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節晚自習下課後,唐雲就打電話給媽媽

“嗯!”田雲信誓旦旦地說道:“當然是真的!那個地方,男子和女子都可以獨當一面,而且,他們做出來的東西也非常厲害,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夷平一座城池!”

“那是什麽?!”羅辭的神色變得非常震驚。

随後,田雲就開始跟他講原.子.彈、導彈、飛機、汽車之類的東西。

而等她講完這些東西之後,羅辭的表情已經只能用“徹底懵了”這四個字來形容了。他是一個軍人,自然對那些東西特別感興趣,但是,他更加緊張在乎的事情是——

“你,你以後會離開這裏嗎?”羅辭的臉上帶着一點恐慌。

“當然不會,”田雲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溫柔道:“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羅辭看着田雲,沒有說話,但他的手臂卻再次收緊了一些。

“你在那個地方學了什麽?”

“我順着自己的心意,當了一名刑警,額,也就是捕快……”田雲額上滑下了一滴冷汗。

“捕快?!”羅辭只覺得不可思議。

田雲硬着頭皮點點頭,“是啊……所以……我身手還是很好的!而且,我還會用槍!”

羅辭捏捏她腰間的軟肉,不贊成地說道:“打打殺殺都是男人的事,你以後,就安心當羅夫人吧。”

田雲不開心地哼了一聲,然後撇開臉不說話了。

羅辭心頭一沉,他安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想要拘着你,也不是怕你給我惹麻煩,而是……我寧願自己去挨槍子,也不想看到你掉一根頭發絲。”

聽到這話,田雲頓時鼻子一酸,幾乎就要掉下淚來。她想起昨天淩晨,她在密道裏看到羅辭的那一幕,那一刻,羅辭明明急得要命,也氣得要命,但他卻什麽也沒問,只是快步走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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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要再有下次!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

他那話看似是威脅,其實不過是擔憂和恐懼……

那個時候,他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在密道裏等待的呢?他後來,又是用怎樣複雜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

當時,田雲沒有哭,但是現在,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悶聲說道:“我……不要看到你受傷……我想,為你報仇。”

“最重要的是,我有能力為你做一點事情……”

羅辭聽到這話,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堵得慌。他輕輕拍了拍田雲的背,張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最後,他說道:“我愛你……”

西山寶川寨的匪徒被解決之後,羅辭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但是,讓兩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羅辭這次竟然引起了陸豐野的注意。陸豐野特意發來文書祝賀他……

要知道,陸豐野可是羅辭以後的金大腿啊!不過,陸豐野成為大軍閥之後,還是非常忌憚自己的部下羅辭的……

田雲一想到陸豐野以後會對付羅辭,就很不喜歡陸豐野這個人。但她猜想,這次剿匪事件中,真正引起陸豐野注意的,應該是那批在西山引爆的炸藥。那是田雲特意交給黑子,讓他炸掉糧倉,給土匪造成巨大恐慌的……

但田雲猜到這件事情之後,卻并不着急,因為,陸豐野肯定無法在短時間內查清楚。而時間長了,她的秘密武器庫也差不多成型了,到時候,她肯定會力勸羅辭推翻清朝……

……

幾年之後,羅辭已經成了陸豐野手下的得力幹将,各個地方的革命黨人已經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湧現出來了。

羅府書房,只有田雲和羅辭兩個人坐在案邊。

“相公,A黨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只要我們配合他們,來個裏應外合,等事成之後,他們就會推舉你成為新政權的總統!”田雲神色平靜,但眼睛裏卻露出了一絲亮光。

羅辭笑了一下,“我們既出售軍火,幫着他們發展勢力,又在圍剿革命黨人時,費心費力地為他們遮掩操勞,現在他們願意給我一個總統的職務,也算是有良心了!”

随即,他把目光轉向田雲,“你想不想當總統夫人?”

田雲挑眉笑道:“若是我不願意呢?”

