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輩太撩人怎麽辦
白暮雨倒吸一口冷氣,被整成一條縫的眼睛瞪到了極限。
現在他應該轉過身,非禮勿視,可是都是男人,他為什麽要覺得不好意思,為什麽要如此焦躁……
遮掩的一切被盡數除去,燕翎風垂着眼,他看不見自己此刻的光景,怕是見了,也會全然不以為意。
白暮雨眼睜睜看着他潇灑自若地扔掉舊衣服,然後懶洋洋将新衣由裏到外一件件穿上。
裏衣合身地貼服在身上,勾勒出健碩精壯的身形,白暮雨深吸一口氣。
下半身也被衣服完全遮掩住,可是隐隐約約還是能看見一點蹤影,白暮雨屏住了呼吸。
裏衣穿完,燕翎風随意地将外衣套在身上,遮住了所有引人遐想的旖旎分光,白暮雨終于呼出了一口氣,一口氣吞吐地艱辛無比。
穿好衣服,燕翎風再把頭發也梳理了一下,一頭青絲被撩起,露出男人修長卻不陰柔的脖頸,幾根發絲逃出指尖,垂落在頰邊,輕輕晃動。
燕翎風微側着頭,将頭發細細打理好,弄好一切,整一整衣襟,時光仿佛倒流了回去,眼前人還是當年令所有人癡狂膜拜的道界天才,得天獨厚,萬中無一,再無其二。
白暮雨傻愣愣看完了一場穿衣秀,等燕翎風整理完看向自己時,明明是一雙茫然無焦距地灰藍雙眸,白暮雨卻好像在裏面看到了自己的窘态,連忙別過臉,低下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明明前輩有的,他自己也有,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簡直快要把他的胸口給敲破了。
不過,無論如何,白暮雨再一次确定,為了眼前這人,就算要他死他也甘願。
燕翎風握着破邪,随意又不失優雅地敲着手心道:“剛才那人是誰,你為什麽跟他在一起”
“啊!”白暮雨張大了嘴,不知前輩怎麽會突然問這個。不過,想了想,自己出去這麽久,前輩眼睛看不見屈就在他的小破屋裏,孤零零一個人等着他。而他不僅沒有完成前輩交代的事,還抱着一堆衣服帶着別人回來,前輩該不是以為自己不務正事,和其他人玩耍去了,還弄了些沒用的東西回來想讨個歡心,就怕因為沒有認真辦事被責罰!
天啦嚕,真心可鑒!
想到自己在燕翎風心裏的形象,白暮雨趕緊老實交代了自己一天的行蹤,比如自己是如何千辛萬苦找到了張如柏的洞府,然後途中被傅予抓住去修煉,省略了自己不斷跳崖也不能禦劍的悲催事實,當然也包括後面的羞辱,只說因為自己實在學不會禦劍,又搞得一身髒污,所以被師父給帶了回去,給了幾件衣服,叫人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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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風靜靜聽着,因為看不見,所以他的格外專心,白暮雨的呼吸、心跳,一樣都不放過,确定白暮雨沒說假話。
燕翎風狀似無意道:“你師父是誰?”
白暮雨答得老實巴交,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供出來道:“風自在,風長老”
燕翎風:“……”
時間已過百年,當年的事雖已遙遠,卻歷歷在目,記憶裏,有一個軟軟糯糯,卻總是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哭包,他的樣子在印象裏還是個肉肉的小團子,沒想到,如今已經是長老了嗎……恐怕他再也看不見那個小哭包如今的模樣了。
燕翎風眼睛看着別處,手指無意識撥弄着破邪道:“過來”
白暮雨聽話的走到燕翎風身邊,乖巧的立在一旁。
燕翎風将破邪抵上白暮雨的胸膛,循着軌跡,移動到白暮雨的頭頂。
白暮雨被胸前的瘙癢弄得想要縮身躲起來,但是他又不敢動,這種酥酥麻麻地感覺甚是折磨人,可他卻不知怎麽,就是希望這折磨能多一刻,簡直魔怔了。
毫無預兆,破邪一記猛擊敲在白暮雨的頭頂,白暮雨啊嗚一聲抱着頭,驚退半步,滿眼疑惑。
燕翎風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挑了挑眉角嫌棄道:“你是有多笨,連禦劍都學不會”,再怎麽資質差也要有個限度,既然有了靈力,那禦劍這種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還能怎麽個不會法,不就是把靈力引導出來,駕着劍走起嗎,有什麽難。想當初他學禦劍,根本連一瞬息都不用,那劍就像天生長在他腳上一般,飛哪跟哪。
燕翎風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的資質有多逆天,就算是那些資質算好的,學個禦劍也不能一開始就能飛的上天入地,到處瞎跑,怎麽說,也得有個搖搖晃晃,摔幾個跟頭才能找到竅門的階段。
所以,天才什麽的,還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不以為意,有時候真的很容易招普通人的嫉恨。
不過,白暮雨除了慚愧地低下頭,也沒什麽其他想法,只要是燕前輩說的,無亂說什麽都是對的。
“你到底是什麽屬性?”燕翎風單刀直入道,棋子太弱也是件麻煩事,更麻煩的是,事情都沒辦好,他這枚唯一可用的棋子還要被閑雜人等,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抓去,練什麽禦劍,簡直添亂。
“我……我……”白暮雨驚懼地看了一眼燕翎風,又快速低下頭,心裏一陣驚慌,他不想被這人知道自己的不堪,他已經因為屬性的問題被人欺侮、被人追殺,他不敢想如果連燕前輩都厭憎自己的屬性,從而疏遠他,到時候他該怎麽辦,若是沒有一個願意接納他的人存在,他還能活得好嗎!
