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別怕,我威脅她了
入秋的風帶着落葉的微涼吹拂起他細軟的發,形狀漂亮的鎖骨半隐在白色襯衣裏,瘦削的腰身尤其讓宿皎皎垂涎欲滴。
就連坐姿都如此優雅。宿皎皎啧啧了幾聲,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正蹲在長椅上的動作,不以為意地擡起頭繼續欣賞他微蹙的眉尖。
“能不能好好坐着聊?”
“嗯,我覺得有些緊張,這樣好點。”宿皎皎只是覺得坐下之後還要一直別着腦袋看他,那樣會很容易抽筋。
“好吧。”莫耽幹脆也轉過身子,一條腿擡起來橫在椅面,另一條腿保持着撐着地上的姿勢,與宿皎皎面對面的表情格外嚴肅認真,“說吧,你怎麽了?不對,是你到底想怎樣?”
“沒怎樣啊。最近過的不錯,除了偶爾想你。”畢竟是腐了很多年的宿皎皎,調戲起男人來,話是一套一套的。
莫耽無奈地虛晃了一下眼神:“我是說,你發的信息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我要跟你同居。”
“你瘋了!?”
宿皎皎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後鄭重的點點頭:“我什麽時候正常過?你害怕?不用怕,我會盡量克制我的獸-欲。”
“宿皎皎!”莫耽的聲音突地拔高,又顧慮地四下瞄了瞄,然後刻意壓低聲音,“你一個女孩跟我住在一起,算什麽!”
“我們是訂了婚的。”宿皎皎也受他聲音的感染,低下頭來。
莫耽往前湊了湊,聲音又低了幾分:“那也不行。會讓人家誤會的。”
“什麽誤會?誤會咱倆有一腿?咱倆本來就有一腿啊。”宿皎皎舉起左手晃了晃,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晃動着光澤。
“這是學校,萬一被大家發現你跟我……”莫耽突然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似乎有些太近了,臉上一熱猛地坐直了身子。
宿皎皎跟着他後退的動作迅速上前一撲,雙手捧住他的臉,她仰着頭盯着他光潔的下巴,表情是極少有的哀愁:“我大四了,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帶着我的檔案離開學校了。而且就算我沒有畢業,我們也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你又不是導師,我更不是你的學生。你怕什麽?”
Advertisement
第一次,他對于她的靠近和觸碰沒有躲閃和掙紮,而是就這樣靜靜的任由她用雙手捧着他的臉,感受着她手心熾熱的溫度感染他的肌膚,他垂落眼睑俯視着她,想笑卻無奈她的雙手太用力而沒辦法扯開嘴角,只是勉強彎了眼角。
正因為我現在的身份,做不了醫生又當不了老師,所以才沒辦法對你承諾更多啊……但這一次,他願意暫時遺忘他所擔憂和愁苦的一切。
秋風再起,吹拂起兩人的短發,假小子一樣的姑娘跪趴在長椅上,拼命仰着頭,雙手捧着儒雅男人的臉,動作格外詭異。
黑發白衫的男人僵直了身子在長椅另一邊坐得筆直,臉被她強行扭向她的方向,臉頰微紅,躲閃的眼神格外溫柔和嬌羞……
晚飯時間過後,歐瀾習慣性地側躺在沙發上看偶像劇,而歐萊也是習慣性的背靠着他霸占的沙發,坐在地毯上,歐氏父子倆全程沒有交流的看着偶像劇,但面對劇情擺出的嫌棄表情卻如出一轍。
這不想看卻又不換臺的表情完全就是彼此之間有很深誤會的表現。
歐瀾噘了噘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兒子頭頂細軟的頭發,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兒子不能交給女人帶,看把我兒子都帶成什麽樣了,一個男子漢竟然對這種娘裏娘氣的東西看的目不轉睛。
而歐萊盯着電視屏幕走了會兒神,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還沒有換臺,于是偷偷翻了白眼:果然男人不能獨居太久,爸爸就是一個人生活太久了,竟然會喜歡看這種磨磨唧唧的東西。
“唉,兒子。別看了,跟你說個事兒。”歐瀾終于是忍不了了,用遙控關了電視,噌地坐起來拍拍地上兒子的肩膀。
終于不看了。歐萊轉過身,趴在沙發上,仰視着歐瀾。
“爸爸打算去英國暫住一段時間。因為聽說英國出了一套治療方式,所以爸爸想過去試一下。”歐瀾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輕松自然,就好像是打算出去吃一頓飯一樣。
歐萊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又擡起來,伸出手撫着他的胸口,眉宇間的關切歐瀾全都能讀懂,他笑笑:“放心,又不是什麽嚴重的病。說不定去英國,一個月就治好了呢?”
