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冬芒三
格鬥室內傳來無間斷地打鬥聲音,林川站在一旁看着只着運動褲的江樾正與機器人進行格鬥訓練,汗水不斷流過他精壯的身軀,在燈光的反射下略顯性感,林川內心暗暗發妒,要不是自己瘦了些,也能練這一身肌肉。
似乎打鬥了有一段時間,江樾漸漸開始發喘,只見機器人一記右勾拳就要朝他的臉砸去,林川暗叫不好,下一秒江樾向下微微一閃,躲過攻擊後便立馬向上蹦起,他向前屈起右腿,右膝蓋準确無誤地命中機器人的腹部,緊接着他捏住機器人的肩膀将它重重地壓至地面,他緊緊壓住機器人的身體,不斷用拳頭擊打着機器人的面部,很快機器人的眼中便失去光芒,面部的機械也扭曲不堪,竟是被他打壞了。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林川看着喘着粗氣站起身的江樾,一邊鼓掌一邊說:“損壞公物的賠償,就從你的工資裏扣吧。
江樾哭笑不得地看着林川說:“我要訓練就得損壞公物,林警官網開一面吧。”
林川思酌片刻,便道:“有一個好辦法。”
“什麽?”
“和我打。”他笑嘻嘻地對江樾說道,說罷便将外衣脫下,扔到一旁,一身潔白的襯衣勾勒出他略有些瘦削的身線。
江樾沉默不語,半晌才說:“你這體格是怎麽過體檢的?”
林川對他的嘲諷視若罔聞,慢慢走近道:“怎麽過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呗?”
江樾淡淡笑了笑,于是擺出迎戰的姿勢,說道:“請。”
林川慢慢将襯衣的手袖卷起,不斷打量着眼前男子的身姿,腿部肌肉發達,中部力量也不差,必須要小心他的腿法。
林川深吸一口氣,微躬起身軀,雙手握□□叉在胸前,全身的肌肉都開始逐漸繃緊,腳步不斷小步挪動着,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江樾,似是在等待一個良機進攻。
他點着步子不斷靠近江樾,後者依舊神色如常,似乎對此毫無防備,林川心下一喜,抓住機會朝着江樾迅速地使出左右勾拳,只見江樾輕巧閃過,林川也不惱,屏氣将重心移至右腿,左腿騰空而起,一記迅速地左回旋踢向前使出,江樾便向後撤步,再一次躲過林川的攻擊。
林川暗自啧了一聲,并不留有喘氣的空餘,他立馬轉換步子,擡起右腿對着江樾不斷踢去,可江樾并沒有過多舉動,只不斷向後撤步躲閃,甚至都不曾出拳抵擋。
“喂,”林川不爽地喘着氣喊道:“你打不打啊?一直躲算怎麽回事。”
江樾氣定神閑地回道:“我怕你受傷,案子還沒結。”
Advertisement
瞧不起我?林川聽聞立馬火氣上頭,他加快了出拳的速度,密不透風的拳法終于讓江樾不得不出手抵擋,手臂相撞的聲音尤其清脆,林川難掩怒意,在江樾又一次擋過自己的勾拳之後,他屈起右膝,迅速向江樾的腹部猛擊過去!
可剎那間,江樾的雙手交疊地護住腹部,林川的膝蓋正中他的手掌,他暗自發力,正抓住林川的右膝,低喝一聲,竟将林川整個人托起,林川抓住江樾的肩膀,暗呼不好,可重心不穩,雙手脫力一般失去支撐——
“砰!”脊背着地的疼痛感使林川龇牙咧嘴,江樾那一記後摔使他更加了解江樾的身手。正回神,只見頭頂處落下一片陰影,江樾的拳頭正要朝下襲來,林川連忙摔痛的右手肘向旁翻滾躲過,只聽地板發出與硬物相撞的聲響,林川不禁腹诽,這要是自己挨了這一拳,毀容都是輕的了。
他未敢停留,從地上連忙站起身,江樾看着他護着手肘,不由憂聲問道:“你沒事吧?”
林川不以為然地甩甩手,笑着說:“打架還會有沒事一說?”
