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是女人(修改)
“雲洛,你扶我一把,我可能……喝醉了……”蕭羽彥說到最後,話也有些無力。
雲洛扶住她,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你酒量不是還不錯麽?”說話間,蕭羽彥已經慢慢向水下劃去。雲洛連忙跳進水中,從背後托住了她。
她吃力地想要将蕭羽彥拖上岸,可是喝醉酒的人實在是太沉了。費了半天力氣才推上了岸。
蕭羽彥面色緋紅,沉沉地趴在地上。長發蓋住了半邊身體,玲珑的曲線一覽無餘。雲洛撥開了沾在她臉上頭發,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薄紗披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修長的胳膊和腿。又扶着她擺好了趴伏在地上嬌弱的姿勢。
然後抹了把汗,捏了捏蕭羽彥的臉:“還說不需要我改造,現在這樣才叫誘人。”
雲洛滿意地看着蕭羽彥,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現,比起不着寸縷,這樣才能勾出人心底的*。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雲洛裹緊了衣服,沖出門去。為了避免驚動其他的宮人,她并沒有立刻叫出聲來。而是拉開門,想要沖向偏殿。
結果門剛一打開,才發現穆頃白就站在院子裏的海棠樹。他負手望着還未開花的海棠樹,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雲洛頓了頓,便驚慌地跑了過去,拽了拽穆頃白的衣袖:“哥哥,蕭羽彥好像暈過去了!”
穆頃白聞言,來不及多問,便大步進了寝宮,一路來到內堂。轉過屏風,穆頃白瞧見蕭羽彥伏在地上,顯然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他顧不得其他,上前幾步扶起了蕭羽彥。頓時,薄紗滑落,露出一片春光。穆頃白聞到一陣撲鼻的酒氣,他蹙眉道:“她這是喝醉了酒?”
說話間卻沒有得到回應。穆頃白回過頭,卻發現雲洛已經不見了蹤影。顯然,雲洛是哄了蕭羽彥喝酒。可即便如此,她喚他進來又是何意?莫不是還真想成全他們不成。
穆頃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平日裏雲洛喜歡那些東西也就罷了,如今是越發過分起來了。
他輕輕抱起了蕭羽彥,想要向寝宮走去。剛跨出去一步,沒留意踩到了曳地的薄紗。于是薄薄的一層紗順着肌膚滑落,穆頃白僵住了。
他終于明白了雲洛一直所說的話,也明白了為何她今日要給他制造這樣的機會。
原來黎國至高無上,受萬民敬仰的國君,竟然是個女人!
穆頃白将蕭羽彥輕輕放了下來,脫下外衣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軀毫無防備地靠在他的懷裏,他的衣袍可以将她完全包裹起來。
他早該想到。一個正常的男子,怎麽可能放着後宮佳麗三千不去寵幸。她明明已經去了沅八子處,卻還是巴巴地趕了回來,為的不是他又是什麽?
以前穆頃白從未想過男女之情,他一向覺得兒女情長便會英雄氣短。可近來,他總是止不住地想到蕭羽彥。起初他以為只是自己起了好奇心,可直到方才她和雲洛相認。那一剎那,他忽然明白過來。也許這就叫做牽腸挂肚。
可他怎麽能對一個男人牽腸挂肚?
穆頃白在院子裏吹了許久的夜風,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思緒。所以,雲洛方才一開門,才會見到他站在那裏。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蕭羽彥,心下釋然。即便是對雲洛自作主張有些不滿,但知道這個消息,他還是發自真心的高興。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他們身份有別。即便是沒有了性別上的阻礙,中間仍然隔着重重山巒深淵。她和他的處境,都如同走在深淵之上的一根繩索,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穆頃白抱起了蕭羽彥,将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她忽然悶哼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夢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穆頃白輕撫着她的額頭,溫聲道:“別怕,有我在。”
蕭羽彥迷蒙中攥住了穆頃白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凝脂般的觸感從手背傳來,穆頃白的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大好*,佳人在側,不動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如今昏睡,穆頃白不想乘人之危。但是這柳下惠着實不好當,尤其是蕭羽彥又翻了個身,衣袍皺起,露出兩條修長的腿來。穆頃白眯起眼睛瞧着蕭羽彥,若不是她昏迷得徹底,他簡直要懷疑她是在故意勾引他。
而且這勾引還十分有成效。
蕭羽彥抓着穆頃白的手,放到了唇邊。柔軟的唇輕輕碰到了她的手背,一陣酥麻來,百爪撓心。不知不覺間,穆頃白的呼吸有些沉重。他想要反手捏住蕭羽彥的下巴。
忽然,蕭羽彥兩只手橫抓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然後虛空大嚼了起來:“小弦子,禦膳房今天送來的豬爪真好吃。回頭給未央宮也送一份過去。”
“……”
穆頃白眯起眼睛瞧着蕭羽彥,他方才真是欲1火熏心了,怎麽會以為她會勾引她。恐怕這十九年來,她連如何做一個女人都不太清楚吧。
蕭羽彥啃了穆頃白滿手的口水,又扯起他的衣袖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将頭枕在穆頃白的手上,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此刻,雲洛放心不下哥哥和蕭羽彥,忍不住溜到門口想要瞄一眼屋子裏的情況。
這一看,雲洛悲恸地捂住了眼睛。這種時候,哥哥要當什麽君子?!小美人兒就這樣躺在面前,換了她是男人,一個餓虎撲食就吃幹抹淨了,都不帶吐骨頭的!