“那就不要這個總統了!我們推翻清朝之後,就過清閑的日子!反正夫人你這麽厲害,沒人敢得罪你的。”羅辭一臉笑意地說道。的确,沒人願意得罪田雲,除非……他們确實不想要軍火了!

田雲起身,走過去坐到了羅辭腿上,“我當然想過清閑的日子啊,可是,總有些不要命的人會在我們的地盤上蹦跶,所以,收拾了他們,我們再卸任過自己的小日子,怎麽樣?”

羅辭溫柔地親了田雲一口,低聲笑道:“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為夫一向聽令行事。”

“胡說,昨晚我讓你停,你怎麽不停呢?”田雲嗔怪地橫了羅辭一眼。

羅辭腹下一緊,他難以克制地吻了吻田雲的脖子,低聲道:“那種情況,只有聖人才能停下來……”

随後,書房裏就慢慢響了急促的喘息聲……

(本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後來肯定知道那天晚上揍他的人是女主了,不過,這個細節我就不寫啦,大家腦補一下男主在床上讨回來就行~^_^

☆、女尊1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見,一座座高大的山峰被白雪覆蓋,一條條幽深的小路被大雪掩埋……

上官雲披着厚厚的披風,走在雪地裏。她青絲高挽,眉目秀麗,一對朱唇不點而紅。但她臉上的表情卻極為平淡,目光也極為悠遠,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東西,能夠被她放在心上。

一名侍女正安靜地跟在她身後。那侍女衣着單薄,卻偏偏面色如常,顯然已是內力極深,不懼嚴寒了。

此時,天地間十分安靜,四處不見人影,只有她們主仆二人不緊不慢地走着。那“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在這個空寂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主子,前面就是寒雁湖了。”那侍女神色恭敬地說道。她的聲音不高不低,聽到上官雲耳中正是恰到好處。

“嗯。”上官雲腳步未停,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作理會。

侍女也不再多說,她自小跟着主子在道觀長大,自然知道主子是什麽性格。

上官雲本是當今女皇陛下上官雲柏的親妹妹,其血統高貴,地位尊崇,乃是真正讓人仰望的存在。

然而她出生沒多久,就生了一場大病。女皇焦急之下,就只好向德高望重的道師鐘山移求助。那鐘山移掐算一番之後,卻道上官雲命格奇特,怕是受不住皇城的鳳凰之氣,須到白雲觀中暫避十八年。

女皇自是不願将她送入道觀之中的,但眼看着她氣息奄奄,竟似時日無多一般,便狠下心腸,将她送入了道觀之中。

她在白雲觀中一住就住了十八年,這十八年來,她與諸多女道童同進同出,一起飲食、作息,而這濡目染之下,她也便養成了清心寡欲、不動如山的性子……

現在,十八年剛到,女皇就迫不及待地催着她回京城。然而,來到京郊,她看到這大雪,就忽然想去寒雁湖看一看……

沒等侍女多想,兩人就見到了平滑如鏡的寒雁湖。只見“霧凇沆砀,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

而長堤之上,卻有兩道人影。

上官雲神色微愣,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她保持之前的步調,不急不緩地走向了長堤。

然而,當她走上長堤,看清了那堤上坐着的男子時,她的心忽然飛快地跳動了兩下。然後,她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只見那男子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風,一頭黑亮的長發随意地束了一部分,其餘全散在身後随風輕舞。無形之中,他身上就帶出了一種灑脫随意的風度。

這男子側臉極為冶麗,坐姿閑适又不失風雅,而他手中,正握着一根魚竿……

上官雲停了一下,随後就繼續走向了那名男子。那男子與他身後的侍從聽到聲音,都轉頭看了她一眼。

上官雲清晰地看到,那握着魚竿的男子,看向她的時候,還輕輕挑起了眉頭。男子的雙眼裏帶着一點兒驚訝和笑意,但更多的是漫不經心和滿不在乎。

而他這一眼,卻忽然讓上官雲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驕傲、非常潇灑,也非常孤獨的人。

