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很暧很暧

這時候,我想個詞來:暧昧!不小心的異樣接觸,令我們兩個大感尴尬。好在廚房響起玉鳳的呼喚聲,幹娘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連忙跑進了廚房。以前我一直沒怎麽打量過幹娘,今天我竟然覺得她比往常要漂亮了。幹娘比玉鳳年輕幾歲,三十剛出頭,渾身上下冒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氣息。許是因為從未生育過,她的腰身比玉鳳的要纖細些,比思雅的要粗些。到是沒玉鳳的大,不過也挺可觀的了。幹娘長得不差,跟玉鳳有得一拼。尤其是她那個挺翹的屁股,那屁股哪像是個三十歲女人的呀?分明就是十七八歲小姑娘的挺翹美臀。我呆呆地望着幹娘消失的方向,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這怎麽可以,她可是我幹娘啊。幹娘跟着玉鳳思雅出來了,這會兒她已經恢複常态,只是眼神總躲着我。當着玉鳳思雅的面,我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事實上,的确什麽事也沒發生嘛,不就是不小心親了下幹娘的手指麽?這可不能怪我,誰叫老天爺跟我開這種玩笑呢?大家邊聊天邊吃着水果的時候,“鈴鈴鈴”,電話響了。幹娘告個歉去接了電話,不一會兒就慌慌張張跑出來,語無倫次對我說:“不好啦,小興,你幹爸被人圍住啦。”我按着幹娘的小手,安慰她說:“別急,別急,幹娘,你慢慢說,我幹爸怎麽了?”玉鳳和宋思雅也來安撫她。幹娘緩過神來,可眼睛已經紅了,道:“你幹爸去張天林的森林運輸公司收稅,剛才稅務所的小王打電話說,他們給張天林的人圍在了運輸公司,說是要打他們。小興,你得快去救救你幹爸啊。”暴力抗稅?!我腦中冒出這麽個詞來。想不到張天林竟然這麽大膽子,竟公然對抗國家機關!“幹娘,你先別着急。”我又對宋思雅說,“思雅,你去打電話先報個警,然後呆在家裏等着,我去看看。”說完馬不停蹄地奪門而去。幹娘在身後喊:“小興,你可一定要把你幹爸帶回來啊!”“放心吧,幹娘,有我在,幹爸一定不會有事的。外頭亂,危險,你們可別跟過來!”臨走我還不忘叮囑她們幾句。如果我不這麽說,難保救夫心切的幹娘會跟過來。現在這世道,說安全就安全,說不安全就不安全。亂起來,誰也不敢保證會出什麽事兒。森林運輸公司就在九舅的正峰運輸公司對面,倒也并不太遠。我撒開腳丫子,跑起來跟一陣風似的。上一回,就是因為沒來得及去救九舅,才看着九舅在自己的懷裏痛苦地死去。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身邊的人離我而去了。跑到森林運輸公司大門口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一大群人。“讓開,讓開……”我粗暴地分開人群,卻見張天林正站在人群外指揮着一大批手下将幾個人團團圍住,嘴裏還高喊:“父老相親們吶,大家看看吧。稅務所的幹部打人了啊!”那被圍的幾個人可不就是稅務所的?一群人正對着他們拳打腳踢,幹爸已經被他們打倒在地上了,并且蜷縮着身子任人踢打。我大怒,沖進人堆裏,大喊一聲:“住手!”一個留着長頭發的小混混一臉兇相的瞪我一眼,惡聲惡氣道:“哪來的愣頭青?少管閑事,一邊涼快去!”說着探手想推我。我輕輕擡手一拍,一巴掌打掉“長毛”的髒手:“哥就是想管閑事,你能怎麽着吧?”長毛只覺得右手一陣巨痛,手腕似乎給眼前的年輕人拍脫臼了,心下曉得來人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的,回頭就吼了一嗓子:“哥幾個,快來幫忙,這小子紮手!”他這一嚷嚷,頓時就擁上來一大夥人,把我給圍住。“揍他丫的!”長毛惡狠狠的一聲喊,衆混混一擁而上。五條腿,六只拳頭,齊沖沖朝我奔來。我不慌不忙,一拳将最先臨體的拳頭打折斷,然後一個掃膛腿,又幹趴下五個,最後起身張開雙手,猛地紮住五人的手,一個橫擺将最後五人抱甩出兩米遠。一會兒功夫,已經沒有一個混混能站起來了。我怒火未消,沖上去拎起面色如土的張天林就想揍他幾拳。幹爸嘶啞着嗓子阻止道:“小興,別沖動!”我雙目赤紅,吼道:“幹爸,他敢打你,我非揍死他不可!”幹爸一拐一拐地走過來,拉住我高舉的右拳:“小興,別沖動,這種人自有國家法律來懲治他。咳咳……”張天林哈哈大笑:“你打呀,你打呀,不打你就是龜兒子,有種的你就……啊……”張天林的嚣張刺激了我,壓不住心中怒火,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打得他鼻血長流。“呸!”張天林吐出兩顆門牙,跑風的聲音扯着嗓門吼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麽?你打了我,看我哥哥怎麽治你!”我揮拳又要揍他,卻被幹爸死死拉住,“小興,別沖動,打人是犯法的,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如果換個地方,張天林敢這麽對我說話,我非揍死他不可。