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消息
屋裏。
“公子怎麽樣？”清風焦急地問剛給易寒把完脈的霧臨。
“還好，只有內傷，而且也不是特別嚴重，養段日子就好了。”霧臨也從心裏松了口氣，沒他想的那麽嚴重。
莫珏心大，見他這麽說也放下心來，“沒事就好，這下好了，也不用再擔憂絕殺盟了。”
清風霧臨都頗為贊同地點頭，他們此行的目的算是達成了。只雲衍仍皺着眉頭，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總覺得丁令最後的那一掌不該是像現在收的傷這麽簡單。
“我先去抓點藥，讓公子好好睡上兩天。”
莫珏也想到了，“沒錯，不然他肯定一醒就想走了。”
“走這麽急幹什麽？”雲衍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因為愛情。”莫珏裝作一臉高深的樣子，雲衍給了他一個白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易寒醒來時是晚上，霧臨急忙端了藥來讓他喝幹淨，讓他安心休養幾天。大家見他醒來也放心了，各自回去休息。房間裏只剩下雲衍和易寒兩個人。
“你還沒走？”許是剛醒的原因，易寒聲音微啞。
雲衍坐在一邊，倒了杯茶給自己喝，“那一掌怎麽回事？”
調整了一下姿勢，易寒安靜地靠坐在那裏，擡眸看向他，“你也發現了？”
倒也不意外，畢竟雲衍不僅武功高強，直覺也比他們準。
“不是，只是你受的傷，按理來說應該比你現在重多了。若是那一掌再強勁一點，甚至可能讓你喪命。”雲衍說出他的看法，“到底怎麽回事？”
“那一掌，最後的時候，丁令收了五成功力。”易寒毫不隐瞞将實情告訴他。
“什麽？”饒是雲衍也感到驚訝，在那種時候突然收功力，自己也要遭到內力反噬的。而且，他還做得如此不着痕跡。“理由呢？”他不認為丁令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來幫易寒。
易寒也很疑惑，“我也不清楚。”
他沒說出口的是，甚至在與丁令對戰時，他雖步步緊逼，但易寒也感覺到對方并沒有想殺他的意思。下手看似狠決，但都不足以致命。
這個問題，也許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雲衍起身，沒在繼續糾結這件事，“既然沒事，我便先走了。”
“恩。”易寒點點頭。
翌日，易寒想即刻啓程回臨江的決定被莫珏三人一致反對。苦勸無果，他仍堅持己見的情況下，雙方只好各讓一步，易寒再卧床休息一天便出發。
莫珏在出發一日後與他們分開，他要先回去接妻女，到時在一起去臨江見面。
幾日後。
名動天下、才情容貌雙絕的清酒公子雙重身份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了。各方都只在觀望之時，有些人卻已經開始動起來了。
鳳栖谷。
“這消息可屬實？”中年男子身影隐在陰暗處，渾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令人不由心顫。
下首的人恭敬地回答，“是臨江的鳳梧醫館傳來的消息，想來是已經查證過了。”
“哼，這麽多年了，現在居然還敢自己站出來找死嗎？”白術陰沉着一張臉，将手中的消息撕碎随意往邊上一丢，冷哼一聲，“你傳信讓白凡他們幾個去臨江看看。”
“是，可是要？”
白術陰沉地笑了笑，“鳳栖谷慕容一脈血脈不容混淆，自然是要檢驗查證一番。”
“屬下明白了。”
“只有慕容睿的消息？那慕容泠呢？”比起前者，白術顯然更加忌憚後者。
下首的人搖了搖頭，“還沒有消息，也許當年她就已經…”
白術沉聲道，“說話拿出證據來，否則就給我找到為止。”
“是。”
“下去吧。”
待人走後，白術甩了甩衣袖，大步朝外走去。
臨江城。
淩霄趕到時已是暮色四合時分，還沒喘口氣，他便徑自找到了在水榭趴在欄杆處的人，心中莫名一動，“千夜。”
佳人回頭，沖他勾起一個淺淺的笑痕，“淩霄。”
“有事要與你說。”他走至她身邊坐下，淡淡的藥草的清新一如既往，令他忍不住想要放松心情，沉溺其中。
千夜轉過身來，靜靜等待這他的下文。
“小語有可能是秦晟的女兒。”他說出近來正在親自追查的事情。
“什麽？”饒是千夜也忍不住吃驚，雖然淩霄沒把話說死，但他說出來，這事便八九不離十了，“怎麽會？”
淩霄耐心地解釋道，“這次幫他找到兒子之後，他才讓我去尋他的女兒。我順着他給的線索查下去，恰好所有情況都和小語吻合。你收養她是八年前，她失蹤的時間比你早了半年。”
“他不是有個兒子和小語差不多年紀？”
“對，他們是龍鳳胎。當年滿月的時候還狠狠熱鬧了一場。”
千夜應道，“小語現在被師父師娘帶走了。”
有些愕然，淩霄摸摸鼻子，“還想讓她來一趟看看的呢？對了，他們說女孩右邊肩膀處有一個紅色的月牙胎記，小語有嗎？”