這是一個,和她截然不同的人……

她心頭漸漸升起了一股特殊的意味兒。上官雲慢慢走過去,直走到與男子相隔五尺遠的地方(1.5米),才不急不緩地停了下來。

她看了那男子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到了湖心。男子又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飛快地滑過了一絲興味,但站在他身後的侍從,眼底卻露出了不滿之色。

她站了一會兒,便伸手示意侍女去湖岸邊搬一塊石頭過來。侍女踏雪無痕,很快就将一塊石頭放到了她身旁。她看了看石上的帕子,然後神色自然地坐了下來。

四個人都在長堤上,其中兩人站着,兩人坐着,但他們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時間像流水一樣滑過去了,投在湖中的魚鈎半天沒有動靜。但垂釣男子的神色卻半點未變,他懶洋洋地換了一個姿勢,然後繼續垂釣。

上官雲心裏非常平靜,她看了看遠處的雪山,又看了看大雁狀的湖泊,最後又光明正大地看了旁邊的男子一眼。

當她看到第三眼的時候,垂釣男子的表情依然十分閑适,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被一個陌生女子關注着。但站在男子身後的侍從,臉上卻露出了三分了然、兩分輕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上官雲雖有內力,但內力不深。挨到現在,她整個身子都快凍僵了,原本嫣紅的嘴唇也漸漸發白,但她心底卻依然不願離開。

侍女本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見她如此,侍女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焦急之色。

而坐在五尺之外的那名男子卻似乎根本不受影響。他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搖頭說道:“看來今天也不是收獲的日子,阿榕,我們還是走吧。”

說完,他慢條斯理地收起魚竿,扔到了侍從手裏。随後,他起身便走。

眼看着那男子領着侍從越過上官雲,就要走下長堤了。她忽然起身,對着男子的背影,說道:“公子留步。”

男子的腳步一頓,他懶洋洋地轉過去,看向了她。

上官雲神色自若,她十分大方地走到男子面前,慢慢施了一禮,“在下上官雲,今有意求娶公子為正夫,不知你可願意?”

男子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之色,而他身後的侍從阿榕卻比他還要驚訝。

因為阿榕雖然也看出這女子對他家主人有意,但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女子竟會這般大膽、冒失!

男子卻沒管阿榕是什麽表情,他笑了笑,忽然問道:“你姓上官?”

上官,那是皇族姓氏……

阿榕額上冒出冷汗。

“正是。”上官雲不閃不避,坦坦蕩蕩地應下了。

男子眼中露出一絲戲谑,他挑眉笑道:“我可以答應你……”

上官雲心底湧出了一分喜悅。

然而,沒等她高興太多,那男子便接着說道:“不過……不是我嫁你,而是你嫁我!”

上官雲身後的侍女立刻雙眼一瞪,往前踏了半步。上官雲伸手攔住侍女,然後微微蹙眉,說道:“不得無禮。”

“是!”侍女強忍着怒氣,躬身應道。

阿榕看到侍女這模樣,心裏頓時捏了一把汗:公子,我知你驚世駭俗、不走尋常路,可你這也太……

過一會兒,上官雲輕輕嘆了一聲,道:““公子,我自然不在乎誰嫁誰娶,但……我家人不會同意……今日确實是我魯莽了,還請你原諒。”

如果可以,我會等到你願意嫁我的那一天……

男子笑看了上官雲一眼,然後轉身就走。阿榕低着頭跟了上去……

待他們走得遠了,再也看不見身影了,上官雲才慢慢收回了目光。她身後的侍從卻看着她欲言又止。

“易青,你想說什麽?”上官雲淡淡地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易青為難地看了她一眼,躬身道:“主子,奴才懷疑剛才那位就是……相府少爺宋辭。”

“哦?”上官雲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奴才聽聞,京城宋少爺最是……特別。”易青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如何特別?”她看着易青,眼中很快滑過一道亮光。

