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張家山失守
“真要命，這些下可怎麽辦”
蔣鴻熙帶着我們剛出堡壘，之前派出去的兩個士兵回來一個。
“報告營長，不得了了，鬼子已經包圍這裏，退路上面全是帶着鋼盔的鬼子，距離這裏只有五十公尺，下方的前沿陣地還不知怎樣，不過聽槍聲還在抵抗。”
一聽說五十公尺所有人的都緊張起來，這不就一個沖鋒的距離。蔣副營長再次回到指揮部，指派督戰班班長迅速占領指揮部門口交通壕，用重機槍封鎖交通壕。同時，再次搖去了團部的電話。我們跟在一旁，易排長本想離開現在也走不了了。
電話裏顯然沒有增援的意思，蔣副營長十分着急，還是不停的希望能再來點援軍。
“報告團長，那人….哦
第三師，戴連長的一部，好好 ，我知道沒有 ，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
蔣副營長說着挂斷電話。
“蔣副營長，這戴連長他”
“我知道，現在用兵之際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一旁的副官有些擔憂，蔣副營長沒理他通過電話與戴連長取得了聯系。
電話那頭戴連長表示很快就到。
“給我接周營長”
電話又打向周營長，一陣交流後挂斷電話。
“哎，我的周營長哦，這時怎能硬來呢，在如此關鍵時刻，你這是掉鏈子啊。”
我一旁聽着，原來周營長明知修機廠無法奪回和沒有增援的情況下冒險與敵硬拼造成9連和機槍連重大損失，不得已率部後退，随後堅守在二線陣地。而按照他電話裏的意思，他現在自知犯下大錯，進而獨守陣地等待軍部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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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營長本名周國相是個老行伍，對于那邊的戰況蔣副營長不好說什麽，畢竟在蔣副營長還是見習軍官的時候，周營長就是3營的營附了。其為人和氣深受士兵喜愛，此刻錯估形勢，部隊傷亡慘重按他的話，唯等軍法懲處。
“那邊是不可能得到增援的，日軍既然自東部而來，周營長又率部後撤，8連的無名高地定無法堅守，張家山已經形同突出。但現在我們的問題要嚴峻的多，張家山已經被包圍了。”
“去把預備隊的戴連長叫來”
戴連長所率三十餘人的部隊是師部及軍部搜集配與張家山陣地最後預備隊，沒有軍長命令絕不予調動，現在危機時分經團長上報 師長準許特批經用。不過還是十分誇張的，因為這個戴連長來頭不小，乃是第三師周師長的親外甥！
戴連長來到指揮部的時候，我們正與日軍焦灼在陣前。
“請連長給我一張筆記命令”戴連長說
“好，沒問題”蔣副營長說完随即開始寫命令。
漂亮的戴連長，這就是所有人對周師長外甥的共識。
師部少校副官開戰後任搜索連連長增援前線，戴連長一到指揮部大家都十分驚嘆，這帥的。那時很少用這詞，都用書生文氣，白白淨淨的面孔雖說有很多污塵，但一看就知道是個白皮膚，高高的個子挺拔俊美看着就讓人很舒暢，也難怪周師長據說就是個美男子。我之所以這麽說就是自己小時窮，或者我經歷的所有人都是這樣，每個人看起來都一個樣子，皺了吧唧暗黃暗黃的，突然看見戴連長實在是有些驚奇。這簡直就是軍隊的标杆人物，按照現在的話說，就是儀仗隊的第一人選。
遺憾的是現在是戰争，再白淨的人也要經歷最殘酷的戰鬥，所有事物都準備好後，反擊開始了。
蔣副營長命令易排長和另一個排長帶上能找到的所有士兵充當前鋒自右側反擊，戴連長在後方緊随開始自交通壕前進，在丁字路口自兩邊反擊。
