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環
組織很窮,這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但是,當帶土拿着那個手環找到雲的時候,他卻發現雲似乎一點也不窮。
那一串亮閃閃的手環在她的手臂上,閃耀着別樣的光彩。
“白絕爸爸給我的!”她伸出了兩只手,一陣搖晃。頓時間,帶土的眼前PIAKAPIAKA一陣亂閃,挂滿兩手臂的手環發出了各色奇異的光彩。
帶土:……
——白絕!看你做的好事!
“摘掉。”帶土簡單地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雖然不解,可是雲不想違背他的話語。她将手臂上的一串飾品褪下,堆在了桌上。沒有了那些閃耀着奇異光彩的手環,她的手臂又恢複了原來單一的色彩。
“怎麽了?帶土。”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完了,白絕爸爸亂花錢被帶土發現了……
組織已經這麽窮困了,需要大家出去完成懸賞任務才可以繼續維持運作……
十八歲的帶土看着她有着困惑和擔憂的面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是如何練習忍法,或者如何說服別人參與他的計劃,或者是打敗敵人什麽的,他倒是非常在行。可是要和一個智商堪憂的非人類解釋自己的行動,他真的不擅長。
他縮在袖中的手探出又縮回,如此過了許久,空氣之中一直彌漫着莫名的沉默。
漫長的猶豫過後,他撇過頭,将那個手環遞到了她的面前,說:“拿去吧。”
雲看着他手上的手環,漸漸露出了笑容。
“謝謝。”她說:“比白絕爸爸給我的好看呢。”
她将手環戴在了手腕上,低垂下頭時,深棕色的長發掃落在手臂上,遮去了一半的面頰。帶土看着她舉着手腕的模樣,眼前忽然閃現了一幅畫面。
好像很久以前……
有一個女孩也喜歡戴這樣的手環。她有很溫柔的笑容和深棕色的短發,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有許多的花一齊綻放。
“雲。”他撩起雲的長發,說道:“你有沒有試過,剪成短發?”
“這就剪。”說着,雲抄起了剪刀:“要剪成彌彥那個長度嗎?”
帶土:……
“算了。”他松開了她的長發,放棄了這個想法。
——琳已經死了,被卡卡西殺死了。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沉悶,視線落在了空曠的牆壁上。看着他這幅出神的模樣,雲知道,他應該又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是混蛋卡卡西和大英雄帶土的故事吧。
“帶土……”
她輕輕地呼喚了一聲,對方卻并沒有回神。這樣子的沉默,讓她覺得有些沉悶。
“萬象天……”
“我在。”帶土秒回神。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吧。”她說着,将自己的身體探到了他的面前,認真地說着:“我想要,帶土快樂。”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剎那間的微怔。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去想?
如果真的有那麽簡單的話,那麽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因為求而不得而哭泣的人了。如果一切真的只有那麽簡單的話,那麽他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我想要,你快樂……”
她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喃呢着。
——所以,不要再去想只存活在回憶之中的野原琳了。
——所以,請多看我一眼吧。
她的唇,從他的耳畔向下滑去,沿着脖頸一路向下。右手亦解開了他的衣領,将他黑色的外袍順着肩膀褪下。他脖頸上的肌膚沒有那些可怕的舊疤痕,然而肩膀的兩側卻有着全然不同的白色。她在白色肌膚的界限處輕輕一咬,用舌尖舔吻過那些滲出的血珠。
請多看我一眼吧……
嘆息聲落在他的耳畔,讓他一陣恍惚。
是誰在耳邊幽幽地嘆息?是哪一陣風悄然吹動了垂挂在一旁的布簾,将漏入的天光都掩去?是誰用手指劃過了他的胸膛,一路向下而去?這些輕微的摩擦聲……是細沙沿着沙漏的軌道下落的聲音嗎?還是時光不小心凝滞時發出的輕響?
有什麽破碎的東西從眼前一一劃過,不知道是誰的笑聲,似乎穿越了多年的時空,又重新落入了耳畔。遙遠卻清晰地,一遍遍地反複地回蕩着,讓他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所在。
她攀着他的身體,手指正欲繼續向下行去,卻猛然被人抓住了。暗金色的手環因為外力而被迫陷入肌膚之中,留下一圈微微的紅痕。
“不要這樣做。”帶土推開了她的身體,說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
“……”雲松開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從他的身軀上退下。她看着他抗拒的姿勢與表情,又一次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是暗戀者,而對方的心卻早已閉鎖,被一個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的人,占據的滿滿當當的。因為已經不存在,所以化為了徹底的一道疤痕。
那麽……她多年如一日的陪伴,真的有用嗎?
