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已向晚,臨月蓉和涼月漫步在街上,周圍是來往的行人和商販,社會底層的生活氣息拂面而來。嚴渣很享受這種氛圍。但是如果沒有涼月像一坨活潑的(翔)鳥一樣咯咯的嬌笑并不時地拿起周圍小攤上的東西來詢問臨月蓉漂亮不漂亮的話,嚴渣感覺會更好。逛街是涼月提出來的,在這次的逛街過程中,涼月遇見了鄰國北燕的那個耶律甲,這一處小情節為月圓之夜王子搶人埋下伏筆,所以嚴渣跟出來,就沒打算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月蓉,你看,漂亮嗎?”祁涼月一臉天真。內部的嚴子敬一臉血:又來了……戰士,挺住……臨月蓉一臉溫柔,表情卻很認真:“很好看。”這樣的專注的看着她。這樣的深愛她。祁涼月只覺得臉上微微的發燙,心突然很輕。偏一邊的小販還毫無察覺,只是笑:“這位相公有這樣漂亮的娘子,一定很疼惜吧,來買一只簪子給你家娘子吧。”臨月蓉聞言一怔,突然笑了。伸手掏出點散碎銀子,換下那支瑩碧的簪,微微舉高。“娘子,我為你簪上。”祁涼月頭也不敢擡,只拼命低着頭,輕輕一點。臉真的好燙啊……就算這樣,也覺得正在被人溫柔的看着。這樣的感覺……“我……我,好看嗎……?”涼月有點語無倫次。“很好看。”臨月蓉又一次重複,那樣專注,“真的好看。”涼月慌張的點點頭,低頭再向前走。我的心啊,為什麽你跳的這樣慌張?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将要住在這裏的人啊。買完這樣那樣的小吃和胭脂水粉之後,在臨月蓉的提議下,兩個人抄近路走小巷,臨月蓉的腳步始終輕緩且謹慎,且始終寵溺的含笑注視着涼月。涼月一直在臨月蓉前頭蹦蹦跳跳,直到走至巷口,剛一露頭就卻突然驚叫一聲,轉身飛撲金臨月蓉懷裏。臨月蓉順勢倒退幾步,抱穩涼月,再定睛去看,一夥強盜正持刀向這邊沖來。臨月蓉再退後幾步,剛想離開,不料涼月重新跳出臨月蓉懷裏,擋在了臨月蓉身前擺開身法,看架勢是想玩美人救英雄,臨月蓉暗暗叫苦,慌忙抓住她的手,掉頭飛奔。不用回頭,臨月蓉殼子裏的嚴渣也知道女主現在絕逼是一臉羞澀與期待。臨月蓉抖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抓緊了她的手。拐了不知道幾條胡同,臨月蓉實在跑不動了,終于停下來歇息,喘得厲害,他費力緊緊握住涼月的肩,深深地望進祁涼月的眼裏去,“涼月乖,現在你聽話,留在這裏,等外面人都走了你再出去,一出去就回醉玥等我。”臨月蓉眼裏盡是清澈的光,像夜晚月光下的池塘,那樣皎潔,看得涼月心都要碎了。“你身份複雜,這些人或許是沖着你來的,我出去把他們引開,你就呆在這裏,好不好?”面對這樣溫柔的臨月蓉,涼月只能點頭。“我們把衣服換過來。”臨月蓉擁她入懷,“一切小心。”涼月聽着耳旁穩定的心跳,只覺得寧靜。兩人互換了衣物,臨月蓉拿出剛買的胭脂水粉眉筆之流,比對着涼月的臉在自己臉上勾勾畫畫,再擡頭時,連涼月都吃了一驚。說老實話,臨月蓉比起涼月漂亮了不是一星半點,化妝後的臨月蓉與祁涼月相比雖容貌相似,但更勝在氣質。“一切小心。”臨月蓉握了握涼月的手,終于回頭,向巷口跑去,忽然又想起什麽的停下來,轉身對祁涼月露出了一個明媚如春花的笑容。立刻,嚴渣的耳邊傳來系統提示音。[恭喜玩家,任務完成百分之五十]尼瑪……果然色誘才是最有用的吧。頭也不回的臨月蓉僞娘妝跑出去了,衣袂飄飄,很是決絕,默默等在巷口的土匪衆:啊,終于出來了……舉刀跟過去。象征性的跑過幾條巷子,嚴子敬放緩了腳步,終于停下腳步,等在一條小巷裏。