可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我要再揍他就成了犯法了。只好忍着心裏的怒氣,把他掼到地上。“群衆們,我是鎮派出所所長範偉!請大家讓一讓,有什麽事,我們派出所會處理的。”人群外傳來範叔洪亮的嗓音,幹爸拉着我就往後退。範叔領着派出所的十幾個警察已經趕到了,連警花朱倩也在裏頭。張天林搶在我們前頭,灑着鼻血奔到範偉面前拉住他的手說:“範所長,你可來了,這小子無緣無故把我們打了一頓,你快點把他抓起來!”範叔抽出被他拉着的手,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看了我和幹爸一眼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公安還不清楚,但你們聚衆鬥毆,已經違反了治安法。這樣吧,大家都跟我回所裏做個筆錄,是非黑白自有公論。”範叔看得來出,今天這事兒鬧大了。這麽多群衆看到稅務所和森林運輸公司的人打在一塊,他也清楚張天林是個什麽樣的貨,再呆下去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幹爸對範叔說:“範所長,我們稅務所絕對配合派出所的工作。”幾個公安已經把那兩三個稅務所的幹部扶了起來。張天林預感到有些不妙,平時鎮上就這兩個人對他不感冒。聽說姓範的和姓趙的私交不錯,自己要是進了派出所,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張天林年輕時就是個混混,以前仗着他哥哥張天森的勢力不把派出所放在眼裏。但自從前幾年這個範所長上任後,人家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張天林曾想找範偉的麻煩,可張天森卻告誡他:範偉在市裏有關系,千萬動不得!張天林膽大包天,誰的話都不聽,卻不敢不聽他大哥的話。張天森不讓他動範偉,張天林也就一直沒敢給範偉找事兒。當然暗地裏還是做了不少壞事兒的。張天林貌醜如豬,卻有雙鬼機靈的眼珠子。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突然對着人群高喊:“大家看看吶,派出所的不分清紅皂白亂抓人啦……”他那幹手下也跟着起哄,氣得我又想沖上去揍他們一頓。俗話說,三人成虎,謠言很可怕,特別是對于這些不知情的老百姓來說,張天林這亂喊亂叫會造成極大的不良影響。對于派出所的公安,人們一向對他們敬而遠之,同時,人們在心中還對派出所有一種逆反的心理。張天林這幹人這一叫嚷,惹得群衆們都以為公安亂抓人了。鄉下哄孩子的時候,都會用“再哭就叫公安把你抓去”來吓唬小孩子。在很多人的觀念裏,警察就是法,法就是警察,警察代表着一種絕對的權威,因此,即便抓錯人也用不着道歉。正因為有這種觀念,老百姓對公安局的人都很反感。圍觀的許多群衆已經叫起來了,紛紛指責範叔。“有什麽事就不能公開的麽?”“派出所的人就可以随便抓人了?我們明明看見是那個年輕人把運輸公司的人給打了的。”群衆的矛頭紛紛指向我,本想開口辯駁幾句,可幹爸一個勁要我冷靜。範偉不愧是一所之長,他處變不驚,站到一高處對群衆們說:“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大家都看到了,有人在這裏聚衆鬥毆,但我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們派出所不是來抓人的,只是想請參與鬥毆的雙方當事人回派出所,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範叔的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而且他在春水鎮裏的名聲也不錯,所以幾句話後,群衆的情緒都穩定下來了。張天林也知道再煽風點火也沒用了,偷偷招呼一個圍觀的小子嘀咕了幾句。那小夥子聽完後,鑽出人群,撒開腳丫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公安押着我們一幹人擠出人群就往外走,朱倩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剛走出人群,一道人影撲到我面前慌張地問:“小興,你這是怎麽了?”我一看,卻是白玲。“我沒事,你回公司吧。我跟幹爸去派出所做筆錄。”白玲心裏早把我當成了她的男人。九舅死了,我現在是她唯一的心靈支柱。她死活不肯走,我只好讓她去找幹娘她們。半路上,我從幹爸口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每逢年底,稅務所都會向鎮上的企業單位催繳稅款。一般是企業主動上稅務所來交稅,可前幾天幹爸一查帳,發現鎮上還有森林運輸公司欠着1983年的稅款。數次打電話給森林運輸公司要他們交稅款,可森林公司的老板張天林三番兩次推拖。無奈之下,幹爸只好親自帶人來要稅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