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現在：道歉
時間越來越接近過年，年味也漸漸濃了起來。街上都挂起了燈籠，家家戶戶都在準備着年貨。
自從顧磊的那幫同學來H市後，顧磊就沒找過自己，葉心慈暗暗的算着日子。
“心肝啊，你看看給顧磊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買什麽禮物，這個你來挑。”過年前，葉媽媽帶着葉心慈出門買禮物。
“嗯。”
“心肝，今年過年是不是你和石頭一起去鄉下？”葉心慈知道媽媽的意思，媽媽的意思是，是不是和顧磊過年一起去看鄉下的八位老人。老人在鄉下生活，逢年過節也不願意出來。
“不知道啊，顧磊沒和我說過。”葉心慈漫不經心的回答。
葉媽媽搖搖頭，“葉心慈，你和媽媽好好說，你和顧磊到底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
“你就作吧。”
哼，葉心慈繼續往前走，給媽媽留了個後腦勺。
買了大包小包的禮物裝了滿滿的一個後備箱，葉心慈和葉媽媽驅車回去。
到家，進屋，喲呵，客廳沙發上坐着的不是顧磊是誰？
“石頭啊，怎麽今晚有空過來？”葉媽媽笑着問顧磊。
顧磊走上前，接過葉媽媽手上的包袋，“葉媽，我來接葉心慈去吃飯。這不是要過年了嘛，我們幾個同學說聚聚，我來接葉心慈。”
“我不去，沒時間。”
“不是我美國的同學，他們都回去了。是孫一白他們。”
“那也不去，上次陳傑和張峰還說我大小姐脾氣。”呵，還記仇呢。
“葉心慈你幾歲了。”開口的是葉媽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女兒的脾氣啊真是越來越大，難為顧磊還能忍受。
葉心慈聽到媽媽的話，她一跺腳，“好好好，去就去。你們是一國的，就我是外人。媽媽你也不知道要幫我。”
“媽媽不是不幫你，媽媽是幫理。哪對，我就站哪邊。”
葉心慈不能對着媽媽發火，那就只能對着顧磊來。
“我逛街累，顧磊，你背我。”
顧磊看了眼葉媽媽，笑笑，走過去，在葉心慈面前蹲下。葉心慈爬上顧磊的背，顧磊抓緊葉心慈兩條腿架在腰上，葉心慈環住顧磊的脖子。
“葉媽，那我們先走了，晚上我送葉心慈回來，你們不用等她了。”
葉媽媽點頭，其實自己的女兒和顧磊當年的事情她都知道，所以，現在女兒跟着顧磊出去，她也放心。最壞的事情都發生過了，還能有再不好的事情？很多事，就算想操心，也是白搭。誰都有自己的緣分，順其自然吧。
在顧磊背上的葉心慈聞到了股煙味，她沒說什麽。好不容易的安寧，她不想打破。既然顧磊現在還沒結婚，那就讓她多享受一會這個厚實的背吧。
“顧磊，我重麽？”葉心慈撓撓顧磊的頭發，顧磊的頭發軟軟的，很舒服。可是她卻看到顧磊的頭發裏有白頭發了。工作很辛苦吧，做他們這行的，用腦一定過度了吧。這才幾歲，都有白發了。葉心慈覺得有點心酸，有點心疼，故意轉移話題。
“不重。”顧磊還将葉心慈往上托了把。
從家裏到顧磊的車，不到百米的距離，可是葉心慈卻不想松開了。她覺得自己變得貪心了。小時候，她也貪心過，貪心的後果是什麽？所以，現在的她不敢貪心了。
人生就猶如一杆天平秤，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是同等的，質量守恒定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人千萬不能貪婪不止。
顧磊将葉心慈放在副駕駛，幫她系好安全帶，再回到駕駛座，發動車。
“顧磊，你很忙麽？”葉心慈找話題。今天的顧磊還是西裝領帶，外面是件大衣。顧磊怕熱但不畏寒，所以冬天他一直穿的不多。那套正裝似乎也在告訴她，這個人是剛剛下班過來的。
顧磊點點頭，“最近太忙了，我感覺我已經很久沒好好睡覺了。也沒時間找你。心肝，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讓葉心慈的心一顫，她最不喜歡的三個字。她握緊拳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幹嘛說對不起，你忙就你忙，我又沒說什麽。”
顧磊笑笑，沒說話。