點了點頭，千夜道，“下次來信後，我寫信告訴她，若是她願意，便讓師父師娘帶她過來。”
“恩，也只能這樣了。”他話鋒一轉，“秦家人來過了？”
“留下一枚秦家令。”
“倒也正常。”淩霄忽然問道，“對了，你弟弟那件事你打算怎麽辦？聽之任之先看看情況再說？”
千夜一臉迷惑，“什麽事？”
淩霄驚訝地看着她，“你還不知道？前幾日開始，江湖上便有人傳言，清酒公子乃鳳栖谷少谷主。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我不知道。”千夜臉色有些凝重，似乎想到了他突然這麽做的原因。
“什麽？”淩霄臉色一變，立馬叫來林岚吩咐了幾句，回頭留下一句，“你等着，我親自去給你弄清楚。”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淩霄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将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崇陽門？”千夜看着這個名字，與前幾日易寒和她說的重疊在一起，不由念了出來。
“恩。”淩霄有些含糊地說，“他與你弟弟關系密切，很多事情都是經由他的崇陽門出手的。所以你弟弟才一直沒被暴露，當初怎麽也找不到他。”
千夜沒多想，随口應了聲，“是這樣。”
“對了，鳳栖谷那邊應該也收到消息了，還是鳳梧醫館送去的。”淩霄有些奇怪地提了一句，“看來你弟弟動作還挺快的。”
“鳳栖谷谷主令在他手上。”千夜倒是一點不奇怪，淡淡地說出了原因。
淩霄有些驚訝，“什麽？怎麽會在他那裏呢？”
“當年我給他當護身符用的。”
“難怪了。”淩霄屈起指節，一下一下扣在桌上，發出聲音，“鳳栖谷的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打算如何應對？”
千夜将手裏的資料往桌上一放，反問他，“若是讓你放消息出去能壓得過去嗎？”
“需要時間。”淩霄想了會，畢竟這消息已經放出一段時間了。“你幹脆先別管這個，到時候找個合适的機會直接說出你的身份，再讓秦家那邊幫個忙，可信度更大。若是有了秦家的支持，你回去也多一層保障。”
“唔…”千夜想了會，“過幾日看看情況再說吧。”
淩霄點頭，“也行，你也別太擔心了。”
“我知道。”
“對了，整人的藥你現在還有嗎？”淩霄話鋒一轉，想起某個正在養身的家夥來。
早已知曉他的頑劣性，當初還是在他的要求下，她才試着做這些藥出來的，沒想到還做成了。千夜轉身搜了幾個小藥瓶遞給他，倒是沒多問。
淩霄接過瓶子，掃視一眼瓶上的小字便收起來了。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出去。
另一邊，林森自昨天得知淩霄來了之後，心就提到嗓子眼了，一刻也不敢松懈。誰知，一天過去了，淩霄忙着，壓根沒心思去理他。
一口氣還沒真正松下來，便看見人往這裏來。頓時心裏苦哈哈，臉上還擠出一抹笑來，“閣主，您來啦？”
淩霄一笑，涼涼地開口，“不來怎麽知道你這麽蠢，能把自己作成這樣？”
語畢，還伸手刻意在傷得最重的地方摁了幾下。林森疼得龇牙咧嘴卻一聲都不敢吭，只能小心翼翼地以求這位主能夠手下留情，“閣主，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啊？”淩霄挑眉，語氣輕柔，卻令人心驚膽顫。
“不不不，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林森忙不疊地保證，還說出林默對他的懲罰，“等傷好了，我便回閣裏閉關三個月。”
淩霄看了他一眼，笑了，“不急，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轉身就走，門口剛好遇見林岚，還特意吩咐了一句，“最近好好給他補補，趕緊好起來。”
語氣中的未盡之意又讓林森哆嗦了一下，頓時有種我命休矣的蒼涼之感。
客棧裏，端木兄妹兩坐在桌前。
“哥，他就這樣去絕殺盟？會不會出事啊？”端木雲茜有些擔心，本來還在氣他一聲不吭就走的，結果得到消息易寒是要去絕殺盟解除絕殺令，頓時又替他捏了一把汗。
端木雲痕倒是穩重多了，“他既然敢去，應該是有些把握的。”
“唉，但願如此吧。不然我們沒找到大伯，連他的孩子也…”端木雲茜已經認定易寒就是她大伯的孩子了。
“好了。”端木雲痕給她倒了一杯茶，“一會去收拾一下，咱們明早出發去晏城。”
端木雲茜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不是一直吵着想去看看武林大會？”
“可是…這裏…”端木雲茜有些遲疑。
他拍拍妹妹的肩膀，“他這一去也不知結果如何，晏城人多，打探消息還方便些。”
端木雲茜這才開心地點點頭，“好，我一會就去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