江樾抿了抿唇,說道:“我會小心一些。”
“別,”林川深呼吸一口,繼續擺出搏擊的準備姿勢,“你要是敢放水,我就扣你工資。”
說罷,他直接朝江樾沖去。林川攥緊了雙拳,江樾正要向前防禦,只見下一秒林川便擡起右腿,兇狠地踢向江樾的頸部。
假動作!江樾瞳孔驟然縮緊,多年練就的反應力促使他伸出左手,用手掌抵擋了林川這一記攻擊,可見林川使出了不少力量,江樾吃力被迫向左側踉跄幾步,左手還在不斷發痛。
林川見這次攻擊依舊沒有成效,站定後喘了幾口氣,又繼續攻擊。他這一次沒有再做假動作,直接擡起右腿朝江樾的面部踢去。
不巧,江樾向自己的右方微微側頭,伸手抓住了林川的腿,頓時林川重心盡失,而右腿又動彈不得,林川心下一橫,一咬牙,又擡起左腿踢向江樾的腰部。
預料中撞擊腰部肌肉的觸感沒有出現,江樾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林川的左腿,林川兩條腿都被桎梏空中,重力使他直接砸向地面,林川立馬伸出手護住自己的後腦勺,很快便聽到地面傳來一聲悶響。
靠!真他媽疼!林川全身都在不住地發痛,他面部朝上的躺在地面,下一秒江樾便傾身而上,将他牢牢壓制在地,林川見他攥緊右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半晌,面上并沒有傳來想象中的疼痛,林川緩緩睜開眼,只見江樾的拳頭離自己只有咫尺距離,林川的喉結輕輕動了動,冷汗滑過臉頰。
“我輸了我輸了。”林川呈大字型無力地躺在地上,江樾聽聞才起身,背對着林川坐在他身邊,後背不斷起伏着。
“你還是挺有兩下子的,學霸。”江樾喘着氣回過頭對林川說道。
“比不上你,我都以為我這麽英俊的臉要毀在你手上了。”林川撐起身子,怏怏地說道。
江樾輕輕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後頸說:“我傷不了你的,只要我做任何對你有害的事,這玩意兒就會讓我在床上躺好幾天。”
林川沒有作答,他看着汗水不斷流過江樾的精實的脊背,又發現背上的肌膚似乎并不平整,他心生蹊跷,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江樾背上不平的肌膚。
脊背傳來不屬于自己的觸感,江樾警惕地繃緊了後背,他下意識轉身抓住來者的手,只聽林川怔怔地說道:“你這傷……是怎麽來的?”
江樾放松警惕,松開林川的手,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小時候遭遇了一場火災,疤痕一直沒好,不過也不礙事。”
火災?林川腦海中突然閃過十六年前的情景,滔天大火,熱浪撲鼻,自己的哭喊和絕望都被火星灼燒着,雖然記憶已經折損,但自己的夢境中,一直有一個自始至終抓住自己,不讓自己堕落火海的男孩。
不可能。林川甩甩頭,将腦海中的想法除去,只見江樾已經站起身,他朝林川伸出一只手,于是林川便借力站起身。方才打鬥的傷痛這時更勝一籌,他不由得吃痛地深吸一口涼氣,江樾連忙扶住他問道:“沒事吧?要不請醫生看看?”
林川擺擺手,說:“我前幾年混的時候可不比這輕松多少,別……”他本想說別擔心,突然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裝作有事,說不定能更加接近江樾,不但能搞清三年前的命案,也許還能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夢境中的人,會不會就是江樾?如果真的是江樾,他能否幫自己查明十六年前的真相。
“別想着能逃其咎,我要是殘了你就得養我了,哎喲……”說罷,林川便裝模作樣地痛呼了幾聲,無力地靠着江樾的手哀嚎連天。
江樾無言以對地看着林川,只得将他攙扶着走向醫務室。
“林警官,我說你們倆才獨處一會,就折騰到醫務室來了?”溫蒂往林川手肘的淤青處噴了噴藥不滿地說道。
“男人的友情,你不懂。”林川對溫蒂笑了笑說,溫蒂便使力往他受傷的地方一捏,林川立馬吃痛地嚎叫起來。
“要不是我正巧在這,一會你就該寫報告了,我看你是寫因為私自鬥毆,還是男人的友情!”
林川不好意思地謝過溫蒂,又問道:“你在醫務室幹嘛呢?”
“唐隊之前就老咳嗽,他讓我來幫忙拿藥,還好醫生都配好了,我本來拿了就走,結果碰上你們了。”溫蒂狐疑地看了看林川,說:“樾哥扶你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哪根骨頭斷了呢,結果也就一點碰撞擦傷……”
“噓!”林川看了看在門外等候的江樾,立馬豎起手指示意她噤聲。
溫蒂莫名其妙地看着林川,又轉化為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見她拿過一卷繃帶,二話不說就往林川手上纏。
“哎你幹什麽……”林川往後躲閃着問道。
“演戲做全套,懂不懂?”溫蒂将林川的手抓回,将繃帶一點一點的裹上,捆緊了再用膠帶一粘,瞬間林川的手臂就如同木乃伊一般,不知道實情的人确實會以為他傷筋動骨了。
林川滿臉黑線地看着自己小題大做的右手,溫蒂卻心情大好地拍拍手笑道:“好了!這下夠樾哥心疼一陣子了。”
“你在說什麽……”
“別說話,我懂。”溫蒂拍了拍林川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要說還是你有辦法呢,我以前也追過樾哥,當時怎麽沒想到苦肉計。”
“你別想多了。”林川哭笑不得,見溫蒂滿臉興奮加不信,只得轉移話題:“問你個事,你來到真案組的時候,江樾就是警犬了?”