×
她沒有如帶土曾經所提議的那樣剪成短發,那枚暗金色的手環也沒有再佩戴過。
她希望在自己的身上,可以看不出任何野原琳的影子。
組織在一日日壯大,帶土說服了多名擁有危險能力的叛忍加入。這個名為“曉”的組織,在五大國間擁有了不小的影響力。不少國家都在暗地偷偷聘請這組織替自己完成不可告人的任務——比如趁機發動戰争,對小國進行攻擊,攫取更多利益。
至于戰争……
發動戰争,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曉組織裏的每個人,都擁有異常強大的能力,首領佩恩更是擁有以一當百的戰鬥力。只不過帶土從不出面,這一切都隐藏在陰暗的內部,知曉帶土作為“斑”的存在的人,也并不多。
而對于總是跟在帶土身旁、不會單獨出現的雲,其他人就更加沒有印象了。
“是絕的女兒吧?我記得是的,他自己生下來的,相當厲害呢。”
在雲的眼裏,帶土似乎更加不可能變回原來的那個他了。哪怕他親眼看着混蛋卡卡西為他擦洗墓碑或者更換清水與鮮花,也沒有任何的觸動。
她始終跟在他的身後,在人前稱呼他為“斑大人”,在人後則安靜地做一個随身挂件。偶爾會有逾越的動作,也會被帶土及時阻止。
之後的幾年,他們的關系和從前一樣,僅止于飼主與飼養物而已。
她飲用他的鮮血,他卻并不知道應該讓她做什麽。
——她确實擁有強大的能力,她對輪回眼的掌控遠遠優秀于長門,如果她用全力去使出神羅天征,那麽恐怕這個城鎮就會在瞬間被夷為平地。可是如果要讓她去做那樣的事情……
她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傷害過其他人。但是,如果是自己的命令,她也一定會願意……
帶土不想繼續往下想。
那些事情有他自己來做就已經足夠了。
将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就連帶土自己,都無法理清這個問題。
“大概是為了讓帶土更快樂吧。”雲聽着他無意識呢喃出的問題,便如此說了出來。
帶土:“……那你怎麽又爬上來了,下去。還有,把衣服穿上。”
他看着她慢吞吞地從自己的身上翻下去,跪坐在他的腳邊,就像是什麽溫順平和的寵物,安靜地把頭靠在了他的大腿上。深棕色的長發順着赤|裸的脊背向下散落,她像是沒有聽到他之後的話語一般,依舊保持着自己的姿勢。
“……把衣服穿上。”帶土說。
“髒了。”她低聲地回答:“今天不小心傷到了別人,濺上了血跡。”
“……”帶土看着她的模樣——他從上向下看的時候,無法看清她的面容,但是他知道,她依舊是初見時的模樣。那個時候他十二三歲,她看起來十四歲,仿佛是那個冥界與人間夾縫中唯一的色彩。現在的他已經二十二歲,可是她依舊是舊時的容貌。
他忽然有了一種想要順着她的長發撫下的沖動,可是在擡起手的瞬間,又壓抑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知道,雲口中的“傷到了別人”,可能不僅僅是讓別人受傷那麽簡單。讓她足以
厭惡到将衣物丢掉,那麽……
“那就算了。”他說。
“我餓了。”她的聲音同時響起。
她說着,朝着他的方向擡起了頭,微微張開了唇,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雛,期待別人将食物送到她的嘴邊。
帶土把手遞到了她的面前。她将他的手撥開,依舊充滿期待地看着他。
帶土疑惑着,換了一只手。
撥開。
帶土更疑惑了,問道:“……你,這次要試試看腿的味道?”
“神羅天……”
“我什麽都沒說。”
聽着他的疑問,雲的面孔上卻忽然有了笑意。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感覺到曾經的帶土回來了。那個為她講述水門班往事的帶土,似乎還活在這裏,就像那位金色閃光也活在帶土的故事裏一樣。
因為心情的愉悅,她也不想再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她朝上探出了自己的雙手,扯下他的身體,就着這半跪的姿勢咬住對方的嘴唇,合上了自己的眼眸。
身體深處,有什麽東西在緩緩地裂開。
作者有話要說: 雲:其實是挺想試試腿的,第三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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