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暖床啞巴15
顏絮歡的理智在即将被欲潮淹沒時, 艱難地抽了出來, 虛虛圈着上官墨的天鵝頸在平複着嬌喘。
今晚時間不對,外頭不僅有着一群耳力極好的镖師,且還身處未知的危險中, 誰也不知曉夜深人靜時, 那些想要收拾她的人, 會不會突然鬼魅般地冒出來。
另則,顏絮歡想要上官墨的第一次是發生在一處靜谧而浪漫的環境中, 最重要的是安全。如此二人便可以心無旁骛, 而又肆無忌憚地彼此耳鬓厮磨。聆聽對方嘤咛小調,品嘗對方軟香溫玉。
在熱氣彌漫的溫泉中,在花香四溢的園林中,或是在清輝滿布的芙蓉帳中度春宵。
顏絮歡想要給不會反抗她的啞巴姑娘, 一切最好的安排。
上官墨此刻的臉色不複往日般清冷,染着情動的緋色, 纖細的雙臂摟緊渾身輕顫着的上官淡, 以防此刻嬌弱的她不堪着力, 滑落在地。
這一夜, 顏絮歡沒有變扭地将人趕到隔壁帳篷,上官墨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上官墨喜歡擁着她入眠, 瞧着她像小奶貓一樣蜷縮在懷中, 專注地盯着她傾城絕色的容顏。
以前不懂,近來卻懵懵懂懂地漸漸明白一二。
上官淡是自己要追随守護的主人,同樣也是镌刻在自己心上所傾慕之人。
夜色中, 一群山賊裝扮的私家軍,臉蒙黑布,手握雪刃,貓着腰快步接近一處農舍。單手撐着低矮的土牆,便躍進了殘破的院子內。
“風雨終是刮了回來。”莊霧長嘆一聲,透過窗棂影影綽綽間,可見進入院子內的人。
“哐當”。嘎吱作響的木門被人一腳大力踢開,外頭的冷風唰的一下灌進了屋中。
冷風是進去了,可蒙面人的腿倒是沒有邁進去。只見那踢出的腿上,插着一根新折斷的枯木樹枝,已穿透了肉,兩端還在輕微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這群蒙面人朝着樹枝疾馳來的方向看去,卻不見任何人影,那裏只有幾棵矮樹在夜風中搖擺。光禿的樹枝在相互摩擦間,發出細微的聲音。
“是哪位前輩高人,可否現身一見?”其中一個蒙面人轉頭四處查看,都未發現可疑之處,便朝着空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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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其餘黑衣人嘗試着要進入屋中,無一不是被暗器逼退,不得踏入屋中一步。
接連吃了暗虧後,一群人只得放棄,匆匆敗退,再不敢逗留此處。
莊霧自始至終都站在窗戶邊,臉色平靜,在蒙面人襲來時,沒有慌亂;在蒙面人退去時,亦沒有顯露一絲喜色。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又似乎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想起白日裏上官淡來找他時,暗處有人尾随監視,不由嘆道:“上官家的人,還真是......。”莊霧未在繼續說下去,只是轉身看着躺在木床上的小娃兒。
第二日卯時前一刻,镖車隊整裝待發,唇角含笑的顏絮歡神清氣爽地騎在馬上,等待着莊霧。
她相信莊霧一定會準時出現。
果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石板道上,懷中厚衣裹抱着依舊昏迷不醒的小娃兒。
老來得子,寶貴的很。
當莊霧坐上平板馬車後,镖車隊加快了行駛速度,欲要在今日太陽落山前,趕回【安縣】。
可行駛沒多久,就在第三個岔路口遇到了一群官差,看樣子是官老爺出巡。
許陽舒坐在馬車上,聽見外頭傳來車馬聲,便掀開馬車窗簾,瞧見前方行來一群走镖的人。起初也未在意,可當視線不經意掃過一張秀美絕倫的面容時,霎時神色大變,各種情緒逐一登場。
“快,快停車。”
馬夫聽見老爺激動又顫抖的聲音,立刻領命勒住缰繩。
許陽舒不等馬車完全停下,便撩起衣擺,跳下馬車,一點兒也沒有了平時的斯文慢吞的模樣。
上官墨見前方的馬車突然停住,又跳下來一位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只見他似悲似喜地盯着自己,很是不解,便轉頭看向上官淡。
顏絮歡接收到上官墨的眼神,心下直嘆:該來的總是要來。
便揮手示意镖隊暫時停止前行,翻身下馬,對着中年男子作揖道:“在下上官淡,見過許縣令。”
許陽舒也不搭話,只是癡癡地瞧着上官墨,一臉的眷戀。此刻,旁人已經不在他的世界中。
顏絮歡知曉其中的原因,可瞧他死盯着上官墨的眼神還是有些不悅,側移幾步,擋住了許縣令毫無遮攔的眼神。
顏絮歡的動作,讓許陽舒回了神,對于自己剛剛的失禮行為,尴尬地咳嗽數聲。
“上官淡,聽說昨日是你給【茅悠村】送的糧食?”
