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氣

「等等、等等等先停下來!!」

哀號聲是沈清秋發出來的,他以一種難看又不雅的姿勢跪趴在地板上滿身大汗的,沈清秋感覺到腰上有一股難言的痛麻感在自己的腰間上亂竄,那種痛簡直像被牛車撞過一樣。

「沈師兄,所以我說不要一下子太勉強。」

魏清巍一臉困擾的站在沈清秋身旁,他伸手去壓了一下沈清秋的腰杆,一旁的木清芳要制止都來不及,結果地板上的人直接一陣陣哀嚎。

「魏師弟!手、手放開開開開開───!謝謝謝謝謝謝謝謝!嗚喔喔喔喔喔────」

沈清秋這下連跪都不行了,直接趴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哀聲。

因為哀聲太大整個清靜峰的弟子一窩蜂地跑來,看到師尊趴在地上哀叫,旁邊又有兩位師叔站着,馬上一群人沖上去保護自家師尊。

「不要連百戰鋒以外的師叔都欺負我們家的師尊啊!」

「對啊!不要臉啊!」

「師尊!師尊!您還好嘛!」

「師尊您請醒醒啊!」

「不!師尊啊!!!」

「吵死啦───不要碰我的腰!!」

原來沈清秋覺得最近手腳不靈活的原因,除了靈氣不順外,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常常到處跑,到處修練,所以手腳更不靈光。

他就請教幾個峰主,沈清秋沒請教柳清歌,因為他閉關去了,當然就算沒有沈清秋早打定主意不問他。

他們幾位峰主得到的結論,除了讓沈清秋練劍外,還是多練點武術,但不能像柳清歌一樣學那種硬派的武術,所以沈清秋便請教對柔拳法比較有研究的魏清巍師弟,然後就在清靜峰的庭院練了起來,順便對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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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太久沒動的沈清秋忽然一轉個腰,就整個閃到腰,就跪在地上了。

「是我老了嗎?為甚麽一扭個腰就痛成這樣。」沈清秋內心很受傷的趴在自己床上讓洛冰河幫他敷藥。

「弟子覺得應該不是。」

洛冰河看師尊還是不舒服的樣子,便開始幫他揉着疼痛的腰,并像平常幫他疏通靈氣,雖然他心中總覺得有些異樣感,但他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在想些有的沒的。

「……洛川都去哪玩了?」

「好像為了熟悉蒼穹山,一直跑去幫忙送東西,其他師叔好像都挺喜歡牠的。」

「是嘛,随便了。」

沈清秋抱着自己的大被褥打算就這麽趴着睡覺,不過他也不知道一會醒來要做甚麽,又不感睡下去。

「過幾天我要去靈犀洞閉關,這身子實在是太糟了。」

「師尊要待多久?」

「數個月,你岳師伯出遠門前會出來。」沈清秋算算日子,記憶中大概有幾個重要日子也差不多要來了,他這樣的身體很難辦事。

「……弟子知道了。」

洛冰河的聲音又着很明顯的失落,沈清秋還沒笨到聽不出來,可是他覺得有點……已經說不上惡心了,現在只覺得有些發毛,自從洛冰河那一次抱他後,沈清秋就覺得這小子非常黏他,甚至他周遭的工作都包,明帆都放着大師兄的工作丢給他就跑走了。

他想幹嘛啊?這疑問跟他死前所抱着的疑問一模一樣,他不知道洛冰河在想甚麽,那雙眼他總是看不透。

「不要一直像小孩一樣,老是找機會撒嬌,洛川都沒你窩囊。」沈清秋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幾個形容詞,如果不是撒嬌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可是想到洛冰河跟他撒嬌就覺得好像腰杆子更痛了……現在他只是少年的樣貌還好,想如果是他死前那個大魔頭跟他撒嬌,就陣陣惡心。

