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度抛棄

米羅接到學長的電話之後迅速回到了醫學系會議室,當然她的自認為迅速是指她沒費多少時間就坐上了公交車,而且因為已經過了下班點,沒多少人在等公交,所以公交車逗比平時快了很多,然而其實學長們已經苦等了她一個多小時……

即使爛醉如泥也同樣被清醒的同伴抛下的兩個女人已經完全忘記了去感受悲哀,米羅非常心安理得的跑到酒吧門外不遠處的公交站點等到了公交車,然後靜靜地離開……

不知道該說米羅冷漠和狠心還是該說她太天真,以為世上本就沒多少壞人,也本不該有那麽多趁妹子醉酒而産生不軌意圖的流氓……

而酒吧裏兩個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提前不打招呼就離開,還是一杯杯的烈酒灌下肚,然後盯着對方眨眨眼睛,抿了抿唇,彼此了然地又舉起一杯。

莫升語的有點就是喝的越醉就越沉默,喝到一定程度之後,她就慢慢變得一句話也懶得說,就連呼吸都變得輕飄飄的。

而宿皎皎醉酒之後卻偏偏會更加活躍,壯了酒膽之後的她簡直敢自己跑上山抓一只猛虎來打打!于是,她随手抓過自己的手機,迷迷糊糊卻準确無誤地撥通了她最常浏覽卻很少撥過去的號碼,電話裏“嘟嘟”了幾秒鐘,接通之後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聲睡意惺忪的“喂”徹底點開了宿皎皎的某個開關……

“莫耽你說,是我不夠年輕嗎?我哪裏比不上那些上了年紀的女導師?是,我是Man了那麽一點,但這樣起碼不用你操心不是?是,我是大大咧咧的,但你跟我在一起起碼不用費心思猜來猜去吧?是,我是有時候……”宿皎皎的聲音還算溫順,少有的柔和,像是酒精連同她的急性子都麻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委屈了哽咽了,所以聲音才越來越小,“還是說,你就是喜歡那種柔弱小女人的樣子?我……我也可以變成那樣子,如果你想要那樣的女孩,我可以變成那個樣子,不管多難我都會去改變。”

坐在她對面的莫升語看着她沒出息地樣子翻了個白眼,而電話對面的人只是淺淺的喘息着,一個字都不答腔,就好象又睡着了一樣安靜地聽着她自言自語一樣的說話。

“莫耽你這個孫子!老娘為了你這個老男人,放棄了初戀的機會、放棄了早戀的機會甚至放棄了未來初會的機會!你還要怎樣!你說你有什麽好的?除了名字有內涵,除了長得養眼,除了文化程度高,除了性格好,但我這麽年輕,你說你除了這些還有什麽能配得上我的資本!?你就仗着我喜歡你,你就仗着我舍不得離開你!你就仗着這些,所以才該這麽欺負我!”

宿皎皎自顧自地發洩完自己的怒火,反手“啪”地一聲把電話摔到一邊,額角用力地砸在吧臺上,然後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都在嚎啕大哭。

莫升語用力翻動千斤重的睫毛,伸手摸了摸宿皎皎的頭發,喃喃道:“吶,沖動的孩子,你不怕畢不了業嗎?”

“……”宿皎皎擡起頭,紅腫着一雙眼看着莫升語說完話就慢慢地趴了回去,哽咽道,“老娘好不容易認真的發一次脾氣,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莫升語沒有理她,宿皎皎自己抽泣了幾聲之後,終于還是沒忍住的“哇”一聲哭了出來……

旁邊被她哭聲吓到的人惶恐的瞥了這個方向一眼,毫不在意她忘記挂斷的電話一直保持在通話界面,卻一直沒有傳出聲音……

米羅氣定神閑地背着小背包來到醫學系會議室,醫學系本就是整個學校紀律最森嚴又出名肅靜冰冷的存在,被夕陽籠罩的醫學系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甚至能反射出角落的微光,就像是黑暗中奇怪生物的眼睛……

充滿了渴望和期待。米羅是這樣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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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實驗臺和裝滿了實驗品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挪到了教室的角落,教室顯得比平時還要空曠和整潔,米羅推門進來的時候都忍不住驚嘆一聲,然後就看到偌大的會議室中間放了一把椅子似是專門為她而準備,而她的導師以及學長們以這把椅子為圓心圍成了一個圈,米羅突然覺得氣氛莫名嚴肅了起來,于是積極端正了态度,虔誠地在唯一一把空椅子上落座。

“我準備好了。”這種類似審訊室裏的感覺,讓米羅默默地就入戲了。

“雖然我們醫學系從來都是與世無争,但這次校方卻給了一個對我們而言,光榮又艱巨的任務!可以說,這次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一個為醫學系翻身、為醫學系改變以往死板形象的機會!讓全校都知道我們醫學系不是他們口中的書呆子、瘋子和怪咖!”某學長激動的口沫橫飛,米羅揚起頭,眯緊了眼睛,有種整盆水潑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到底還是導師見過大世面,不急不躁地開口道:“這次的運動會可不是我們學校內部的事情,隔壁城的英典大學也會來參加比賽,為了提高我校素質和鼓舞我校士氣,所以決定舉行一起全校級的啦啦隊選拔賽。校長如是說。”

“這已經成為了我們整個學校的事情!我們醫學系絕對不能再置身事外,于是我們決定一起去參加!”激動的學長捶胸頓足的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米羅絲毫沒有經受學長憤慨情緒的感染,淡定的點了點頭:“可是,學長們縫合和切割還可以,運動……好像不太行吧?”

