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絕對逆襲2

小奶娃手腳并用地爬過了門檻, 在地上滾了一圈, 才撅着小屁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腳步不穩地朝着小男孩走過去,跌坐在地上抱着腿, 仰着小腦袋:“咿呀, 咿呀。”

“阿妹, 你不要黏着我,這樣我沒辦法幹活啦。”小男孩放下木桶, 用手将小奶娃扒開, 随後再拎着木桶朝草棚搭建的小廚房裏挪動着。

“咿呀,咿呀。”小奶娃自是聽不懂阿哥說了什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被扒開後又歡叫着爬了過去。

兄妹二人一來一往的互動, 讓站在籬笆外的顏絮歡,饒有興趣地瞧着。

平地躍起, 穩穩飄落在院子中, 順手摘了一根色澤嫩綠的黃瓜。

這一幕正好讓小男孩瞧見了, 滿臉警惕, 目光死死盯着這個不速之客。穿着玄色戰袍,還有凝固了的血跡, 還偷他家的黃瓜, 一定是壞人。

“咿呀,咿呀。”小奶娃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純澈的眼睛中閃着好奇的光芒, 便丢開阿哥的腿,轉身朝着顏絮歡爬來。

“阿妹。”小男孩眉心狠狠地皺起,将小奶娃拎回來放到身後護着。

“路過此地,換一份熱飯。”說着,顏絮歡取出一粒銀珠子,和魚眼一般大小。

小男孩見此,緊繃的神色稍緩,可也未放松警惕,先把阿妹抱進了屋內,放到腿腳不便的阿奶身邊,才出來悶聲收取了小銀珠子。

就單單這一小粒,可值好些飯菜,自己家裏現在還剩下一塊熏肉,那就割一點摻着半碗青紅椒給她下窩窩頭吧。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此話不假,小小年紀便已一副大人的模樣,洗菜下刀,動作熟練,起火後,腳踩在板凳上炒着唯一的一道菜。另一口鍋裏,煮着清粥,在菜園子裏洗了一把嫩葉攪拌了進去。

看起來,倒還是蠻有食欲的。

顏絮歡心裏是這樣想的。

耳邊傳來物體滾落的聲響,側首望去,是那小奶娃又從門檻上滾下,雙眼亮晶晶地朝着顏絮歡爬過來。

等小男孩将一盤辣椒炒肉抄起裝盤後,才發現自家阿妹已經窩在這個陌生人懷裏,歡喜地舞動着手腳。見着這陌生人偏冷硬的眉眼染上笑意,提上心口的緊張才松下幾分。

顏絮歡見着擺在石桌上的那一份肉菜,嘴角抽了抽,感情是讓她吃一盤炒辣椒啊!這小孩子還真是夠摳的。

“你走的時候,可以在菜園子裏多帶走一根黃瓜。”小男孩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那是越來越小,最後底氣不足到聲不可聞。

顏絮歡自是不會為難一個孩子,挑着那幾塊肉片夾在窩窩頭裏吃完後,又喝了一碗寡淡無味的青菜粥,才起身離開,繼續趕路。

她要去的地方,是向南百裏之外的一座人聲鼎沸的坊市,那裏有一群民風彪悍的土著民,生性豪爽和兇悍。天生有一副好身軀,力大無窮,又抗打抗揍。

當然,僅僅是這樣的兇悍群體,自是不至于顏絮歡上心,真正看中的是,這座坊市一體的鎮子,因它是一處交通樞紐,四通八達的路線從那裏經過,東西南北各百裏範圍內的城鎮村落,都會攜貨來此交易。

她,要控制這座坊市,王圖霸業的起始地-----【蠻鎮】

走走停停地走了兩天後,顏絮歡風塵仆仆地步入了這座鎮子。這處地方果然不錯,街面上有着無數小商販,所售之物品,除了常用之物外,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活物,只要是喘氣的就都有得賣;死物,只要是能用得着的,亦是應有盡有。

