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雙雙跳崖的不都是殉情

三百五十年前,何人能敵淨靈門,那時候,這裏不但有最舒适的修煉環境,最豐富的典藏,還有最強的掌門,以及最強的繼任者……

整個門派上下和樂,不像如今這般,掌門只管自己的小樂趣,對門派諸事不聞不問。

他們門派得天獨厚,祖師爺眼光好,找了個靈氣充裕的好地方,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不過他們的護山法陣可不是好糊弄的,除了被認可的本門弟子,誰進誰出都得有掌門的允許。要不是有這護山法陣在,如今淨靈門還不知道能不能占穩這個好地方。

而今,門派裏的長老都是三百五十年前那場劫難幸存下來的老人,不過留下來的人,除了風自在本領高強壓得住人,讓他做了掌管戒律的長老,其他人的實力都算不上有多厲害,那些有兩把刷子的,都盡心盡力死在了戰場上。

有時候,越是沒本事的人,越是不安分。也許是因為沒想到自己也能做到長老的位子,現在的長老比起鑽營修煉,更在意自己的門派地位,還有說話的分量。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一天,雖然是因為當時沒人填位子,才被現掌門給提上來的,但是怎麽說都是個人物了,好歹也是身份尊貴的人了。

所以,現在的淨靈門,與其說是個修道之地,倒不如說更像凡間的官場,長老之間不是比誰的修道更上一層樓,而是在比誰的威望更有分量。也難怪演武大試上,淨靈門的成績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哪還有好苗子願意進這個門派。那些沒什麽本事的,還拿風自在對于樣貌出衆的人格外嚴格這一點,造謠都是因為風自在對弟子的長相太嚴苛,導致自己手底下的好苗子都逃走了。自己不好好教,別人幫着正一正道心都不行,簡直本末倒置。

這樣的情況下,底下的弟子能有幾個是在好好修煉的,那些真心想修道的,誰不希望能被分派在風長老,還有張長老名下。

風自在不必說,實力高強,又是戒律長老,在他手下,想不好好修道犯錯都難。

至于張長老嗎,雖然沒有風長老厲害,實力也不能說比其他長老有多高強,但是勝在夠專心、誠心,對道法鑽研頗深。想來也是,據說張長老當初修煉時天賦不顯,所以在雲盈樓裏專攻各類功法,到後來融會貫通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煉方法,雖然築基晚了點,不過,能夠靠自己走出一條路來,其毅力與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只不過,也許張長老真的是道運不怎麽好,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徒弟卻出了問題。

有前途的弟子一個接一個死的不明不白,而今也就只有翟靜一人是親傳弟子,其他都只是記在張如柏名下的普通弟子罷了,那些個記名弟子也都是其他長老挑剩下來,資質不怎麽好的。

也就只有張如柏脾氣好,願意接受這些靈根測試出來不好的人,給他們一條求道之路走。

白暮雨躲在樹後,心驚膽戰,神情畏縮,仔細觀察張如柏的洞府。

張如柏的洞府是在一塊岩石上随便鑿了幾個洞建的,最上層是張如柏的住所,下面是親傳弟子的住所,如今那許多個洞府也就只剩翟靜一人住着,格外冷清。下面就熱鬧了,來來往往許多人影,都是張如柏的記名弟子。

如此簡陋的地方,也就只有張長老這個一心向道的才這麽不講究,其他人哪個不是鳥語花香的裝點自己的住所,就連風自在也都是住在樹屋中,雖然簡樸,但也不失清雅。

白暮雨生無可戀望着那巨型岩石,無言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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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就不怎麽願意來,要知道整個淨靈門,除了他遇到的燕前輩,也就張師伯對他寬厚,他真的很不想做對不起張師伯的事,可是他又不想讓燕前輩失望……哎,人生真是兩難全啊!

白暮雨又是一聲嘆息,額頭抵在樹幹上,悶悶磕了幾下。

“你小子原來在這裏”一只熊掌絲毫不顧自己的分量,重重拍在白暮雨肩上。

白暮雨身形一歪,做賊心虛縮着腦袋,回頭一看,只見傅予瞪大了眼,惡狠狠盯着他。

心下一顫,白暮雨戰戰兢兢道:“師……師兄”

傅予生氣道:“你怎麽又胡亂到處跑,你知不知道林師弟失蹤了,我都快急死了,現在門派裏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您一個弱的要死的小雞崽子到處亂跑,是想把自己送進狼口嗎?”

白暮雨被吼得往後一縮,心虛道:“沒,我沒亂跑,我也是在找林師兄,那天他突然自己一個人走了,聽說他出事了,我也想幫忙找一找”

“哼,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要不是有他幫忙,你現在恐怕連入門都做不到”傅予用鼻孔哼氣道。

白暮雨唯唯諾諾連連稱是,然後便被傅予一把抓起,繼續怎麽努力都沒啥進展的痛苦修煉。

傅予把白暮雨扔到懸崖邊道:“你聽好了,現在門派裏不知道還會出什麽事,你小子資質實在太差,我別的先不教了,你得先給我學會禦劍飛行,要不然遇事連怎麽跑都不知道,白白送命給人去”

白暮雨望着懸崖底下那一條湍急河流,咽了下口水道:“師……師兄,你打算怎麽教?”

