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前塵舊事斷如詩

又霸占蠻子的床榻幾日後，我終于又可以下床行走了。

這幾天蠻子對我的照料我全看在眼裏，可真是端湯送藥，無微不至；談話間也總是細聲細氣，溫言軟語，真是像極了我的……呃，小媳婦兒。

不過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那晚兩人忘情狂吻之事。而此時，我與蠻子之間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我竟有些依賴蠻子了。有時候我甚至會想，如果我和蠻子可以就這麽自由自在地一起生活，一直到老，都挺好。

後來，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如果不是因為年輕和自小受儒學封建思想的影響，我急于撇清和蠻子的關系，否認自己有同性戀傾向，或許那時開始我和蠻子真的會無風無雨的一直在一起。

這日，苑中來了兩位客人。

來人到挺是不客氣，帶了好幾名随從模樣的人進屋便坐下了。蠻子本與我在屋側菜畦中除草，見那群人旁若無人、大搖大擺的模樣，他頗為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我也皺眉，這種八點檔裏常見的情節說明這些人肯定不是什麽好貨色。我偏頭望蠻子，他若無其事地繼續拔草，只是眉間仍露出幾絲不快。我問道：“那是什麽人？”

“不認得。”他語氣淡淡。

“為何不招待？”

蠻子停下手動作，看着我，神色很是複雜。好半天，他才開口：“好，勞煩你去燒得四盞花茗來。”

然後便徑自走向廳內，也不理身後的我一臉茫然。

燒花茶？我？有沒有搞錯！且不說我會不會燒，我連茶葉擱哪了都不知道，就算會燒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吧……不過，平日善良溫和又體貼的蠻子為什麽要為難我呢？我說錯話了嗎？

我惴惴地挪到門外，想進屋探探蠻子口風，卻驀然聽見蠻子清冷的聲音：“清先生安坐。我已囑了內人去燒茶，片刻即好。”

內人？誰？難道是我？我怔愣，屋內之人卻不容我細想便又開口了。是女人的聲音，聽去年紀不大，卻有一股脂粉味。她似乎很激動，嗓音尖利：“什麽？！蠻哥哥竟成親了？你不要我了嗎？”

蠻子依舊口氣淡淡：“清小姐請自重，山人從未說過娶你之話。”

“婚姻乃父母之命，哥哥雙親與我爹爹已約定我們的婚事，你怎可反悔？”少女聲音很大，似乎極是憤怒。

“父母之命？”蠻子冷笑，聲音如冰般沒有絲毫溫度，寒氣直逼人心，“山人的父母可從未說過要與清家結親。說真的，當初若不是你家逼親，我父母也不至于走投無路，雙雙跳水。你倒是提醒了我這樁血仇。”

“哥哥雙親乃自溺身亡，與我家何幹——”

“謠兒，不得無禮！”少女還想說什麽，卻被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打斷。少女不滿地撒嬌：“爹——”

中年男子柔聲勸道：“ 蠻子與你自幼便如兄妹一般，長兄為父，你怎可這般對父親講話呢？”

躲在門外的我本來被這狗血家庭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聽到這卻差點笑出聲來。這男的太逗了，不帶這樣讨好人的啊，別把人笑死了。

屋裏蠻子沒做聲，那男子又道：“賢侄啊，不知近年你過得可好啊？這幾年我們一直在找你，卻一直沒你的音訊，為此，謠兒可拒絕了許多上門提親的公子呢！”

蠻子仍未應聲。

那男子見場面有些尴尬，假咳幾聲，又開口道：“賢侄，方才你道侄媳沏茶去了吧？為何還未沏來？不妨礙的話，我去看看？”

“不勞清先生費心，內子大概是忘記我家茶葉置于何處了，我去看便行了。”

蠻子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完，便起身向外走來。

我一聽扯到了我身上，心裏暗罵那男的嘴欠，腳下也不忘開跑。剛奔到菜畦邊兒上，身後便傳來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你都聽見了。”

我心虛不已，正猶豫承認還是不承認時，蠻子又說：“本便是讓你聽的。”

我愣住，蠻子從我身後踱過來，牽住我的手：“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什麽……”看着蠻子眼中微微露出的懇求，我沒由來地心軟了，“……我幫你就是。”

聞此，蠻子淡淡笑開，拉我向後廂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