「弟子讓師尊失望了,對不起。」

「又是這樣。」

沈清秋起身感覺一下腰,似乎沒那麽痛了,他扶着洛冰河起身,然後緩緩地走去自己的櫃子裏去翻找東西,他終于翻到一包老舊的包袱,那是他流浪時重新整理出來的心法和劍法。

他該不該給洛冰河?過去他是故意給洛冰河錯誤的心法,總希望他就這麽意外身亡,那麽現在對他也沒這心思,應該也沒必要為他做太多。

苦苦思考了一番,又想到小妹死死叮咛着他要善待他人,讓他心裏又是一番複雜,最後手還是将那東西給了身後的弟子。

「喏,你後拿這些打發時間。」

「師尊的……手筆?」

洛冰河打開來看那些本子都是寫了又改,批注了許多地方,也有整理好的一整本,雖然看似散亂,卻都只留下重點要訣。

「無聊寫的。」

看到洛冰河高興的臉有些紅暈,雙眼還閃閃發亮,沈清秋突然整個不舒服到極點,他從來沒看過這人高興過,只看過虐待時的愉悅表情,現在真正見識到洛冰河打重心裏高興的樣子。

沈清秋超───極───不舒服───他差點就想閉起眼睛,再用雙手遮住自己臉跑出去跳山崖,或更簡單點拿出修雅劍自刎。

他要對其他人好可以,要他對洛冰河好就心裏疙瘩就特別大!每一次都要天人交戰,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可是當他感覺到洛冰河輕輕抱上來時,他整個心卻冷下來了,看着已經長到他肩膀的洛冰河從身後抱着他,柔軟的發絲就在他肩膀上蹭着。

「謝謝師尊。」那種溫柔的聲音,沈清秋聽過,沒記錯他生前看過洛冰河都用這柔柔的聲音跟女生說話撒嬌,用在他身上他可不領情。

「……夠了。」

「……抱、抱歉,弟子逾越了。」洛冰河這才舍不得的放開沈清秋,似乎也察覺到沈清秋臉上的表情,臉上的喜悅很快就消失了。

「別再這樣了。」

沈清秋很清楚自己的情緒總是起伏不定,尤其對待洛冰河時,這無疑對洛冰河來說也是種煎熬,但他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對洛冰河冷漠和突如其來的恐懼。

這就像木清芳告訴他的,或許他有心病,他因為懼怕,選擇傷害自己或別人。

可是心病無藥可醫治,自己的心若不由自己解,就算旁人再多努力也只是徒勞。

不管何時,只要看到洛冰河那雙眼神,他都會想起自己那些在地牢的日子,他的存在無時無刻就是在提醒他的錯,就算他已經盡自己的力去對待洛冰河。

**

「我不再期間,你們別玩瘋、小心點……洛川別搞事,柳師叔閉關期間你皮還是要繃緊。」

沈清秋一再的叮咛自己弟子注意些,他很少樣老媽一樣去叮咛自己弟子,只是他發現這些熊孩子越來越不像清靜峰的弟子,若沒注意可能還誤以為他們是百戰鋒的,最近他們學會一言不合就學會打架解決,所以沈清秋決定他不再的期間實施罰抄大業和研讀古書之類的課業,要是他出關沒看見成果,這些熊孩子就。死。定。了。

「然後,課外你們還要有作業,敢給我哀號就罰,明帆尤其是你!最近太散慢了,給我管好你那群師弟,嬰嬰你也是別老想着玩偶爾和明帆管一下師弟,洛川你再給我在後山挖洞,試試看。」

他叮咛的就那幾只特別重要和問題很大的弟子,只有洛冰河沒被點名,基本他交代的都已經交代。

等到那些熊孩子一個個說好,他才稍微安心地離開。

***

沈清秋也算好柳清歌閉關的時間,他這幾日勤練體術和疏通靈氣基本是為了幾件事情。

他走進靈犀洞仔細聽着,果然聽到痛苦的呼吸聲,靈力的波動也非常繁亂忽大忽小,沈清秋立刻随着波動進入深處另一個洞窟中,随着時間靈力波動起伏越來越劇烈,看來柳清歌已經快到極限了。

