈那些錐子臉看着舒服多了,齊肩的短發,側影有點清冷,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秘。

直到回到家,居士簡才想起來,不就是商左在酒吧調戲別人,反被調戲的那個姑娘嗎?跟今天簡直是兩個人,那晚乖張不桀,今天沉默清冷。

居士簡抖抖肩,人都是有多面性的,随時環境,人,場合所變化,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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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屋外滴滴答答着雨水的聲音,透明玻璃上的水痕就像一條條水蛇在蔓延着,模糊又純淨。

屋內昏暗的燈光,十七窩在床邊的一角,看着外面萬家燈火通明,地上的淩亂的衣物說明了這裏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性|愛,垃圾桶裏有剛用過的安全套,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屋內潮濕,精~液的腥味遲遲沒有散去。

渾身黏糊,起伏的胸口冒出不少汗水,她用手擦了擦,兩股不同的味道,放在鼻翼聞了聞,十七有點反胃。她想轉移注意力,把這股反胃的感覺壓下去。回頭剛好撞見獨賦閉着眼睛,臉沖着她,光着膀子的胸膛上還有汗跡,粗重的呼吸在寂靜的深夜裏起伏着…一聲,兩聲。

終于,她忍不住了,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間抱着馬桶好一頓嘔吐,好不容易把酸水都吐出來了,她又嫌自己身上髒,兩只手顫抖着,不停的來回搓…

獨賦在她跑進洗手間的那一刻就醒了,他悄無聲息走到洗手間外,看着她痛苦,難受,看着她吐得眼淚都出來了,看着她一遍遍不停的抹掉那些痕跡,他無力的靠在牆邊…這是多少次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次他都心如刀割,看着她幾近瘋狂的自我折磨,他連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雙腿麻痹,十七撐着牆面,滿頭大汗站起來,整個人都虛脫了。她走回卧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人四目相對,十七從桌上拿起獨賦的香煙,動作純熟的點上一根,猛的吸一口,嗆得臉都紅了。

獨賦走上前想要給她拍背順氣,十七擺擺手拒絕了,他只好給她倒了杯水。剛見她動作純熟,獨賦還以為她會抽煙,沒想到只是會點煙而已。想到她可能是在監獄裏學會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十七抽了兩口,順手想要掐掉,見還有大半根就随手遞給獨賦了,獨賦剛接到手裏,就聽她不輕不重的說,“算了吧,別再繼續了,沒意思。”

獨賦拿着煙的手一顫,聲音沙啞,“別說胡話,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不做,你睡不着覺,我就陪你窩在角落裏,你不想去看心理醫生,我們就不去,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有一輩子的時間!”

“那我現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她眼眸清冷,像那冰冷的海水,獨賦不敢看,只能堅定的強調,“就這個不行,其他我都依你。別鬧了好嗎,這一年來不是好好的嗎,你要做什麽都可以,別再說胡話了。”

“我鬧什麽了?我是你什麽人,我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十七抽出他緊握着的手,聲音平靜,“你不就是想彌補我嗎?可是你能彌補什麽?把在監獄裏的六年從我記憶裏抹去嗎?把我身上的煙頭,把那些傷痕都抹去嗎?你什麽都不能,你甚至都不能讓我晚上能睡個好覺!那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幹什麽?減少自己的負罪感,愧疚感嗎?”

每一個字,每一個冷靜的語調,都是地獄傳來索命的魔音,獨賦啞口無言,她說的對,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給不了,甚至都不能讓她睡個好覺。看着小臉龐一天比一天蒼白憔悴,他什麽都做不了。

“算了,你走吧,別在這礙眼了。”他一個字也不說,十七看着默默自責的獨賦,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不耐煩跟煩躁。

“你餓不餓,我給你熬點粥吧,或者下碗面條,蔥花面?”獨賦盡量在這個節點避開這個話題,十七自從出來後性格有時乖張怪異,特別是在深夜。

十七坐在沙發上看着獨賦不說話,獨賦有點害怕她的異常安靜,自作平靜的緩緩起身,“再給你熱杯牛奶吧,你先坐着,等會就好。”

漫漫長夜,牛奶有什麽用呢,十七沒阻止他,也沒再諷刺他,看着他像個蹩腳的小醜演員,上演讨好,逃避,自責,承受,愧疚。沒人要他這麽做,其裏只希望他不要在出現她身邊,楚水只是不希望他們結婚,而她自己更沒要求他做什麽。