“宋少爺學識淵博,京城貴胄子弟無人敢與他争鋒。但……”易青深吸一口氣,“宋少爺最出名的卻不是他的才學,而是他不拘一格、特立獨行的作風。”

“李文娟李小姐曾锲而不舍地追逐了宋公子足足三年,然而宋公子不為所動。最後,宋公子嫌她太煩,便将她出生之後所有的醜事,送到了說書人手裏……”

“還有一次,劉孟飄劉小姐醉酒之後,當衆調戲了宋公子兩句,然後……宋公子就把她綁了,扔進冰冷的酒池泡了一天一夜……”

……

說着說着,易青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尴尬。這宋公子既不溫順安分,又不大度風雅,恐怕也只有一張臉能看了……

“還有什麽?”上官雲卻只覺得新奇無比,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肆意妄為的男子。這一路走來,她見到的男子哪一個不是腼腆害羞、嬌柔可人的?

“……”易青硬着頭皮說道:“本來,宋公子成年之後,無數小姐都蜂擁而來,想娶他為夫的。但這些事情發生之後,想求娶宋公子的人就一年比一年少了,現在,已經無人敢去求娶宋公子了……”

上官雲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主子,”易青委婉地勸道:“您的婚事恐怕不是您能決定的,您就別……”

她擡起手,示意易青不必再說,然後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女尊2

上官雲在寒雁湖附近停留了一兩日,她确定宋辭不會再來了之後,就心情惆悵地準備進京了。

誰知,她還未到朱雀門,就看到了兩排極為整齊的迎接隊伍。

只見一名名間隔三尺、身穿黑色官服的帶刀女侍衛,正整齊地站在道路兩邊,她們見上官雲過來,就立刻紛紛單膝下跪,放聲高呼:“恭迎瑞王殿下!”

上官雲走了一路,那些女侍衛便像被風吹倒的麥子一樣跪了一路。上官雲看到這般情景,那極為平靜的內心也忍不住泛起了一圈又一圈圈的波紋。

而跟在她身後的易青更是聳然動容。雖然易青知道女皇陛下對瑞王極好,畢竟陛下每年都會給瑞王送來無數珍寶,但她還是沒有想到,女皇陛下竟會了瑞王而如此大費周章!

很快,上官雲就來到了朱雀門,只見城門大開,一大群侍衛正簇擁在一張奢華的紅色鳳椅之後。而鳳椅上正坐着一位身穿大紅色鳳袍的中年美婦。

此女頭戴鳳冠,眉目端正,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裏,透出了一股無形的威嚴,但這威嚴之中,又帶着一點兒喜悅。這人卻正是東朝女皇,上官柏。

上官雲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随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步上前,拜倒在地,“微臣,拜見女皇陛下!”

上官柏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她起身走到上官雲面前,親自扶起了上官雲,“雲兒不必多禮。朕盼了十幾年,終于把你盼回來了!”

上官雲臉上的神色慢慢變柔,她看着面前的女皇陛下,認真道:“多謝陛下記挂,微臣一切安好。”

女皇笑着點了點頭,她仔細看了上官雲一眼,然後轉頭對左右說道:“傳朕旨意!瑞王品性溫良,恭瑾端方,朕甚喜之!今,朕将減免東朝子民今年一成稅收,以之為瑞王積福!”

話音剛落,一衆侍衛女官頓時嘩然。他們震驚地看了看女皇,又看了看上官雲,然後紛紛拜倒在地,齊聲高呼:“陛下聖明!瑞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上官雲聽到女皇的話,臉上亦露出驚容,她矮身欲拜,但女皇卻一把攔住她,“雲兒不必多禮,你一路過來,此時定是疲累極了,不如現在便随我入宮吧!”

