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漬說,“他在邬大教社會心理學,正好教我們班,又是我鄰居,一起吃過飯,還在我發燒的時候送我去醫院,就這麽多。”

“不錯,有眼光,我聽說過他,有才華私生活不混亂,身材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活怎麽樣...”

十七說, “打住吧你,正經不過三秒。”

締納美說,“我覺得他不比獨賦差啊,就拿工作來說,獨賦天天在外地跑,聚少離多的,一起出去吃個飯還有一群狗仔盯着。”

吸完最後一口,十七掐掉煙頭,“要結婚的,別瞎想了。”

締納美罵,“你他媽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獨賦給你喂什麽迷藥了。”

再回到大廳時,居士簡已經被他們拉到一起玩游戲了,十七坐到他身邊,居士簡側頭看她,“抽煙了?”

“嗯。”十七坦然。

回到家時已經淩晨三點了,明天早上要去其裏那裏吃早餐,對于他來說睡不睡都無所謂了。兩人在電梯裏沉默,後半夜沒怎麽喝酒,酒都醒一半了。

電梯打開,十七先一步出來,居士簡跟随其後,十七不走了,他就站在原地,黑眸如墨等她開口。

默了片刻,十七轉身,一字一句道,“我想去你那。”

都是成年人,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居士簡很想立馬把她辦了,可是還是控制的問了一句,“你想好了?”

“想好…”話未說完,嘴已被封住。

十七幾乎是被拎到門口的,一開門,人立馬被摁在門板上,十七熱情的回應他,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的手撫摸的肌膚都變的異常的滾燙,口腔裏的空氣一點一點的被他侵略,直到快窒息了,居士簡才放過她的唇,含住她的耳垂。

渾身一顫,十七不自主的呻|吟。

然後腦子一頓天旋地轉,等她看清楚時,人已經被扔到了床上,身上的衣物三兩下就被人褪去,眼前出現銅色的腹肌,十七第一次覺得男人的胸膛不僅可以用健碩來形容,還可以用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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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吻着她身上所有的肌膚,大手慢慢撫摸到大腿中間,十七陣陣顫抖,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面,他上課時候的樣子,開車時候的樣子,微醉時的樣子,現在那雙修長有力的雙手正在撫摸着她。

居士簡挺着腰板直直撞了進去,十七忍不住仰頭蹙眉輕叫,修長白皙的項頸比她的鎖骨還要漂亮,居士簡伸手一撈,狠狠的含住白勁,十七忍痛哼聲。

速度越來越快,十七像是被人丢到了大海裏,身體被水壓緊緊擠壓,他的每一次□□,都讓她感覺好不容易游到海面,卻再次掉了進去。

居士簡單身的這幾年,雖然沒有刻意禁欲,但确實是很久沒有做過,十七是一個例外,例外出現在他身邊,例外不管她做什麽都能讓他産生不可理喻的生理反應。

所以當膨脹的欲望得到回應時,就想帶着她無止境的沉淪。

兩次後,十七已經虛脫了,居士簡抱着她洗澡,十七癱在浴缸裏,連眼睛都不想擡一下。

居士簡給打浴液,手伸到她大腿間時,十七飛快睜眼,一手打掉,“你幹嘛!屬狼的吃不飽啊!”

居士簡一臉無辜,揮着手,“想什麽呢,我給你抹浴液,要不你自己來。”

“那你出去,我自己來。”十七勉強坐起來,腰酸背痛的,蹙眉抱怨,“多少年沒碰過女人了是吧,使那麽大勁。”

居士簡摸摸鼻子,“是有些年頭了。”

十七白他一眼,胡亂洗了一下,居士簡在旁識趣的遞上浴巾,十七裹着就往外走,盡量避着他點。

居士簡裹着浴袍尴尬的跟在後面,雖然确實還沒滿足,但是有這麽明顯麽?

冬天的六點多窗外黑蒙蒙一片,十七撿起居士簡方才仍在地上的襯衫套上,襯衫将将好可以遮掩到臀部以下,露出一雙修長的大腿,底下一片真空,看的居士簡喉嚨發緊。

“給我倒杯水。”十七邊往沙發上走,邊吩咐居士簡。

居士簡問,“現在還早,你不再睡會?”

