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我用什麽喝水

由于他經常丢東西的習慣,所以他就變得不習慣拿鑰匙,回家能順利擰開門鎖就足以令他感覺到安全。但他進門之後依舊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左右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讓他心裏一沉:米羅這個家夥不會像我爸那樣給我開着門就走掉了吧!?

歐萊咬牙切齒了一會兒擡腳上了二樓,他貼在房間門上的便利貼還在,只是在他寫下的法文下面又多了一個字——“哦”。

這什麽鬼回應?還跟我倆在便利貼上撩起來了。歐萊翻了個白眼,在心底罵了米羅一句“白癡”,轉身下樓,發現米羅正垂手站在樓梯口揚着小臉看他:“你回來了?幹嘛不打個招呼?”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你剛剛藏在哪裏?歐萊心有餘悸地站在樓上俯視着她愣了半分鐘之久,她的表情倒是平靜的很,歐萊回憶着自己剛進門的情景,他家客廳并不大,一眼就掃遍了,為什麽剛剛沒發現她?

“吓我一跳。”米羅靜靜地說出這句話,歐萊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瞥了她一眼:哪裏都沒看出你在害怕。

米羅跟在他後面走到廚房,看他拿出杯子倒滿了水:“我以為只有我們醫學系畢業生才會這麽高強度,沒想到你們藝術系大一就這個力度了。”

歐萊轉過身端着水杯,靠在廚房操作臺上看她,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下,然後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便利貼,刷刷地寫着字,寫完一張就撕下來貼在剛剛放下的水杯上。

就在米羅發呆思考他到底在幹嘛的時候,歐萊已經把大部分物件都貼了便利貼,然後站在房子中間看她,米羅眨巴着眼睛回望他:“哦!”繼而反應遲鈍的開始查字典。

這次的翻譯要簡單很多,因為全都用的同一個詞——“是我的,不準碰”。

米羅順着便利貼繞了一圈,最後回到起點,伸手指了指歐萊的杯子:“可你家好像就這一個杯子。”

歐萊翻着眼白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寫了一張紙條遞過去:“其實還有一個,那個被爸爸拿走了。”

啊……這麽華麗的房子竟然只有兩個水杯?米羅先是懷疑了一下這句話的真實性,然後想到歐瀾的為人作風,就連老王本來那麽圓滑的人都忍不住對他表現出嫌棄,所以家裏沒客人也是情理之中。

“你這副表情不會是可憐我吧?”歐萊看着米羅有些哀傷地四下打量空曠的客廳,心下不悅,立刻又補了一張紙條。

“不是啊,我覺得朋友多未必就是好事啊。像我,從小到大就只有莫升語和宿皎皎兩個好朋友。”米羅伸手扶了扶旁邊的椅背,剛好看到上面的便利貼,然後默默地走到歐萊身邊,拖出沒有貼紙的椅子坐下。

歐萊繞過去拖出他的椅子坐下,然後趴在餐桌上寫寫畫畫:“你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米羅将辭典翻開,接過他的本子放在一旁,不長時間就将本子推回去:“不是啊,我們是剛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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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也就是說從懂事開始,一直到上大學,她都沒有朋友?歐萊的筆尖抵在本子上略一停頓,突然不知道該寫什麽,而米羅似乎并不介意提起這個話題,只是很快轉移了話題:“可是,你家就只有一個杯子,那我喝水怎麽辦?”

歐萊覺得有些尴尬,因為似乎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及了米羅不開心的話題,雖然她表現的很不在乎,但卻讓他越有負罪感。

米羅看着他伸出長臂拉開櫃門,然後取出一只白瓷碗推到她面前,她低着頭盯着那只瓷碗一分鐘之久,然後擡起頭看向他,後者沖她努努嘴,米羅挑着嘴角,伸出手指點了點碗沿兒:“你想說讓我用這個喝水?用碗?”

歐萊點了點頭,米□□幹地扯了扯唇角,笑不出聲,深深懷疑是不是歐瀾給他看過水浒傳了……

“那吃飯呢?”米羅突然想到歐萊家只有兩個杯子,椅子也只有兩把,那碗不會也是……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歐萊忘記關好的櫃門,果然裏面規規矩矩地擺着一只碗。

歐萊順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櫃子,然後轉過頭來看她,米羅笑了笑:“也用這個?”

