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節晚自習後來到了我座位旁
積極。或許名次之争是她眼中的一場戲,好戲。五門成績之後,周詩涵以466分位居第一,我465.5第二,羅林傑461第三,仁川448第四,趙宏飛444.5第五。
最後一門語文終于出了成績。周詩涵115,羅林傑93,仁川109,趙宏飛111,我97。名次确定,周詩涵581第一,我562.5第二,仁川557第三,趙宏飛455.5第四,羅林傑454第五。
蘇曉珏盯着紙上排的分數,難以置信地搖着頭,說:“哇,這樣都能考第二,是不是太輕松了!”
難以置信的不只有蘇曉珏,是所有人。任川、趙宏飛和羅林傑皆是沉默,我要的就是你們沉默。
大家都以為我抄,都以為我拉肚子會考得更差,可是,我考出了如此的分數,這不只是驚奇,而是震撼。震撼是最有威力的征服!
“真羨慕你的聰明,想補英語,一下就補起來了。”周詩涵同樣很關注我的英語成績。她的神情很複雜,像有點失落,又像有些欣喜。
我糾正道:“一下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幾點起床?”
周詩涵說:“知道呀,你每天六點過就起來跑步了。”
我說:“不,我每天五點就起床背語法和詞彙,風雨不斷,我這兩個月做的英語題比許多人一年做的英語題都多。”
周詩涵沉默了,這同樣是一種震撼,同樣是一種征服,盡管她沒有露出驚色。
良久,周詩涵說:“還是你聰明,你狂補英語別的科目卻沒有落下,換做別人,只會變成拆東牆補西牆。”
我無法否認周詩涵的說法,聰明的确是很多事情的先決條件,但我靠的不光是聰明,更是努力與信念。所以,我自覺配擁有這份成績。
周詩涵算了算分數,又說:“如果這次你不生病,會不會高我三四十分?”
我說:“有可能。”甚至我敢說這已不是有可能,幾乎是注定了。
周詩涵當即不服地說:“我下次絕對不會讓你高我這麽多分!”
我開心地笑了,周詩涵,我要的就是你知道我很優秀,我要的就是我成為你的目标,一個學習上的目标,一個愛情上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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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多想吶喊:
拉肚子又怎樣?
脫水又怎樣?
想害我又怎樣?管你是誰!
我肖平這次就算讓你們幾十分,又怎樣!
別說我拉肚子,我就是不拉肚子考了這樣的分數,誰還敢說我上次是抄的!
誰還敢說我上次是抄的!
老子翻身了!
翻身了!
老子不止要翻身,老子還要做到更好!
李mole對班上的成績做了深入的分析。全班平均分倒數第四,又前進一名。單科平均分在年級最好的是化學,僅次于兩個實驗班,第三名。李mole是我們的班主任,大家在化學課上不敢造次,對化學作業不敢懈怠,這是我們班化學成績好的根本原因。如此看來,絕大多數學生依舊需要老師教導和約束。我們班第一名周詩涵在年級裏排33名,年級最高分李眉643。我在年級52名。仁川、趙宏飛和羅林傑也在年級前100名,加上周詩涵,我們班有五個年級前100名,是普通班裏最多的。
李mole沒有特意提到我的成績,也意味着她沒提上次考試抄襲的事。但李mole在本子上記錄下這次成績後,打了三個感嘆號:“!!!”我不知道她在表達什麽心情。
李mole将我喊出教室,我随她來到樓梯口的角落裏。
李mole說:“我們已經根據你這次的成績做出評估,你上次沒抄。”
我不滿地說:“你們為什麽不懷疑我這次也抄?”
李mole強咽下一口氣,說:“作為老師,我是不該懷疑你的成績,我向你表示歉意。”
我倔強地說:“我不需要!”
李mole并不生氣,只冷笑了一下,說:“別太驕傲,這只是說你的成績比較好,但不算多麽拔尖,你敢說你期末一定能考進年級前二十嗎?”
我回了李mole一個冷笑,說:“有什麽不敢的,只要我想,絕對能行。”
李mole不太相信,說:“是嗎?你不是喜歡打賭嗎,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我問:“你要怎麽賭?”
李mole說:“我不再找你麻煩,有本事你期末再進一次年級前二十,去實驗班,我們學校還沒人有這先例,你不是厲害嗎,你來做呀,正好我這裏池子小,養不了你這條大魚!”
我以為李mole是看不起我,其實她是在故意激将我,她想不出其它對付我的法子,表揚我嗎,開不了口,鼓勵我嗎,我像需要鼓勵的人嗎,她只能激将。
我不服地說:“別把人看扁了,賭就賭,你輸定了!”
李mole不屑地說:“那可不一定。”
我自信地說:“你就是輸定了!”對于現在的我,進入年級前二十名是輕而易舉的事。
李mole說:“大話別說得太早,期末見分曉,別食言!”
我輕蔑地說:“我又不是小女人,怎麽會食言!”
李mole瞬間手指着我,氣道:“你——”但她随即壓制住怒火,收起手指,說:“我說了不再找你麻煩,我忍你半學期!”
看來我真翻身了!
我得意地說:“要是沒事,我要回去證明我自己了。”
李mole說:“別慌,我要給你下一個任務。”
我聳聳肩,拒絕道:“我又不是班委,你找班委去呗!”
李mole問:“你确定不接受?”
我說:“尊敬的李秋蘭老師,我肖平确定——很确定——一萬個确定不接受你的任務!”