十七搖搖頭,“反正我又不睡床的,等會要去我哥那吃早飯,都六點多了,你去睡吧,我喝完水就走。”

居士簡從吧臺倒了杯水,坐到她身邊遞給她,十七下意識離他遠一點,居士簡氣笑了,伸手把她撈過來箍在懷裏。

“禽獸,你想幹嘛。”十七坐在他身上怒罵,說着就要跳下去。

居士簡一手攬住她腰,谛笑皆非把水杯送到她嘴邊喂她喝下,“我不幹嘛,你警惕性別那麽高行不行。”

十七狐疑看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咕嚕喝下一大半,另一半被居士簡喝了,十七譏笑,“怎麽,這次不嫌棄是我喝過的了?”

居士簡瞥她,他上次也沒嫌棄啊。

不過現在不是讨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居士簡放下水杯問她,“你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十七身體一僵,冷淡,“你什麽意思。”

“你看,戒備心又來了。”居士簡無奈,“你長期蜷着睡對身體不好,特別是腰間脊椎,現在年輕你可能還感覺不到什麽,以後年紀大了呢。再說了,長期失眠你精神受的了嗎?”

“習慣了。”十七無動于衷他的大道理。

“一個人什麽都可以習慣沒有,可以習慣孤獨,習慣貧窮。唯獨吃喝拉撒不能習慣沒有。”

十七別開臉,“不關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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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邬萊街上人煙三三兩兩,跟平時的人潮擁擠截然不同,好像這個城市一下子被掏空了。

十七趕到的時候,其裏剛起來,吉嬸早早就做好了早飯,十七提前向她拜年,給了一個不薄不厚的紅包,吉嬸在這裏幹了有些年頭了,也不推搡,以長輩的口吻說了幾乎祝福的話。

其裏昨晚喝的有點多,此時捏着鼻梁緩解。

“沒睡好?”十七咬着面包問。

“嗯。”

“那你等會再去睡一下吧,我來幫吉嬸打下手。”

“算了吧,這大過年的,你把廚房燒了也就算了,別殃及了吉嬸。”其裏嗤笑。

十七想了想,妥協。人命關天的事她不逞強。

吉嬸在旁笑,“不用了,十七好久沒回來了,你們聊你們的。銀耳羹差不多好了,我去給你端來。”

萬俟周長跟鄂琴是在十七初二的時候離婚的,吉嬸是在十七高一下學期過來的,她丈夫在一場工地失誤中去世,女兒跟着一個男人走了,這麽多年吉嬸很感激他們兄妹把她當一家人,實際上,只有他們知道,吉嬸多多少少彌補了一份缺失的關愛跟唠叨。

十七眯着大眼接過來,“謝謝吉嬸。”

“哎喲,你這手是怎麽了呀。”吉嬸語氣有點激動。

十七皮膚層薄,這麽多天了手上的青紫還未完全消下去,在白皙的手背上竟然有一種藝術美。

“沒事,前幾天發燒去了一趟醫院,現在的護士紮針的技術不太好。”她睜着眼睛說瞎話。

吉嬸心疼的一頓唠叨,潛意識裏指責如今的醫護人員太不專業。

居士簡擡眸瞥了眼說,“現在男裝的市場不好打進,有什麽需要跟我說,明年開春先把廣告打響。”

十七點點頭,“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吃飯完十七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跟居士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最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做了一個的夢,夢裏有人拉着她奔跑,前面的人一直在奔跑,看不清樣子,只有那雙修長有力的大手緊緊牽着她,可是不管她怎麽追逐都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突然,前面的人不見人,四面八方湧過來好多人,一張張都是熟悉的面孔,

她聽見獨賦斥責的聲音,斥責她的不檢點,他激動搖晃着她的肩膀,憤怒道,“你怎麽沒有吐,你到底是有心理問題還是只排斥跟我上|床。”

十七被搖晃的反胃,當場吐了他一身。獨賦冷冷的看着她,十七想解釋點什麽,還未開口,卻生生挨了一巴掌。

☆、第十九

十七被搖晃的反胃,當場吐了他一身。獨賦冷冷的看着她,十七想解釋點什麽,還未開口,卻生生挨了一巴掌。

一身冷汗從夢裏驚醒,眼前楚水的臉越來越清楚,電視裏在上演一出激烈的言情劇,男人的憤怒聲回檔着整座別墅。

十七推開楚水,活動一下快僵硬的身體,“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要中午才到嗎?”