“不然呢?”溫蒂對林川的問法感到一頭霧水,“我兩年前來的,樾哥當時好像也剛剛進隊,我看了看編號和我差不多,但我總覺得他經驗挺足的,和唐隊也挺熟,可能是唐隊的什麽親戚?”
林川深知問她是問不出來什麽了,只得一邊謝過一邊朝外走去,溫蒂突然又想起什麽,往他懷裏送了一堆跌打創傷藥,然後說道:“讓樾哥幫你敷,一定有效!”
他無可奈何地應道,抱着藥撞開門走出,江樾見他右手被裹得大了一圈,連忙上前接過一堆藥,他皺着眉說道:“我以為你傷勢沒那麽嚴重。”
林川不自然地咳了兩聲,然後說:“醫生小題大做了,沒辦法。”
江樾愧疚道:“你要是行動不便,局裏應該也有你的宿舍,我幫你把房間收拾好,你将就住幾天?”
林川心想,正好可以問江樾一些問題,于是不客氣道:“那太好了,不過我還不知道宿舍在哪,勞煩江老師帶我過去一趟。”
警局的宿舍是單獨的一棟小樓,只有八層高,下面四層是警犬的住處,上面四層便屬于警官,只是大多警官都不會常住,所以上四層顯得異常清冷。
每一間宿舍都是單人單間,就如公寓一般,房間十分寬闊,設施也較為齊全,宿舍內還有配有相應的小U,可以依照個人喜好讓小U幫忙設計裝潢,林川沒有過多想法,只是在此借住,于是随便選擇了一個簡約風格便入了住。
在“Seer”系統的幫助下人們生活越來越簡便,只用輸入幾個指令便可輕松進行日常起居。江樾幫林川設置完小U的工作模式後,正準備離去,林川便叫住他。
“江樾你等等。”江樾聞聲回頭,只見林川繼續開口道:“我有點事想問你。”
“好。”江樾便轉身到廚房接了兩杯水,擡到林川的面前。
林川接過喝了口,心想,現在還不能如此開門見山地問他後背傷勢的事,只好開口道:“你說為什麽唐隊不想讓我們參與調查張力的案子呢?”
江樾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樂一旸,一個心理犯罪數值不合格的人,他是如何進入酒店拿走箱子的呢?”
林川明白江樾想說什麽,沉聲道:“安定藥?”
江樾點點頭,說:“從程靜一案開始,到湯正的死亡,再到現在張力的離奇自殺,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都與這種禁藥有關,而湯正臉上出現的面具,又将線索引向三年前的命案。”
“這可能是沖我來的,”屋內只餘江樾的嗓音,屋內的鐘表緩緩走着,發出齒輪旋轉地“咔咔”聲。“你還記得程靜死的那晚,我們接到的那通報警電話嗎?”
林川回想了一番,說道:“‘西郊三垣,潘多拉盒已開’?”
江樾注視着不斷行走的表盤,神情莫測,他說道:“我一直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所以那天我去檔案室查閱了資料,潘多拉盒,是古希臘的傳說。”
潘多拉是古希臘的一位公主,也有傳說是宙斯用黏土做成的地上的第一個女人,潘多拉被創造之後,就被宙斯送給了普羅米修斯的弟弟艾比米修斯,一天,普羅米修斯送給艾比米修斯一個神秘的盒子,并叮囑他一定不能打開,可潘多拉是一個好奇心重的女子,普羅米修斯的叮囑使她更對盒子産生了興趣,漸漸地,欲望越來越深。于是她趁艾比米修斯外出時,悄悄打開了盒子,結果盒子裏并沒有潘多拉所期待的東西,而是無數的災難禍害。
在潘多拉打開盒子之前,人們生活幸福安康、寧靜美滿,那是因為災禍蟲害都關在盒子中,人類才能免受災害,由于潘多拉的好奇,一時間災難與瘟疫襲擊了人類世界,從那時起,災難日夜不斷,人們哭號連天。
慌亂害怕之餘,潘多拉驚慌地關上了盒子,結果盒子中留下了唯一美好的東西——希望。
“最後留下了希望,所以人們在死亡面前也會留有希望,是這個意思嗎?”林川聽江樾講述完典故,若有所思道。
江樾笑了笑,說:“你還真是個積極向上好青年。”
林川沒有理解江樾的意思,只聽他繼續說:“我覺得是在警告我,我現在所在的社會不是萬無一失,也不是美滿如玉的,有無數的創傷與陰暗,但是他所指的‘希望’是什麽,我卻始終不能理解。”
林川許久沒有答語,屋內一時陷入沉默,半晌,他對江樾問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江樾沉默良久,才說:“張隊許久沒有休假了,他收到邀請函,帶着妻子聽音樂會,我不是沒有起疑,因為那封邀請函沒有署名,張隊也不是經常出入這種場所的人,但他真的很辛苦,我想他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江樾捏着水杯的手逐漸發力,指節微微泛白,劍眉緊鎖,他沉聲說道:“都是我一時疏忽,案發前張隊與我通了電話,當時我因為放心不下,就在劇院外等候,可不幸還是發生了。”
林川抿緊了嘴唇,正在想要說點什麽,只見江樾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後說道:“是我的失職釀成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揪出那個殺人犯。”
他将空水杯放在桌上,殘餘的液體順着透明的杯壁緩緩流下,林川始終不作聲地注視着江樾,後者站起身,對林川說道:“先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會吧。”
江樾正要離去,自己的手臂卻被一拉,他轉頭看去,林川便惺惺地抽回左手,說:“你……”
——你背上的燒傷,是十六年前的火災造成的嗎,你在那場火災中,是不是救過什麽人,你對十六年前的命案,又了解多少。
“怎麽了?”
