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一時間,附近的咖啡館,董樂樂也顯露出自己的酒窩。

她雙手捧白色瓷杯,淺笑着望進對方眼裏。他開始致青春,高中時候從來沒有在教室裏老實呆過一天。只是高考成績還不錯,輕松進了大學學到想學的專業,又輕松找到目前的工作,混到現在年薪20萬。

董樂樂并不喜歡第一次見面就自我吹捧的男人,這個人聰明,會從全新的角度看問題,但太自負,從頭到尾都在貶低他人和表揚自己。嘗試着和這個沒有容人之心的人交流,董樂樂感到心累。

回到家鄉工作後,董樂樂開始努力的相親。第一個給自己介紹對象的人是通過哥嫂認識的李钰,她也接觸到了李钰的丈夫柏文清,他們夫妻完美的诠釋了“相敬如賓”這個成語。結婚七年多,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說話同樣溫婉動聽卻也接地氣,待人同樣熱情周到卻也不過火,而你會感受到那樣的狀态是他們發自內心的表現。他們是相親認識的,董樂樂聽說了,也想效法找個人定下來,但過程似乎比想象的漫長,艱難。

目送着會計男的黑車消失在路口,她嘆了口氣,打開手機,好幾個未接來電,撥回去。

“你相親咋樣?”

“這個人還不錯,聰明能幹,對我…還比較感興趣吧。”

“那你對他呢?”

“還行吧。”

“還行就交往看看,26歲,書讀得早,沒有讀書讀傻,待人接物挺在行,這可是黃金資源。”

“我也覺得了。”

“那你把握住機會呀,我們公司好幾個小妹妹對他虎視眈眈的。”

“好!我一定努力!”

“你別挂,你哥跟你說兩句。”

“喂,小晨哥?”

“你覺得那個人怎麽樣?”

Advertisement

“還行吧,挺優秀的。”

“你不要因為你嫂的話有壓力,還是多觀察。”

“好。”

“你什麽時候領課時費,請我們吃飯。”

雖然他一向如此,董樂樂還是被這等轉換話題的速度噎了兩秒。

“……這不我倆還沒成呢嘛。”

“成不成是一回事兒,關鍵是你哥嫂對你這份情誼,你看着辦吧。”

“好吧,吃飯幹嘛等到發工資啊,你們想吃什麽?”

“問你想吃什麽?”馮晨偏頭問薛小月。

薛小月歪坐在沙發上打開平板,心想誰給你妹妹壓力了,那是在幫她,誰讓她眼高手低,相了那麽多次都一次性out別人或被別人out,好不容易有個看對眼的還不把握?嘴上說:“我要吃甜的…榴蓮披薩吧。”

“你請我們吃披薩好了。就下周六晚上?”

“Ok!”

挂了電話,馮晨瞥了一眼妻子,薛小月開始投入到保衛蘿蔔的戰鬥中。馮晨起身去書房拿了本書,正準備打開音響,他突然想到李钰的話,兩個人哪怕沒有共同愛好,各自做各自的事,在家的時候還是要盡量呆在一個房間。于是,他夾着書到客廳,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薛小月旁邊的沙發上。

幾分鐘後,薛小月又成功保衛了一關金蘿蔔。

她對馮晨揉着眼睛,粘糊糊地說:“最近好想吃甜的…哎,我這個月還沒來事兒,你說我是不是懷上了?”

“誰的?”馮晨故作警惕狀。

“滾!”薛小月随手一個抱枕扔了過去。

29歲,一個尴尬的年齡。乳腺增生痛得她有時想把胸罩的帶子扯斷,幾天不敷面膜就會發現鏡子裏面的人…人艱不拆,跟着馮晨回雙方父母家吃飯會被暗示“你倆老大不小,該有孩兒了”,身邊的男同事終于開始“觊觎”自己的美貌—

“薛靓女,越來越靓了!”

“後悔了吧?我剛來,還沒談的時候你們怎麽沒擦亮狗眼?”

話雖這麽說,她卻清楚地知道這些人說話這麽放肆,是說明他們對她已經完全沒了企圖。

馮晨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可以給薛小月洗襪子、內衣,也能記住薛小月愛吃的東西并常帶她去不同的大排檔覓食,薛小月看上的舍不得買的衣服過兩天就會出現在衣櫃裏,每次薛小月發火他都能平靜應對,然後岔開話題哄她開心。

但他不愛她,他對她的态度就像對他的親人、朋友,就像對他的表妹董樂樂一樣,體貼細心。她為什麽沒有在婚前發現這個可怕的事實呢—他看她的眼神裏從來沒有過哪怕一丁點的小火苗,而自己卻飛蛾撲火差點被燒死!他們之間最致命的問題是馮晨不會主動跟她做,每次都是在薛小月的要求下完成任務,她從開始的郁悶到後來的絕望,她在這段婚姻裏是不能被異性欣賞和疼愛的孤獨者!

為此,結婚剛半年那會兒“離婚”兩個字沒少挂在薛小月嘴邊,但每次都被勸住了。男人說“離婚”,就是離婚,女人說“離婚”,多半是在宣告:你他媽的快點快點快點關注我,關心我,哄我,哪怕騙我!

一年的掙紮期和心理咨詢期之後,薛小月想通了:馮晨這樣的“坐懷不亂”根源是家庭教育,他父母給他性的負面暗示太多,他的心理并不認可性行為,可這樣的男人貌似對于其它異性也沒有欲望,所以至少他是—安全的。試想如果找一個能夠用火辣眼神看你的男人,毫無疑問他會用火辣的眼神看其他女人。薛小月就是掂量着馮晨這點好處而至今沒有一腳踢開他。

而且薛小月這陣子也已經學會用其它方式排遣孤獨和憤怒了,比如打游戲,不厭其煩地打,直到在每一個游戲的每一關都用最佳記錄晉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