“多謝女皇陛下!”上官雲怔怔地看着目光,心中慢慢湧出了一股暖流。今日見到上官柏,見到這個唯一的親人,她才明白,原來在這塵世間,她還有這樣一種羁絆……

……

上官雲跟随女皇進入皇宮之後,便在女官的帶領下前去偏殿梳洗了。

等她走出來時,她身上的衣服已換成了一套繁複的紅色宮裝。那繁複的紅色宮服看起來十分精致華麗,它襯得上官雲的皮膚更加瑩白如玉,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女皇本在殿中看信,可當她擡頭看到這樣的上官雲後,便忍不住贊道:“不錯不錯!像你這般年輕的孩子,就該穿這樣鮮豔的衣服,才顯得格外有朝氣!”

上官雲那女皇這麽一誇,一張臉頓時慢慢紅了。她看着女皇陛下,故作冷靜道:“陛下,道姑是不該穿得這般鮮豔的衣服的。”

女皇眼中露出了幾分笑意,她臉蛋光滑,皮膚白皙,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

她道:“可你現在已經不是道姑了。你現在是尊貴的瑞王,是我的親妹妹。除了婚事,你想做什麽,我都會答應你的!”

上官雲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她啓步走到女皇面前,問道:“陛下……”

“叫我皇姐便好!”上官柏出言打斷了她的話,“此處又沒有外人,你我自當親近一些。”

上官柏看向上官雲的目光十分溫和,而溫和中又帶着一點寵愛,她這種态度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不過,事實也的确如此,這兩人的年齡相距很大,上官柏如今膝下無子,她自然是把她這個妹妹當做小孩子一樣來疼愛的。

“是,皇姐。”上官雲一怔之後,便立刻從善如流,她繼續說道:“為什麽不能讓我決定自己的婚事呢?”

女皇溫和地摸了摸上官雲的小腦袋,說道:“因為,婚姻之事一般都是由長輩決定的,而你現在的情況又比較特殊。”

上官雲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她微微歪起頭,不解地看着女皇。

女皇心中一軟,她擡手指了指桌案上的信,道:“鐘道師已經在信中說過了,你此次回來之後,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成親,否則,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上官雲臉上露出了然之色,她垂眸想了想,忽然道:“可是皇姐,臣妹……如今已經有心上人了。”

“哦?”女皇神色未變,“可是那相府的宋辭?”

“是他。”上官雲擡頭看着女皇,坦然應下。

女皇微微挑眉,前兩日,她派去暗中保護上官雲的密探,就将上官雲在寒雁湖見到宋辭之後的種種表現告訴了她。當時她就已經感到不妙了,沒想到……現在事情竟然真的變成了這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女皇其實真的有一點兒欣賞這樣的宋辭,因為宋辭特立獨行,活得潇灑恣意,讓人很難不生出羨慕之感。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妹妹,上官雲不會喜歡上這個人。

女皇了解她的妹妹,她看人一向很準,她知道她的妹妹,在這十幾年的清修中,早已變得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了。

但宋辭不一樣,他離經叛道,任性妄為,又早已被無數人的追捧寵壞了,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遷就上官雲的。

所以,如果女皇現在同意自己的妹妹和他在一起,那麽接下來,她唯一的妹妹,就會感情上吃很多很多苦頭……

女皇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但是,她又不能不考慮上官雲的想法……

沉吟半晌,女皇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溫和地說道:“雲兒,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就開始為你物色王夫的人選了。現在,我這裏也有幾個比較合适的人。”

“你看這樣如何,你先去見見這幾位公子,見識一下他們的人品和才學,然後再做決定,如何?”一向強勢的女皇,此時語氣中竟露出了商量、詢問之意,可見她對上官雲的确是寵到了極點。

但上官雲若是能這般輕易地改變想法,那她就不會在湖邊,陪着一個陌生男子坐上一整個下午了。

只見她為難地皺了皺眉,說道:“皇姐……臣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但是,自從那天在湖邊看到宋辭之後,臣妹就知道,臣妹已經認定他,非他不娶了。”

聽到這話,女皇忍不住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再次摸了摸上官雲的小腦袋,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為難你了……”

