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寡人禁1欲

穆頃白眉頭微皺,靜靜地看着蕭羽彥作死。

然而此刻,蕭羽彥被美色迷暈了頭腦,麻痹大意之下,并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她牽起穆頃白的手,溫存款款地說道:“梓潼,寡人一直以來忙于政務。讓你受委屈了。”

“你喚我什麽?”穆頃白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羽彥露出一臉‘小野貓,還跟寡人使壞’的表情,戳了戳穆頃白的臉,又叫了一遍:“梓潼。你放心,寡人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意,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我的心意?”穆頃白的目光移向了角落裏正一臉癡笑的雲洛。定是這臭丫頭搞得鬼。而雲洛此刻已經腦補了兩人十萬字的不可描述,時不時猥瑣地聳動着肩膀。

蕭羽彥眼裏只有穆頃白,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對。她了然地笑道:“寡人都懂的。正所謂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嘛。寡人必定不會負你。”蕭羽彥說着伸手去攬穆頃白的腰。

穆頃白眯起眼睛瞧着蕭羽彥,唇畔忽然綻開一絲笑意。蕭羽彥心下一凜,手腕已經被捉住了。接下裏,一個用力翻轉,她嗷地一聲叫了出來:“疼疼疼,你謀殺親夫!”

穆頃白被蕭羽彥氣笑了:“親夫?蕭羽彥,你是國君當得□□逸,不挨打心裏不舒服是不是?”

蕭羽彥委屈地叫了起來:“明明是你先勾引我。還送我定情信物,不就是說結發為夫妻的意思麽!”

穆頃白額頭青筋跳了跳,他果然沒有冤枉雲洛。這丫頭也是幾日不教訓,就要上房揭瓦了。

他攥着蕭羽彥的手松了松,居高臨下看着她:“我勾引你,你也就上鈎了?”

“我……我沒有,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蕭羽彥氣憤地撇過頭,他這是拿她消遣麽?!

穆頃白扭過了蕭羽彥的臉,一雙寒眸直視着她的眼睛:“你記着,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輕信任何人的言語。倘若是有一日,我真對你動心,也會親口告訴你。”

倘若有一日……蕭羽彥的心沉了沉,也就是說,他現在對她根本毫無他想。前幾日他說的那些話,果然也只是在戲弄她。

蕭羽彥撇了撇嘴,撥開了穆頃白的手:“用不着你教我,你之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相信。剛才我是逗你來着。我又不好男風,怎會對你有意。我喜歡……”蕭羽彥指了指角落的梨兒,“她那樣兒的。”

雲洛還在癡笑,忽然間蕭羽彥指着自己。眼看着戰火就要燃燒到她身上來了。她慌忙道:“陛下,娘娘,午膳時間到了。請前往偏殿用膳吧。”

穆頃白站起身,低頭看着矮了大半個頭的蕭羽彥:“怪不得你常往未央宮來,可你後宮那些個美人可就芳心寂寞了。今兒個少說也有七八個念叨着十天半個月也見不着陛下。真是可憐吶。”

“哪有這麽誇張,寡人可是很勤快的。”蕭羽彥緊跟着上去,解釋道,“可是畢竟那麽多美人兒,寡人哪兒顧得過來。你府上難道就沒有這種力有不逮的情況嗎?”

穆頃白一面向偏殿走去一面冷笑道:“我府上當然沒有這樣的情況。不過你們黎國的錦鄉侯倒是天賦異禀,家裏那麽多位夫人,三年生了十二位小公子。怎麽你——”

蕭羽彥撇了撇嘴:“寡人能跟皇叔比麽?寡人成天政務繁忙,可皇叔不是啊。他賦閑在家,人生也沒什麽別的樂趣了,只能多生點孩子呗。”

“我怎麽聽着你這話這麽酸呢?”穆頃白觑了蕭羽彥一眼,忽然笑道,“莫不是黎國的國君,其實不能人道吧?”

蕭羽彥頓時像是被踩了痛腳,咬牙切齒道:“你是想試試嗎?!”

“好啊。我等着你。”

穆頃白輕飄飄的一句話,蕭羽彥頓時語塞。也不知道黎國的度量衡,夠不夠量一量穆頃白的臉皮。當然,他現在易了容,活脫脫就是個二皮臉,跟他争執只能自己吃虧。

進了偏殿,一衆嫔妃三三兩兩聚集着正在閑聊。蕭羽彥打眼一看,不由得暗自咋舌。平日裏還不覺得,這麽一看,好像她的後宮數量确實是龐大。

單單是這偏殿裏就有二十多名嫔妃在。這還是位份高一些的,那些家人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藏在深宮裏呢。蕭羽彥以前對她們總是心存愧疚,想着能對她們好一點就好一點。戴些綠帽子可以,只要不喜當爹就行。

不過今日看到這些花枝招展的小妖精,她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便忍不住偷瞄了穆頃白兩眼,只見他一臉春風和煦,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蕭羽彥撇了撇嘴,他對她可從來沒有這麽春風化雨過。

嫔妃們見到蕭羽彥,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旋即喜出望外地向她行了禮。她平日裏比較寵幸的李夫人,鄧美人和甄美人都在。

蕭羽彥落了座,擡了擡手:“既然是家宴,就不必拘禮,都坐吧。”

妃嫔們福身道了聲“喏”,便依照品階落座。席間的氛圍很是融洽,蕭羽彥止不住有些得意。五國有哪個諸侯國的後宮能有她的這麽和諧?

