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暖床啞巴20

黑影在冬日夜色的青石板街道上, 化作一道黑光急速前行。若是期間有人從兩道房舍窗口探頭出來, 猛地一打眼,就會自覺眼花,再細瞧, 就只能看到黑光似是波浪起伏。究其原因, 定是這黑光中的人是個坡腳。

沒過多久, 這道黑光停留在了一處年久失修的廢棄宅院前,平地縱身, 人已騰空越過院牆, 落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裏。

“是誰?”破屋內有人出聲詢問,音調中充滿警惕。

黑影一聽,解下蒙着面容的黑布,壓低嗓音回道:“上官震。”

剛剛破屋內的人才從只剩下半扇門的空檔處, 探出腦袋,借着清輝定睛一瞧, 果真是上官震, 連忙道:“快快請進。”

上官震點點頭, 一瘸一拐地走進了破屋中, 随後屋中點燃一根蠟燭,微弱的光暈稍稍讓屋內處于可視狀态。

牆角那兒, 散開的燭光無法觸及, 模模糊糊的,卻也不妨礙上官震一眼便瞧到擱在地上的麻袋。從麻袋被撐起的形狀,可知曉裏頭一定是裝了一個人, 而且啊,呵呵......還是一位身形姣好的女子。

“去,上院子裏,給老子提一桶水上來。”上官震嘴角勾起,吩咐着小厮打扮的精瘦男子。

當精瘦男子踏腳出了屋子後,上官震瞥了一眼趴在木桌上睡死過去的老夫人,便一颠一颠地走到牆角處,毫無征兆地擡腿就是一腳,正中女子的腹部。

其力道之大,似乎麻袋中的人與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很快精瘦男子就提了一桶水進來,在上官震的吩咐下,解開麻袋的繩結,将麻袋中的人放了出來,再捆了手腳。随後将一桶冒着寒氣的冰水當頭澆下,直接讓昏迷不醒的人悠悠醒轉。

“醒了?”上官震回到木桌旁,将腰杆挺的過度筆直,對着上官夫人說道。

“是你?”上官夫人搖搖頭,甩掉發絲與臉上多餘的水漬。

“意外嗎?我早就想這麽幹了。”

“算是吧,只是沒有想到你這麽窩囊,一直忍到現在才出手。”

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語氣,卻還是讓上官震臉色發青,恨不得現在就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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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伴着上官震惱怒的聲音是缺口茶碗砸到牆上的聲響。“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姜姨娘也是個十足的賤人。”

睡死過去的老夫人,被瞬間驚醒了,見到對面坐的是自己的兒子,就立刻放了心。起身囑咐道:“兒子你聲音小點,莫要吸引了別人過來。”說完,人就出了屋子,聽腳步聲,是去了隔壁。

上官震哪裏會不知,剛剛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每每見到自己的這位夫人,就管不住這暴脾氣。

“明明都是我的女人,卻偏偏你二人要搞到一起。”男人可以沒錢沒本事,卻不能被綠,這無疑是告訴世人,他從裏到外都是一個廢物,根本就不行。

“你是不是被為夫冷落了十幾年,所以饑不擇食,抓着一個人就想她來滿足你”說到這裏,上官震發出一陣怪異的低笑,“你放心,為夫早早為你準備好許多年富力強的男人,一定會徹底地填飽你。”

上官夫人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只要給小人一絲得勢的機會,這人就會變得萬分無恥。

“只要你求我,求我上你,為夫保證,一定會放了你。”上官震相信自己的夫人一定會求他的,不管多麽強勢的女子,說到底在很多時候,也只是一名可以肆意揉捏的弱女子。

“說吧,你做這些是想要什麽?”上官夫人覺得自己的耳朵在這樣聽下去,遲早要自聾,出言引回正題。

“要什麽?夫人你真的是會明知故問。為夫要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說着,上官震從脖頸處拉出一個物件,攤開掌心後,只見繩子上挂着一把銀鑰匙。

上官夫人擡眼随意地掃了一下,道:“你這可是在破壞規矩。”

“呵呵呵,規矩?“上官震笑了,“以後我就是規矩。金鑰匙在哪裏?”