操着各種口音的各氏族人,着裝各異,擁擠在一起,從一個個攤位前慢慢走過,尋找着自己需要的物品。

有的人背着一包東西,他們并非是售賣物品,而是以物換物。在這個世界中,購買東西,需要的不一定是金銀珠子,而是等值交換。

随着人流走着,在鎮子中央停住,顏絮歡此時依舊還是那一身血污戰袍,隐隐有異味傳來。

還是先到客棧裏清洗一番,為首要的事情。

小二啥牛鬼蛇神的人沒見過,自是不怵戰場厮殺的将士,習慣性揚起笑臉,将人引到了客房內,按照要求麻溜地提了熱水上來。

熱火朝天的廚房內,現宰的牛羊肉,大塊剁下,朝空中一扔,大廚出神入化的刀工耍得飛起,幾個呼吸間,肉坨已經被片成厚薄均勻的肉片。

下水一燙,薄如蟬翼的肉片便已熟了,輔以秘制醬汁,裝盤便可上桌。味鮮嫩,最是令人回味無窮、贊不絕口!若再喝上店家釀造的美酒,那滋味更是美得很!

顏絮歡五天的時間,就是東逛逛、西逛逛,大街小巷地走着、和人閑聊着。街巷、房舍、勢力分布、人物性格,這些都一一地呈現在腦海中。

在第六日巳時,一處小巷深處,一群鬼鬼祟祟的地痞正拽着一名商客勒索着,渾身上下值錢的一律搜刮幹淨,到了最後,只給那倒黴催的商客留了一條底褲。

待商客倉皇而逃後,顏絮歡才拎着七星刀從拐角處現身,堵在了這群地痞的前路。

領頭的地痞是朱雀堂的二堂主,名為花猴,幫衆尊稱一聲:猴爺。

花猴年歲二十一,無妻無子,光棍一條,身形猴瘦,機靈有餘之外,裏外透着一股別樣的猥瑣氣息。

此時,猴爺看見拐彎處突然走出來一名紅衣女子,堵住去路,小眼微眯就成了一條直線。按照他自創的識人之術,此女子自有一股牛逼轟轟的氣質,甚是不好惹,是該跪地求饒,還是裝瞎摸過去溜了呢?

“猴爺,尋思啥呢?還走不?”後面比常人高出半個身子的手下,用手指頭戳了戳了花猴的肩膀,小聲問着。

“花臂,你離我這麽近是想幹啥?滾一邊去。”诶我去!每次說話,都把頭湊得賊近,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娘們唧唧的,怪吓人。

花猴挺胸擡頭,心裏慌得很,可氣勢不能輸,邁着大步想要走出小巷。

“想去哪兒?”顏絮歡的七星刀橫在空中,擋住了花猴去路。“聊聊。”

花猴的裝腔作勢立刻就散了,點頭哈腰地陪着笑,“英雄,您是想要跟我唠啥?”不會是想要黑吃黑吧,這年頭拳頭硬是正道。懷裏揣着還沒有焐熱的珠袋子,轉眼就要雙手呈給別人,想想就難受到想哭。

“麻煩幾位到外面去候着。”顏絮歡視線移到花猴後面幾人身上,出言将人請到小巷外。

“別呀,都是自己人,我啥嗑都可以唠。”花猴一聽就慌了,這把人支走是想要幹啥?第一,劫財又劫色;第二,繼第一條後,先奸後殺。

見着花猴抱緊手臂,那副似要被人侵犯的黃花閨女模樣,讓顏絮歡嗤笑一聲,對着後面的人挑眉道:“還不出去?”

伴着說話聲,那把七星刀微微轉了一下,折射一片嗜血的冷光。這下,幾人哪還顧得上花猴,斜着身子靠着牆,跐溜一下出了小巷子,獨留花猴一人在風中瑟瑟發抖。

在巷外想偷聽又不敢偷聽的幾人,也不知二人在巷子裏發生了一些啥。只是在當天晚上,大堂主就暴斃,二堂主花猴順位成了堂主,而那名手持七星刀的女子,把朱雀堂當成自家後花園,那是來去自如。

全堂上下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将人阻攔住。只是因為在一開始,有不長眼的想伸着鹹豬手,揩油,卻被生生折斷手腳給踢了出來,躺在外頭哀嚎,痛苦至斷腸。

有不信邪的,又想上去将人一頓教訓,反而臉被刀面拍得啪啪作響,腫成豬頭暈死在地上。至此,就再也無人敢去招惹,見着了,那也是跟老鼠瞅見貓一樣,跐溜躲了。

花猴那是愈發地不敢生出別樣的心思,他心裏明鏡似的,這名喚風碎煙的女子,可不是光瞧着眉清目秀,那手可黑了。她能讓自己坐上堂主的位置,自然也可以立馬扶持別人上位,賊邪乎!