很快的,土匪衆追上來,看見嚴子敬的背影,也停下來,扔下刀,紛紛抹了一把臉,露出原本老實巴交的農民相,嚴子敬背着手扔出一個錢袋,語氣平靜的吩咐:“這是賞金,辛苦了,記得,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亂說了什麽,你們知道後果的。”明明很溫柔的樣子,看起來卻異常的陰冷。一衆假土匪打了個寒顫,忙點頭,接下錢,匆匆跑出巷子。嚴子敬帶他們走後才轉過身,一個人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刀,收拾畢,理順衣袂裙邊發釵步搖,然後從一個堆放在角落裏的草箱裏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江南十八紫竹骨紙傘,輕輕地撐開,打在頭上,靜靜的在巷子裏等。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然下雨了。起初還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出一刻鐘,瓢潑大雨傾盆而至。嚴子敬微笑起來,慢慢地走出巷子。此時,街上已基本上沒有什麽行人了,臨街的鋪子也有不少正陸續的關門打烊。嚴子敬安詳的打着傘走在雨幕中,靜聽雨打傘面的清脆聲音,享受着難得的清閑時光。走啊走啊,直到看見了熟悉的場景,嚴子敬環顧四周,找到了那家一直在找的成衣鋪子,深呼吸,走了進去。推開半掩的門,一陣熱浪直撲向臨月蓉來,店內,有一位藍衣公子坐着,聽見聲音,轉過頭來望向門口,立即就定住了目光。臨月蓉仿佛沒看見這位公子,只是收攏傘立在門邊,垂着眼停在門口,并不進來,靜靜的等在門口,面容靜美。雨勢正大,門外噼啪的落雨聲襯得屋內更加安靜,有溫暖幹燥的松香味,越來越濃,那人的目光仿佛也愈發灼熱。忽而,內屋響了一聲,臨月蓉倏然擡頭,享受到驚吓的小鹿,豎起毛茸茸的耳朵,瞪圓濕漉漉的眼睛。當然,這是貴公子眼中萌化的臨月蓉。半晌,內屋裏迎出來一位胖乎乎的掌櫃,搓着手滿面笑容的招呼:“呦,涼月小姐這麽個天氣還來照顧小的生意,真是小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快坐快坐。”随即扭頭向內屋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發財快上茶!來貴客了!”又扭頭笑嘻嘻迎過來,“涼月小姐這次要什麽衣裳?小店新進了一批淑妃娘娘常穿的那種曳地長裙,小姐……試試?”臨月蓉一僵,迅速低下頭,微微點了點。胖掌櫃爬上高櫃,拿了一摞花花綠綠的宮裝下來,“小姐先試那一色的?”臨月蓉伸出手指又縮回來,再伸出,又縮回,猶豫不決。“不如先試着寶藍色的吧。”一旁一直靜坐着的公子突然出聲。胖掌櫃一愣,旋即笑了,“正是正是,寶藍的好,小姐膚白,寶藍正襯,正襯!”臨月蓉低着頭不去看那人,僵硬的,一點一點的轉過來,福了福身,臉卻扭着不肯看那人,抱住寶藍的宮裝,飛快的逃進內屋。內屋裏,臨月蓉換完衣服,就面無表情地站在銅鏡前,嚴子敬靜靜的審視着他,完美的臉,完美的首飾和服飾,這一次,不能出錯。點點頭,表示許可。一挑簾,臨月蓉走了出去,正好和耶律的目光相撞。耶律只覺得突然間心髒疼得厲害,仿佛一蜷縮成了一團,忍不住用手攥緊了衣襟,呼吸都疼得急促起來,可是還是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對她笑,舍不得移開視線。胖老板笑眯眯的湊上來,“啊呀公子真是好眼光,小姐穿這身衣裳真是……真是……”一時間想不出什麽美妙的形容詞,只好讪讪的,“小姐要是看好了,這套衣裳您直接穿着走,記賬成嗎?”