是他自己覺得虧欠,十七覺得這種虧欠并不能讓她覺得心裏好受,反而加重她的負擔,好像委屈的那個人是他。

————

邬大是邬萊市最好的大學,地理位置離市中心不遠,每年有多少外地家長盼着子女能考上這所大學,但凡有點才華跟智慧的學生無一不削尖腦袋一門心思往這裏鑽。

可能他們不知道,本地戶口不僅分數線要低一點,門檻還比外地人低的多。

“你還真要去上課嗎?不是挂讀了一年嗎?大學有什麽好上的,那就是青春期撞上荷爾蒙時期,毛頭小夥子情窦初開,着急忙慌想要找個女孩嘗試一下□□動作片裏的場景,你都二十六了,那些動作青澀的小毛孩不是你的口味。”堤納美站在十七的辦公室,一間500平方的辦公室,這雖不是市中心,依然是繁華地段,一寸平方一寸金啊,這死丫頭比她還大手大腳。

“沒辦法啊,為了我這個設計師身份的權威,楚水說我這個數字世家創始人的身份,遲早要被挖出來的。為了公司的利益,我得弄幾個虛頭巴腦的證傍身。”十七一邊整理應聘設計師設計的圖紙,一邊聽締納美式的大學觀點不免失笑,“再說了,我又不是去泡帥哥的,我是去睡覺的。”

“那就是一次偶爾,你睡不着是心理陰影,跟在哪睡着了沒關系,而且你長期睡眠不夠,說不定那天太困了,才在講會上睡着了。”締納美覺得那是一次意外,兩個月前十七參加學校的講會,聽說是一個權威設計師的講座,沒想到長期失眠的她,在講會上破天荒頭一次死沉死沉的睡着了,直到教室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才醒過來。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能睡着的感覺太好了。”締納美一臉無奈,十七換了個她所能體會的角度理念,“那感覺可能就跟你第一次跟男人上床的感覺差不多。”

果然,締納美對此感同身受,“我挺你啊,想去就去,人這一輩子啊,青春就那麽多年,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別抱着愚貞守青春寡,蠢死了。”

十七覺得堤納美有時候說話挺在點子上的,她潇灑自由,随心所欲,什麽都不會成為束縛。雖然種種行為在外人看來很不檢點,但檢點是什麽?她們活着又不是給別人看的,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忙完了,走,請你吃飯去。”十七關掉電腦,一手挽着堤納美,“吃什麽,西餐,中餐,燒烤?”

“西餐,你給我設計的這條裙子我第一次穿呢,吃什麽燒烤,弄一身味道洗都洗不掉….”

兩人有說有笑的到達某西餐店,餐廳格調上等,兩人獨特的氣質引起了不少人關注,一個不拘小節,自由潇灑。一個沉靜唯美,随性而處。就連餐廳的服務員都不免多看幾眼,現場就餐的美女不少,她們兩給人的感覺有點特殊,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大概是安然自在吧…

“還是外面好啊,有香噴噴的牛排。”締納美真覺得以前不知道牛排有多香,直到進了監獄四年,才明白這世間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啊。“裏面的那些豬食飯,不見一點油腥味,也就印因吃得香。”說到印因,締納美歪頭問,“印因跟你聯系沒,她最近怎麽樣?”

十七搖搖頭,吞掉一塊牛肉,喝了半杯紅酒才開口,“她家裏條件不好,家裏人又保守,從裏面出來後親戚朋友都不太待見她,有兩次我說讓她來我這裏當個文員,她拒絕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進過監獄怎麽了,做過牢的人就不是人了啊,法律都不能再說我有罪了。”締納美不屑一顧,諷刺道,“也就是她們那種小家子氣的家庭才介意這些,裝得比誰清高似的,窮成那樣了,能清高到哪去啊。暗地裏偷雞摸狗,盼着女兒能嫁給土大款,不都是那種家庭幹出來的事。”

“人啊,越窮越裝,沒錢只能拿清高湊呗。”十七是贊同堤納美的說法的,“印因她家在乎的只是女兒的名聲,名聲不好了,以後嫁不到有錢人家,其實名聲是個啥東西,半分錢都不值,只有窮人才注重這些莫虛烏有的東西,因為他們覺得這些能換來一個好的生活。 ”

“這丫頭命也苦。”堤納美真為她不值,要是別人就是算了,一個牢房出來的,在裏面相處的雖然不像十七這麽投機,情分也差不到哪去。“明明是防衛過當保護名節,最後落了個牢獄之災不說,家裏人還沒一個人理解的。狗屎!”