對于許縣令別有用心地明知故問,顏絮歡也是相當配合,“正是在下。”
“好好好,本縣令作為他們的父母官,自是要好好的獎賞你。”說着轉頭對着後方跟着的人道:“去最近的客棧備上酒席,招待諸位镖師。”說完後将頭轉了回來,重新對着上官淡道:“還請略賞薄面,讓本縣令略表心意。”
顏絮歡心知,今日這許縣令瞧見了上官墨的臉,必定會想着法子來糾纏,便遂了他的願,答應了下來。
正當兩撥人欲走時,一名身着玄色華服的俊美男子策馬而來,停在了許縣令跟前。
只見他甩開水墨山河的折扇,挂着淺笑說道:“叔父,好久不見。”
許陽舒瞧着人模狗樣的他,臉色雖沒有多大變化,卻也能讓旁人感受得到,這叔侄二人的關系不是太好。
許陽舒朝着他點點頭,便不再瞧他,收回的視線略在上官墨的臉上一停後,滑向上官淡,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便登上馬車,放下的車簾将裏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坐在平板馬車上的莊霧,見着搖身變成貴人的玉公子,眸間閃過一絲複雜。
這幾日玉公子在村中行醫,不取分文,給了接連遭遇不幸的村子帶來一絲暖意。但憑借自己在易容方面的高超造詣,可通過他人的面容舉止,大致了解此人品性如何。玉公子------絕非善類。
在去往客棧途中,許陽舒将馬車窗簾徹底拉起,假模假樣地坐于馬車中看書,實則會時不時擡眼瞧着挺直腰板,坐于馬背上的上官墨,往往是一望便入了神。
而此刻的【上官镖局】內,上官夫人因無人上門托镖,便窩在賬房內與賬房先生核賬。
可外面卻傳來一陣喧鬧的嘈雜聲,讓上官夫人美目射出一道冷光,連賬房先生也鄒起眉頭,十分不悅的模樣。
人還未到,兩道令人厭惡的聲音便已急不可耐地傳進賬房。
“你們這些窮酸胚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快滾開。”
“賤人,我知道你在裏面,還不快出來。”
镖局的夥計們臉色鐵青,真他娘想一拳頭把這母子倆給揍一頓,教教二人如何做一個人。卻又礙于上官夫人的臉面,不得不忍着滿腔怒氣。
老夫人看着這幫子夥計就來氣,見着人還跟個木樁似的伸手攔在門邊,便揚手一巴掌扇過去,打得小夥計臉上立刻顯出一道鮮紅掌印。
“我草你姥姥。”小夥計年輕氣盛,只因慕名才會來到上官镖局做夥計,可哪裏受得了這個賊婦人的辱打。不由分說,立刻以牙還牙,一拳揮出,打在了老夫人的膻中穴,直接将老夫人震得連連後退,摔在了地上,噴出一口陳年老痰,忒是惡心。
其他夥計見此,不僅不上前攙扶,還臉露笑意,一副十分解氣的模樣,暗暗對小夥計豎起大拇指。
“賤人,你看看你養得都是些什麽牛馬鬼神,一個個毫無規矩,以下犯上,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了?”
上官震仗着自己有着不俗的功夫,手腕翻轉,一掌揮出快如閃電,結結實實地拍在小夥計胸口,将人震飛撞破門而摔進賬房。
賬房先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見着剛來不久的小夥計口吐鮮血,縮在地上的樣子甚是可憐。
便立即上前,将人扶起到一邊,連忙吩咐一個夥計道:“速速去将趙大夫請來。”
上官夫人瞧了小夥計一眼,見着他不至于丢了性命,心下便松了一口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對上官震說道:“他養傷期間的一切費用,均從你的月例銀子裏扣除。”
“你還有臉跟我提月例銀子,如不是你這個賤人突然降了我與母親的銀兩,眼下的事情至于會發生?”
賬房先生聽了嘴角直抽抽,您一個月屁事不幹,成天吆五喝六的使喚着人。即使降了,還是每月拿着五十兩的銀子,這可是普通老百姓一年的花銷,還不滿足?
“現下,镖局陷入困境,經商榷後,需節其流,等渡過難關後,再恢複便是。”
上官震還未說話,那老夫人緩過神來後,跑進屋對着上官夫人怒目而視:“哼,你倒是說得輕巧,若你這镖局一蹶不振,豈不是我們日後的月例銀子要越來越少?”
“這一切只是暫時。再者,您還有您大孫子不是?”
老夫人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渾身嚣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幾分,“你...你瞎說什麽?我聽...聽不懂。”
“您懂不懂沒關系,只要知道我做的決定,不會因任何人的胡攪蠻纏,而做出改變就好。” 上官夫人自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說完話後,就低頭認真地看起了賬冊。
老夫人向來知道這個兒媳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若不是因她動了自己的月例銀子,也不想跑過來和她對上。
見自己讨不到好處,便朝自己的兒子上官震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夫人,讓她曉得什麽是“三從”。
上官震滿目怒火,見自家夫人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再次覺得顏面盡失,恨得牙癢癢。
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不是自視甚高,瞧不起為夫嗎?那我就要讓你悔恨你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讓你像條狗一樣跪在我的面前。
讓你知道什麽叫:夫為妻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