楚水翻了白眼,“十一點了大姐,昨晚又沒睡吧,我把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都叫不醒了,最後一巴掌給你打醒了。”

十七低罵一聲,起身時腰間盤疼的厲害,腦子裏想起居士簡的話,瞬間又想罵娘。

飯桌上楚水宣布她跟杜思浩分手了,其裏不意外,十七更是沒有反應。

楚水一臉平靜,沒有任何傷心的表情。

與其說不難過,其實只是他們還沒走到分開需要難過的那一步。楚水的愛情觀相對于簡單,看的上,合得來就行,而且她是個很懶的人,在愛情裏懶的較真,懶的付出,懶的再換一個。如果不是太陽島之行,讓她覺得太沒意思,恐怕這分手還得拖上個一年半載。

只不過不管拖到什麽時候,他們都清楚她最後的結婚對象一定不會是杜思浩。

吃飽喝足後,三個人開始鬥地主打發時間,兩姐妹技術跟不上其裏,明目張膽合起夥來作弊。

四點的時候要準備去萬俟周長那裏,正準備出門,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妝容精致,韻味十足,五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就像四十出頭。

吉嬸客氣的擺上了茶水跟點心,那人跟其裏從工作到生活聊了好一會,口幹舌燥間來人斟茶,其裏看了眼窩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兩人,兩人不約而同挨在一起,叫了聲,“媽。”

鄂琴愣了愣,眼裏有些失望跟無奈。

“你跟獨賦打算什麽時間舉辦婚禮。”這話是對十七說的。

“現在還不知道,不急吧,反正我們都忙。”十七神色淡淡。

“嗯,你既然決定了,你爺爺又不反對,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結婚之前安排他父母見一面,兩家人總要坐下來好好聊一次,之前的事怎麽說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在場人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十七咬着指甲心不在焉的答應。

楚水坐直身子瞪她一眼。

鄂琴又說,“你瞪她幹嘛,你看看你自己,老大不小的人了,連個正經男朋友都沒有。”

楚水反駁,“我演戲忙,沒時間談情說愛。”

鄂琴皺眉,“女人事業再忙也要有個家庭,三十歲之前是你挑別人,三十歲之後就是別人挑你了,到時候好的都被別人挑了,剩下的不是二婚就是沒本事的。”

楚水不耐煩,“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別管。”

鄂琴坐到五點一刻離開,三人把她送出去,又忙不跌的趕往萬俟周長家,一進門,姚元香賠上笑臉接過禮品,刻意責怪,“跟你們說過了,回家吃飯別總帶東西。”

其裏抱起胖嘟嘟的刀刀,客氣道,“應該的。”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前半場萬俟周長跟其裏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大多是商量明年的市場風口跟企業方向。萬俟周長對其裏的能力是非常認可的,近兩年大多事他也逐漸放手了,想把公司全部交給其裏。

姚元香滿屋子喂刀刀吃飯,笑着說,“其裏一個人管理公司壓力很大吧,都不見你帶女朋友回家吃飯。”

其裏笑笑沒答話。

姚元香用紙巾擦了把刀刀的嘴角,“等以後我們刀刀長大了就能幫你分擔點壓力,是不是刀刀,你快點長大,去公司幫其裏哥哥打理公司好不好。”

刀刀扭着胖嘟嘟的身子抱住其裏的大腿,試圖往上爬,其裏一把掐住他的胳肢窩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裏。

“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楚水跟十七在一旁裝作沒聽見。

夜裏,楚水跟十七留在其裏這裏留宿,其裏親自煮了水餃。

楚水倒了碗醋,對晚飯的事情發表意見,“這女人真沒勁,刀刀才幾歲啊,就着急幫他在公司争個一席之地,至于麽,她不就是怕其裏以後把公司交給自己的兒子,不給刀刀留一杯羹。”

十七有同感,“其實她沒必要明裏暗裏旁敲側擊,刀刀是爸的兒子,怎麽說也會有他一份的。”

楚水說,“她害怕啊,當時她嫁過來的時候爺爺就說過了,爸老了,以後公司就只能是哥的。”