女皇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若是你能夠讓宋辭心甘情願地嫁給你,那我就給你們賜婚。不過,如果他不願意……那你也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成親。”

上官雲眼中露出了喜悅之色,她沒有去想,若是宋辭一直不願意,她又該怎麽辦,她只知道,如今女皇是支持她的。

“多謝皇姐!”上官雲眼中放出了雀躍的光芒,那光芒讓女皇都忍不住心情愉快了起來。

……

接下來,上官雲就非常自然地吩咐易青,派人去打聽宋辭的喜好、行蹤。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做,她只是想順着自己的心意,去努力地了解宋辭。

她想知道宋辭喜歡什麽,讨厭什麽,她想知道宋辭平時會做一些什麽事情。她想知道宋辭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和去過的地方……

她想知道宋辭內心裏真正的想法。

而越是了解這個人,她就越發為這個人而着迷。如果說,上官雲在道觀裏生活的那十幾年是一幅清淡的水墨畫,那宋辭在京城的這十幾年就是一副活色生香、顏色豔麗的牡丹圖……

……

這日,上官雲的手下打聽到,宋辭又出現在了寒雁湖。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上官雲整個人身上都帶上了一層暖意。她思索片刻,便理所當然地讓易青給她多加了兩件衣服。

所以,當上官雲出現在宋辭面前時,宋辭就無可避免地看到了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大兔子。

當時,宋辭正懶洋洋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釣魚,他聽到腳步聲後,就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一驚之後,差一點兒就當着上官雲的面笑了出來。

他忍耐了好一會兒,才十分自然地用手抵住唇,掩去了嘴唇的幅度。随後,他再次自然地轉開了頭。

而站在他身後的阿榕,卻把臉低到了胸口。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肩膀還在一直抖啊抖……

上官雲穿着厚厚的、帶毛的冬衣從官道邊一路走過來時,還并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她心裏真的認為,上次就是因為她穿得太少,一直在宋辭旁邊發抖,才會讓宋辭失了釣魚的興致,丢下魚竿離開。

不然,她一定可以和他待得更久……

可是現在,看到了那阿榕的反應之後,上官雲又忍不住呆了一下,随後,她那白玉一般的臉蛋就慢慢開始發燙了……

上官雲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手足無措,她站了一會兒,然後啓步走到了宋辭身邊,“你……你也在笑我嗎?”

上官雲的聲音中沒有惱意,只有一點羞澀和疑惑,但她的聲音十分好聽,讓宋辭不由自主地再次轉頭看向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女主大概……是喜歡男主……潇灑不做作……吧?*^o^*

☆、女尊3

只見上官雲俏立在雪地裏,她兩頰微紅,一雙水潤的眸子清澈見底。一圈雪白的絨毛圍住她白嫩的脖子,将她襯得越發純白、呆萌。

宋辭的心跳忽地漏了半拍,他看了好一會兒,心想:這位王爺看起來也太“軟”了,論威勢,她怕是及不上我母親大人的十分之一……

“是又怎樣?”宋辭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半點不因為對方是瑞王就有所收斂,甚至,他臉上的興味之色還變得更濃一些了。

上官雲認真想了想,然後也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而不知為何,宋辭看到她嘴角那點小小的弧度,只覺得一顆心又軟了兩分,因此,他又不動聲色地多看了兩眼。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卻迅速凝滞了。只聽上官雲微笑着說道:“你笑起來很好看。”

這話剛落,站在上官雲身後的易青,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而宋辭身後的阿榕也猛地擡起了頭,此時,他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瑞王她,她竟敢調戲公子?!