如果不曾擁有,不被需要,被所有人厭棄,白暮雨還可以大度地笑笑,一個人寂寞久了就習慣了,所以他可以繼續不在乎地過着一個人的日子。但是如今不一樣了,他已經被人溫暖過,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有人會等他回來,會和他好好說話,他還要煩惱怎麽樣才能讓這個人開心,如此幸福,怎麽可以被摧毀。
白暮雨不安地往後退去,就像自己肮髒的不配被人碰觸一般,想把自己完完全全藏起來,不要被人厭憎。
白暮雨淩亂的呼吸,不安的心跳,燕翎風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聽着,只不過是一句問話,就讓他這樣不安,燕翎風皺了皺眉道:“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的是方法知道,你想自己告訴我,還是我逼着你說出來,二選一,如果選第二種,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哼,詐一個小鬼頭說實話,他也有的是辦法。
燕翎風這樣一說,白暮雨哪還敢瞞着,原原本本,支支吾吾,說了實話。
“暗屬性嗎……”燕翎風閉上眼,微微仰起頭,似在回憶,無限感慨。
白暮雨緊緊盯着燕翎風,就怕他的臉上出現一絲厭惡,如果那樣……他真的承受不起。
在他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美好,燕翎風微仰的脖頸讓上面滾動的喉結更加清晰,濃長的睫毛輕顫着,随着過去的哀傷暗自擺動。
白暮雨一眨不眨看着,怕此刻便是訣別,他要把這個人的一切都記着,默默藏在心裏,若是離別,也能笑舔着傷口,以此混過一天又一天……
燕翎風睜開眼,微側着頭,朝白暮雨招了招手道:“過來”
白暮雨忽地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不知從何而起的羞愧壓得他呼吸沉重。
“過來”,許久聽不見動靜,燕翎風沉聲又說了一遍。
察覺到燕前輩的不悅,白暮雨立馬小跑沖到燕翎風跟前,剛才的陰霾随着那點羞愧不知飛哪去了,只剩莫名其妙地無地自容,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一樣乖乖站着。
燕翎風摸到白暮雨的手,慢慢輸送靈力查探他的情況。
白暮雨盯着燕翎風骨節分明的大手,腦子哐當一聲,就像被一記重錘狠狠錘了一腦門,眩暈地一片空白。
身子忽然升起一股暖意,白暮雨感覺到那股暖意是從燕翎風握着他手的地方開始傳來的,那股暖流游走在他全身,說不出的舒服,讓人安心。
燕翎風借着觸摸讓自己的靈識擴賽到白暮雨體內,如果是以前,不用這麽麻煩他就能把這個人的身體給看個裏外通透。但是現在的他,實在太弱了。
冷汗自額上滴下,他要看清白暮雨的魂魄屬性,修道以魂魄本性為基礎,魂魄有靈才有資格入道,之後就看屬性高低。
燕翎風朝着白暮雨靈魂深處探尋,這方法極險,若是掌握不好,就會傷及對方魂魄,更甚者,還會被其魂魄之力自保反彈,一不小心也會傷害己身。
一團渾濁藍色展現在眼前,黑色的濃煙緊緊纏繞在瑩瑩藍色上,藍色屬水,而那濃煙,便是鬼道之物——會帶來災禍的暗之陰影。
燕翎風皺眉試着深入,他要看的更真切一點,暗屬性并不是不能修煉的。
汗水滴落在白暮雨的手上,白暮雨悚然一驚,頓時回神,注意到燕翎風額上的冷汗,白暮雨仰視着眼前這張完美到人神共憤,仿佛虛假的不真實的臉,躊躇一番,還是沒敢用自己的衣袖去給燕翎風擦汗。
他是什麽身份,又有什麽資格去做這種事,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