日本人也惡毒，我們在戰壕的時候沒有放一槍一彈，一直到我們通過丁字口向兩端展開即向我們開火，大家避無可避随後向回路後撤，有的則向戰壕外跑去。
猛烈的機關槍即便是煙霧缭繞下也沒有停止射擊，天空到處飛舞着手榴彈，炸起的碎石與塵土，不對此刻已經被壓縮在一處，另一邊的路也被狡猾的日軍封死，沒辦法還是後撤吧。
蔣副營長命令我們向後突擊，我們出發的地方現如今已經被架起機槍，起先沖上去的兩人瞬間被打死，反擊部隊再次受挫，後方日軍不斷靠近，這樣下去可要被圍殲了啊。情急之下，戴連長英勇的帶着人沖出戰壕。準備自戰壕兩邊摸過去，遠處的敵人顯然發現了，又是一陣槍炮襲來。
“不準後退，不顧一切的沖上去！”
如此近距離下戴連長不停的吶喊着，他的英雄很好的塑造了一個軍官的形象，可這是十分危險的，因為日軍很快就明白他是個将官。正在我擔心之際又是一陣手榴彈襲來，爆炸下，戴連長直挺挺的自戰壕頂端滾了下來。剛巧滾到了我這邊，他嘴巴長得大大的，眼睛翻了翻就死了，手裏的駁殼槍死死握着。
漂亮的戴連長就是這樣的陣亡了。
不過還是要感謝戴連長的犧牲，得益于這個空隙戰壕那段幾個日本兵被擊中，輕機槍的話火力弱了，易排長帶着我急忙從上去，終于在機槍重新射擊前射殺了剩餘士兵。
大家回到指揮部松了口氣像是回到家一樣，外面的戰鬥依舊提醒大家時間的緊迫。回頭再看看算上戴連長帶來的三十餘人僅此一戰就剩下不到十人。
蔣副營長說“走，既然出不去就只有堅守，死就死了。”
正說着大家拿上指揮部所有手榴彈沖了出去，我跟着易排長一直在蔣副營長身邊。剛出指揮部沒多久，一陣手榴彈扔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在蔣副營長 劉連長 易排長等附近，甚至身邊。
“不得了了！”劉連長“啊”的一聲往後跑
“能跑的掉嗎”我當時就心想自己完了 所有人也完了，下意識的倒地。爆炸的氣浪将塵土覆蓋在我們身上，爆炸聲使得耳朵轟然炸響一直哄哄的響個不停。
我擡起頭，完了，大部分都被炸死了。
蔣副營長緩緩坐起，易排長也努力撐起身子，至于其他人全死了。
“媽的，這樣根本支持不過去”
遠處的槍聲慢慢停歇，顯然前面的部隊已經被全殲。
“怎麽辦，蔣副營長”易排長說道
我看了看遠處已經死去的劉連長。
“先回去再說”
回到指揮部，蔣副營長命令我燒毀所有文件，同時自己給團部打了電話。
“報告團附，陣地已經被包圍，士兵們全被炸死，我身邊現在只有兩個兵，現在我馬上就要戰死或者自殺，陣地無法保證了。團長呢？不在？那快想辦法，我這就快淪陷了”
蔣副營長挂了電話，想了想又打給師部将情況又說了一遍。
我在一旁聽着，知道自己将死也毫無辦法，正想着如何應對。
半分鐘後，蔣副營長說師部允許我們突圍，到時有一個輸送排來接應。随後我們與前來接應的輸送排接上，在他們拼死保護下回到了團部，那時輸送排14個人死了3個，受傷4個，這裏面輸送排段排長也死了。
“太不值得了”蔣副營長不停的說。
我與易排長應獲得福總算保住了性命，為此十分羞愧。事後預十師接軍部命令放棄了張家山陣地退守二線，我與易排長兩人在二線陣地繼續作戰。因為張家山的際遇有了很高的認同，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戰鬥日漸停息的陣地上被日軍的飛機炸死。那時他的胸口被炸彈碎片撕初一道巨大的口子，他嘴裏冒着血水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的走了，事後我含淚将他埋在了張家山一處不顯眼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