“在淡淡那兒,有本事,你可以去取。”

“不,只要你在為夫手裏捏着,淡淡自是會雙手奉上,又何須我動手,好歹也是父女。”說完,轉頭對着精瘦男子道:“将人都帶進來吧。”

精瘦男子領命到隔壁屋子将人帶了過來,從密集的腳步聲可辨,約摸是十三人。

進屋後,排成兩排站在上官震身後,個個臉色爆紅,青筋直跳,顯然是藥性發作了。

“怎麽樣?還滿意嗎?”上官震說着,轉身擡手隔着衣衫敲了敲後方一名男子結實的胸肌,“瞧瞧,這一個塞一個的都好過姜賤人。”

“挺好,确實很适合你。”

就在上官震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上官夫人手上的繩結被震飛成數段,接着雙腳上捆綁的繩子也被內力輕松震斷。

“你...你內力怎麽還能用?”

“你說呢?”

上官震一想,一定是姜姨娘那個賤人做了手腳。“沒想到,姜賤人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不顧,也要陪你做戲來诓騙于我。”

說完,一掌拍開身後的人,想要奪門而出,卻被人一腳踹回屋裏,将那些個血脈噴張的男人撞倒在地。霎時間,欲望暴漲的衆人饑不擇食,魔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上官震,将人從四面八方纏住。

上官夫人接過鐵刀遞過來的大氅,随意裹在了濕漉漉的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熱氣沸騰的屋子。

“您這是要去哪兒?”上官夫人踱步到隔壁屋子門口,正見着老夫人蹑手蹑腳地想要偷溜離開。

老夫人聞言,腦袋一縮,不知是被吓的,還是因冷風灌頸凍的。“天色...已晚,該回去了,省得府...中下人們...着急。”

耳畔響着兒子凄厲暴躁的慘叫聲,老夫人哪裏還敢在待下去,心中暗暗向諸天神佛祈禱,想要平安脫身。她是真怕啊,怕這個兒媳突然心狠,也将她丢到那些男人中,或是因憤怒,一氣之下将她殺了。

上官夫人不會讀心術,自然也看出老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示意鐵刀上前,吓唬吓唬她,算是懲戒了。

可老夫人瞧着如山般的鐵刀大步跨來,心一下子就慌了,身體癱在了地上。

“你你別讓人殺我,殺人是...是要被砍頭。”老夫人見着鐵刀欲要拔刀的姿勢,哇的一聲嚎了出來,只想着外頭要是有人聽到響動,趕緊來救救她。

“老天爺啊,真真是冤枉啊,這都是上官慕父子的馊主意,我是被脅迫的呀。求求您顯顯靈,救救我吧。” 一邊哭嚎,一邊叩頭下拜,沒幾下,額頭已然紅了一片,看來真是被吓着了,勁用得可不小。

不知何時,張玉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上官夫人身後,劍尖上吊着一把晃蕩的銀鑰匙。在大門被人從外大力破開前,已快速收起揣入懷中,幾個縱身人已隐去。

老夫人聽見了破門聲,淚水連連,果然老天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破門而入的,正是舉着火把的陳捕頭一行人,一時間這個破敗陰森的小宅院,亮如白晝,進來的人将屋裏院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和耳中。個個目瞪口呆,不由地面面相觑。站在院子內,一時不知該不該挪腳進到屋中查看。

“陳捕頭啊,您可要替民婦做主啊,我這兒媳何其歹毒......”老夫人說話間,顫顫巍巍欲要起身,作勢頭一暈,又跌了回去。“诶诶,我這頭啊,此刻是眩暈得厲害。大夥兒瞧瞧,這天底下哪有姑磕婦的道理。”

四周早已被驚醒的衆人,此刻都裹衣在門口或扒着院牆細瞧。一聽老夫人所言,再結合眼見為實,登時覺得上官夫人大逆不道,人面獸心,還不識人間有羞恥事。

屋子裏頭是她的丈夫,她竟然可以眼睜睜瞧着他受辱,毀了丈夫做男人的底氣。院中是她的長輩,卻逼着她下跪求情,真真是毫無人性可言。

“上官夫人,這?”陳捕頭見着上官震那廢物,被折磨的慘叫連連,心下別提有多高興,若是有酒,定要大口喝上個四五壇來慶祝。然,這心中所想,作為一名縣衙捕頭,是不應該表露在外的。