萬俟周長跟姚元香結婚的時候十七在監獄,這事她不知道,原來姚元香的讨好還有這層因素。

十七看向其裏,“哥,這事你怎麽想的。”

其裏搖着頭說,“沒什麽想法,刀刀是萬俟家的人,等他長大要是有這方面的想法,公司肯定有他一份。爺爺的那些話無非是想警告姚姨別仗着自己嫁過來了就能在這個家裏挑事。”

十七贊同,“姜還是老的辣,爸那性格肯定是不敢忤逆爺爺的,姚姨不見得不知道爺爺的意思,但是那句公司主事人一定是你,肯定是真的。姚姨要是想為刀刀鋪路,一定會想盡辦法跟我們和睦相處。”

楚水笑罵,“她也是倒了黴,一進門就被爺爺牽制住了,一身的本事無地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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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萬俟老宅無疑是熱鬧的,也就這一天萬俟正海的話會多幾句,偶爾也會笑笑。

十七路過奶奶的以前的書房,猶豫了一會推門而進,房間內所有的擺設都跟之前一樣,櫃子裏有奶奶收集的幹花,以及一些書畫。奶奶年輕時是名正言順的大家閨秀,那個年代能出國游學的女人很少,奶奶卻是其中一個。

書桌上放着一本相冊,上面不沾一絲灰塵,看得出來看冊的人時時翻看,而這個人毋庸置疑是她的爺爺。

裏面有很多老照片,是奶奶年輕時的樣子。十七沒見過奶奶年輕時的樣子,只記得奶奶還在的時候,爺爺有爽朗的笑容,偶爾還能聽見他們孩子氣般頂嘴。

奶奶走了,那個孩子氣的爺爺也不在了。

世界上最悲涼的事情莫過于你走了,我活着。

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想念你。

“你在這裏幹什麽?”

門口傳來嚴肅有力的聲音,十七一驚,立馬站起來,“爺爺。”

萬俟正海瞅見十七微紅了眼眶,冷哼一聲走過來,十七趕緊給他讓座。

“去把我的眼鏡拿過來。”

十七聽話照做。

萬俟正海從抽屜裏又拿出一本相冊翻開,十七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相冊裏一張張都是他們三兄妹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奶奶在的時候,鄂琴經常把他們三個送到老宅。奶奶是在十七初一的時候去世的,另一年萬俟周長跟鄂琴離婚。

這本相冊裏奶奶的出鏡率很高,相反爺爺只有少數幾張。

萬俟正海溫柔的一張一張翻開,“那麽多孩子裏,你奶奶就最疼你,她說你的性格跟她最像,骨子裏最重情義。”

十七咬住嘴唇顫抖。

萬俟正海繼續說,“她走的時候很放心不下你,說你比他們幾個都要倔,鄰居家的小孩子不小心踩壞了你奶奶的花,他們幾個教訓一頓也就算了,只有你連續欺負了人家一年,逼的鄰居買了很多稀有的種子向你奶奶賠禮道歉。”

那些記憶一下子像冬天的寒氣一般湧進十七的腦子,奶奶收種子時的責怪是擔憂。

“你奶奶一直很自責,她曾說是不是她對某些事物的執着造成了你也對有些事物産生偏執,開始我沒放在心上,安慰她說你還只是個孩子,直到你為獨賦那孩子承擔罪責,替他坐牢,我才後悔沒聽你奶奶的話。”

奶奶去世後,這是萬俟正海第一次跟他們說這麽多話。

十七已經淚流滿面。

“她走的時候囑咐我看好你,我對不起她。”萬俟正海表露出蒼老之色。

“不是的,爺爺,是我的錯。”十七哽咽不已。

萬俟正海揮揮手,“要怪就怪吧,到了那天我再親自去向她解釋,我只是替她放心不下你。你奶奶說的對,你骨子裏跟她非常像,都是認定一件事不管刮風下雨都阻擋不住的人。但是孩子,執念不是偏執,你奶奶這一生的執念就是跟我好好過日子。執念不是讓你沒有原則的去傷害自己,就好比你奶奶走了,我替她好好守着她留下來的這些花花草草。”