她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轉身要走。忽然,屋子裏傳來了穆頃白的聲音:“雲洛,過來——”
雲洛嘆了口氣,灰溜溜地走了進去。
“這就是你一直想要我知道的真相麽?”
“我……”
穆頃白的手輕輕覆在了蕭羽彥的頭上,她舒服地蹭了蹭。卻依舊昏睡着,對周圍的事物渾然不覺。
“你不願和親,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
“是。”雲洛索性坦蕩地承認了,“我還知道,她從小就傾慕你。如今齊國出了亂子,五國之內只有她可以保護你。想要重新奪回屬于你的一切,只有借助黎國的力量。”
穆頃白冷笑了一聲,沉聲道:“雲洛,你太小瞧我了。王兄以為他這一招一石二鳥大獲全勝,其實破綻百出。我根本不需要借助旁人的力量,你太多此一舉了。”
“可你敢說,你對蕭羽彥沒有半點動心麽?”雲洛挑釁地看着他。
“我不動心,尚可利用她。若是動了心,便不容許任何人傷她分毫。”穆頃白替蕭羽彥蓋好了薄衾,起身走到雲洛身前,居高臨下看着她,“妹妹,你從小就是這般任性妄為,我不怪你。但今日我要告訴你,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讓我以這種方式重回齊國,是萬萬不能!”
雲洛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穆頃白已經拂袖而去。她頹然地看着沉睡中的蕭羽彥,怎麽到頭來反而是她枉做小人。
明明哥哥已經動了心。就差那一步,蕭羽彥便會死心塌地跟着他了。現在功虧一篑……
蕭羽彥這一覺沉睡了許久,終于在日上三竿的時候醒來。睜開眼的時候,雲洛正在她身旁酣睡。她動了動,忽然感覺被窩下一陣清涼。
蕭羽彥捂着臉,她這酒量也真是太淺了。喝了幾杯就醉了過去,還是在泡澡的時候。還好穆頃白提早走了,不然一定全被他看光了。
她趕忙翻身下了地,飛快換好衣裳。這番動靜驚動了雲洛。她伸了個懶腰,揉着眼睛坐了起來:“怎麽起這麽早?”
蕭羽彥瞧了瞧外面的天,無奈道:“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害得寡人今天都不早朝了。”
“今日不是休沐麽?”
蕭羽彥頓住了,忽然像是得了大赦一般,一個縱身又直挺挺地躺回了榻上:“早說啊,我就不起身了。”
“不過那個大司馬好像命人來找過你,說是在南書房等你,有要事相商。”
蕭羽彥蹭的坐了起來:“你話能不能一次說全了!”她飛奔到梳妝臺前,笨手笨腳地開始梳洗打扮。以前都有沁弦伺候着,今天沁弦不在,她只能自己動手。
“其實也不用着急。那都是一個多時辰前的事情了。我讓傳信的人告訴大司馬,國君讓他等着。”
蕭羽彥頓時兩眼一黑,顫聲道:“雲洛啊,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你看看你,這點出息。不就是個大司馬麽,有那麽厲害?”
“你是沒見識過他的手段狠辣。”蕭羽彥一面裏三層外三層胡亂将衣服裹上身,一面說道。
雲洛起了興致,翻身下了床。蹦跳着走到了梳妝臺前:“那我也要去見識見識。”
說話間,未央宮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穆頃白端着一碗粥大步走了進來,他将白玉碗放在桌上,徑直走向了蕭羽彥。
蕭羽彥知道自己衣衫淩亂,下意識想躲。穆頃白卻拉住了她,蹙眉道:“你的衣服穿錯了。”說着便伸手解開了蕭羽彥的衣帶。
她頓時僵住了,呼吸凝滞地看着穆頃白低着頭替她整理衣衫。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住了腰帶,蕭羽彥臉漲得通紅,低聲說道:“我……我自己來……”
穆頃白撥開了她的手,一件件從裏之外替她整理好了繁複的衣裳。最後握住了腰帶,凝神看着她:“去用早膳吧,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喝了。”
蕭羽彥被穆頃白的眼神盯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忍不住背着手偷偷掐了掐自己,試試看是不是還在做夢。
身後雲洛一面貼着面具一面叫了起來:“哥哥,我的粥呢?”
“自己去禦膳房找,還有剩的。”
雲洛悲憤地瞪了穆頃白一眼,又瞧了瞧蕭羽彥,悲恸地唱了起來:“我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妹妹……”
然而她親愛的哥哥此刻已經完全将她當成了空氣,正一勺一勺喂着蕭羽彥喝粥。蕭羽彥不明所以地看着穆頃白,機械地張嘴,吞咽,恍恍惚惚喝完了一整晚翡翠芙蓉粥。
用完早膳,蕭羽彥便要帶着雲洛一同前往南書房。一離開未央宮,蕭羽彥立刻攥住了雲洛的手,驚慌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穆頃白他……是不是被邪靈附體了?”
“沒有。”雲洛擺了擺手,笑道,“我哥只是被我下了降頭。一些簡單的巫蠱之術而已,你就放心吧。”
蕭羽彥瞥了雲洛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不過她既然不肯說實話,問也是問不出來的。相比起來,蕭羽彥更擔心的是大司馬。
他極少在休沐時入宮找她。如今卻忽然到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事情。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