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結尾
第二天醒來，太陽很高了，劉光洗了個澡，倒是清醒了不少。想着昨天那個小屁孩。劉光摸出了手機，發了條消息，“濤子，在家嗎？我想去看看我兒子！光子”剛發出去，電話就響了起來，接了，“你小子還知道你有個兒子啊？我以為你坐飛碟跑了呢！你在哪？我來接你！”“你家沒換地吧？”
“沒。”
“我過來，我知道地方。”
劉光是司機，天生的司機，去過的地方，只要一遍他一般不會忘。更何況夏雪濤家他來過不知道多少次。當然是很久前的事了。
路過個精品店，他買了個大大的加菲貓，扔在後坐上，朝夏雪濤家開去……
手裏拖着那個大貓，按門鈴。夏雪濤開門，看到他，一愣，卻是陡然抱緊了他，“你小子怎麽搞的？學劉德華啊？”“哪裏，我這是想我兒子想的。”劉光笑着說，“不過你這皺紋也夠多的！”“唉，我以為自己夠老的了，誰知道還是比不過你！”夏雪濤說着，松開他。劉光走了進來。劉芸上去也抱了他一下，聲音裏竟似有哽咽，“光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都不告訴我們？”看着劉芸，劉光想起了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愉快日子，遂笑了，說，“我早熟，熟地很了，就成這樣了。怎麽樣，帥呆了吧？！”劉芸暗暗抹了下眼，勉強笑了下。
大人寒暄完，劉光蹲下身，對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晃了晃，說，“樂樂是吧？我是你幹爹，千萬不要叫爺爺！看，我把你哥帶來了，喜歡不喜歡？”說着，晃了晃手裏的大貓。小家夥穿着睡衣，一只手拿着牙刷，一只手卻是握着，不知道拿的什麽好東西。顯然是剛在刷牙，聽到動靜跑了出來。小孩子的天性啊！
劉光笑着，邊笑邊晃着手裏的加菲。蒙蒙是他從小看大的，他知道怎麽逗孩子。但這次，卻是失策了，一直等到他笑容僵硬了，對面那孩子卻依然只是看着他，不動，不笑，不說話，眼根本沒去瞄那個大貓，只是看着他。過了半晌，就在劉光蹲地腿要發麻的時候，樂樂終于一步步朝他走了上來，眼睛依舊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樂樂慢慢朝前走着，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了跟前，卻猛地摟住他的脖子，勒地劉光似乎要窒息。劉光想掙紮，但脖子裏濕意的濕意讓他住了手。劉光丢掉大貓，把那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轉身，卻看到夏雪濤和劉芸目瞪口呆的樣子。
“濤子，樂樂他這是怎麽了？”劉光問。
“哇”的一聲，卻是劉芸失聲痛哭起來，劉光愕然，看着跑進卧室的劉芸，又轉頭看着夏雪濤，後者也在看他，似乎也是吃驚不小，許久，說，“坐吧，坐沙發上說。”劉光抱着樂樂走到沙發邊上，樂樂的手卻是一刻也沒松，仍是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光子，樂樂……樂樂他從來不和人親近，即使是我和他媽媽，他也從來不和我們……樂樂他有自閉症。這個病，你知道的吧？他從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是沒法和他聯系的。他兩歲了，卻不會說話。看了多少醫院，都說是他不願意說。他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他只是……不想說！樂樂，多好的名字，想他一直快樂，可是他卻從來沒笑過！光子，你剛才說我皺紋多了，那是急的……”
劉芸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紅着眼坐在夏雪濤旁邊，看着緊緊摟住劉光的兒子……
“樂樂很安靜，他幾乎一個人坐在那裏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可以不動。醫生說好多自閉症是這樣的。但他卻又很聰明，好多事情他都知道。他只是不願開口，不願和人親近！他這樣對你，我們我們才覺得奇怪！”
劉光聽地心發緊，拍了拍樂樂的後背，說，“樂樂，把幹爹勒死了，松點好不好？”樂樂的手卻猛又緊了些，勒地劉光一咧嘴。但瞬間，脖子上的力道就小了……
“這兩年，你過地是不是很不好？頭發都白了！”耳朵邊小小的小小的聲音，卻把劉光震了下，劉光把那胳膊硬給掰了開來，把他抱到腿上坐着，看着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想着剛才肯定是幻聽了。笑了下，刮了下樂樂的鼻子，說，“我還以為你在說話！”
Advertisement
亮亮的眼睛看着劉光，小小的手把劉光的大手拿了起來，讓那只手攤開，然後樂樂把自己一直握着的小拳頭放到劉光的手掌上，攤開，再攤開“他的這只手從出生就是握着的，是殘疾，醫生說沒法動手術……”劉芸幾乎有些夢呓……
手終于全部攤開，就如看一朵盛開的花朵，花瓣一點點剝開，直到完全綻放。舒開的小手慢慢拿開，衆人眼光都投向了劉光那大大的粗糙的手掌……
手掌中赫然是枚戒指，一枚很簡單的戒指，是劉家只傳長房長媳的那枚戒指，是劉媽傳給陸念青的那枚戒指……
尾聲
你怎麽不來找我？“
“你不是說要戒毒嗎？”
“你……”劉光直翻眼……
“你怎麽沒結婚？”
“老婆跟人跑了，我這樣的，也只有你能看上了。”小小的小小的臉泛出了一絲笑意，卻沒說話……
“對了，黑白無常長什麽樣子？”
“戴着面具，沒看到。”
“你怎麽沒忘記前世的事情？你沒喝孟婆湯。”
“喝了，是強制性的，必須喝。死之前，我把你們家的那個戒指吞了下去，可能和那個有關。”
“你說他們喊你星君？那你是天上的神仙啊？”
“應該是。”
“那我是什麽？”
“不知道。”
“你以後萬一回天上做了神仙，我怎麽辦？那個柳清是不是也是神仙？你回去後不會和他重新好上，把我忘了吧？”
“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麽？”
“我只知道我夏樂樂的愛人是個白頭發老頭，這一生一世我都會愛他，永遠不分開。以後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要生生世世，我只要一世，就足夠！如果你不想我和柳清重敘前緣，那你最好活地年齡大些！”
“劉光。”
“啥事？”
“等我長大！”
“好！我會努力活成個老妖精！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
“劉光。”
“又咋了？”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好，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