“一個人一種命,印因跟我們不一樣,她太在乎別人的眼光了。”十七無法理解,堤納美更無法理解。她們兩個都是從小生活在商業圈內,什麽肮髒的事沒見過。傍大款的三兒,商業利益手段,娛樂圈的潛規則,有哪些事是幹淨的。

☆、第五

吃好喝好後,堤納美電話響了,她應付幾句就把電話挂了,喝完杯裏最後一口紅酒說,“今晚不能陪你去酒吧了,我爸叫我回去開會,不知道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你爸那個私生子又鬧事了?”

“誰知道,今天蹦出來個私生子,鬼知道哪天再蹦出來個私生女,我不管他這些風流債。我坐四年牢,他口袋盆滿缽滿的,萬貫家産要是不給我一大半,誰他媽也別想好過。”堤納美擦擦手,扯掉白巾,“我去個洗手間,你結賬。”

締納美替他爸頂罪這件事,外人只有十七知道。當時是他爸的總公司被人檢舉偷稅漏稅,他爸在稅務局有點關系,提前收到風聲。為了減少損失,連夜就把項目轉移到堤納美經營的分公司裏,然後分公司被查,堤納美锒铛入獄。這種事情在商業圈很常見,相比牽連幾十年的總企業,動搖根基,四年的牢獄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十七拿好自己跟締納美的包,起身結賬。剛走到吧臺就看見一個男人在呵斥服務員,她皺着眉頭避開這種沒素質的人,心裏暗罵,什麽東西,有幾個錢就不把人當人了。

“你瞎啊,我東西掉了,看不見啊,撿起來啊。”男人一臉憤怒,對吧臺外的女服務員不爽道,“現在的西餐服務員都這麽沒素質嗎?”

女服務員只好彎腰給他撿起,男人一把搶過去,嘴裏罵罵咧咧兩句。這時吧臺內的男服務員遞了個賬單給他,“麻煩您簽下字。”

男人接過來,“筆呢!”男服務員禮貌的遞給他,男人接過後低頭簽字,“再也不來你們這了,什麽态度!快點給我開張□□,磨磨唧唧的。”簽完字男人怒氣未消,随手把手裏的筆狠狠摔在吧臺上,沒想到被吧臺的活動版給擋了一下,順勢彈出,掉在了吧臺外的地板上。男人瞟了一眼,對吧臺外的女服務員說,“怎麽,還要我撿啊。”

女服務員此時臉色白一塊青一塊的,硬着頭發走了兩步,彎下腰,起身的時候,“哐當”一聲,撞到了另外一個正在端菜的服務臺身上,菜盆裏面的一蠱奶油南瓜濃湯好死不死的全潑到了站在一邊的男人身上。

“搞什麽!”男人下意識退後躲開,可是來不及了。半邊西服都灑上了濃湯,甚至褲裆那裏還沾上了...一塊奶油蛋糕。

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旁人尴尬的側頭忍笑,十七卻不顧場合的嗤笑一聲,蠢貨!男人惱羞成怒,推搡着女服務員,“你是不是有病,今天沒帶智商出門啊,你知道這定制西服多少錢嗎?把你們經理叫來,搞什麽鬼!”

女服務員聽到他說定制的西裝,恐慌般的道歉,男人一臉藐視,直到經理過來了,還不依不饒,“這是你們的員工啊?你們這也算五星級的西餐廳了,怎麽招一個這麽沒素質的服務員,剛要她撿個東西都磨磨唧唧的,現在又把我西服弄髒了,你自己看看,我這是定制的西服,說吧,怎麽賠!”

