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後不亂也亂了
今天歐萊很早就結束了鋼琴練習,雖然餓了一天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亂叫,但他并沒有急着回家,一來他沒有鑰匙,二來他不肯打電話催那個有鑰匙的人回家,那樣感覺他好像很期待她的包子那樣。
一想到下午時分那個第一個打過來的電話,也是他第一次接了的電話,裏面發出細軟又麻木的聲音“晚上回去做包子給你吃”,歐萊就忍不住咬緊了內唇,用力咬住以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揚。
今天的心情不夠平靜。歐萊伸手按了按有些不舒服的心髒,轉身走向了那家琴店,而奇怪的是,明明對鋼琴有特別濃厚興趣的他,去琴店卻只是為了去看看那幅畫,那副亂七八糟顏色拼在一起,卻莫名讓人平靜的畫。
看準了漸晚的天色,準備收拾打烊的店長看着這個足以令人過目不忘的少年走進門,默默地将抹布放回了櫃臺後面,轉而舉起熱水壺,為旁邊歐式小桌上的空杯續了水。
穿綠色油皮圍裙的店長撐在價值不菲的鋼琴上,歪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盯着這個少年的背影,一身幹淨的白色襯衫站在陽光下,領口都映照的透明,揚着臉一動不動地盯着牆上的畫。
店長微微一笑,轉過頭沖旁邊坐在歐式沙發裏的女人低聲道:“我想,你終于等到了一個這樣的人。”
端着咖啡的女人同樣注視着那個心無旁骛,眼裏只有那幅畫的少年,眼角彎彎:“我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第二次進門只是為了那幅畫。”
店長看了看成熟優雅的側臉,了然地點了點頭,走向歐萊。
莫耽剛把宿皎皎丢在客廳沙發上,轉身想去浴室放點涼水把宿皎皎淹進去泡一泡,卻還沒走開一步就被從沙發上彈起來的宿皎皎抓住了腰帶,他順勢後退了幾步,宿皎皎将他扯過來面對着她。
一雙手用力扯着莫耽的衣領,口齒不清的絮叨,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近還是得益于身為教師的特殊領悟技能,莫耽竟然每個字都聽懂了,她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男的?”
莫耽有些哭笑不得,掙紮了幾下,卻發現宿皎皎的力氣竟然這麽大,身為男人的他竟然被她鉗制的根本掙脫不能,卻反而被宿皎皎稍一用力就拽的撲到了她的身上,莫耽幹脆就放棄了掙紮,靜靜地任由她将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從胸腔傳來的聲音,在宿皎皎聽來有些悶悶的:“如果我喜歡男的,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嗯?”宿皎皎愣了幾秒鐘,這是承認了?然後就突然大哭了起來,“喜歡男的?!啊!!老娘的未婚夫竟然是個GAY!嗚嗚……喜歡男的啊!哈哈哈哈。”
從她亂七八糟的表情和分不出情緒的哭聲中,一時間莫耽已經分辨不出她現在是高興還是怎樣……
最後莫耽就這樣任由她抱着,并不出聲安撫,宿皎皎自己在酒精的摧殘下漸漸沉睡下去,夢呓着“喜歡男的”一整夜。
“你回來了?”擰開門鎖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在裏面的姑娘靜靜地坐在餐桌旁,歐萊一怔,眼神觸及正扭着腦袋看過來的米羅,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就又開始作祟,他轉身關好門,有些別扭的點了點頭。
歐萊靠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彎下腰,歪着腦袋,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她鼻頭上的白色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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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羅緊張的往後仰了仰身子,胡亂擦了擦臉:“哦,可能是剛剛包包子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自己包的?歐萊将手裏的包裝袋仔細放到旁邊,在她對面坐下來,指了指被塑料袋裝好還留有餘溫的包子:為什麽要用塑料袋包起來?
“哦~我以為你這裏廚房這麽幹淨,好像擺設一樣,我就在學校操作間包好了,帶回來的。”
難道我家廚房裝修好就是用來看的嗎?歐萊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卻迫不及待地伸過手去拿包子,手卻剛碰到塑料袋就被米羅拍掉:“想吃包子。”
歐萊點了點頭,搓着被拍疼的手背,有些委屈地看着她,米羅搖搖頭:“跟我說,想吃包子。”
聽她一字一頓的話,歐萊才意識到她在藉由這個機會教他學講話,不,是強迫他說話,于是果斷也搖搖頭。
“不說就沒有包子吃。”
歐萊低着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最後瞥了一眼賣相不錯的包子,負氣上樓,米羅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歐導啊歐導,你怎麽會想到讓我來教你兒子講話呢?我都好像不怎麽會講話的樣子。不知道你回來之後,你兒子會不會餓死……”
夜深到最深之後就開始慢慢接近清晨,當月亮在頭頂運行過一個弧之後,酒吧裏狂歡了一整夜的任務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沒喝多的朋友扶着喝多了的朋友,都喝多的朋友互相攙扶着離開,而這邊吧臺上的女人,因為太可憐所以沒辦法支撐自己離開,因為喝多的沒喝多的朋友都先後或獨自或被家屬節奏,無情的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被部分人都認為“治安”很好的酒吧裏忘情的呼呼大睡……
直到被尿憋醒……
而同樣因為憋尿卻四處找不到洗手間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撞上了她,他強撐起沉重的眼皮掃了一眼她一邊提着褲子一邊往外走的樣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師傅……這位師傅……師傅?”