不出她所料,歐萊又點了點頭。

按照米羅的性子,就算對面男生被稱作國民弟弟,就算整個房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就算一句話都不說,她也絲毫不會覺得尴尬。而歐萊不會說話的特質剛好應和了她的性格。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不會跟周圍人溝通的原因,比起熱鬧,歐萊更喜歡周圍都靜靜的。

這樣,沒有話題也絲毫不覺得尴尬的米羅和特別喜歡安靜的歐萊住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倒也舒适。

除了一大早就擺臭臉的歐萊……

“幹嘛?沒睡好?”米羅從樓上走下來之後,就已經洗刷穿戴整齊,走到廚房倒了一碗水,伸手撓了撓那頭随意紮在腦後的烏黑長發,也不知道是梳過還是忘記梳了。

歐萊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走到一邊也倒了一杯溫水,米羅歪着腦袋瞅他,雖然他的表情都隐藏在半垂下的臉上讓她看不真切,但他的薄唇剛貼上杯沿兒然後眉尖微蹙的表情卻被她捕捉個真切。

“歐……”米羅的話還沒說出口,歐萊丢下杯子帥氣地轉身離開,看着他随風而動的淡發,米羅噎了一下。

難道是起床氣?竟然還真有人得這種病啊。米羅心裏嘀咕着,順便呵呵了兩聲,掃了一眼桌上歐萊留下的水杯……

伊萌驕傲了二十多年,外型出衆,嬌小依人,很多人都疑惑這樣的女生為什麽一次戀愛都沒談過。跟孤傲毒舌的莫升語不同,伊萌從不缺追求者,但她從來都是笑着卻不點頭。她一直在等那樣一個人出現,從衆人間沖到她的眼前,讓她心跳加速,一見鐘情。

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他擁有一副颀長勻稱的身材,擁有流暢線條的臉廓,如刀刻般的高挺鼻梁,低垂的眉骨,深邃的眼窩以及兩片涼薄的唇瓣。在她的眼裏,就連他纖長的睫毛都顯得那麽與衆不同。

歐萊獨自坐在教室最角落,身子半弓伏在桌上,雙臂微曲墊住頭,臉朝向窗的方向,微合的睫毛似是在享受窗外溫柔的深秋陽光,鼻翼輕輕張合,呼吸低沉。

“歐萊?歐萊?”伊萌見叫他不醒,小心翼翼地擡起手掌輕輕拍打他的肩頭。

細眉皺了幾下,長睫緩緩地翻開,一雙迎着陽光暗藏花紋一般的琥珀眸盯着窗外半分鐘,視線才慢慢聚焦,慵懶的将臉埋進臂彎然後轉過來。

惺忪的睡眼,卧蠶很深,盯着伊萌的時候就連眨眼頻率都有些遲鈍,看着這樣的歐萊,沒睡醒的樣子倒顯得脾氣很好的樣子。

“這次來,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伊萌被他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看,有史以來第一次怯場了,她害羞地低下頭咬着唇角,聲音也跟着壓低了很多,“校運動會就要開始了,按照以往的慣例,通常都是我們舞蹈班選人組啦啦隊。”

歐萊慢慢坐直了身子,但依舊禮貌地盯着她聽她講話,聽她說起啦啦隊,他的眉間有一瞬間的糾結,瞳仁也滑向眼角,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你不是要我幫忙去跳啦啦操吧?

“人選已經訂好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一首背景樂。所以,就想來問問歐萊你可不可以幫我們寫一首……”

伊萌的話裏載着滿滿的試探性,很期待卻又不敢太奢求,歐萊垂下眼角似是在思考,其實大家都是藝術系,就算他為啦啦隊作曲也是為了給藝術系争光,他沒理由拒絕,而且就他的性格來說,伸一伸援助之手并不像米羅那麽覺得累。

只是他從未自己決定過給某個人或者某個團體作曲演奏,因為從他早前在法國以鋼琴家的名義變成簽約藝人他就沒有權利做這樣的決定了,想做也要先跟公司商量,先不說他是多麽為這樣的程序感到麻煩,如今他所屬的SOLO公司正面臨着被收購的危機,自身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更別提他的……

歐萊搖了搖頭。

“哦……”伊萌有些黯然地垂下了手,雖然心裏早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真正被拒絕之後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何況他只是搖了搖頭,依舊連一個不字都懶得跟她說,更別提解釋了。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點頭。”陌生的女人路過層層階梯走過來,然後在伊萌的身邊停了下來,伸手撐在桌面上,歪着腦袋,眼神越過伊萌看向歐萊,“你好,我是你的新經紀人,葉莘,樹葉的葉,莘莘學子的莘。”

這意思是歐萊已經被某公司簽了嗎?伊萌吃驚地轉頭向歐萊,有些不可思議。

這意思是你同意了?歐萊背靠着椅背,雙手習慣性地插在褲子口袋,仰着臉看着這個自稱是他新經紀人的陌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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