臨月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胖老板轉身回櫃上去下賬本來,遞到臨月蓉面前,臨月蓉提筆簽名,沖胖老板行了禮,扶起立在門旁的紙傘便要撐出門去。忽然,身前立了個人。臨月蓉擡頭去看,是那位公子。這公子緊緊盯住自己,“在下姓葉,家無妻室媵妾,身強體壯并無惡嗜,家有良田千頃宅院百間,吃的是山珍穿的是绫羅,在下也有功名在身,月俸保一族人享用不盡。”他頓一頓,又說:“如今見了小姐便想起自家婚姻大事,不知小姐……家宅何處?”胖老板和嚴渣:囧……你是公孔雀嗎!展示自身優勢型的變相求婚什麽的……突然間很萌啊……臨月蓉內部的嚴渣忍不住摸摸鼻子,本來以為只會挑起耶律一點興趣,沒想到他這麽把持不住啊……這樣子讓我很難下手去坑你啊……突然有一種“和這種人搭戲是侮辱”的微妙之恥辱感啊……臨月蓉又羞又氣,雙頰瑩紅,惱怒的瞪了這公子一眼,捉起傘一彎腰一側身,如同兔子一樣敏捷的從耶律的右側閃身,奪門而出,耶律伸手去攔,撈了個空。跑出門去,臨月蓉突然回頭,對倚在門邊的耶律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然後又扭頭跑開了。孩子氣的洋洋得意,看的耶律忍不住失笑。“我們會在見面的,涼月。”耶律望着跑遠的身影,收斂了一身公子哥的柔和氣息,眼中隐隐露出勢在必得的銳利。——————————————————————————————————我是嚴渣神級僞娘的分割線————————————回到醉玥的臨月蓉從後門進樓,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并沒有驚起任何人,回房之後利索的打水卸妝,換衣服,然後把這套寶藍的宮裝仔細疊好,壓在箱底。然後安心的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日子平靜的流過,嚴子敬耐心的等啊等啊,終于,等到了這月的十五號,今晚,月最圓。涼月在醉玥獻舞是《共剪》中是一個重要的情節發展點,耶律愛上涼月并将其擄走,臨月蓉阻礙無能反被耶律打傷,初戀和臨月蓉因涼月而結下梁子,這些情節走向的初始點都在今晚。只要把握好今晚,任務就近乎完成一半了。已經做好準備功課的嚴子敬摩拳擦掌,忍不住熱血沸騰。今夜,注定是個裝逼的夜晚。月牙剛上柳梢頭,醉玥早早細心揀了紅紗的宮燈高高挂起,紅紗随風搖擺,輕輕巧巧挂在章臺柳的枝丫上,三兩步一盞,漫不經心的指引着聞音而來的貴客們,隐晦,暧昧,溫柔。不多時,醉玥裏已經擠滿了天下的富商巨賈。他們有的是翩翩青年,明眸皓齒,眉梢眼角都這樣的風流,白文暗金的長袍,碧玉鑲翡的發冠,有的是垂垂老矣,白須白髫,面上多皺,深黑的小襖長褂,瓜皮小帽,牙已不剩幾顆了,他們多摟着或抱着,身邊總圍了一個或兩個花娘,雙手游走在女子潔白豐腴而帶有完美曲線的身子上,順着半敞開、開得恰到好處的領口摸進去,揉捏,擠壓,把玩,撩開撒花的裙子順着修長的腿的曲線滑上去,分開,捅入,攪動。女子倚在身上,呻/吟,磨蹭,喘/息。淚水不在臉上,不在心裏,在豐滿而形狀姣好的雪/乳上,在溫香滑膩的雙腿之間,在這裏。來來回回的流下。曝露在空氣中的,顫顫巍巍的,溫暖香軟的胸/口,玫紅的尖,被撕裂的紗衣,被橫擺在桌子上的女子,撩開的長裙,分開的腿,被一桌人圍賞的,層疊綻放的花蕊。這些女子青春美妙的臉。後院的嬷嬷們用力的、沉默的搓洗着衣服,幹癟的身上,那些年,記憶裏的無數雙手又摸了上來。圈養的孩子們,哆嗦着,分開腿,把手裏的香包插/進去。男人、女人,年輕的、年老的,情願的、不情願的,開心的、不開心的,哭泣的、愉悅的,騙人的、被騙的。有錢的、沒有錢的。真肮髒。真美麗。嚴子敬斜倚在二樓小窗上,半阖着眼,聽着仿佛天下間所有的笑聲和哭泣。這不算什麽。