“不,沒事。”林川擡起被石膏包着的右手,疲憊地對江樾笑笑:“再見江老師。”
江樾狐疑地看了他幾眼,道完別便離開了宿舍。
林川看着江樾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注目看着江樾放在桌上的空水杯,玻璃杯将周圍的一切都倒映其中,杯中反射的景象卻是扭曲殘缺,與現實颠倒的。
什麽是希望?
林川打開腕表,找出江樾之前發給他的文件,那是三年前命案發生時的樂團演奏的曲目,每一首都是古典交響樂或者樂器獨奏,他從第一首開始聽起,悠揚的樂音從腕表中傳來,旋律帶着他的思緒,抑揚頓挫的音符敲擊耳蝸,即使自己不通音律,也能贊嘆于旋律的美妙。
前兩首都是樂團的交響樂,選擇的是非常有名的樂譜,林川藝術造詣并不高,聽不出來一二,第三首便是樂團中大提琴獨奏,據說這位大提琴家當時才結束在意大利的進修回國,故樂團特意為他加上了一場獨奏展示。
《無伴奏大提琴組曲G大調第一二組曲》,林川默念這串曲名,當旋律響起,林川卻覺得熟悉無比,記憶如潮襲來,瞬間将他淹沒。
男人從放聲機中取出先前的唱片,将事先準備好的黑膠唱片放入,放聲機的喇叭便傳出悠揚的古典音樂,他興致斐然地閉眼享受着,不時跟随着大提琴琴音的起伏微微點頭,屋內只餘獨奏旋律,如同是一場小型的獨奏會。
“巴赫是位非常有才華的音樂家,”樂曲到了最後一章節,大提琴的旋律從高亢輕快轉為悠揚低沉,男人緩緩開口道:“只是一生未曾享有盛名,死後五十年也被世人遺忘了,過了一個多世紀,才又被人們記起。”
男孩抽泣着,對男人的話語充耳不聞,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在地上失去神智的雙親,全身不住地顫栗着,天色漸漸變暗,屋內變得昏暗不清,他微微擡眼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戴着手套把玩着一把槍,男孩看不清他的臉,腦海中充斥着恐懼。
“你聽,這一組曲。”男人睜開眼睛專注地品着,“這是我整個組曲最喜歡的地方了,很多人都喜歡最開始的樂章,雖然第一組曲确實不錯,宛轉明快,帶有巴赫最單純明亮的情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一組曲相比之下沉郁了一些,但是臨近落幕,越是沉重悲傷越是最完美的,你說對不對?”
不知男人的詢問對象是誰,男孩沒有回答,他默不作聲地注視着一切,放聲機尚未結束,音樂變得更加濃烈深沉,男人站起身,将□□上膛,走到男孩雙親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男孩雙腿發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父親額間被頂上槍口,男人如同魔咒般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你現在逃出去,還有活的機會。”
林川冷汗驟地冒出,他對這第二組曲再熟悉不過,那是他腦海中如同詛咒一般的存在,可江樾傳給自己的這份音源,卻與自己印象中略有不同。
他立馬打開電腦,查詢第二組曲,網絡上的原始音源與江樾傳來的無異,那自己十六年前聽到的那首曲子,是不是被動過手腳。
林川拿出手機,撥通了趙藝的電話,趙藝在大學時便學過藝術,職業測評後貌似也走上了從藝的道路,江樾給的文件中有當時他們演奏的樂譜,要想找出端倪,趙藝是不二的人選。
“喂,藝姐,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推薦小姐妹九宮參商的《擱淺》,叔戀了解一下嘎嘎嘎
謝謝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