宋辭雙眼微眯,他看了上官雲一會兒,然後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上官雲一時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但她也沒有疑惑太久。她見宋辭不理她了,便神色平靜地在原來的地方坐了下來。

即使只是這樣安靜地坐着,陪着宋辭,上官雲也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以前在白雲觀清修的時候,她也會閉目枯坐很長時間。

現在,能陪在這個人身邊,她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宋辭依然懶洋洋地拿着魚竿,坐在石上釣魚。漸漸地,他便習慣身邊多了一個總是光明正大地“欣賞”他的女子。

……

一個時辰之後,遠處忽然走過來七八個長相秀麗的侍從,他們衆星拱月地圍在一個身穿深色錦衣、模樣俊俏的貴族公子身後。

那貴族公子遠遠看到上官雲之後,雙眼頓時一亮,随即,他迅速掩下眼中的勢在必得,換上了一副喜悅而矜持的表情。

他克制住內心的激動,緩步走到了上官雲面前,“草民見過瑞王殿下。”他動作優雅,白玉一般的臉頰上也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抹緋紅,看起來格外清雅美麗。

上官雲早在他走過來之前,就禮貌地站了起來,易青見她神色略顯茫然,就附到她耳邊說道:“這位是戶部侍郎李文浩李大人的公子,名喚李钰。”

“李公子請起。”上官雲态度冷淡地點頭說道。

“多謝殿下。”李钰沒有将上官雲的冷淡放在心上。他極其自然地露出一個笑容,溫聲道:“瑞王殿下,沒想到您今日也來此地釣魚,不知钰兒可否與您一道?”

說話時,李钰眼神專注地看着上官雲,卻完全沒把正在一旁垂釣的宋辭放在眼裏。

上官雲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她搖了搖頭,說道:“本王并不是來此釣魚的,你若是想釣,便去其他地方吧……”

上官雲的臉上就差寫着“不要打擾本王”六個字了。李钰毫無懸念地被這麽直白的一句話噎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微微凝滞。

但他到底是貴族公子出身,涵養很是不錯。他很快斂去了凝滞的表情,換上了一副歉意的表情,“殿下,钰兒方才不知,還請您原諒。不過,钰兒實在走得累了,想在這裏休息片刻,請殿下行個方便。”

李钰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宋辭便忍不住笑出聲來。李钰頓時神色微變,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宋辭一眼,然後便收回視線,只當沒有聽到。

但宋辭笑了一聲之後,卻忽然側頭對阿榕說道:“阿榕,今天此處實在不适合釣魚,我們還是走吧。”

“是,公子。”

随後,宋辭起身将魚竿抛給了阿榕,然後他轉身看了李钰一眼,勾唇笑道:“李公子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宋某應該多多向您學習才是。”

李钰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他瞪大眼睛看着宋辭,恨恨說道:“你胡說什麽!我只是想休息、休息一下而已,這、這關你何事?!”

宋辭看到他模樣,頓時笑得更厲害了,他擺手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宋某這就把地方讓給你,哈哈。”

李钰氣得不輕,他捏緊拳頭,恨不得命令侍從們把這家夥扔進湖裏。但他在上官雲面前,到底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深吸口氣,正待開口,但上官雲卻上前一步,對宋辭說道:“宋公子,正好本王也要走了,本王送你一程,如何?”

李钰頓時氣得差點暈了過去,還好站在他身旁的一衆侍從立刻扶住了他。

宋辭見李钰這麽輕易就被氣成了這個樣子,一時也感到無趣,他收起笑容,态度随意地對上官雲說道:“不敢勞駕殿,宋某自己備了馬車。”說完,他微微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上官雲看着他的背影,心頭漸漸升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失落。她微微蜷起手指,輕壓一下手心,仿佛要把心頭的情緒全部壓下去。

随後,上官雲也很快離開了,只剩下李钰和一衆侍從站在原地……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雲又偶遇了一位馬車陷進雪裏、無法動彈的貴族公子。上官雲看了一眼,就帶着易青走了,随後,她便吩咐京官前來幫助那位貴族公子。

至于,那位貴族公子暗地裏到底咬碎了幾顆銀牙,上官雲就完全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太忙了,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晚上十點半睡覺,工作的時候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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