他只要老老實實地不生二心,就可以踏踏實實地、高枕無憂地穩坐着堂主之位。

以他自創的識人之術,此女并非池中物,終會展翅高飛,遨游九天。這條皙白大腿,他得死死抱住,甭想将他甩開。誓死要做狗皮膏藥,死命黏着。

朱雀堂只是【蠻鎮】中從四大幫派敗北下來,可有可無的一個小幫派,魚龍混雜,也早已是一些小蝦米。真正的大魚是前三的幫派,第三的玄武堂;第二的白虎堂;第一的青龍堂。

而朱雀堂在二十幾年前就已依附在白虎堂下,在大大小小的幫派爪縫中抖抖索索地求存。

如今一換了堂主,花猴上位後,朱雀堂變得極其嚣張,扛着大刀招搖過市,特別是遇到白虎堂的人,那就跟狼瞅見肉塊一樣,拎着大刀就是一個字:幹

白虎堂的人眼見着小兔子變惡野狼,那可氣得半死。耍着朝天爪就是一頓撓,一爪下去,血糊淋剌,生生薅下來一道道肉條。

每每這時,就有一名紅衣女子,手持七星刀從屋頂飛下,銀亮的刀刃閃着流光,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肆意收割着生命之氣,脖頸之門大開,紅光沖天而起,似雨水一般灑落,澆灌大地。

短短幾日,便強勢整合了【蠻鎮】內不成氣候的小幫派,威名赫赫,幫衆更是趾高氣揚,士氣攀升,厮殺的快感令他們暢快淋漓,漸漸上了瘾。

現在花猴又喜又慌,擡頭望天,神色頗為糾結,轉換之間,讓旁人免費瞧了一場變臉表演。

喜的是,他的大腿抱得準、抱得穩。憂的是,他心裏明白,風碎煙那肆意張揚的做派,鐵定是要和三大堂幹仗,可她最後能将最兇悍的青龍堂揍服氣嗎?

“害怕了?”一道慵懶的女聲,突兀傳進耳中。

花猴回頭吓了一跳,诶呦我去!爺的小心髒啊,總有一天要被吓裂了。

透過翠竹群,只見風碎煙随意地坐在牆頭上,黑亮柔順的發絲在滴着水滴,而那水滴自然是殷紅色的,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映着她懶散的俊模樣。

“哎呀,你咋受傷啦?”花猴見到在風碎煙的臉上有一道細淺的傷痕,那可驚訝了,誰這麽邪乎?能在她臉上劃拉一刀,這是有多麽地想不開呀,上趕着尋死呢。

“我餓了。”顏絮歡跳下牆頭,落在了青石塊間隔鋪成的小道上。

“兄弟們,麻溜地上菜喽。”花猴一嗓子嚎起,尾音拖得賊長。

偏後西房處,大腹便便的掌勺中氣十足地回應了一聲。“來喽。”

不消多時,就有三位十一二歲的少年,端着佳肴上來,一一擺放在石桌上,恭敬地退下。在少年們的心裏和眼裏,風碎煙是強者,是天上的太陽,尊敬有加的同時,也心懷懼意,不敢多瞟上一眼。

花猴坐在風碎煙的對面,同她一起吃飯,時不時幫忙倒酒。不知是咋回事,明明自己剛吃過不到一時辰,咋就又貪嘴地吃上了呢。左思右想後,只能得出對面的人很下飯。可這念頭,他是打死也不敢吐露出來。

“一會同我去街道溜達。”