李mole瞅着我,點了點頭,說:“行,你不接受我絕不為難你,但我還是要說給你,前幾天胡文童他媽在醫院給我說了一件事,他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上個月和他媽離了婚,他媽至今為止不敢告訴胡文童,她讓我幫忙告訴胡文童,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你本事大,所以我準備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我愣住了,胡文童他爸媽竟然離婚了,這對于胡文童而言是多麽巨大的傷害!可這類離婚在農村太常見,我絲毫不能懷疑它的真實性。我瞬間明白了胡文童媽媽在醫院的所有表現,難怪她讓李mole多多照顧胡文童,讓我們多多幫助他!
李mole嚴肅地說:“事情我說了,接不接受你自己看着辦!”
李mole撂下我,徑直走向辦公室。
李mole斷定我會接受這個任務。我怎麽可能不接受,胡文童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是,我到底該怎麽完成這個天難的任務!
☆、大錯大過3
我向所有人證明了我上次期末成績不是抄襲得來,對于學生,分數就是最好的話語。事實上,我這次考試成績引起的轟動不亞于上一次冒出的衛星,其一,它證實了我沒有抄襲,其二,它隐射了我更強的實力。許多人都在猜測,如果肖平沒有拉肚子,他會考出多少分,考到多少名。我在年級裏名聲大震,我期盼已久的翻身終于到來。可是我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我心裏壓着一塊大石頭。
我努力思考着以何種方式對胡文童說這事能才将他的傷心降到最低,可這道題目太難,思來思去都沒有找到好的解法。如同失戀,不管以何種方式獲悉,其悲慘的性質都一樣。
胡文童回來了。他瘦了點,也不像以前那般充滿活力,但依舊堆着一臉笑容問,你們有沒有想我啊?宋小芳罵道,好不容易清靜幾天,烏鴉又回來鬧喳。可宋小芳前天還在說,胡文童不在,倒冷清了不少。胡文童沖宋小芳連翻白眼。這對歡喜冤家啊!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胡文童時我突然有一種心疼,想哭。我的好兄弟,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中已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但這事他必須得知道,我也必須告訴他。傷口尚未痊愈,他走路很小心,我怕他在悲憤下傷口裂開,決定過幾天再告訴他。我第一次知道,藏着一件心事強裝笑顏的滋味很不好受,像費盡心血爬到樹巅摘下幾個誘人眼球的野果,卻發現野果的背面全被蟲吃了。
胡文童怪異地看着我說:“肖平,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怪怪的?”
我謊稱:“我最近在琢磨如何變得成熟穩重。”
胡文童哈哈大笑,說:“我沒聽錯吧,我得病的地方是屁股,不是腦袋!”
我玩笑道:“說不定你真是靠屁股思考。”
胡文童說:“你用屁股思考一個給我看看。”
我笑了。
胡文童鬼使神差地放了一個響屁,咘——
我趕緊嫌棄地溜到一旁,說:“你還是別思考了,你思考的都是屁。”
胡文童擺出一副教育人的口氣說:“你別小看屁,我得給你說說屁的重要性。”胡文童講道,在他手術後,等待的就是一個屁,屁代表腸道通暢,沒屁就完蛋了。許多年後我進入醫學,明白了腹腔手術及腸道手術上“一屁值千金”的意義。
胡文童不信我要變得成熟穩重,我自己也不信,因為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麽叫成熟穩重,甚至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成熟很穩重。只不過我選擇的方式不是壓抑自己的情懷,而是盡情釋放自己的情懷。
比如,我又惹惱了李mole。我的鞋爛了,天氣熱,我準備去買一雙涼鞋。但我在大街上看到有人賣草鞋,我瞬間對它升起了興趣。小時候爺爺總給我們講他們以前穿草鞋吃草根的艱難日子,戰争片中也常有革命人士腳穿草鞋的場景,草鞋穿起來是什麽感覺呢?我試了試,居然很柔軟、舒服、輕便。于是我花四塊錢買了一雙草鞋穿在腳上。當我走進教室時,瞬間又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在一個貧窮落後的革命老區的大街上見到賣草鞋的不足為怪,如今的生活水平遠遠超越了穿草鞋為生的境況,這些草鞋只有兩類人會買,懷舊的老人和好奇的年輕人。我屬于後者。當穿上草鞋時,我渾身有一種清爽的感覺。許多同學打量着我腳下的草鞋,或問在哪裏買的,或問多少錢,或問穿着什麽感覺。雜貨街,四塊錢,穿着的感覺嘛,走路沒聲音,很适合做賊。大家紛紛笑了。
蘇曉珏張開小嘴,新奇地說:“哇,小9,你這個鞋子好好玩,哪天我也去買一雙來穿。”
周詩涵卻瞥我一眼,數落道:“又開始出風頭了!”卻又不太失望。
任川沒過多久去了趟辦公室,不用想,給李mole打小報告。
蘇曉珏氣惱地罵道:“什麽班長嘛,天天就知道打小報告,陰險!”又沖我擔憂地說:“小9,你又完蛋了!”
可我這次沒有完蛋,李mole兌現了她的承諾,不找我麻煩。她只是在班上宣布了幾條班規:第一條,不準理亂七八糟的發型,包括光頭;第二條,不準穿亂七八糟的着裝,包括草鞋;第三條,不準将亂七八糟的東西帶進教室,包括玫瑰。宣布之後,李mole将班規貼在教室門旁的牆壁上。很明顯,這幾條班規都是針對六班那個最難管教的學生。
我根本就不将這些針對我的班規放在心上,我這人,會弄出些幺蛾子出來,但弄出過一次後就不會再重複。重複的東西多沒勁!我也沒有心思和她計較這些,我琢磨的全是胡文童的事。我決定把真相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