平日裏從來沒有妃嫔争寵出的幺蛾子,大家都姐妹相稱,其樂融融。平日裏讨論讨論妝容,衣着和養生之道。前朝後宮也沒有什麽勾結,十分太平安穩。

這一頓午宴稍顯倉促,但蕭羽彥已經是心滿意足了。畢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這些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肴的,而這還是托了穆頃白的福。

沁弦在一旁聽候蕭羽彥的示意,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他便可知道國君的心意。蕭羽彥也不管其他,埋頭大吃了起來。畢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紅燒獅子頭,松鼠鳜魚,佛跳牆這些美味的。但妃嫔們矜持地不肯動筷子。

照理說,食不言寝不語。但妃嫔們來皇後處,總不見得是真來用膳的。她們偷眼瞧着國君,此前大家都在宮中旱着,如今國君忽然開了竅,居然開始寵幸後宮。這個訊號已發出,蕭羽彥的妃嫔們沉寂已久的小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穆頃白無意中瞥了眼蕭羽彥的後宮佳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如狼似虎的眼神,簡直要将蕭羽彥生吞活剝了。看來,他的到來還是激起了一壇死水。

若是再添磚加瓦,估計以後就有好戲看了。

于是穆頃白夾了一塊山藥進蕭羽彥的碗裏,溫聲道:“陛下,山藥益氣補腎,您多吃點兒。”

蕭羽彥擡眼瞧了瞧穆頃白,沒想到他竟然主動給她夾菜,頓時高興起來:“好好好,寡人最愛吃山藥了。”說完三兩口就吃完了山藥。然後又貼心地夾了只雞腿給穆頃白。

平時吃雞的時候,蕭羽彥從來都是一人獨霸兩只雞腿。今天一咬牙,讓出了一只來。沁弦在一旁看得啧啧稱奇,他可是記得,當年三公主跟陛下一同用膳。因為一只雞腿,兩人可是結結實實打了一架。直打得從桌上一直滾到桌下,又翻滾着到了床邊。

先帝爺就樂呵呵地看着兩人打了半天,誰也不偏幫。結果蕭羽彥打輸了,挨了先帝爺一頓胖揍。說是身為男兒,欺負女子在先,并且連女子都打不過,真是沒用。從此之後,蕭羽彥就養成了護食的習慣。但凡是她的雞腿,誰也別想染指。

帝後二人這般甜蜜,着實虐了把嫔妃們。

午宴過半,不少嫔妃都矜持地停下了筷子,開始閑聊了起來。

甄美人忽然對穆頃白道:“皇後娘娘,妾身聽聞您曾進過稷下學宮,可是真的?”

穆頃白颔首道:“确有此事。”

甄美人迫不及待追問道:“那當時娘娘是不是和陛下就已經……朝夕相對了?”

穆頃白瞥了雲洛一眼,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穆頃白了然,不疾不徐道:“自然不是。男女大防,本宮怎會輕易越線。何況,當年我兄長也在稷下學宮。”

提及此事,一向冰冷如雪的李夫人難得開了口:“我聽聞公子頃白是不世的奇才,妾身有幸拜讀過他的文章。文筆斐然,對五國朝政分析更是鞭辟入裏,當世難得有幾人能與他相媲美的。”

李夫人這一番話頓時激起了千層浪。鄧美人接口道:“嫔妾雖然沒讀過什麽文章,不過聽聞公子頃白的相貌也是清俊不凡。王都的西市有一家畫鋪還挂過他的畫像。但見過公子頃白的人說,此畫不能描出他風姿的萬分之一。”

這一說,其他嫔妃紛紛表示自己在閨閣之中,也曾經窺過公子頃白的畫。一個個聊起來,更是激動萬分。

蕭羽彥黑着臉瞧着這一衆嫔妃,她們是當她已經駕崩了麽?居然當着她的面這麽議論別的男子!

她偷瞧了一眼穆頃白,他正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蕭羽彥咬了咬牙,咳嗽了一聲。嫔妃們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安靜了下來。

蕭羽彥不悅道:“寡人也曾與那公子頃白同窗,也沒見他有多特別。不過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并不似傳說中那般。而且他清心寡欲的,從來對女子都不上心,也不知是不是有何隐疾……”

她說完得意地挑眉看着穆頃白,他卻絲毫沒有着惱。似笑非笑的臉上看不出神情。

嫔妃們聽完這一番言辭,頓時炸開了鍋。遠處的林婉儀捧着臉驚叫道:“天吶,禁欲系的男子!”

甄美人不無遺憾地搖着頭道:“皇後娘娘大婚,怎不見公子頃白前來送親呢?”

鄧美人嘆了口氣:“這般作風清廉的男子,怕是今生也無緣得見了。”

蕭羽彥很想拍着桌子叫,寡人也是禁欲系的!但她也只是想想,一旁穆頃白忽然說道:“妹妹們別忘了,陛下也是禁欲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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