十七摸了一把眼淚,試圖看清楚相冊上奶奶慈祥的笑容。

萬俟正海站起來摸了摸十七的頭,就像奶奶還在的時候一樣,他會在她們受委屈的時候給予安慰。

“以後的路你自己要掂量着走。”

看着那個有些彎曲的背影,十七泣不成聲。

其實這個不多話,不言語,古板的爺爺才是最懂愛的那個人,他記得奶奶的每一句話,每一份囑咐。他對奶奶的情,在守候的日子裏一天比一天濃厚。

所以在所有人反對她再跟獨賦在一起時,只有沉默的爺爺站出來同意。只有爺爺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執念——成就那個人的夢想。

一座宅,一地花,一顆樹,守一人。

完完好好的守着。

這是爺爺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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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晚上大夥都在老宅守夜,初一吃過中飯後衆人逐漸離開。

十七沒有離開,她在奶奶的花園裏沉默的坐着,看着那些花在寒冷的冬天裏也被爺爺呵護的如此鮮豔。

其裏走過去蹲在她身旁,昨天她紅透了眼睛出奶奶的書房出來,他看見了。

其裏說,“好,我們多陪爺爺兩天。”

十七說,“哥,我不走了,反正回去也沒事,我在這裏多陪爺爺兩天。

最後兄妹三人都留下了,往年春節都是兄妹三人過的,十七進監獄後,就是楚水跟其裏在一起過。

別人都是陪父母,他們的父母各自成家。

有其裏的地方就是家。

其實,他們也曾想過在老宅陪爺爺,可是萬俟正海從來不曾表露過希望他們留下來,他們也就不敢多留。

他們一直住到了初四,這四天老宅來了許多客人,十七跟楚水頂替了保姆的位置,替爺爺跟客人斟茶倒水。

閑暇的時候,爺爺跟其裏在客廳裏下棋,楚水跟十七在旁給他們切水果。

祖孫四人好像回到了奶奶在世的時候。

楚水眼眶有點泛紅,看着不遠處認真下棋的兩人說,“記得小時候被爸教訓了,爺爺也會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那時候覺得爺爺好高大,可是現在只覺得他小了一圈,很多年不敢親近,其實爺爺還是那個爺爺,只是…老了。”

十七跟楚水都忍不住摸眼淚,是啊,記憶裏那個爺爺是那麽的高大,可現在感覺他好脆弱。

一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去的脆弱。

多年未親近,再親近時親人已是暮年。

都說養兒防老,可事實呢?

老是什麽?

那是暮年的繁華落盡,那是老伴離去後的寂寥,那是整天聽不到聲音的無奈。

而我們大多數人,只做到了送終,并沒有做到養老。

回到家是初四晚上,她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兩瓶紅酒,半夜兩點時也沒有一點睡意,沒人知道五天內只睡了不到八小時。

兩點半的時候,她開門走到2601的門口按門鈴,她不知道他在沒在家,畢竟大春節的所有人都回家陪父母了。

可她還是很規律的每兩分鐘摁一次,說不定他只是睡着了。

不知道摁了多少次,開始的時候他還數着,後來就記不清了。

門開了,居士簡睡眼惺忪,浴袍微微敞開,看到來人他并不驚訝,除了十七并不會有人會在半夜兩點來敲他家的門。

☆、第二十

門開了,居士簡睡眼惺忪,浴袍微微敞開,看到來人他并不驚訝,除了十七并不會有人會在半夜兩點來敲他家的門。

十七說,“居士簡,我頭疼睡不着,你能不能讓我睡着。”

居士簡微訝她的狀态,身子往裏偏了偏,放她進屋。

十七一進屋就窩在沙發裏,眼神一動不動的望着一處,居士簡坐過去抱了抱她,又親了親她頭發,低聲問,“喝酒了?”

十七把頭抵在他胸膛,“我想睡覺,聽說紅酒跟牛奶有助睡眠,我家只有紅酒,你這有熱牛奶嗎?”

居士簡嘆了口氣說,“紅酒跟牛奶不能一起喝。”

十七說,“可是我頭疼。”

居士簡把她的腦袋托起來,親了親她的嘴角,“我給你按按,嘗試一下去床上睡好嗎?”