上官夫人便當着大夥的面,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挑挑揀揀地照實說了出來。

看熱鬧的人将信将疑,又在老夫人一頓聲淚俱下中,更偏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叫嚣着讓陳捕頭将這個下流又狼心狗肺的上官夫人關進大牢;更有一些白發蒼蒼的老人義正辭嚴地大聲說着,要将人捆綁沉河,以此洗淨【安縣】上空彌漫的污穢之氣。

陳捕頭可不管這些個屁話,他就大步上前,站定在上官夫人身旁不遠的地方,用實際行動來威懾衆人。

這無疑向那些叫嚣的人表明,誰他娘的再滿嘴噴糞,老子就将人拎過來賞他一頓拳頭吃。

其他的捕頭平日裏可沒少得到上官夫人給的好處,自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刻不講義氣,立刻跟着頭兒一道齊刷刷站在上官夫人身旁。

好家夥,這下叫嚣的氣焰頓時跟火苗遇到天降雨滴兒似的,個個都老實了不少。

他們可是知曉這群家夥,蠻橫起來是多麽的不講道理。東街的鋪子沒給孝敬點好處,就三天兩頭上門找茬;西街的館子沒打賞些事物,就暗地裏讓你的館子鬧騰個五六天。

簡直是比土匪還土匪,可他們也沒轍啊。傳聞這些搜刮來的東西,最後都呈到了知縣大人的私庫裏。

民不與官鬥,該憋着還得老實憋着,屁崩了也別太響。

上官夫人見着這些瞧熱鬧不嫌事大的廢物終于安靜下來,便對着鐵刀附耳兩句。鐵刀接到吩咐,立刻進了身旁這間屋子,對着後牆一掌揮出,破開了一個大缺口。

正當大夥兒不解的時候,從缺口處,陸續走出來幾位重量級人物。不僅有遠近聞名的大善人高老爺子,還有這東西街上頗負盛名的商賈和雅士;且連知縣大人也負手踱步擱在裏頭,

簡單的說,就是把【安縣】最有頭臉的人,都弄整齊了,挨個出現在這年久失修的小宅院裏。

圍觀的人一瞧,愣了,這是啥情況?怎麽看起來這些人都是上官夫人一早就安排在這裏的呢?

有幾分聰明的人,頭腦終于清明。想起上官夫人平時樂善好施,為人正派,溫和大度,更是巾帼不讓須眉,獨自撐起偌大的【上官镖局】。

再想想上官震平日游手好閑,拿着上官夫人掙來的銀子,東西街地瞎逛,整日留戀煙花之地。還有那老夫人,是更讓人撿不出一絲優點,吃喝用度全由上官夫人支出,還暗地裏和那些碎嘴的婆子們聚在一起,不說上官夫人丁點好話。

兩相對比下,衆人心中的天平齊整整地往上官夫人這邊傾斜。再瞅瞅眼前的場景,怎麽看都是這母子二人使計不成,反自食惡果。

就是因這老夫人的言語誤導,才會致使自己錯怪了上官夫人。

剛剛是有多麽厭惡上官夫人,此刻這些人就有多麽厭惡這母子二人。真恨不得狂扇自己耳掴子讓時光能倒流退,好讓剛剛那些脫口而出的辱罵可以從未發生。

有了知縣大人和高老爺子這幾位的作證,老夫人灰頭土臉地縮起了腦袋,臉上臊的很。

至于屋子裏早已亂成一鍋粥的人,大夥兒也是十分默契地沒有上前去阻攔。

大夥心裏已經知曉事件的來龍去脈,沒有一丢丢的同情,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當老夫人知曉自己要坐牢時,已是三魂七魄去了半數。這會兒是真真的潸然淚下,號恸崩摧。

淚眼婆娑間看見了她的大孫子------上官慕,連忙出聲求救。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果然,不知何時上官慕出現在了人群中。

上官慕此刻也是有苦難言,他跟着陳捕頭一道來的,早在發現事情不對時就想開溜,可周圍暗處都有人圍着,愣是讓他不能脫開身離去,才一直被迫停留在這兒,直到讓老夫人發現,也是被衆人瞧見。

老夫人見着上官慕,就跟見到救星一樣,遠遠地就嚎哭着讓大孫子想辦法,救救她。她可不想被這些官差們押去縣衙牢房,和那些鼠蟻做伴,再啃些硬邦邦的窩窩頭,喝着不沾油腥的菜水湯。