“顧磊，今天我和媽媽去逛街了，一到過年就要買好多東西。哦對了，我還給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都買了禮物，等過年回鄉下的時候給他們送去。我給外公買了根琴弓，顧磊你還記得那年我們考八級的時候，外公也給我們兩每人一根，上面還有我們名字的。我到現在都不舍得用。我上次去的時候，看到外公的一根琴弓壞了，扔在抽屜。一把琴配一根琴弓，壞了一根琴弓，那這把琴就缺了一部分了，我就買了根琴弓給外公。還有，我給外婆買了條圍巾，哦，外公也有份，兩條一樣的，我讓他們帶情侶圍巾，多好是不是。我給爺爺買了一雙鞋，爺爺去地裏總穿一雙壞了的運動鞋，是該換換了。給奶奶的禮物就比較簡單了，之前我去看他們的時候奶奶抱怨家裏的電飯鍋煮的飯不好吃，我讓我媽給挑了個和我家一樣的。”
聽着葉心慈的唠叨，顧磊卻覺得心裏是那麽的滿。葉心慈就像他的妻子，他要工作顧不得家裏的事情，可是他的妻子，他的好妻子都幫他打理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賢內助吧。他覺得滿足極了，可是，他和葉心慈還存在問題呢。
怎麽辦，怎麽辦，他突然不想忍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停車，然後堵住葉心慈的嘴，用自己的嘴。
顧磊緊緊的握住方向盤，沒說話。
“顧磊，我也要新年禮物。”
顧磊笑笑，“你想要什麽？”
“不知道。”葉心慈撅起嘴，思考着，“要禮物，還要紅包。”
正巧一個紅燈，顧磊踩了剎車，然後轉頭看向葉心慈，“貪心鬼。那你送不送我禮物？”
“不送。”
“這麽幹脆。”
“嗯，就幹脆。”
顧磊松了油門，笑笑。
吃飯的地方不遠，人也都是認識的，都是顧磊那幫子發小。一頓飯吃的也算熱鬧，用他們的話說，這是他們的年夜飯。在飯桌上，酒仍舊不可避免。顧磊借着要開車不喝酒，喝酒的重擔都到了葉心慈那。顧磊怎麽都覺得葉心慈是在幫自己擋酒呢？
不過這種感覺也好，被她保護着呢。多棒，他的女英雄。
但是喝多了顧磊也心疼，稍微意思意思了點，顧磊就不再讓葉心慈喝酒了。葉心慈大概想着前幾天剛醉過，也聽話的讓服務員收了酒杯。
孫一白看在眼裏，什麽都沒說。但舉杯對着顧磊敬了一下，顧磊笑笑，轉頭給葉心慈夾了塊魚肉放到她碗裏。
“喂，你們倆膩不膩啊。葉心慈你都幾歲了，吃點魚還要幫你剔骨頭，吃個蝦還要幫你剝開。我算是看出來了，顧磊，其實葉心慈這麽多毛病就是你慣出來的。矯情的要命，臭丫頭。”說話的是陳傑，顧磊回國第一次聚會就說過葉心慈，現在又說，葉心慈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這貨了。
“怎麽了陳傑，你眼紅啊？那你讓顧磊給你剝蝦啊，或者你倒是找個女的，你給她剝蝦啊。你都什麽心态啊這是。”葉心慈放下筷子，她可不是個任人魚肉的人。
陳傑可能是喝了酒，說話也沒經過大腦，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出來。得了，這下大小姐脾氣來了，得罪大小姐了。再看看顧磊，倒沒開口，只是剝了個蝦，還蘸了點醬油，放在葉心慈嘴邊。這難道不是故意的。顧磊用身體力行告訴大家，這破脾氣就是他慣的，怎麽了。
葉心慈有點生氣，但張嘴吃了那只蝦後，她氣消了。因為她生氣有了發洩的對象，顧磊同志。當顧磊給她喂蝦的時候，葉心慈張嘴叼走那只蝦肉的同時，又張嘴咬住了顧磊的食指。顧磊始終帶着笑。可是看着顧磊這樣，葉心慈更牙癢癢了，她使勁磨了磨牙齒。
“好了，松開，吃飯，這手還要給你繼續剝蝦呢，聽話。”
葉心慈真的聽話的放開了顧磊手。
而整桌人已經都看呆。這樣的兩人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從小到大，兩人多的是争吵，就算和平在一起，也從來沒這麽……膩歪啊……
“顧磊葉心慈，我說，你們在一起了？”陳傑再一次腦子裏想什麽就脫口而出。
“在一起你妹啊！”葉心慈也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顧磊皺眉，“別說髒話。”
葉心慈吐吐舌頭，“要吃蝦。”
顧磊又遞過去一個蝦。