決定要在地道點前,沈清秋拿起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打,讓自己四成的靈力發出去打住柳清歌的靈力,靈犀洞裏都是奇石特別容易傳導靈力和散播靈力,靈力互撞實際像兩個水波互撞一樣,力量會散掉,走火入魔的人容易就這麽被抵銷,繁亂的靈力暫時就會穩了一些。

希望會順利就是了,沈清秋看着跟他多年的拐杖就在這粉碎爆裂開來,這剎那間他覺得心中好像少了甚麽似的,沈清秋嘆口氣還是往深處找柳清歌。

看着走火入魔的人滿身是血,他的配劍飛到不遠處整個刀刃埋入石牆內,柳清歌雙眼都是暴戾之氣彷佛見人就要砍,然而剛剛沈清秋的幹擾,他只能吐血跪在地上狠狠瞪着走過來的人。

「……真是不小心啊,柳清歌。」

柳清歌還想起來卻踏不出一步就跪回去,沈清秋他惡狠狠的眼神到沒趕到甚麽威脅感。

「啧,瞪甚麽。」沈清秋将剩餘的靈力會集中在右手中然後輕拍在柳清歌背上,讓靈力去舒緩那些暴亂的靈氣。

過了許久,沈清秋幾乎只剩兩成靈力,他終于看見柳清歌稍微清醒些,血也不再吐了。

保留了最後一成靈力,他走到柳清歌面前,看着這個恍惚的人,聽他的氣息已經穩定了許多,身上的靈力也開始正常的運轉,但就是沒醒,。

「柳清歌,看的到我的手嗎?」沈清秋一只手在柳清歌面前晃,他能看見柳清歌好像瞇起眼睛想看清楚。

「?」

趁眼前的人還在恍惚邊緣,沈清秋立刻一巴掌往他臉上打。

「────艹!」雖然這一巴掌很輕,但柳清歌整個被吓醒,朦胧的雙眼馬上變的清澈然後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沈清秋。

「我怎麽了?!」

「走火入魔,為了救你我只剩一成靈力,剛剛跟你鬥一會連拐杖都沒了,記得賠我。」沈清秋看他似乎沒注意到自已被打一巴掌,所以也不提了。

「……呃。」

「拉不下臉道謝就算了。」

「不是!…………呃……謝謝,沈師兄。」

「很乖,記得繼續調息。」

沈清秋很滿意地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為甚麽這麽問?」

「……沒什麽。」柳清歌很疑惑平時沒什麽靈力的沈清秋,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靈力幫助他,除非是準備了好一陣子才有辦法這麽做。

「巧合,別多想。」

真不虧是百戰鋒的人,直覺也是一等一,只是沈清秋的事前準備還沒結束,現在他在靈犀洞才是要正式的準備,但沈清秋還是多跟柳清歌說了一句。

「如果你恢複了,盡早出來。」

沈清秋在靈犀洞很仔細地讓自己的靈氣累積在身上并且試着讓靈氣游走到全身,至少要讓四肢能打通一段時間,途中他吐了好幾次鮮血。

每一次吐血,他都會睜開眼看着那些鮮血,深怕哪一次吐出來的血是黑的,他過去被洛冰河灌過天魔之血,之後他的血就像被污染似的都是黑色。

好幾次差點在走火入魔的邊緣清醒,他咳出來血都會變的混濁,讓沈清秋以為自己回到地牢之中,他幾乎游走在幻覺和現實之見不斷的清醒又沉睡,除了強迫自己醒來外,別無他法。

最終要出關的時間終于到了,不時地将靈力往外探去,這時他已經感覺到外面有騷動,沈清秋知道自己不能錯過這時間,那些魔族趁着岳清源不再穹頂峰時來刁難,洛冰河在這時候碰上魔族可能會有機會讓他的身分被注意到。