看着歐萊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還像小時候那樣天真,不顧一切地相信他說的話,即使當年他一句話騙了他十幾年,他卻還是願意相信他。
歐瀾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候歐萊還是個兩歲的孩子,個頭也就到他的膝蓋以上一點,那時候的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着他的腿彎,就像現在這樣仰着小臉看着他,毛絨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裏面裝滿了一望到底的抵觸和害怕。
他說過,不會再推開他,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會用心去懂他想表達的話,會多陪他聊聊天……
但他不得不再一次食言了。
“只是要留你一個人在這裏。爸爸很不放心。”歐瀾伸出手附在他的頭頂,望下來的眼神慈愛又憐憫。
歐萊搖了搖頭,他想說他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只要爸爸能快點好起來。
“我知道,你想說你可以的。但這裏對你來說畢竟還是陌生,讓你一個人在寂寞的這裏,爸爸還是不能放心。所以,爸爸已經讓你老婆來照顧你了。”
老婆?歐萊眼神一頓,臉上的乖巧表情立刻褪去,轉眼換上了傲嬌的鄙夷,然後搖了搖頭,強烈表達自己并不想那個女人靠近自己的意願。
“萊萊,你們是已經結婚的人了,本來就是應該住在一起的。但是我覺得你畢竟還太小,有時候呢難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對于歐瀾的自說自話,歐萊只想勸他不要這麽認真的分析,對于米羅那樣質量的女人……拜托,爸爸,我雖然年輕,但也是有品位的好嗎?
“而且,你們又都住宿舍。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回家來住了,相對來說,這樣也好,起碼方便米羅過來照顧你。”
爸爸,我願意再回到宿舍去住。
歐瀾自動屏蔽掉了歐萊猛烈搖晃他手的動作,眼睛望着窗外,自言自語着:“我相信她會好好照顧你的。米羅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負她。不過,你偶爾欺負一下也可以。畢竟米羅的年紀來講……萊萊,其實我是很願意在這個年紀抱個孫子的。”
爸,你想多了!我欺負她?那個女人可是擁有給人開膛破肚技能的啊,還在想着抱孫子?你難道就不怕她殺了我?
歐瀾靜靜地看着歐萊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掙紮着在地上打滾,畢竟是親生父子,歐瀾很輕松地就解讀出了歐萊想表達的意思。
“不會的!她不會虧待你的。別怕,兒子,我威脅過她了。如果她敢虐待你,我就把她弄丢實驗品手指頭的事兒舉報給校長,我跟校長關系不錯,是個學生都害怕被開除……”
歐瀾後面的話歐萊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唯獨在那句“弄丢實驗品手指頭”的話上停留了思緒,不用多想都知道,實驗品丢的是無名指……
原來,那天她又檢查了一次屍體,并且最後出太平間是為了偷走屍體的手指頭留給家屬。她偷偷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卻只知道說她是冷血動物。
“其實米羅是無辜的,她可以過她自己的生活,本該跟我沒什麽關系。這樣倒是我對不起她,用一個課題騙了她的人生。被我抓到,也算米羅倒黴。”今天歐瀾在韓冕的辦公室裏說起他坑米羅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良心譴責,“不過,也沒辦法,理論上來講是米羅自己跳到我手裏的。”
愧疚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也就只有你了,只有你才忍心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孩子。”韓冕合起桌上米羅的學生檔案,放進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