“能不去不?我待在這旮沓挺舒服的。”花猴一聽風碎煙的話,心撲通、撲通地跳,慌得一批。

“你是要當廢物?”顏絮歡夾了一片莴筍,細嚼慢咽,不看花猴一眼。

“說啥呢,我去...我去。”花猴想哭,是真的不想去呀!自從外面比原先更加混亂後,就慫得沒敢再出去,就害怕往那街上一杵,就被虎視眈眈的人一頓戳,整個頭身雙開花。

二人吃完飯後,大約有半個時辰,顏絮歡一身清爽地出現,臉上的傷痕也奇跡般地消失不見,看上去人畜無害,純真無邪。花猴搧了自己一耳雷子,暗自嘀咕着:“醒醒,這都是表象,表象。”

在東市區,勾闌瓦舍日夜相歡,人潮絡繹不絕,歌舞不休,是整個【蠻鎮】最為熱鬧的地方。

“客官,來嘛。”琉璃裝飾的樓,美輪美奂,樓下門前,各站着一名袒胸露腿、嬌滴滴的美人兒。那柔柔的一喊、一拉啊,行人的三魂七魄就已飛大半。

另一邊的戲臺上,一群着裝誇張的人正在演繹着戲曲,聲音美妙,鑼鼓震天。四周看客或坐或站地一圈圈圍着,似鐵桶一般水洩不通。瞧到興處,高聲相和,豪邁陶醉,隔空一囊烈酒飲下。

街邊一棟茶樓,【蠻鎮】有頭有臉的人物,坐于頂層,推窗将戲臺盡收眼底。

若是歡喜了,随手擲出數顆如牛眼一般大小的金珠子,準确無比地落到了臺前池中。金銀落水,換得水花飛濺,折射出一片璀璨。

“你們瞧,魔頭來了。” 一道戲谑的男聲響起。

很快,有兩名男子出現在窗的兩側,左邊高瘦的中年男子是玄武堂的堂主-----玄竹。右邊胖墩的中年男子是白虎堂的堂主------白蔡。

而剛剛說話的就是青龍堂的堂主------青哲,他也是三人中外形條件最好的,也是最為年輕的一位。身形修長挺拔,儀表堂堂,文雅灑脫。

“今日,初次見真人。”玄竹細條髒辮垂肩,神色冷峻,說話時亦是不茍言笑。

“玄竹,讓你的人去試上一試。”白蔡胖手拂開被風吹飄到眼前的卷發,彌勒佛般笑着。

“我不急。”這名聲鵲起的風碎煙,她開刀對象一直很明确,就是白蔡的白虎堂,自己又何必将這禍水引到玄武堂呢。

玄竹不動,青哲更是會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自是更不會急。眼下,白蔡想要親眼見證風碎煙有幾斤幾兩,那就得自己的人親自去動手了。

兩名白衣男子領命,直接從另一側跳下,二話不說,陰險地從背後下手,一招掏心,不死也廢。

野獸沒有利爪,才會俯首稱臣。

顏絮歡回身出招,不退反進,七星刀脫手而出,勢如破竹,似是攜帶了雷霆之力般撕開氣流,透心而出。人緊随其後,縱身躍去握住刀柄向右側劈下,刀落刀收,便是一身兩瓣。

“呵,有點意思。”青哲負手而立,深邃的雙眸閃動着星光。看來,這【蠻鎮】的勢力是要重新洗牌了。有趣,有趣,當真是有趣得很。

白蔡損失了兩名得力手下,也未太在意,只是眼睛稍稍眯了眯,輕視之心稍微收了一點點。

街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對這些場面早已是司空見慣,眼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該幹嘛幹嘛。

而花猴吓得心髒一抖一抖的,為防止又有突然蹿出來的敵人,麻溜地小跑到風碎煙身邊,緊緊挨着。這裏才是最安全的位置,他真的是稀罕死了她薄唇微勾的邪氣樣。

出了這場小插曲後,二人一路上未再遇到不長眼的東西,悠哉悠哉地朝西市區閑逛着。風碎煙在前面拿東西,花猴在後面付珠子。

瞧着她将剛拿到的小物件把玩一陣後,在遇到新鮮玩意時,就随手扔在了攤上,看得花猴一陣肉疼,暗嘆一聲: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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