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董樂樂發現戀愛經驗匮乏的自己不可思議地變成了戀愛咨詢師,昨天才幫阮林潔分析完問題,今天就有失戀的學生來找自己談心。
“董老師,我傷心寂寞冷。”
語文科代表寧涵飄進了辦公室。
“那邊椅子搬過來,坐,然後再強說愁。”
董樂樂本以為她像往常一樣來找自己午飯後閑聊,沒想到她軟趴趴的坐下,把下巴擱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
“這是失戀的狀态嘛!說,是哪個負心漢,為師替你做主!”
“真的嗎?”
還是虛弱的口吻。
“看來你真的失戀了!”
董樂樂第一反應是問她那人是誰,但為人師表,她…要冷靜,于是大腦開啓搜索推理模式—到底是誰呢?一張張面孔劃過……
“老師,你不要問我他是誰,因為你認識,說出來傷自尊。”
“表白被拒一個星期了,我也失眠了一個星期,啥也學不進去。期中考考砸了,下次月考又來了。”
董樂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讓她順其自然?或者出去旅行?她知道自己失戀也要花很長時間療傷。但是,應試教育下的我國高三學生,時間是不能夠被這樣蹉跎掉的。于是,她把李钰的聯系方式給了這個女孩。
董樂樂早就預料到,搬出李钰這座大神,寧涵的問題可以得到圓滿解決,但她萬萬沒想到阮林潔會因此來找自己。
“這兩周我們班寧涵的精神狀态挺好的,麻煩你了!主要我最近狀态不好,就讓她找你做疏導。”
“說這麽見外的話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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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給介紹了一個心理醫生,你把醫生的聯系方式發一個給我吧,我也想去做個咨詢。”
董樂樂當場石化了。
後來,在阮林潔的催促下,董樂樂還是把李钰的電子名片給了她。
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身邊的模範夫婦就是李钰柏文清了,也慶幸在學校遇到了容易相處的朋友阮林潔,可是他們現在把董樂樂逼到了夾縫裏。
秋天果然是個寂寥傷懷的季節嗎?
女友近來鬧別扭,林夕也陷入糾結。林夕和女友是在公司實習時候認識的,她家境不錯,卻沒有一丁點小姐脾氣,做事情積極,肯吃苦。她喜歡宜居的企業氛圍,大學沒畢業就來做兼職,工作只為開心,不在乎收入微薄,還是個瑜伽教練,那也算是她的兼職之一。兩人的交往有些一拍即合的味道。最近,林夕回到總部工作後,兩人見面的幾率增加了,他本以為關系會更加親密。從臺灣出差回來的林夕,迫不及待約見女友。
林夕特地預約了一家有格調的泰式餐廳,他知道女友講究用餐環境,這裏的裝潢、餐具和服務都是一流。本來他們愉快的用餐聊天,誰知楊姍姍在看到林夕帶回的禮物時,态度一下子冷了。
“這是鳳梨酥嗎?可能我沒有告訴過你,我不喜歡鳳梨,所以抱歉,你點的菠蘿飯只好拜托你多吃點。”
林夕聽出話裏夾雜了暗器,連忙道歉。
“對不起啊,我真的不太清楚,下不為例!你想吃什麽,我們再點?或者換一家餐廳?”
“林夕,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我知道你工作忙,也有自己的朋友圈,我們一周只能見一兩次面,但半年時間并不短了。”
楊姍姍嘆了口氣,看向林夕,眼睛裏的情緒是埋怨和無奈。
“我知道你對自己要求嚴格,甚至有些苛刻。對戀人的要求應該也很高,所以我一直跟着你的步伐在走。”
“相比于運動,你更喜歡打掃整理,看不得家裏地板上有頭發,喜歡按照高低順序擺放東西,常用的物品要放置在固定的區域,衣櫃裏的衣服要按照四季分類。一周換一次牙刷,兩周換一次毛巾,床上用品一個月開水燙一次,要換上幹淨睡衣才能上床睡覺。”
“你不會讓性生活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所以只能在周五或周六進行。”
“但你依然經常失眠,服用藥物的效果并不明顯。如果睡不着,你淩晨兩三點會起床喝水,然後在陽臺發呆。”
“你不講究衣服品牌,但會選擇棉麻類舒适的面料。從不在網上買鞋。食物不能太甜,你也不太能吃辣,偏愛酸甜口味,比如糖醋排骨,還比如你剛才點的菠蘿飯。”
“只用lion的漱口水,護膚品和剃須水都用的溫和型。”
女友停了片刻。
“林夕,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對食品的喜好,因為每次吃飯我都遷就你,沒有提出異議。但你知道我用的洗面奶、精華、眼霜、面霜、彩妝用品,任何一種都可以,你能說出它的品牌嗎?”
太犀利的提問,讓林夕啞口無言。
“我的洗面奶和護膚品從沒換過,就擺在你的宿舍裏。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提醒過你,我說自己用的化妝水在臺灣購買更便宜。”
林夕猛然記起女友之前确實提到過,但是在臺灣的空閑時間本來短,到了免稅店也只顧着搜羅食品專區。因為…董樂樂!一心就想着讨好她了……
遠處天際是圓弧狀的淺淺雲朵,董樂樂坐在校外的小面攤裏,用相機記錄這個天高雲淡的時刻。
晚自習前,她和阮林潔在這裏吃晚飯。阮林潔說起柏文清,眼眶紅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明顯了。那我再說清楚一點,我很愛我的家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抛下他們。作為朋友,上次對你唐突了,我很抱歉!”
董樂樂只是給她遞餐巾紙,不接話。這話的确傷人,但對于他們兩人的故事,是最恰當的“跋”。
“林夕跟你說了嗎?他和姍姍分手了。”
在操場散步的時候,阮林潔又把話題轉到了林夕身上,雖然一個月沒見了,但董樂樂總能夠從阮林潔那裏,聽到讓自己牽挂的名字。
“他到我那裏吃飯,話不多,動作很快,吃過了就說自己要回去看部門資料。”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總覺得他在逃避,工作上用力過猛了。”
阮林潔望向董樂樂,每次一提到林夕,董樂樂總是竭力的讓嘴角上揚。笑得太勉強了,只是她自己可能并沒有意識到。
“樂樂,為什麽林夕會來渡口,我一直沒有想明白。”
“他回國的時候,我很詫異,他的爸爸,從某種程度上說,受到過國家體制的傷害,我以為他會不會喜歡這個國家,這些根深蒂固的制度、文化。我姐夫早幾年去世了,我姐也在國外,在這裏,他就我一個親人。我以為他回國,至少會優先選渭城,那裏畢竟是家鄉,或者選你們大學所在的一線城市,那裏對于學商科的人來說,發展機會更多。”
“你說他為什麽會選渡口?”
傍晚,天還大亮,操場上充斥着奔跑跳躍的身影,董樂樂只聽到自己心髒漸漸變快的跳動。
“樂樂,會不會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