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出小豆
“小哥，請問你們丞相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啊？”夕小澄候在大院門口，好不容易等來一個起夜的小厮，便趕緊抓着他不放。
那起夜小哥估計是急了，便抖着身子問道：“你是誰啊？”揉了揉迷糊眼，才看清拉着他的人穿了一身丫鬟服，心中不免鄙夷了一下：哼，一個下人，還做夢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怕是新來的吧，這麽不懂規矩。這大半夜的還想去勾引他們家丞相大人，真不要臉。
“快說啊！再不說信不信我宰了你？要是說錯了位置，我就、我就讓你去做太監！”夕小澄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鄙視，估計以為身為丫頭的她深夜要去爬丞相大人的床吧。怕他不說實話，她只能抽出匕首架在他大腿邊上來硬的。
那小厮只覺大腿處一涼，立馬吓得哆嗦起來：“好好好，我說我說！女俠先把刀拿掉吧！”
“廢什麽話？說重點！”
“是是是，丞相大人現在就在隔壁書香院裏下榻了。女俠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趕緊地松刀子吧！”再不松，他就要尿褲子了。
“行了，去吧去吧！”她收了匕首，徑直往隔壁院裏走去。
見了面不知道該以什麽話做開場白。這才剛拿到休書，沒那麽快就能成朋友的吧？她一邊走一邊忐忑，心裏明白若要不費一兵一卒地救下小豆只能靠他！
她進了院子，往裏走去，看見有一間屋子裏的燭燈還在搖曳，他就在裏面辦公吧？夕小澄走到門口，駐足半晌，要敲門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之中，欲敲而不下。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像蛤蟆般鼓足了勇氣欲推門而入之時，卻聽到了裏面的動靜聲。
“承哥哥，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好早些歇息了。明日還有要事要辦呢！”
是靳彙慧的聲音！夕小澄心裏一驚，這麽晚了，看來不止她一人想爬丞相大人的床，已經有一個因着辦事務的便利先下手為強了。
聽到一陣水聲後，裏面又傳來靳彙慧嬌羞的聲音：“承哥哥，要不我給你寬衣吧！”
夕小澄雙手握緊，再握緊，告訴自己冷靜再冷靜。心中不斷的吶喊：劉禹承，快拒絕她，快拒絕她啊！
“承哥哥，你看你都瘦了。衣服我給你挂起來吧！”
夕小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痛到沒有哭泣聲只有大顆大顆地淚珠往外滾。屋內燈滅的那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往院子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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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跑到了什麽地方，她跑累了蹲在牆角就抱着自己的膝蓋放聲大哭了起來。
巡邏守衛提着燈籠恰好經過此地，聽見哭聲，便循着聲音小跑了過來。
“唉，你個小丫鬟，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哭？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哥哥替你出氣去。”巡邏隊長好心地安慰道。其他巡邏兵也圍了過來八卦情況。
夕小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擡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結巴道：“是，是你、你們......”
“唉，你這個小丫鬟，我們可是好心幫你忙呢，怎麽冤枉我們欺負你啊？這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是吧？”巡邏隊長一聽要背黑鍋，就不幹了。
“就是就是！”其他巡邏守衛一起附和道。
“我說的是，是你們丞相大人......嗚嗚嗚，你們丞相大人欺負我！”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他接了話去，當然容易引起誤會。
巡邏隊長可不信他們丞相大人會欺負一個小姑娘，提着燈籠往她那照了照，待看清了臉後，啧啧稱道：“喲，還真是個小美人啊！起初我還真不相信大人會輕薄于你，現在我信了。唉，既然是丞相大人欺負了你，那我們就做不了主了。丫頭，你好自為之吧！這丞相大人我們可不敢得罪，哥哥們也就幫不了你了。我們還有事，再會！”
說了一堆屁話，巡邏隊就因怕惹事都拍怕屁股走人了。
“勢力小人！委曲求全之輩！”夕小澄抹掉眼淚，氣憤地說道。
明天該怎麽辦？
正要起身，沒想到腳蹲麻了，腿一軟就要摔倒在地，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扶住了她。她擡頭一瞧，原來是面具男。
“謝謝！”她拂開他的手，保持距離地道了聲謝。
“丞相夫人被丞相欺負了，獨自一人在茅廁邊哭泣，實乃新鮮事兒啊！”七王爺調侃道。
“什麽？茅廁邊？”怪不得她總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她又上下打量了七王爺一番，“王爺，您這是拉肚子了？”
她哭到現在還沒見有人進出過，前後至少也有兩炷香時間，這七王爺肯定比她先進去，道現在才出來，不是拉肚子就是有隐疾，或者有什麽獨特的癖好......
“咳咳！白天東西吃多了，肚子不舒服而已！你可別多想啊！”七王爺隔着面具發出警告。
“不會不會！你放心吧！”她就多想了，怎麽着？
沒空跟一個金貴的王爺耗時間，她還是怎麽想辦法救出小豆最重要。
“唉，你去哪？”七王爺見她要走，急問道。
“回去睡覺！”她沒好氣地回答一句。此人真煩，遠離為妙。
“別介啊，出都出來啦，一起去喝個酒呗！怎麽樣，本王請客？”七王爺拉着她道，似有請不到她不罷休之勢。
若明日不用救小豆，她是想一醉方休。可是......