他估算自己的靈力至少恢複九成,雖然還是有流失的跡象,卻已經是他最好的狀态。

沈清秋站起來試試他的手腳站得穩,雙手算是靈活,左手握起劍來也有力氣,應該可以應付不少魔族了。

「柳清歌,早點出來。」

**

沈清秋出去,果然看見一堆弟子拿着武器慌亂的樣子,全部沖去穹頂大殿前,他抓着一個弟子問魔族來了多久,沒想到一問之下魔族已經來一陣子,現在挑釁清靜峰的弟子,說要切磋卻故意刁難。

聽到這沈清秋馬上禦劍沖去大殿,從上方他看見狼狽的洛冰河和柳溟煙擋在滿身是傷的洛川前面,洛川一身白毛染上好幾塊黑色的鮮血,身上也插滿的武器,面對他們的魔族是兩位熟悉的長老,沈清秋看過他們。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想的計劃也不重要了,踏一下修雅劍,沈清秋一躍而下,沈清秋站得穩穩的擋在弟子和魔族之間,兩位長老看見沈清秋忽然出現都吓了一跳,再看到他的眼神,居然都忍不住退後幾步。

魔族聖女看到沈清秋出現也驚了一下,他還以為這地方沒有峰主可以趁火打劫,順便把眼前看得很順眼的洛冰河帶走,沒想到就這麽被打住了。

「洛川是怎麽回事?」

「師尊……他們說要切磋,但其中一位魔族身上都是毒,洛川就擋在我們面前說這不公平,就被魔族說成叛徒抓起來虐打,我們上前制止并僵持了很久。」洛冰河看不見沈清秋的表情,但他聽過這樣的聲音,那種語調在幻花宮的弟子面前出現過一次,師尊已經生氣了。

「洛川,你還活着嗎?」

似乎還能聽到聲音的洛川,好不容易清醒擡頭看沈清秋的身影,想說話卻吐了好幾口血,前爪無力地抓着地板好像想去師尊身邊似的,柳溟煙看牠還在掙紮便上前安撫,洛川幾乎只剩半條命再撐着,沈清秋只是短短的撇了一眼。

「是誰打的?」

「看您應該就是動名天下、受人們愛戴的修雅劍,沈清秋沈前輩吧,小女子聽說您是手腳不方便,或許這場切戳并不适合您……」紗華鈴似乎還想多說幾句話卻被沈清秋瞪得啞口無言。

「是誰。」

沈清秋的疑問不再像是問話,彷佛已經知道答案,然而幾只魔族卻被那氣勢吓得在顫抖,有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會懼怕這樣的家夥,原本整群魔族窸窣的聲音變成吵雜的喊聲,讓整個氣氛變得很詭異不安。

兩位長老揮手要讓身後的小魔們都上前準備圍削沈清秋,第一只魔踏出第一步時就聽見劍氣的呼嘯聲,幾乎只有一個聲響。

接着是許多魔族跪倒在地的碰咚聲音,兩位長老猛然轉身發現自己的步下全部都被削頭倒地,當他們又聽到劍氣的呼嘯聲。

他們沒有機會轉身看向出劍的人,最後一眼是看見魔族聖女瞪着大眼,眼前便出現一道血痕後就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沒有回答,我就當作那些魔族都是動手的。」沈清秋沒動半步,他只是手揮個劍決就殺了數十只魔族。

「我可以當作你們教訓年輕小輩,不過為師得替弟子出點氣,這就互不相欠,您說是不是?」

「原來修雅劍的沈前輩這麽重情重義,小女子佩服,但您想得罪整個魔族嗎?」

「得不得罪您說的算?」沈清秋喚回修雅劍,他握着劍對着紗華鈴。

「我不怕得罪魔族,我只怕你動到我弟子。」

同門的人聽到沈清秋這麽一說,全部都拿出武器,對着那整批魔族。

「原本是打算陪你這小鬼玩玩,我沒想到你決定玩命。」

「玩命?沈前輩有意要玩命嗎?我有感覺,您這身功力不是一直在消退,您确定嗎?」紗華鈴雖被沈清秋的語氣和舉動吓了不少膽,然而她發現沈清秋的靈力消退的很快,還是拿出不肯認輸的氣勢回應。