經理同樣是先道歉,穩定情緒,按規矩把女服務員教訓了一番,然後好聲好氣問男人,“您看這樣行不行,西裝我們拿去給您幹洗,洗完絕對跟您原來的一模一樣,我們這裏的服務員工資不高,可能賠不起您一身新的。”

“洗什麽洗,我這是新買的沒穿幾次就被你們弄成這樣了,我不管她賠不陪得起,她賠不起就叫你們老板賠!”男人一手抓過吧臺上的紙巾擦拭西服上的湯水,不耐煩道。

經理大概料到這是個難纏的客人,看了眼眼淚都快出來的女服務員,賠笑問道,“那您出個大概的價格吧。”

“一萬。”男人擡起下巴,看見臉色煞白的女服務員跟經理,輕視的哼了一聲。

女服員急的快跺腳了,這時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經理看着她也是擔憂,小姑娘外地人,剛來上班沒多久,工資都還沒發,平日裏連早飯都舍不得吃,要她拿一萬塊錢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十七慢慢悠悠的走過去,臉上的厭惡一覽無遺,“一萬?您這衣服值一萬?”男人躲閃着目光,堅持道,“我這是定制的,純手工的!”十七冷笑一聲,嫌棄的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湊進男人,用食指跟大拇指在他的西服上搓了搓。男人皺着眉頭後退一步,“你幹嘛?”看她一個女人,男人底氣很足。

“我不幹你。”十七抽回手,從包裏掏出濕紙巾嫌棄的擦了擦剛碰到男人衣服的手指。

我不幹你...衆人憋着笑意。

十七扔掉濕紙巾說,“哥們,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你何苦為難人小姑娘,”

“是啊,哥們,人小姑娘不容易,能放一馬就放一馬。”旁邊用餐的客戶也看不下去了。

“關你們什麽事。”男人口氣不善,但他也知道不能拖太久,旁邊越來越多的人多管閑事,他沖着女服務員吼,“你快點拿錢,我沒時間跟你耗。”

“羊毛與粘膠混紡面料,光澤較暗。精仿手感疲軟,你這個手感松散,連精仿都算不上,只能說是粗仿,價格低廉,維護簡單。”十七鄙視的冷笑一聲,“哥們,就這質地的西服你要價一萬,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傻逼呢?口口聲聲說別人沒有素質,你有素質,穿着地攤貨裝闊氣,什麽玩意,窮瘋了是麽?”

全場哄笑,有人早就看不慣了,看見有人出頭,立馬趁熱打鐵,“欸,哥們,別在這丢人現眼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專業的,你該回哪回哪吧。”

“一群沒素質的人。”男人眼見形勢不妙,感覺趁機而走,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十七一眼,“你給我等着!”

十七厭惡的別過臉,心裏一股反胃,締納美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一個男人窮兇極惡的從十七身邊走過,差點撞上她,她踩着高跟鞋跑過去,“什麽情況,那傻逼東西把你怎麽了?”

那傻逼東西…在場人亦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兩個小姑娘真有意思。

“那種傻逼東西能把我怎麽着,走吧。”十七把包遞給她,締納美接到手裏,看了看現場跟紅着眼睛的服務員,再想起剛剛的一幕,頓時嗤笑,“你剛在打抱不平啊?我去,怎麽不等我觀看現場。”

女服務員想跟十七到個謝,可是人家從頭到尾沒給她這個機會,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可是她還是覺得那個女孩很帥氣,望着她們的背影她在心裏默默的發誓,自己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居士簡沒想到跟以前的老教授吃頓飯還能碰見個俠女,教授姓方,六十多歲,教出過不少青年才俊,也是他以前的教導主任。這不,學校快開學了,他來讨讨經。

“士簡啊,你是出社會的人,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的,如今的大學教育裏面依然還是基于表面道德層次,學校跟書本給的那些東西,可能到了社會就兩眼一抹黑了,很多學生承受不了這落差,就會導致不自信甚至一蹶不振,所以這社會心理學也是學校近年來非常重視的一門課程。”教授年紀大了,出來時間長了人容易疲憊,兩人吃飯完,居士簡沒敢再打擾多聊。

開車回去的路上又想起餐廳裏的畫面,不禁一笑,那女孩确實挺有意思的,嘴裏沒一句正經的話,卻敢做別人都不敢做的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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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大開學的日子人潮擁擠,大一的新生提着大包小包由父母送到寝室,噓寒問暖,千個囑咐萬個擔心。大二的學生應該是整個大學裏最輕松的,過了大一的憧憬,最重要的是學弟學妹終于變成了學姐學長。