這個話題就這麽畫上句號了，大家滿腹疑問，卻也不敢問。但他們也不急，這群發小到哪都不會散，且等着看結局吧。
吃過飯，大家嚷嚷着要去唱歌。葉心慈皺着眉，表示不願意去。別看咱們葉老師平時還在幼兒園又唱又跳的教小朋友，除了上課，平時絕不唱歌。她不愛唱歌，她覺得自己唱歌不好聽。
“那我們稍微去坐會，然後我們先走。”顧磊看出了葉心慈的排斥。
葉心慈只好點頭。她知道，她的心軟同意只是怕到時候他們讓顧磊喝酒沒人幫他怎麽辦啊。其實吧，葉心慈覺得自己還是在不停地犯賤着。這就好比一個人時刻提醒自己這件事不能做，千萬不能做，結果，她又在做這件事。葉心慈告訴自己，不能靠近顧磊。可是，她怎麽感覺自己又在做傻事了。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唱歌的地方就在吃飯的頂樓。一行人進了包廂後，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葉心慈挑了個角落，她怕煙味怕髒，這個時候的她顯得格外不合群。顧磊拿了瓶飲料坐在她旁邊陪她。
“顧磊，我們回去吧。”葉心慈坐了會，聽到嘈雜的歌聲覺得心裏煩躁極了。
顧磊剛想開口，原本在唱歌的孫一白舉着話筒囔囔着要顧磊來一首。顧磊看了眼葉心慈，而葉心慈覺得那眼神裏滿是話語，顧磊想告訴她什麽？
“那你去唱吧，唱好我們回家。太吵了。”
顧磊點頭，然後去點了歌。
前湊想起，葉心慈聽到熟悉的旋律，放下了本來還在玩着游戲的手機。她看向顧磊，顧磊的白襯衫袖子高高挽起，領帶早已解了，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合身的西褲，黑色的皮鞋。這個人，已經是個男人了。
顧磊唱的歌和之前那幫人點的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那幫人純粹在嘶吼在發洩。但是顧磊的歌緩慢安靜，讓人聽着很舒服。顧磊的聲音很好聽，很沉穩，聽着就會讓人很安心。顧磊唱的是首英文歌，Apologize。
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 ~yeah
說抱歉已經太遲，你的歉意無力回天
I'd take another chance，take a fall ,
我希望一切重新來過，能夠再次為你跌倒
Take a shot for you
為你受傷。
葉心慈雖然英文不怎麽樣，但至少，她能看懂屏幕上英文的意思。她的心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她看到顧磊轉身看了她一眼，她轉頭，逃離了那灼人的視線。
顧磊的這首歌是唱給自己的？
可是她不想聽道歉啊。
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
顧磊一曲終了，在場的人仿佛從一個安靜的世界回來一樣。等大家醒來，紛紛拍手叫嚷着再來一首。顧磊看到葉心慈低着頭，笑笑，行吧，那就再來一首。
葉心慈想說，顧磊的第二首歌的前奏剛響，她就愛上了這首歌。她平時不怎麽聽英文歌，所以不知道是什麽歌，剛擡頭，就看到屏幕上的兩個英文單詞：ive me，原諒我。
不用聽歌詞，看歌名，葉心慈也明白，顧磊的歌就是顧磊想告訴她的話。
歌很好聽，讓她心醉。聲音很好聽，讓她迷失。
在這一瞬間，葉心慈突然覺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一切都不重要了。有什麽能比珍惜眼前更重要的呢？明明，自己對顧磊是放不下的。
青春年少，誰不無知？誰的青春又能不犯錯呢？
葉心慈覺得，她願意堅強一次，為她和顧磊。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文章裏所有有名字的歌曲或者小提琴曲都是實際存在的哦，Apologize就不說了，太有名的一首歌了。ive me 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是瑞典歌手Maher Zain唱噠。好聽~推薦給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