「師尊!」洛冰河立刻上前拉住沈清秋的手,讓自己的靈力去探查他的身體,果然就算打通的四肢也只是一時,沈清秋身上的靈氣不斷變得稀少,和四肢的聯系也越來越薄。

「沒關系,在我被殺死之前,修雅劍是不會停下的,就試試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們。」

「一個殘廢少在那裏嚣張!你這身爛東西能威脅到我?!」

「我沈清秋!為蒼穹山犧牲生命在所不惜!」

沈清秋的話讓同派的人大為振奮,氣勢越漲越高,連魔族都開始害怕縮瑟。

紗華鈴終于動怒了,她将魔氣全部聚集在手中,打算一掌要了沈清秋的命,見狀洛冰河當然先擋在師尊面前,沈清秋不會讓洛冰河擋着,要是這股魔氣讓他打開體內的封印就完了。

「滾!」

他跩住洛冰河就往後丢,見紗華鈴已經沖到面前,沈清秋一個反應就是丢下劍用所有靈力去跟紗華鈴硬碰硬,然而僅剩的靈氣只是剛好擋了那些魔氣,他卻無法抵擋屬于魔族本身的氣力,他讓紗華鈴退了一步卻讓自己被震飛,撞上白牆吐了一大口血。

「師尊!」

聽到洛冰河的聲音,沈清秋也無法答話,連咳了好幾次。

所有人見狀馬上暴動了起來,剩餘的魔族也不管有沒有命令就跟那些弟子打了起來,原本受重傷洛川也起來再度與同族厮殺,柳溟煙立刻和清靜峰的弟子去幫洛川。

「垃圾!竟讓本小姐受傷,不知好歹!」

紗華鈴确實受了傷,整個臂膀都無法動彈,而也覺得莫名,她感覺到那人的靈氣有一股詭異感,再來這個擋在沈清秋面前的弟子發出來的靈氣也有相同的怪異感。

「你們這兩人是怎麽回事?!」

「不準再靠近,師尊。」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嗎!」

魔族聖女覺得自己一再地被侮辱,她氣到極點了,也不管一開始的目的,她要血洗這個地方,然後再奪走眼前這個人,斷手斷腳也無所謂!

洛冰河看着紗華鈴聚集一股魔氣打過來,他也用靈氣反抗,然而威力卻不足被魔氣一震他忽然間都看不清,沒接到的下一掌是往他胸口上一打,洛冰河整個被打飛,沒想到有人接住他。

「別跟她鬥!」竟然是沈清秋撐着身體把洛冰河硬生生地接在懷中,洛冰河卻感覺到有東西低落在他肩上,一看是一滴滴黑色的血液。

「師尊!」

沈清秋整個臉色蒼白幾乎像是垂死的邊緣,他吐出黑色的血液,那畫面簡直讓洛冰河整個震撼,身體都不停地顫抖。

「別碰她的魔氣……洛冰河。」幾乎是抱着他整個人,沈清秋不能冒險讓洛冰河去碰到這樣的魔氣,他知道自己吐出來的血已經變得很不祥,或許是快死了或是受到魔氣影響才會變成這樣,但不重要,他現在不能讓洛冰河再碰到魔氣。

「……。」

沒有注意到洛冰河的樣子,是沈清秋的失誤,洛冰河已經陷入混亂的邊緣,他現在無法聽沈清秋的話,看到師尊的樣子他無法照做,而他現在是對魔族憤怒到頂點,眼珠已經竄出淡淡的紅色光芒。

突然沈清秋整個身體竄出異常的疼痛,這讓他松開了雙手,洛冰河就沖去對付紗華鈴,沈清秋無法制止,他只能看着洛冰河和魔族混戰。

他身上痛到不行,簡直像極了被撕手的時候,就連左眼也是如此,痛到腦袋都無法思考卻還要擔心洛冰河和其他弟子。

可是實在太痛苦了,左手傳來的疼痛無可比拟,他把自己的左手掐出血肉來卻還是無法得到任何舒緩,只是更加劇烈。

「柳清歌!你到底出不出來!」

幾乎是他喊的同時,一股暴沖的靈力沖出來将混戰都打斷,下一波靈氣更是多殺氣含在裏面直接往紗華鈴打過去。

「柳師叔?!」

洛冰河就看着眼前的魔族驚叫了一聲就被靈氣彈飛,轉頭就看見柳清歌憤怒地走過來,只見他手一揮抽出乘鸾劍沖上沖出大量的劍氣,劍氣凝聚成劍影往下一沖,如暴雨般對着魔族殺過去。