十七搖頭。

她這個狀态不适合疏解心理,居士簡一把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讓她側倒在自己懷裏,右手力量适中的替她按摩太陽穴。

十七強迫自己睡去,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睡着。她拉下他的手,睜開眼睛問,“你有安眠藥或者止痛藥,鎮定藥之類的嗎?”

居士簡平靜的望進她眼睛裏,“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全身放松,但是我們得去床上。”

床上的人兒已經漸漸進入睡眠,昏暗的燈光,暖和的空調溫度,她安靜的爬在床上,稀稀落落的傷痕好像是貼在白皙的皮膚上,有種拍藝術相片的傷痕美。

居士簡的雙手從她腰間往上不停的給她做背部拉皮按摩,這是快速讓人全身放松的按摩手法,其實她睡的并不安穩,可能是長期蜷曲的習慣,一雙腿總是無意識想要蜷起來。

想起剛剛替她脫光衣服時她主動湊上來的吻,居士簡無奈又好笑,他再怎麽吃不飽,也不會趁這個時候吧。

替她把頭發撇到一邊,居士簡忍不住寵溺抱怨,大半夜把他吵醒,她倒睡的舒服。

聞着一股芬芳的體香,他迷迷糊糊的想着,這樣也挺好的,生命裏突然闖進一個她,讓他放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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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天十七醒來的時候,居士簡還睡着,她站在床邊愣了好久,這快三年來唯一兩次在床上醒來,都跟他有關系。一次在病房,一次在他家。

十七沉默的想着,這病算不算有所好轉了。

獨賦初五晚上入住十七家,一直住到初九,之後就要開始進組了。十七從初八開始就忙的像個滾球,男裝品牌H,free的廣告接二連三的在電視上報道,男裝模特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獨賦抽了幾天時間給她拍廣告。

其裏拉了幾個經濟訪談節目做宣傳,不過是十七跟音律表示沒時間搭理,去的是音佳琪。

主持人頻頻下套,音佳琪守口如瓶,只說,“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H,ferr的名牌名字其實就是來自她本人。”

十七跟音律是真的沒時間理會這些東西,十七帶着兩個品牌的設計師連續奮戰了一個月,音律負責線上線下的銷售渠道,各個部門在開年就忙的稀裏糊塗,經常在半夜時會議室裏的燈光還通亮着。

男裝市場并不好打進,即便他們的大部分開支都用在公關,廣告費用上,線下的銷量始終平庸,這個問題他們之前開過會,也有過心理準備,這場仗比當初成立數字世家難多了。

“兩個月下來,我們的線下的銷量是兩百萬,線上的銷量是一百六十萬,虧損公關廣告費用三千七百萬…”

十家商場,每家平均一個月10萬。

“現在的消費者的消費觀念要比前兩年冷靜很多,常規的廣告已經起不到多少廣告效益的作用了,我們不能再這樣盲目花費。”

“讓我再想想吧,沒事都走。”十七捏着鼻梁。

會議室的氣氛都有些沉重,他們從去年冬天就開始着手準備,剛開始時一個個都是興致高昂,這會誰都有些挫敗。

“沒事的,嗯?”待人都走後,音佳琪安慰她。

十七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頭疼,這點錢我們虧的起,我們只是估錯了如今的營銷風口,不是沒有救。”

俗話說餐廳三個月見生死,如果剛開始三個月沒有客流量,那這家餐廳也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其實,不僅餐廳,很多行業都是如此。特別是前期需要投入大成本的項目。多少服裝品牌剛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沒有正确的營銷渠道的大水給淹死了。

其裏打電話過來問要不要幫忙,十七拒絕了,倒不是她矯情,只是這事還真的得自己摸索。她不缺資金,不缺廣告,不缺銷售渠道跟人脈,萬俟集團能用的資源差不多她都已經用上了,剩下的就是迎合市場需求以及消費者的信息來源渠道。

十七驅車來到學校,想去好好睡一覺,今年這是她第二次來學校,第一次是剛過十五,學校剛開課。

教室裏有老師在講課,有兩個空座位,十七直接坐到那張沒有書本的課桌上,周圍有同學注意到她,上學期對她還是有印象的。

十七發了個信息給居士簡問他下午有沒有課。

居士簡回,“下午最後兩節有課,你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十七再醒來時,居士簡第一場45分鐘的課已經結束了,正是中場休息時間,他坐在講臺上,身邊圍了幾個學生不知道在問什麽問題。

