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現在：回家
在機場到達處，葉心慈見到了左懿。依舊是精致的妝容，大波浪卷發，還有溫文爾雅的笑容。當她拉着行李箱從閘口出來的時候，葉心慈有種想離開的沖動。
顧磊似乎注意到了葉心慈的表情，他笑笑，“左懿只是來的同學之一，還有別的同學的。”
葉心慈翻了個白眼。
可是當左懿踮起腳尖扶着顧磊的肩膀和他貼面吻的時候，葉心慈覺得尴尬極了，還似乎……有點看不順眼呢。
“你好，葉心慈，我們又見面了。”說着，左懿又想和葉心慈來個貼面吻。但是葉心慈躲開了。她可不喜歡和人随便親來親去。
顧磊笑笑，但也沒說什麽。三個人繼續等着。
整個等的過程都是顧磊和左懿在聊天，聊了什麽，葉心慈也沒關心。直到半小時後，美國飛來的航班抵達，葉心慈才看到了顧磊口中的幾個同學，三男一女，其中兩個男生是外國人，另外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侶，都是亞洲人的臉龐，手牽着手。
“他們都是和我一樣學計算機的，都是我的同學。下星期H市有一場計算機行業的峰會，他們過來看看的。”顧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葉心慈身邊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對是情侶，李文淵和喬娜，都是計算機系的高材生，都是B市人。這位是Steve，這位是Chris。Steve是我們的學長，比我們高一屆。Chris是和我一組的同學，小組作業經常一起完成，他還是個黑客。”說着，還對葉心慈眨了眨眼。
葉心慈不知道該怎麽反應，顧磊沒告訴她還有老外啊，她外語可是從大學畢業後就荒廢了的。怎麽辦？那就微笑點頭呗。
然後顧磊又用英文向他們介紹了葉心慈。
接着，一行人離開機場，找了餐廳吃飯。
怎麽說呢，整頓飯似乎都沒葉心慈什麽事，她只需要負責吃就行了。整個過程，另外六個人都在用英文交流，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多餘的。偶爾顧磊會幫她夾菜，偶爾顧磊會幫她剝蝦，偶爾顧磊會幫她挑魚刺。反正，顧磊是挺忙的。
有聚會，就有酒。
“磊，喝點酒吧。”開口的是左懿，這是葉心慈今晚聽到的第一句中文。可是那個磊，真是刺耳啊。你還是說英文去吧，葉心慈想。
顧磊搖頭，“不喝了，我等會還要開車送你們呢。”
“顧磊要開車，我陪你們啊。”葉心慈笑着拿過左懿手上那杯紅酒。
“早就可以一起喝了。”李文淵說，“早知道你能喝酒，我們肯定讓你一起，葉……”
“葉心慈。”葉心慈笑着看向李文淵，喬娜喝的差不多了，有點迷糊的靠在李文淵肩上。
“好，心慈，一起喝。”李文淵自來熟的将葉字去了。
“心慈，少喝點。”開口的是顧磊。
顧磊的一句話引來了幾個人叽裏呱啦的英文，反正葉心慈當沒聽到，自顧喝了起來。
“這紅酒後勁大，慢點喝。”
聽到顧磊的話，葉心慈點點頭。然後轉頭和另一邊的李文淵聊了起來。李文淵的外貌看起來像個文人，到不像是搗鼓計算機的。也只有聊了，葉心慈才發現，學計算機的男生也是很能聊的，侃大山一樣，口才特棒。
一聊起來，酒下去的也快。顧磊看着葉心慈兩杯已經下肚，雖然擔心，但也不阻止。他知道，葉心慈心裏不痛快呢。不然也不會主動提出喝酒的。
這麽多年，他還能不懂她？可她就是不承認，能怎麽辦。
其實對于喝酒，葉心慈一向是有分寸的。在沒有熟人的情況想，她不喝酒。在有熟人的情況下，她喝到點到為止，覺得有點醉了就停了。可是現在，她在兩杯下肚後就覺得有點頭暈了，可是沒喊停。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她不開心。顧磊帶她走進他的世界，四年多後的世界，可是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最起碼的語言都是一個問題。更多的是，左懿的耀眼，他那幫同學的耀眼，讓她覺得自己微不足道。還有，她很不舒服看到左懿和顧磊的親近。
那就醉吧，醉了就不知道這些煩人的事情了。