“嗯!所以我們決定去參加啦啦隊選拔賽!”

米羅一驚,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旁依舊淡定地推扶眼鏡的導師,似是并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米羅只能轉而用視線掃了一遍四下坐着的學長們,雖然是不怎麽有機會運動的類型,但那豐碩的肱二頭肌和雖然沒幾塊但所幸也算有形狀的腹肌……啦啦隊?有種一定會“脫穎而出”的感覺。

“那我……”把我叫回來的原因就是為了聽你們宣誓嗎?米羅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我們知道。”學長了然地點了點頭,順便很蔑視地用眼角斜睨了一下坐在椅子裏仍能将椅子顯的很大的幹癟女生,“你一沒相貌二沒身材,所以我們決定讓你來代替我們做好接下來的試驗!”

在電話裏以十萬火急的語速将她從遙遠的酒吧拖回來,原來就是為了讓她來聽他們宣誓以及交待一下後事……身後事……接下來的事。

“學妹!拜托了!”在導師的帶領下,一排結實高大的學長齊刷刷地将雙手按在膝蓋上,用力地俯首鞠躬,動作整齊到好像事先排練過很多次一樣。

“嗯!”米羅吓得一縮,愣愣地彎腰還禮,然後顫巍巍地站起來,“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家裏還有貓要喂。”

學長們點了點頭,雙眼閃着贊許的光,仿佛在說“果然是個靠得住的好孩子”。

再說回宿皎皎借酒氣隔着聽筒大肆發過酒瘋之後,對她來說這一刻是輕松的,因為她終于能将壓抑了很多天甚至很多年的情緒盡數釋放出來,擔當她丢了電話的那一刻她是後悔的,因為她不想跟他吵架卻還是吵了,不想對他發脾氣卻還是發了。

但她一方面又覺得她沖他發脾氣是理所應當的,他是她二十多年唯一從始至終都愛着的男人,雖然她有過垂涎帥哥路人甲,但卻從來沒有停止愛他,僅憑這一點,她肯定她就是愛他的!

一時間各種正反對立的情緒同時出現的時候,她有些承受不住,于是挂斷電話後的接下來十幾分鐘都在哭泣。

莫升語的腦袋依舊埋在手臂裏重的擡不起來,只能弱弱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旁邊通過央将臉埋在臂彎裏嚎啕大哭的人,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阻止,于是只能選擇繼續睡下去……

三十分鐘之後,架着單薄金絲鏡框的男人就舉着手機出現在了這邊的吧臺,松垮垮的襯衫,半敞開的衣領露出逛街精健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欺負,汗水浸濕了細軟的發絲,暧昧地貼在臉側。

細長的雙眸先是斜睨了一眼旁邊趴着呼呼大睡的莫升語,然後果斷轉身打橫抱起那個即使睡去仍抽泣哽咽的假小子,路過莫升語的時候看了看周圍,低聲細氣的裝滿自我安慰嫌疑的輕聲道了句:“實在抱歉,我勢單力薄實在照顧不了兩個人。”

然後昂首挺胸抱着自己能唯一照顧得了的那個人與莫升語擦肩而過,出了酒吧門,一手托着宿皎皎一個勁兒滑下去的腰,一手拉開車門,毫無憐香惜玉心思地随便将她塞進副駕駛,自己轉過去坐進駕駛室,喘着粗氣,歪着腦袋盯着宿皎皎睡着的側顏,無奈地笑笑:“你是把手機當作玩具了嗎?自顧自地打過來,發完火之後又不挂斷,多浪費電話費。”

不過也還好她沒有挂斷電話,這樣起碼他能随時監聽她的現狀和分析出她所在的位置,就像她說的,起碼不用全程擔驚受怕……不過這些話他從來都是自己說給自己聽,因為他的話總是說一半,而且總是把美好的那一半吞下肚,所以宿皎皎才總想沖他發脾氣。

莫耽慢慢地探過身去靠近她的臉,卻又好像被安全帶勒住一般的彈了回去,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鼻子,擡起頭從後視鏡裏看了看空蕩蕩的後座,沒辦法照顧兩個人的莫耽導師果斷打了方向盤,心安理得的揚長而去……

若宿皎皎醒着,她絕對不會計較莫耽小心眼兒的用“二度抛棄”的方式來報複莫升語,反而會為莫耽靠過來卻不吻她的行為而深表介意!

不過想想也不能怪我們莫耽先生中途清醒,只是面對一個半張臉貼在車窗上,口水流了一下巴的人,正常人都會覺得下不去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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