“幹什麽!八戒!”莫升語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轉過身來沖他大吼。
我只想問下廁所在哪兒。但當看見她那副迷迷糊糊,滿臉通紅又一臉火氣的模樣,男人決定還是不說了,于是擺擺手:“沒……沒事……”
“沒事!?沒事你叫這麽大聲!?逗我玩呢?”已經被刺激出酒瘋的莫升語用力将他按在牆上,整個身子壓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摁在他的胸口,“你必須跟我說是什麽事兒!”
第二天一早,幹淨整齊的其他設施與淩亂不堪的雙人床形成鮮明的對比,糾纏在被子裏的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突睜開了眼睛。
莫升語頂着早就已經花掉的濃妝,愈發淺淡的睡意漸漸褪去,遲緩的眨動了幾下睫毛,漆黑的眸子盯着天花板很久,天花板漂亮的紋絡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她習慣性地輕哼了幾聲,扭了扭酸痛的腰肢。
似是被她扭動的動作吵醒,身邊窩着的人動了動,哼哼唧唧地從層層疊疊的被褥中鑽了出來。
然後兩個人都意識到了身邊人的存在,幾乎是同時就轉過頭與對方對視了,莫升語張大了嘴巴抽了一口冷氣,還沒來得及喊出來,身邊蓬頭垢面的少年就先尖叫了一聲轉身滾落下去,反而是莫升語愣了一下,合上了嘴巴,木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辦怎麽辦?”少年的懷裏緊緊的摟着還殘留情-欲味道的被子,緊張到渾身顫抖,臉色發青。
莫升語僅着一件抹胸,斜靠在床頭,指間夾着半燃的香煙:“什麽怎麽辦?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而已,我沒病你沒病的,怕什麽?”
“有了怎麽辦?”少年猛地扭過頭,紅腫着眼睛,一副好像是他有了的樣子。
“有了……養的起就養,養不起就打掉咯。”莫升語轉過頭,嘴角輕輕勾起無所謂的弧度,一副完全不用她來承擔後果的樣子。
少年半咬着下唇深深的垂下腦袋,偶爾斜睨一眼旁邊豁達的女生,即使眼線暈染了她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只熊貓,即使紅色唇妝斜劃下她的嘴角,長發淩亂,卻依舊掩蓋不了她是個很漂亮的女生,而且,有些眼熟……
他想說什麽,但看到她夾煙的雙指輕輕顫抖過之後,他就閉上了嘴……
相反在舒适的公寓大床上睡了一夜的宿皎皎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又一陣抽泣,折騰了一夜早就累趴了的莫耽又強撐着疲憊的身體從床邊擡起頭:“又怎麽了?”
他以為她又想起昨夜“喜歡男的”的玩笑,所以覺得悲傷,卻不料她反手就将他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後丢下句:“混蛋,你果然不喜歡我!”
“喂喂,你又怎麽了?還沒醒酒啊?”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為什麽昨天晚上你忍得住沒把我怎樣怎樣?”宿皎皎丢下這句話,便紅腫着核桃樣的眼睛,奪門而去。
莫耽卻是沾了床邊爬不起來,嘴角含着笑昏昏睡去……
傻瓜,如果不喜歡,又幹嘛半夜爬起來跑去把你帶回來,累死累活的照顧你一夜未眠?宿皎皎,你真的是笨蛋嗎……
B大女生公寓3502室的這個早晨格外糟心,第二輪急促的敲門聲再次打斷了米羅心安理得的補眠,應聲開門之後,米羅愣愣地看着莫升語闖進門,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
第一輪用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米羅的宿皎皎從門口的上鋪倒挂下來:“我去,不是吧?昨天我醉之前你就醉成那個狗樣了,今天早上你還是這個狗樣啊?你自己一個人喝了一晚上?”
莫升語挑着眉掃了宿皎皎一眼:“我要是喝了一夜,還能回得來嗎?我直接就被120打包帶走了吧?說不定連醫院那份錢都不用花就直接去火葬場了!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啊!一個個的前前後後走了都不帶上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要是我今天抛屍街頭,你們都是間接兇手!”
宿皎皎的腦神經也還沒完全抽回來,萌萌的眨巴着大眼睛:“那你是今早剛醉的咯?”
“你是不是傻!?”莫升語順手扯過旁邊的枕頭,用力甩了上去,毫不留情地直擊宿皎皎的面門。
米羅揉着眼睛在她旁邊坐下,因為覺得确實是自己昨晚太大意了,小聲音靜悄悄的滿是讨好:“為什麽?”
莫升語很大方地拍了拍米羅的肩膀,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還是米羅的問題有重點!我喝成這樣,我之所以喝成這樣……是因為……因為老娘守了24年的貞-操,昨晚酒醉被一個慫貨給拿了!!給拿了!!給拿了啊!!”
喝多了的人本來就是情緒波動這樣大,剛剛還言辭清晰,心态超好,下一秒就嚎啕大哭,口齒不清,雖然沒有人繼續問下去,但是莫升語還是拽着米羅的睡衣領子,口沫橫飛的描述了今早她剛發現的殘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