邬大的教學環境在全國排列前三,學校裏綠化做的很好,男女寝室分樓分列,四人一間的宿舍,一米五的大床,有獨立浴室,裝修設計風格簡約明亮,空間寬敞,很多出社會的同學做夢都想再回學校租一間寝室住。

學校除了必修的課程之外,選修課同樣豐富多彩,語言類,藝術類,體育類,教育類,娛樂類,事實政治類等等。對于新生來說,開學第一天的首要任務就是結實新同學,對于大二大三大四的學生來說,首要任務就是聚會。

像十七這種挂讀了一年,除了參與必要的考試之外才出現的人,當然不用參與那些無聊的聚會。

九月的天是最熱的時候,她坐在充滿冷空氣的會議室與公關,策劃執行團隊開會,“數字世家”已經在16個省會城市,34個都市,4個直轄市入駐了76家奢侈品商城跟高檔商城。

“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在16個省會城市,34個都市,4個直轄市入駐了76家高檔奢侈商城,這個區域規模已經不小了,暫時不考慮再外擴。公關團隊踏踏實實給我盯好每個城市的銷售情況跟業績,把每個季度的總報表交給我。策劃部根據季度做好活動策劃,根據設計師的系列風格做好規劃,該上新的上新,該下架的下架,落實到每家店面。我需要看到成果,效果,結果,懂嗎?不能做,做不了的,随時可以走人,還有事嗎?”十七揉了揉眉頭,“沒事散會,十分鐘後讓設計團隊進來開會。”

“還不要先休息會,下午還有兩個會議。”助理林妍給她倒了杯咖啡。

“不用了。”十七擺擺手,喝了口咖啡,問,“音律什麽時候回來?”

“還要兩天吧。”林妍答。

十七一下就萎靡了,幽怨的望着窗外。

“佳琪姐明晚的飛機。”林妍笑着報喜訊,她們的這位老板啊,最讨厭這些報告的瑣事,只把握大方向。

“媽的,這兩個人還算有點良心。再晚回來幾天,估計我就要被這些大大小小的報表給吃了!”十七肆無忌憚的曝粗口,助理在旁見怪不怪了。

音律音佳琪是兩兄妹,音律比佳琪大一歲,兩個人很有才華,只是家境一般。當初創立“數字世家”的時候,其裏把他們兩介紹給她,她答應他們管理跟設計入股,每人百分之五的股份。說到股份,“數字世家”雖是十七創立的,可她不是最大的股東,最大的股東是萬俟集團,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然後是她百分之三十,楚水百分之二十。

為什麽這麽分配呢,因為“數字世家”是萬俟集團旗下的,所以集團必須占最大的股東,但是萬俟其裏為了保護十七,就讓楚水投資占股百分之二十,這樣的話,到時候總公司有什麽異常,十七跟楚水的股份加起來就比總集團多了,具有決定權。

而音律兄妹百分之十的股份只有分紅的資格,沒有轉賣的權利。

好在從公司成立到現在,所有大大小小的麻煩事都是這兩兄妹接手的,萬俟其裏看中的人錯不了,十七非常信任他們。這次他們去法國深造一個月,十七一個人掌管公司頭都大了。

開完會,十七已經虛脫了,冷汗粘稠緊貼在身上,一看時間都下午六點多了,想回家洗個澡換身幹淨衣裳,突然想到其裏叫了搬家公司幫她搬家,聽楚水說新公寓是邬萊市一名著名建築師所設計,價格不菲,設計超前,開盤不過數月就已經高鵬滿座,沒有空房。

十七只是覺得那公寓地段不錯,離公司跟學校都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便問林妍,“搬家公司搬好了嗎?”

林妍點點頭,“半個小時就來電話了,說一切都安置好了。”

“好,累死了,我要回去好好洗個澡。”十七收起桌上雜七雜八的報表,“佳琪晚上幾點的飛機?”

“九點到。你要去接她嗎?”林妍知道佳琪不止是公司的副總,私底下跟他們這位怪老板交往也不淺。

“我去接她幹嘛,這姐弟倆勞苦功高的,肯定要送她點福利啊。”十七笑笑,“打電話給其裏,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讓他幫我去接機。”

音佳琪那點心思十七還是看得出來的,不過他們萬俟家一向是放養狀态,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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