像是有心靈感應似得,居士簡不知道正在講解什麽,突然往她這邊看來。視線停頓了三秒,而後又耐心的繼續講解。

其實十七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居士簡了,項目開春的前一個月她總在晚上往2601跑,後來忙的撒不開手,就直接睡公司了。上次聽他講課好像還是去年夏天,現在也快入夏了,他穿着灰色的風衣,袖角一如既往的挽起半截,惹得那些女同學心潮澎湃的。

十七暗罵一聲,悶騷。罵完之後自己就笑了,還真是這樣。

這一笑,惹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就連講臺上的同學都忍不住回頭觀望。

十七旁若無人的聳肩,神色淡然。

沒一會就收到居士簡的信息,“什麽這麽好笑。”

十七挑眉回,“衣冠禽獸。”

居士簡無奈看她一眼,正想發點什麽,上課鈴響了,居士簡掐着點給她發了個信息,“乖點,晚上一起吃飯。”

十七輕笑。

這學期她坐在倒數第一排,低着頭玩了一會手機,再擡頭時發現上學期的女同桌換成了高個子男生,剛才她醒的時候旁邊沒人,所以沒注意。

側臉看去,輪廓是學生的青澀,不過長的還是不賴的。

十七伸手抽掉他正在看的課本,那人驚詫的側頭看她。

“這是什麽,程序編碼?”

“嗯。”那人消化了好一會,才确定十七是在跟他說話,在所有人的記憶裏,她好像從來沒跟誰說過一句話,有那麽一個時段,男生們都在背後讨論她。

“你的第二專業是計算機啊?”

“電子信息工程。”

十七眨眼,“有什麽區別嗎?”

“…沒。”

十七輕聲嗤笑,“有女朋友嗎?”

“啊?”話題轉變的太快,同桌愣了一下,“沒。”

“知道為什麽嗎?”

“…”

“知道別人為什麽有女朋友,成績還比你好嗎?”

“…”

十七一本正經道,“因為你只會死讀書,別人能一邊上課還能一邊觀察女同學的三圍尺碼,你知道嗎,青春期的荷爾蒙有利于小腦發達。”

“…”

“情商決定智商啊,同學。”

“…”

噗嗤,前面的兩個男同學實在是忍無可忍笑了出來,兩人的肩膀不停的顫抖。

衆人齊刷刷,莫名其妙的看過來。

前面兩人幾乎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後面一人神情淡定,一人滿臉通紅。

居士簡拿着課本警告的看了眼十七。

十七一臉無辜。

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邬大校內都在流傳十七的那句青春期的荷爾蒙有利于小腦發達。

居士簡聽完後腦子鑽進兩個字。

天才。

晚飯是居士簡親自下廚煎牛排,他穿着家居服,身上圍了一塊灰色的圍裙,十七倚在門邊忍俊不禁。

兩盤牛排,八分熟,賣相不錯。

十七切了一塊往嘴裏送,忙不疊的說:“真好吃,你怎麽會做飯,建築師的手不是只拿圖紙跟筆嗎?”

居士簡說:“在英國呆過兩年,剛開始吃不慣他們的飯菜,只能自力更生。”

十七點頭:“也是,像你們這種人,不出國呆個幾年,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建築師。”

居士簡:“……”

吃飽喝足後,十七主動承擔洗碗的重任,洗完碗出來聽到居士簡在書房打電話,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春季總是多雨,吃飯的時候天氣還挺好的,這會就下起了綿綿細雨。十七想起他們正式認識的那個晚上,也是下着這樣的綿雨…

那時候,怎麽也想不到他們會有今天這樣的關系。

什麽關系呢,鄰居?師生?情|人,總之不是戀人。

在與獨賦的關系上,十七從未絕對愧對獨賦,她的觀念很簡單,沒結婚之前,他們都是自由的。

只是,居士簡是怎麽想的?

他們從開始到現在都不曾讨論過這個話題…

“這不是你那男裝品牌的廣告嗎?”居士簡打完電話出來就看她窩在沙發裏對着電視發呆。

“嗯?”十七反應過來,看向電視,電視機裏正播放着H,free的廣告。

十七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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