紗華鈴見形勢不利立刻率領僅剩的魔族逃走,柳清歌當然不放過她和魔族,劍氣再出又是一陣見雨似的殺去,這兩次攻擊幾乎滅了全部的魔族,紗華鈴頂多帶着幾個心腹沖出這淩厲的攻擊,她就狼狽逃走。

柳清歌并沒有追上去,他很快走去看倒在地上顫抖的沈清秋,他卷曲着身體相當痛苦,臉色蒼白冒着冷汗,清靜峰的弟子也跟着過去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壞了。

「你是怎麽了!」他可沒看過有人這樣,柳清歌一掌将靈氣拍入沈清秋體內,卻發現他的靈力大亂。

現在沈清秋滿身鮮血的樣子怵目驚心,那卻不是因為魔族的關系,身上的鮮血幾乎是他自己抓出來的,整個左肩血肉模糊,而且左眼居然滲出黑色的血水。

「──。」

沈清秋想解釋卻吐了一口黑血,他已經痛到冒出冷汗幾乎随時要昏歇過去。

「師尊!」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洛冰河,第一個反應就是脫下外衣要幫師尊止血,沒想到師尊突然掙紮,又是吐出血來。

柳清歌馬上壓着沈清秋讓洛冰河包紮,可是沈清秋卻掙紮得更厲害,情況不對勁,這一點都不像走火入魔的樣子。

「別碰我!」

沈清秋好不容易吐出這句話,然而他眼前已經不是柳清歌或其他弟子的身影,黑色的血染黑雙目,他所看到的是漆黑的地牢還有陣陣傳來的屍臭,痛楚已經讓他分不清楚幻覺和現實。

許多人壓制的舉動讓沈清秋以為自己無法動彈是因為手腳早就斷去,越掙紮痛苦越劇烈,還不時晃見洛冰河的身影,讓他更加恐懼。

「洛冰河!離我遠一點!」

原本想往洛冰河身上打,卻因為激動讓自己靈氣忽然斷開,雙手雙腳痛更上一層,沈清秋發出撕裂般的慘叫。

「畜生、你這雜種───離開!」思緒完全混亂的沈清秋根本不知道自己對誰喊了甚麽罵了甚麽,他無法看見任何東西,他只感覺到疼痛和那恐懼。

柳清歌別無選擇,他不能看着沈清秋失控,他扣住沈清秋迅速一指往他後頸一個穴道一打,原本失控的人瞬間癱軟失去意識,然而見到這些畫面的弟子都吓傻了。

尤其是洛冰河,他完全不能理解師尊的怒吼,那幾乎是針對他一人的憤怒和憎恨,可是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的師兄弟們都無語地望着洛冰河,卻也說不上話,他們都知道師尊不太理會洛冰河,可是卻洛冰河和師尊的關系有漸漸變好,為何今日卻是如此異樣?

「魔氣。」

好不容易有人打破了沉默,是洛川。

「有些人接觸太多魔氣會失去理智。」洛川拖着重傷的身體走到沈清秋身邊,牠嗅了嗅師尊身上的氣息,轉頭對洛冰河做出一樣的事,牠卻露出複雜的神情看着洛冰河,一會牠才緩緩地說。

「……你沾到的魔氣影響到師尊。」

「……。」洛冰河查覺到洛川的猶豫。

「不管,快帶他去療傷。」柳清歌抱起沈清秋,然後指揮着其他弟子去幫受傷的人,他望着洛川和洛冰河一眼,才帶着昏迷的沈清秋去離去。

_待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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