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息

方騰回到家中,迅速休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走。

縣太爺正巧從外頭回來,見他正命人送信,不由疑惑道:“騰兒,你這是做什麽?”

方騰沖忙的給父親見禮,說道:“那位……有消息了!”

方縣令原本微眯的眼睛頓時睜開,“确認了?”

“十之八、九不會錯,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送信去給舅舅,稍後便帶人去尋。”方騰說着,眸色漸漸變暗。

他原先可不是小小的縣令之子,可父親一朝得罪太子,便被貶到這芝麻大小的地方來當縣令,方騰也從侯府的天之驕子,落到如今與些土鄉紳的兒子為伍,心中自然不可能不恨。

誰都知道太子明面上是代天子南巡,瞧瞧各地的風光,可沒人知道,太子背地裏卻在調查十年前的貪污案。

好巧不巧的,他的親舅舅江州太守,與這貪污案有那一兩分關系。

原以為十年前的事情,要真有證據,早該被毀的一幹二淨了,卻不想,還真讓太子查到了點東西。

如今,是絕對不能讓太子回到帝京,否則一片牽連下來,都要死!

方縣令摸着胡子想了想,“你現在就帶人去,務必要把人找到,若有機會……”方縣令說到這兒便沒了聲,可他卻對着方騰比了個刀手。

方騰點頭。

他自小便被祖父寄予厚望,他的父親原來也是侯府世子,可父親被貶,他這個侯府嫡長孫也狠狠的打了折扣。

如今,仇人送上門來,他當然會好好把握機會。

……

林景意盯着面前的信,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在這裏的當鋪裏找到了太子曾經佩戴的玉佩之後,他就料到太子可能躲在哪個地方養傷。

這裏的縣令也接到了上頭的命令尋找太子,林景意原本還想跟縣令接觸,卻沒想到是寧遠侯府那一家子。

林景意也是知道他們與太子的恩怨,也知道太子私底下查到的事情與這一家子關系也不小,辨熄了與縣令接觸的心思,反倒是派人盯着縣衙。

沒想到還真讓他截到了封信。

這封信明面上看起來只是一封慰問信,可仔細看,林景意就發現是封藏頭信,說的正是太子此刻在沛縣。

林景意一刻沒耽擱,帶着人剛到縣衙外頭,便看到方騰帶人出來。

他截下的那封信只是告知江州太守,太子現在在沛縣,并沒有說明太子的具體位置,林景意也只好讓方騰帶着他去找太子。

……

昭娘知道昨天鬧了那麽一出,村裏的人勢必會注意她,便打算找個沒什麽人的時間偷偷溜上山去。

她估摸着劉春蘭約莫有一段時間不會上門來找不自在。

可她沒有想到,自認為拿住了她把柄的劉春蘭,不僅上門來了,臉上還帶着勢在必得的笑容。

昭娘眉頭一皺,不知道劉春蘭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她早上還推辭了花嬸要留下來陪她的好意,要是劉春蘭就在這鬧起來,她還真有點頭疼。

不過,她沒讓阿大阿二跟着鐵叔上山去打獵,要劉春蘭敢對她動手動腳,她必定不再客氣。

阿大阿二可是連野豬都敢追着跑的,對付一個劉春蘭絕對不在話下。

這會兒,阿大阿二正盯着站在昭娘門口的母女倆,一副只要她們敢上前便撲上去咬她們的兇悍模樣。

沈秀聽到劉春蘭說要來昭娘這裏拿好東西,便跟了過來,而且她可十分期待昭娘被她拿捏住,不知所措的模樣。

可如今兇悍的阿大阿二就在沈秀面前露出幽幽的一雙眼睛盯着她。

沈秀不由兩股戰戰,若不是劉春蘭還站在她身邊,她定然拔腿就跑。

沈秀一轉頭又看到昭娘正盯着自己,想到自己害怕兩條狼狗的樣子落入了昭娘的眼裏,頓覺不堪,更多的卻是氣憤。

沈秀挺直了腰板,企圖讓自己的氣勢高大一些,可阿大阿二弓着身子,随時有可能發動進攻的模樣,到底還是讓她卸下氣來,只敢躲在劉春蘭身後。

劉春蘭當然不可能不怕阿大阿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狼,只不過是由人養大的。

昭娘之前就想要把這兩條狼狗帶到她家裏養着,她也聽說了這兩條狼狗打獵的能力,她不是沒有心動過。

只是這兩條狼狗只聽昭娘的,難馴的很,誰知道會不會不小心咬了家裏人。

這才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昭娘養這兩條狼狗,便有了阿大大二寄養在花嬸家裏的事。

劉春蘭咽了一口唾沫,又自信自己拿住了昭娘的把柄,昭娘必定不敢縱容這兩條狼狗咬自己。

她色厲內荏道:“死丫頭,還不趕緊把這兩頭死狗給我弄開!我可告訴你,你今日要是不伺候的我舒坦了,我就把你在山裏養了野男人的事情抖落給全村人知道!”

