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治療方案

手機徹底死無全屍,沈逸臭着一張臉給助理打內線,吩咐他去查蘇紫瞳的航班。

助理姓錢,跟了沈逸有四五年,對他和蘇紫瞳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因此十分鐘後,錢助理報完航班號,十分有眼色地問了一句:“沈總,需要幫您訂一張飛往開羅的機票嗎?”

沈逸:“……”

他這會稍稍冷靜下來,揉了揉被蘇紫瞳氣得發疼的腦門,就“到底要不要把蘇紫瞳抓回來”這個問題短暫思考了片刻。他是很想親自去把蘇紫瞳這個禍害抓回來的,然而現實是,沈大少沒有埃及簽證。

況且有的事情過猶不及,逼得太緊了反而不好。

雖然從很大程度上來說,等蘇紫瞳這個沒心沒肺的貨回來,她只會徹底把前一晚的事當做從來沒發生過。

不過……

沈逸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到時候就不是她說了算了。

手機算是徹底報廢,錢助理很快送了一只新的過來,沈逸剛換上卡,齊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沈先生,”送走最後一位病人,齊斐翻看着蘇紫瞳的記錄,“你什麽時候抽空來一趟?蘇小姐後續的治療方案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沈逸看一眼時間:“我現在過去。”

錢助理還在一邊站着,挂斷電話後,沈逸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吩咐道:“二環那套公寓和那輛紅色的邁凱倫都給江晚晴,你抽個空帶她去把手續辦了。”

常年兼職替老板處理各種緋色事件的錢助理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明白沈逸這是要打發江晚晴了。不過這種事他見的太多,早已波瀾不驚。

“好的。”錢助理應下來,“您沒開車,需要我送您一程嗎?”

“不用。”

蘇紫瞳的車還在地下車庫停着,沈逸打開車門,似乎還能聞到蘇紫瞳身上特有的香水味。他對女香也算了解,然而始終不知道蘇紫瞳到底用的哪款香水,前調驚豔、中調馥郁、尾調甜而勾人。而此時車裏留下的,正是那一點甜而勾人的尾調,若隐若現,不注意的時候就冒出來,當真仔細尋覓時,又難覓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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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被那一點甜香勾的心浮氣躁,忍不住降下車窗,街道上帶着汽車尾氣的空氣被風帶進來,呼啦一下,将那一點香吹散了。沈逸驟然被汽車尾氣污染了高貴的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好又心浮氣躁地升起車窗。

就這麽心浮氣躁的,到底在晚高峰前趕到了向陽路39號。

前臺是個圓臉小姑娘,每次看到沈逸都會臉紅,這會頭都快埋到胸口了:“齊醫生在辦公室等你。”

沈逸向來是不吝于釋放自己的雄性荷爾蒙的,對着不算讨厭的女人随口撩一句、耍個花腔是很平常的事,然而這會不知怎麽,卻覺得索然無味,莫名有點膩歪。

腦子裏晃悠的都是蘇紫瞳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張樣,沈逸嘴角抽了抽,想到她,那一點若隐若現的甜香似乎又在鼻端,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他不由在心裏冷笑,等她回來再好好收拾她。

齊斐正在整理蘇紫瞳的治療筆記,聽到敲門聲擡頭看一眼:“沈先生,請坐。”

沈逸在對面坐下,齊斐倒了杯茶放在沈逸面前,稍顯疲憊地捏了捏鼻根:“沈先生,關于蘇小姐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今早蘇紫瞳醒來前,沈逸給齊斐打電話預約時間,只說她狀态不好,并沒有說的太過具體,這會被問起,才将沈母昨晚那番話學給他。

齊斐輕輕“唔”了聲,又問:“她昨晚發病時有說過什麽嗎?”

沈逸搖了搖頭。

“一般來說,”齊斐轉了轉手中的筆,“一個人隐瞞一件事,要麽是不想說,要麽是不能說。但傾訴是一種本能,如果是前者,在脆弱或者放松的時候,多少會有所吐露。現在看來,蘇小姐顯然不屬于此類。”

見沈逸皺眉,齊斐解釋道:“我早晨對她進行了催眠,她母親不是死于自殺,但當我問到兇手是誰的時候,她就驚醒了。對她來說,這件事顯然是屬于後者,她的防禦心很強。”

齊斐把催眠時截取的錄音放給他聽:“蘇小姐顯然是知道兇手是誰,但她沒有去揭發,而是選擇把這件事隐瞞下來。那麽據我推測,她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兇手。”

“受害人是她的母親,而她卻要保護兇手。沈先生,我記得你說過,自從她母親去世,她就和自己的父親形同陌路。”

聽着齊斐一句句冷靜的分析,沈逸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這才是當年的真相嗎?