“七王爺若是能幫我個忙，我就陪你喝一晚上！”夕小澄也豁出去了，看這個七王爺到底有沒有能耐。
七王爺眼睛一亮：“哦？什麽忙？先說來聽聽！”
“明日的死刑犯中有一個小孩子，名字叫小豆。你能幫我救出來嗎？若能，我就陪你去喝酒，若不能，那我先回去睡了！”夕小澄也沒抱太大希望，從之前他與劉禹承的對話看來，這七王爺并無實權，連個丞相都能壓制，說明他并沒有多大的本事。
“奧！夫人就是為了此事才趕來見丞相的吧！可惜我們孤傲不訓的丞相大人連自己夫人的面子也不給，怪不得夫人會哭成那樣子！”
“快說，你有沒有辦法救出小豆？沒有就算了！”她可不想聽完一堆廢話後，說幫不上忙。
“別急啊！辦法是有，但是夫人得先陪我喝酒去！”
“切！我才不上你的當呢！陪你喝完酒你說沒辦法，那蝕本的人就是我了！”夕小澄白了他一眼，佯裝要走。
七王爺連忙攔着她，道“唉唉，夫人！咱有話好好說！別急啊！不就是個孩子，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他！”
七王爺帶着她七彎八拐地走到一處建築物前，擡頭便見兩只紅燈籠照明下的牌匾上刻着“牢房”二字。
七王爺擡手扣響了牢房緊閉的大門。沉重的開門聲“嘎吱嘎吱”響起，只見四個獄卒從裏面出來，恭謹地雙手作揖道：“給七王爺請安！”
其中一個獄卒拱手問道：“不知王爺深夜到此有何急事？”
七王爺擺了擺手，頗有官場姿态地問道：“那個叫小豆的孩子情況如何？”
那獄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七王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話，那孩子～那孩子不肯吃東西……”
絕食？應該不會！夕小澄有些困惑，這孩子向來愛吃，最怕餓死。
“他什麽時候開始不吃東西的？”。夕小澄關心則亂道。
那獄卒看了眼夕小澄，只見是一個小丫鬟問話，便不做聲。
“快說！這是我的貴客，至于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就不是你們該管的了。”
獄卒連聲道是，又回想了一下才說：“昨日午時開始就不進食了！”
夕小澄一聽有些急了，暗暗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要快點見到小豆。
“嗯！帶路！”七王爺被她拉了袖子，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是，大人裏邊請！”
兩人在獄卒的帶路下進了牢房。
牢房被打理得還算幹淨，就是有點陰冷不透氣不通風，一股淡淡的黴味飄散在空氣中，牆壁上點着火把是唯一溫暖之處。還好沒想象的那麽糟！
衆人來到一間牢房前，往裏一望，只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側身躺在稻草堆上，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爛不堪，小手小腳露在外面，被凍得發紫，眉目緊閉似是睡着，不曾察覺有人來了。
夕小澄當下一陣心疼。
“快開門！”她激動地扯着鐵栅門，厲聲喝道！
他才八九歲而已，本該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卻遭受颠沛流離，如今又多了一個牢獄之災！
獄卒聽了兩兩對望，正猶豫着要不要去開鎖，就見七王爺怒道：“還不快開門！”
其中一個獄卒為難道：“可是丞相大人吩咐我們沒有他的命令是絕不能放人的。”
“你們丞相大人是替我哥也就是當今聖上幹活的，他說的話你們照辦，我說的話難道就是放屁？”
“沒有沒有！小的這就開門！”獄卒方才拿出一大串鑰匙去開鎖。
“咔噠”一聲鎖才開，夕小澄就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将地上的小豆緊緊攬入懷中，想給予他更多的溫暖：“小豆，小豆，醒醒，我來了！”
不知是餓得沒力氣還是病得奄奄一息，小豆聽見熟悉的呼喚聲，眉毛微微抖了抖，緩緩睜開眼睛，确定是心中之人，扯了一個笑容，氣若游絲地說道：“夫人，見到你了，真好！”
說完便很安心地閉上了眼去！
夕小澄見他暈了過去，激動地大喊起來：“大夫，大夫，快去找大夫！”目光中透着哀求與焦急，看向七王爺，哽咽祈求着，“七王爺，王爺，快救救他，我求你了，快救救他吧！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這......”七王爺思慮片刻，這小孩是風鳴山寨的要犯，他若私自放了，劉禹承肯定會參他一本，若不放，這美人當下......
“王爺，你若肯救他，我陪你喝個三天三夜！這麽多獄卒為證，我決不食言。”
七王爺見她救人心切的模樣，無助而倔強，柔弱而堅韌，與傳說中的她根本不是一個人。
“好！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七王爺難得的認真，倒讓夕小澄愣了一下，也不過須臾，她就甩甩頭，七王爺怎麽會變正常呢！
七王爺轉頭對其中一個獄卒吩咐道：“速速去請大夫到東籬院！你們幾個速速把孩子抱到東籬院去！”
被點名的獄卒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東籬院可是七王爺的住處啊，怎麽能讓一個小山賊入住，那豈不是污了大人的床了？見七王爺朝他點點頭，他才懵懵懂懂地颔首道：“是，是，屬下這就去。”
東籬院偏廳內，薰香袅袅，一個長須老者正摸着自己的胡子閉着眼睛感受他指尖下的脈搏跳動所帶來的情報，好一會兒，才睜開眼，邊收拾東西邊講述着：“感染了風寒，有發熱的症狀，并無大礙，慢慢調理就好，今日只準給他喝粥，飯後服用老夫開的一帖藥就好了。”
在一旁百感交集的夕小澄得知無礙，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好好，沒事就好，謝謝大夫了，這麽晚還讓您過來一趟，大夫請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