第三杯下肚，葉心慈唯一一點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喝，她已經醉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連那兩個老外都有點醉了的時候，左懿還沒醉。這讓葉心慈更不爽了，看吧，葉心慈，你什麽也不如她，就連喝酒都比不過。
她想倒第四杯的時候，一只手攔住了。順着那截手臂望過去，是顧磊，怎麽顧磊有好幾個？葉心慈使勁搖頭，可是顧磊還是好幾個。
“醉鬼，不能再喝了。”
“顧磊。”
“恩？”顧磊的肩膀一沉，葉心慈的頭靠在他肩頭。他笑笑。
“再喝一杯好不好，我還沒醉呢。”
顧磊伸手攬住葉心慈，幫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醉鬼都不承認自己喝醉的。心慈，不喝了，聽話。”
聽話，這兩個字讓葉心慈的心一酸，酸的想流淚。她咬着下唇，不說話，使勁的将眼淚逼回去。顧磊多久沒哄過自己了？似乎，從他有了第一個女朋友開始，他就沒哄過自己了。哦不，其實小時候的顧磊哪會哄人啊？對了，他的第一個女朋友叫什麽來着？哦對，文藝青年，文青，文清。那個物理成績很好的女生。
喝了酒的葉心慈腦子裏一團漿糊，亂七八糟。耳邊是嘈雜的說話聲，她皺着眉，“顧磊。”
“嗯？”顧磊側頭。
“顧磊，我想回家了。”
“好，那我們買單回家了，今晚住我家，嗯？”大尾巴狼顧磊引誘着葉心慈，一旁的左懿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紅酒杯，笑了笑。
“哦，回家。”葉心慈只聽到了回家兩個字，至于誰的家，她已經不知道了。
顧磊估計是唯一一個清醒的人了，看着一桌醉鬼，他搖搖頭。
“心慈，還能走路麽？”
葉心慈試着站起來，可是腿發軟，她無意識的撅起嘴，“顧磊，背我。”
顧磊看到葉心慈紅紅的臉蛋，還有嫣紅的雙唇，他覺得有點燥熱。他看到葉心慈的包臀裙，笑笑，打橫将葉心慈抱起走出去。葉心慈順勢摟住顧磊的脖子，靠在他胸前。頭還在顧磊的頸窩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左懿還沒醉，招呼着另外幾個人一起走。
顧磊先将同學送到訂好的酒店裏，辦理好入住送他們回房才帶着葉心慈回家。
喝醉的葉心慈很安靜，呼氣沉穩。顧磊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去找葉心慈的手，然後穿過她的五指，十指緊扣。
多久了，載着她回家，是顧磊的夢想。他特別喜歡和葉心慈一起進家門的感覺，似乎能把整顆心都填的滿滿的。
到家，顧磊停好車繞到另一邊，将葉心慈抱回去。顧爸爸顧媽媽還在客廳看電視。
“石頭，心慈怎麽了？”
顧磊一邊換鞋一邊回答，“沒事，和我同學出去吃飯，為了替我擋酒，她喝多了。”
“那媽媽去把客房整理一下。”
“媽，讓葉心慈睡我房間吧。”
“啊？”
顧磊笑笑，“我睡客房。”
“哦，這樣啊。那媽媽去找套睡衣，要不拿我的先穿着？”
“媽，拿到我房裏吧。”
“我這就去拿。石頭，你知道怎麽照顧人麽？行了，等會我來吧，你先把心慈抱回房，小心她着涼。”
“嗯。”
一直沒說話的顧爸爸眯着眼笑，他兒子可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大灰狼啊。哎呀，要是老葉知道了該心疼了吧。哎呀，沒事，老葉啊，我們的兒媳婦我們會照顧好的，放心吧。
顧媽媽送睡衣進來的時候，她看到的是自己兒子滿眼的溫柔，是她從沒見過的。橘色的燈光下，心肝安靜的躺着，身上蓋着被子。一只手露在外面，被顧磊握在手裏。而顧磊坐在床沿正低頭看着葉心慈，還伸手幫她拂去蓋在臉上的碎發。
“顧磊，難受。”葉心慈咕哝一句。
“再忍會，等媽媽把睡衣拿來，換上就舒服了。”誰讓你今天穿那麽緊的衣服，顧磊腹诽。
門口的顧媽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感覺自己很多餘，可是她有點想不明白，這兒子和心肝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開始的？他們是在一起了？真的嗎？啊？
“媽。”顧磊叫了一聲正在門口發呆的母親。
顧媽媽甩了甩頭，進屋，“石頭啊，你去休息吧，心肝我來幫她換衣服，我幫她擦擦身子，好讓她舒服一點。”
顧磊起身接過母親手裏的睡衣和毛巾，“媽，我來吧，你和爸爸早點休息。”
“啊？”顧媽媽覺得顧磊的話信息有點多。
“媽，這裏有我就好了。”