“齊醫生,”沈逸臉色凝重,“你說話要講證據。”

“沈先生,我想你誤會了一點,真相是什麽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蘇小姐認為這就是真相。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而自己的父親是兇手,恐懼、愧疚與自我厭惡,這是她的心結。而我的任務,不是揪出害死她母親的真兇,而是解開她的心結。”

沈逸沉默了一會,承認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難道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證明蘇衡不是兇手?

據沈母所說,當年童蔓和蘇衡也是十分恩愛的夫妻,兩人是大學同學,蘇衡也是靠着童家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而且這麽多年,看他為人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

“沈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齊斐頓了頓,手上的鋼筆懸停于指尖,“首先,蘇小姐認定她父親是兇手肯定有旁人都不知道的證據。況且,就算真的與她父親無關,你也不能告訴她。驟然颠覆她多年認知,她很有可能會徹底崩潰。”

沈逸光是想一想蘇紫瞳這些年,心裏就沉甸甸墜着疼。

“我知道了。”他緩緩吐了口氣,看向齊斐,“還有什麽?”

齊斐這才笑眯眯地遞給他一頁打印紙:“這是我暫拟的治療方案,需要沈先生多多配合。”

沈逸掃了兩眼,面色古怪地看過來:“你……”

“為什麽不試試呢?”齊斐胸有成竹,“如果真成了,既治好了蘇小姐的病,也算了了沈先生的一個心願。”

唔……沈逸又瞄了兩眼治療方案,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這是為了幫蘇紫瞳治病,才不是乘人之危!

從咨詢室出來,沈逸心事重重地開車回了沈宅,準備再問問沈母關于當年的事。不想一進門,一團黑白相間的毛球就“嗷嗷”叫着撲過來。

是只兩三月大的哈士奇。

正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沈思一臉驚奇地看着他:“哥,你怎麽回來了?”

哈士奇咬住沈逸的褲腿就不松口了,四只爪子緊緊扒着地毯,被沈逸拖着走。沈逸本來是不打算搭理這小東西的,這會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和那毛茸茸的團子對視一眼。

哈士奇立刻嚣張地“汪”了一聲,對着他的褲腿皮鞋一通亂咬。

沈逸:“……”

片刻後,他提溜着狗脖子問沈思:“你的狗?”

沈思立刻搖頭:“周姨送給媽的。”

沈母最愛養小動物,但都養不長久,沈逸默默替手中的小狗崽子哀悼一番,把它丢到一邊。正準備上樓,毛團似的哈士奇又悍不畏死地沖過來,仿佛對他的褲腿有什麽深仇大恨。

正好從樓上下來的沈母見了,大手一揮道:“這狗和我一點都不親,送給你養吧。”

沈逸,“我不……”

“哎呀,我這麽多年就養活了你們兩個小崽子,你幫媽媽養一下怎麽了?”

沈逸:“……”

敢怒不敢言,好生氣哦,然而還是要保持微笑。

沈思一臉幸災樂禍地瞅着沈逸,抱着肚子在沙發上打了兩個滾,促狹似的沖沈逸擠了擠眼睛:“哥,你給起個名字呗。”

沈逸看着把他褲腿都咬爛的毛團,覺得那嚣張的小樣和某個人還挺像,于是面無表情道:“叫瞳瞳。”

哈士奇:“汪!”

沈母:“……”

沈思:“……”

片刻後,沈母撸袖子準備揍他:“你怎麽說話呢!”

沈逸連忙開溜,但也不敢真的躲,躲一下,再故意讓沈母打兩下,哈士奇在歡快的在沈逸腳下撲來撲去。

等沈母打累了,沈逸趁機道:“那你自己養。”

沈母瞪他,沈逸裝作沒看到,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沈母只好轉而問道:“你怎麽開的瞳瞳的車?”

“汪!”

幾人臉色都微微一變,看着地上的毛球,沈母不确定地又叫了一聲:“瞳瞳?”

“汪!”

“哈哈哈哈哈——”

沈思率先笑倒在沙發上,沈母面色古怪,沈逸挑了挑眉,彎腰拎着狗脖子提溜起來,小狗一臉憤怒地揮舞着四肢,看起來像是要咬沈逸兩口。

沈逸輕輕“啧”了一聲:“還挺像。”

沈思捂着笑痛的肚子,沖沈逸比了個大拇指:“你不怕紫瞳姐找你麻煩?”

沈逸輕輕哼了聲:“我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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