嚴子敬又一次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麽。她們都是假的,這不算什麽。醉玥裏,慢慢暗下來,所有的人閉上嘴,好戲已然開場,誰也不想錯過。花娘們安靜的退場。倏然,一道金色的綢缦如流水從穹頂傾瀉而下,一束光跟着打下來,涼月手握金緞,從空中緩緩落至地面,渾身只裹了一條潔白的緞帶,大片的雪肌暴露在空氣中,白玉樣的足尖一落地,柔軟的身軀便舞動起來,容貌的妖媚,身段的柔軟,最直接的挑動人最肮髒的本性,嚴子敬仿佛看見臺下一雙雙眼睛露出的綠瑩瑩的光。一只在為群狼跳舞的羔羊,嚴子敬輕輕的笑,作者大概從未想到這樣的危險,為了凸顯女主的美貌而在動人的場面上肆意描述,在群狼面前舞蹈中的羔羊只沉浸在自身帶來的轟動效果中,渾然不知有多少羔羊躲在暗處看着,輕輕的笑。如果祁涼月不是女主,就算她是公主,恐怕也活不過今晚。嚴子敬看了一會兒,問身後的龜公:“那人可來了?”一旁的青衣童子垂着手恭敬地回答:“是,已坐了半個時辰了。”“那人”是指耶律,此刻耶律坐在暖閣裏,看着舞臺上扭動的祁涼月,很是憤怒。那天清純又羞澀的她,像個孩子一樣的她,原來,是這種人……那我的一片心意,又算什麽呢?!印象裏的完美無暇和現實中的自輕自賤,強烈的對比使耶律燒紅了眼,曾經的美好印象如今全是這人的僞裝,全是欺騙。那邊耶律看舞看的怒火中燒,這廂臺下的初戀看涼月跳舞也已有近半個時辰了,喝了幾盞茶,卻并不曾用過什麽餐,面上平平靜靜,心裏卻很苦澀:她不願同我回宮,卻留在這種地方,跳這種舞,她,又置我于何地呢?這一刻,這兩人心中的聲音,詭妙的出現了重合的部分。大約一刻鐘,涼月舞畢,退下臺去,一個青衣童兒随即上臺宣布獻舞已畢,若有意願留宿者請來東苑,不願留宿者請來西苑,尚有藏鈎對聯投壺一類玩意兒博君一笑。宣布罷,方要掌燈,臺上突然有人飛身掠過,衆人尚未反應過來,只聽一幼婢驚叫:“小姐!涼月小姐被掠走了!快來人啊,涼月小姐被賊人掠走了!”初戀聞聲也飛身向那賊人追去,衆人驚呼,碗碟墜地,幼婢哭泣,龜公叫喊,霎時間醉玥裏已亂作一團。嚴子敬坐在珠簾之後,微微的笑。只一會的功夫,二樓上房門紛紛打開,無數幼婢龜公湧下樓去,掏出懷中早已準備好的夜明珠一顆一顆放入嵌在壁上的獸首口中,霎時間醉玥內亮如白晝,無數的夜明珠,無數花娘躺在床上,換來的夜明珠啊……人已奔走的不剩誰了,唯有初戀已将那賊人攔下,二人在一樓相峙。那賊人,顯然就是耶律。掂量着時候差不多了,嚴子敬再次确認形象之完美動人,快步走出小閣,走至欄杆旁,俯視着樓下。涼月顯然已經看見了臨月蓉,哽咽着大喊一聲:“月蓉!”這一聲喊,讓影帝如願以償的收到了兩個男主的目光。Action!臨月蓉看向樓下,招牌性地垂鴉睫輕抿唇,面容清麗。兩個男人突然間有一種強烈的心悸感。或者說,心動。耶律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濃重:何以眼熟至此?在何處見過?四周,龜公們舉着木棒氣勢洶洶的成包圍圈向中間逼近,卻被臨月蓉用手勢制止。臨月蓉眼神複雜,再次艱難的向前邁出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猝然倒地!伴随他倒地的時祁涼月撕心裂肺的一聲月蓉,兩個男人幾乎沖上樓去接住他。一旁的幼婢連忙攙住他,他太輕,一個小姑娘就能扶起他,龜公們也忙不疊上樓,耶律知道現在是趁亂逃走的最好時機,卻不知為什麽有些戀戀不舍,忍不住再擡頭看一眼樓上倒地的人,終于咬牙帶走涼月,初戀也舉劍跟着追出去。裝暈的嚴渣幸福的倒在蘿莉們的懷中,享受的聽蘿莉們奶聲奶氣的啜泣着喊主子,輕松墜入夢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