上官慕如何能救?上官夫人将計就計陰了他一手,如果此時自己去救,那就是把自己活生生搭進去。

老夫人見着大孫子,一臉痛惜的搖頭模樣,就知道他是衣袖一甩,要将這盆髒水全數扣在了自己和上官震的頭上。他這是棄卒保車,打定主意要獨善其身不染一滴污水。

難怪,難怪,這件事情他就是給引了一個頭,表了一個框架,一切落實的行動都是自己和兒子上官震所為。想來他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若事情敗露,他就嘴裏下着親情刀,呈出一無知而死不認賬。因無憑無據,無人可以奈何得了他。

老夫人能在這個檔口突然醍醐灌頂般的想到這些,理了個通透,着實是萬分不容易。

屋裏痛并快樂着的上官震自然也能想到,可悔之晚矣!他是再沒有臉面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

他恨自己的兒子上官慕利用了他,而不出手相救;但更恨上官夫人不念夫妻情份,讓他丢盡最後一絲臉面。

半個時辰後,在屋裏頭的“戰鬥已偃旗息鼓”,圍觀的衆人才散了個幹淨。而陳捕頭早已帶着手下兄弟們送知縣大人回縣衙,沒有人再将視線停留在老夫人和上官震的身上。

因上官夫人開口,不追究二人今日的所作所為,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說什麽,只是直嘆上官夫人有度量、好心腸。

回到上官府後,上官夫人還未踏進自己房間時,便被突然打開房門的姜姨娘緊緊擁住。

“你可知曉,我有多麽地擔心你。”姜姨娘是真的害怕,就怕事有萬一,便也不顧小花就在身後,只想和上官夫人緊密相貼。

“嗯,我曉得。”上官夫人也不急于換下已經快捂幹了的衣衫,伸手回抱着她。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愛姜姨娘的,可愛又是什麽呢?能被一個人認認真真地放在心窩裏愛着,是多麽令人愉悅的一件事情。為此,她願意排除萬難,去接受這份感覺。

暗地裏忙了許久的顏絮歡原本還想和上官夫人說些話,可見着這二人正靜靜地相擁,便不好打擾,卻也未離去,就那樣靠在廊柱上面含笑意地注視着。

而上官墨此刻盯着顏絮歡的側臉出了神,若是顏絮歡側首,一定會瞧見她滿目的迷茫。

直到相擁着的二人一起進了房間後,顏絮歡才轉身,一如既往地牽起上官墨的手,将它輕輕柔柔的握在掌心。

只要一回頭,一轉身,就可以瞧見她的啞巴姑娘站在那裏,如同她的影子一般無二。

顏絮歡喜歡這樣的感覺!

走着,走着,上官墨的腦海中關于上官淡的記憶越來越少,反而隐約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上官淡,這讓她迷惑不解。

随着關于眼前這個上官淡的記憶在不斷消失,上官墨的心就愈發地疼。她好想告訴眼前這個上官淡自己此時的心慌與害怕,可啓唇後,出現的只是咿呀咿呀聲。

“你怎麽了?”顏絮歡停下腳步瞧着上官墨,見着她臉色十分的不好,便柔聲問道。

上官墨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反手握緊顏絮歡的手,眼淚卻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我的啞巴姑娘,這是怎麽了?你慢慢說,我照着你口型來翻譯。”這應該是顏絮歡第一次見着上官墨哭,心疼的很。立刻将人摟在懷裏,額頭相抵,輕拍着她的後背。

顏絮歡一邊看着上官墨啓合的唇瓣,一邊同聲翻譯出來,好讓她知曉自己完全懂得她的意思。

【彈幕區】:

“卧槽,是那個臭不要臉的搞事情。”

“搞事情的滾粗來,讓姐姐好好捏捏你......捏不死你,我就跟着你姓(憤怒)”

“系統,系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誰他姥姥的在消除墨墨的記憶(噴血)”

“誰他姥姥的在将墨墨和原主的信息植入墨墨腦海中(淚奔)”

“本寶寶不開森~~~想死的心都有了,哇的一聲哭粗來了~~~”

“我懸賞10萬晶石,替我找出那個魔鬼,我要磨刀霍霍向她他它~~~(已瘋)”

“天啦嚕,又要搞事情了嗎?要這麽刺激嗎?啊,我的高血壓又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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