昭娘原本還對這母女倆的到來不甚在意,聽到劉春蘭這麽說,瞳孔猛地一縮,臉上便帶出來幾份蒼白。

太子在山上的事情,劉春蘭怎麽會知道?!

昭娘又很快意識到,她在這母女面前絕對不能落了下風,否則劉春蘭一定會像水蛭一樣纏上她。

昭娘緊了緊衣擺,強行讓怦怦亂跳的心平穩下來,狀似不甚在意的說道:“大伯母,我道你今日來是做什麽?沒想到又跑到我面前來潑髒水,現在可沒有人聽你在這瞎掰扯。”

昭娘絲毫沒有露怯的表現頓時讓劉春蘭心裏沒底。

她原本就沒見到昭娘在山上養了野男人,一切不過都是聽沈秀所說,現在昭娘硬氣起來,她當然就成了沒底氣的那個。

沈秀察覺到劉春蘭正在瞪她,知道這會兒要是不能逼得昭娘說了實話,回頭倒黴的只會是她。

沈秀狠狠地瞪了昭娘一眼,“我昨日可全都瞧見了,你現在就算是否認也沒用,你不僅養了野男人,還撲到那人懷裏,真真的不知檢點!”

昭娘一聽這話,頓時知道了劉春蘭是怎麽知道太子在山上的事,在心中暗罵自己太過大意,又不知道被這母女倆逮着了,又會生出什麽事端來?

昭娘緩緩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紅着眼睛,道:“大伯母你們實在欺人太甚!昨日污蔑了我,不夠今日竟然還要來壞我名聲!你們是當真想要我的性命!”

昭娘太過理直氣壯,劉春蘭本因為沈秀發話而堅定下來的心,頓時又動搖起來。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平時便支使着昭娘做這做那,要說她污蔑昭娘……那還真不是不可能。

沈秀一看親娘狐疑的眼神掃到自己身上,立刻氣得跳腳,這可是她的親娘啊,怎麽昭娘說什麽她親娘就信什麽?!

沈秀指着昭娘肯定道:“娘!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昨日真的瞧見了,昭娘還直接撲到那男人懷裏,兩個人都抱在一起了!”

劉春蘭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沈秀,要真是沒憑沒據的話,沈秀經她這麽懷疑,早就露怯了,如今确實咬着不松口,可見就是真的。

“昭娘,你現在不止翅膀硬了,不把長輩放在眼裏,什麽話都敢說出口。你犟着死不承認,那我就只好告訴父老鄉親們,讓他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貨色?!”

昭娘眼有一瞬間的慌亂,經歷了這兩天的事,她可太清楚劉春蘭的為人了。

莫須有的話她都能說出口,如今真被她抓到了把柄,她要是沒用這把柄得到好處,鐵定會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太子現在還在山上養傷,十來天了,行走移動都不成問題,太子卻沒有主動提起要離開,想必這裏還不安全。

如果把太子的鎖在暴露出去,那便是将他置于危險之中。

劉春蘭清楚的捕捉到昭娘眼中的那一抹猶豫,頓時更加肯定沈秀沒有看錯,昭娘現在不過是在抵死不承認。

也是,養情郎這樣的事情哪裏能輕易承認了?被人知道了,那可就只有浸豬籠這一條路。

劉春蘭得意洋洋的逼迫道:“昭娘,大伯母可是很想保住你的名聲,只要你把你爹釀造的那些藥酒全都交出來,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你愛怎麽養野男人都可以。”

昭娘聽她這麽說,反倒笑了一下。

她說呢,劉春蘭怎麽會在這裏跟他廢話這麽久,原來是別有目的。

……

方騰帶着人趕到沈家村,下了馬匆匆往山上去。

林景意帶着人遠遠的跟在他身後,見到偏僻的山村,又看到深山老林,眉頭鎖得死死的。

太子殿下……這些日子難不成躲在山裏?

那可是養尊處優,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啊!能受得了這份罪嗎?

宗政瑜正奇怪着小姑娘今日怎麽又不上山,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方騰果然在蘇怡說的地方找到了一處小木屋,頓時大喜過望,他對着身後的下屬比了幾個手勢,便悄悄靠近小木屋。

方騰沒有立刻敲門,而是整了整衣冠,這才上前輕輕叩響了木門。

叩叩叩的敲門聲在安靜的林間慢慢回蕩,“請問,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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