傅予雙臂抱胸,神色深邃地看着白暮雨道:“林師弟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狗急也會跳牆”

白暮雨咽了下口水,直覺告訴他,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絕對非常不美好!

傅予一個閃身轉到白暮雨身後,直接擡腳朝前一踹!

白暮雨慘叫一聲,耳邊還響起傅予的如雷大吼:“給我動起來,用你的靈力給我好好禦劍”

禦劍?那劍呢,劍在哪裏啊啊啊啊啊!

一把利劍飛出懸崖,直往下落,白暮雨見狀,立馬在空中使勁往劍的方向劃去。

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那把劍就是到不到他手裏。白暮雨絕望地看着水面越來越近,雖然他好像在水裏死不了,那也要保證他從這麽高的地方落下去不被砸暈了才行。

撲通一聲巨響,傅予在上面見此慘狀,啪一記,拍臉捂面。

真的是蠢得無藥可救。

飛身一蹤,不過瞬息,傅予便将掉進水裏的白暮雨救起,別看他此舉莽撞,他也是算準了白暮雨這些日子被自己操練地筋骨強壯了許多才敢這麽做的,要不然這麽高掉下去,不死,也得散架了。

被砸的暈頭轉向地白暮雨就像一只落湯雞一樣,被傅予嫌棄地勾着領子,飛到懸崖上。

這一次,傅予沉住氣,把劍放在白暮雨手裏,等他清醒了,瞪着他道:“再來”

白暮雨:“!!!!”

再一記飛踹,白暮雨慘叫一聲,再次掉下懸崖。

……

這樣連連下來不知被踹了多少次,到後來,都不用傅予踹,白暮雨就會自動自發抱着劍,閉上眼,認命地縱身跳崖。

傅予郁悶地腳掌不停歇拍打地面,怎麽這小子還是不開竅,真他媽郁悶。

“喲,傅師弟,這麽大火氣幹嘛呢?”

傅予擡起頭,只見一個長着一張大圓臉的男人,敞開衣襟,自命風流地斜斜坐在自己的飛劍上,喝着玉瓶裏的酒嬉笑道。

傅予一見那飛劍,心裏就郁悶,這是在炫耀,不要臉的炫耀!

多看一眼都來氣,傅予不理會來人,飛身下去,再一次氣呼呼地把白暮雨從水裏撈上來。

白暮雨毫無生氣死死抱着懷裏的劍,他已經很努力了,真的,他也很惜命,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啊,他怎麽就能這麽蠢。

“哈哈哈,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玩殉情游戲嗎”

傅予瞪了一眼來人,誰要殉情了,這小子長得再妖孽也是個帶把的。

見傅予居然還敢瞪自己,來人作為某位長老的大弟子脾氣也來了,不過他還是不敢跟傅予來硬的,論實力,誰不知道風長老教出來的沒一個是軟柿子,都硬邦邦的一個個苦大仇深如喪考批,叫人不敢接近,也就傅予這傻小子缺根筋,在風自在手下性子居然還能活蹦亂跳傻裏傻氣地不嫌被扇巴掌。

那人将目光移到白暮雨身上,心想:傅予雖然傻,生起氣來也不好惹。但是,這個廢渣就另當別論了。

“哎呀呀,真是慘啊,傅師弟,你這樣可不行,你看白師弟多可憐,都凍得發抖了,嘴唇青紫青紫的,你這樣教怎麽行,禦劍還沒學會,人先病倒了可怎麽辦,來、來,白師弟,你先跟我去換身衣服,烤烤火,暖和暖和”來人飛到白暮雨身邊,嘻嘻笑着将人拉上自己的劍。

傅予一見,不悅皺眉道:“玉師兄,我好好在教人,你這樣打岔我還怎麽教”

玉煋笑道:“傅師弟,我這不是心疼嗎,你啊,心太急,我把人給弄好了,就給送回去,你明天再教他,今天就讓他好好休息吧,你看,這小師弟一副要凍死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能繼續修煉的樣子”,玉煋指了指白暮雨道。

傅予默默看了下白暮雨,雖然還在生悶氣,氣他不争氣,但是看白暮雨那樣子,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嘴唇也确實紫的厲害,傅予也說不出拒絕地話來,便依了玉煋,讓他把人帶走。

玉煋又說了幾句保證,就把白暮雨帶走了。

白暮雨心中感激,抖着唇對玉煋道了聲謝,不過玉煋并沒有理會他,只背對着他,禦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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