“石頭啊，你和心肝都長大了啊，不是小時候了。”
顧磊臉不紅心不跳的，“媽，我知道。”
“知道你還幫心肝換睡衣？”顧媽媽提高了嗓門，她不明白兒子是怎麽想的，是幾個意思。
顧磊嘆一口氣，“葉心慈哪裏我沒看過。”
“什麽？”顧媽媽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顧磊覺得他不想對媽媽隐瞞，他笑笑開口，“葉心慈早就是我的人了。”
“什麽！”顧媽覺得自己血壓是不是要上來了，頭腦怎麽發熱了呢！
“媽，這是我和她的事情，我還沒解決呢。所以媽，能不能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顧媽媽木然的點頭，她要消化這些信息。轉身，木然的走出去。
走到門口，“顧磊，要是有什麽事去樓下叫我和你爸。還有，還有，不要傷害心肝。哦對了，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不能，不能……”顧媽媽不能了很久，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兒子說，可是轉念一想，作為媽媽，她不能不提醒兒子啊，“顧磊啊，心肝要是不願意，你不能用強的啊，還有啊，要做措施啊，盡管媽媽還是很想抱孫子的，可是要是心慈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我們家是男方，總不能……”
顧磊有點佩服自己的媽媽，但是媽媽這一大串的話裏，有他致命的幾個字，“媽，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顧磊……”
“媽，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我現在要去服侍葉心慈，您老要真好奇，可以問問我爸。我估計，我爸應該能猜到點什麽。”
“什麽！死老顧，知道什麽竟然都不告訴我。”顧媽媽拔高音量，轉身離開。
顧磊關了門，走到床邊，俯下身，在葉心慈的額頭落了個吻，“心肝，我幫你換衣服。”然後顧磊掀開被子，解開葉心慈的扣子……
幫葉心慈換好睡衣，顧磊已經一身汗。轉身又去衛生間擰了毛巾出來，幫她擦臉擦手。然後又去換了塊毛巾，走到床尾，捧着那雙玉足，認真的擦了一遍。
忙完一切，顧磊覺得比喝了酒還累。可是看着睡得安穩的葉心慈，心裏無比滿足。
“睡吧，寶貝。”說着，又在葉心慈的額頭落了個吻。“寶，媽媽說了，我不能對你用強的，所以，你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會做。可是寶，我好想你。四年了，我好想你。”顧磊低頭，這次，他将唇印在了葉心慈的唇上，一觸即離開，蜻蜓點水般的吻。
“睡吧，我去洗澡。”
顧磊不知道把葉心慈帶回家是對還是錯。他想帶她回家，就帶回來了。可是為什麽帶回來了，他愈發的覺得空虛呢？
洗好澡出來，顧磊擦幹頭發。然後在床邊猶豫了一會，最終，他将擦頭發的毛巾扔在地上，然後掀開被子，在葉心慈身後躺了下來。怕吵到葉心慈，他整個過程都放輕了動作，挪了挪，他将葉心慈圈進懷裏。
這下，踏實了。
葉心慈嘤咛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顧磊。”
“嗯，是我。”醉鬼還記得自己。
“我讨厭左懿。”
“嗯。”
“我不喜歡和你同學吃飯，他們都好厲害，我很差，我很不厲害。”
“嗯。”
“顧磊，我不想聽英語，煩死了，還聽不明白。”
“嗯。”
“顧磊……”葉心慈嘀咕着說了什麽臉顧磊也沒聽明白。
“顧磊，你回來了？你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
“不能騙我，騙人是小狗。”
“不騙你，睡吧。”
“顧磊顧磊……”葉心慈叫着顧磊的名字，聲音越來越輕，漸漸進入醉鬼的夢鄉……
顧磊看着葉心慈，看着她的眼角有晶瑩的眼淚滑落，他嘆一口氣，替她抹去，然後關燈。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好啦，故事到這，估計你們也能猜到他們的曾經了吧……不能因為猜到就抛棄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