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醒來時,都已天亮,下意識的望着四周。才明白這是自己的房間,不再是藥房,她也應該在休息才對。伸展着手臂,坐了起來,叫喚着“小吳”門外傳來“哎,少爺。”看他端着藥湯,放在桌上,立馬走近,拿着衣服,說“少爺,可比往日要起的早些。”易篤沒應,任由擺弄着衣服,待穿着好後,小吳端着藥湯,易篤也只能喝,端着清水時,才說“中飯過了嗎?”“沒,傅小姐交代,少爺醒了才用飯。”聽後,放下水杯,說“那,現在就去吧。”小吳愣着,跟在身後,心想,平日少爺也沒這麽容易餓啊。繞過長廊,到大廳時,傅音并未在,下人倒是機靈的擺放着飯菜,等了一會,她還是沒來,易篤才開口“她,傅小姐怎麽沒來?”一個丫鬟搖頭,回着“傅小姐,只是交代易少爺來了就用飯,其餘沒交代。”看着這面前的飯菜,易篤心想,還怕耽誤她吃飯,可好,這下她來都不來。想着還是自個先吃飯,再說。可最後,易篤還是猶豫的,盛着飯,又挑選幾個菜肴,在下人即使低着頭,也能感受到好奇的眼光下,離開大廳。一路上,小吳也是好奇的不行,易篤自然忽略他的小心思,待到了書房前,看着面前的丫鬟,易篤突然的別扭,遞給門前的丫鬟說着“給,傅小姐送去。”丫鬟一愣的,反應過來時,易篤早就撒手不管的,自顧的走着。而端着飯菜的丫鬟,忐忑的說“傅小姐,這是,易少爺送來的。”傅音略微驚訝的瞥過頭,說“那現在人還在外面?”丫鬟搖晃着頭,說“不在。”傅音,聽後,說“下去吧。”直到房門被關上時,傅音放下醫書,走近桌邊,看着飯菜,端坐着,拾起筷子,用飯。傅音看着用小碗乘着菜式,還有特意蓋好的湯碗,即使他已經很少再像以前那樣,可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傅音一直都堅信着。而閑來無事的易篤,決定出府,小吳特意帶着兩個下人一同去,因為每當自家少爺表現的極其的悠閑,那麽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勞碌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出了府,易篤總是喜歡往偏僻地方走,這小鎮的特意就是三面環水,夏季時,楊柳依依,清風徐徐,相當惬意。而花節的來臨,是這小鎮的習俗,寓意來年風調雨順,祈願家人平平安安。心想每個人最簡單的想法不久是如此而已,何必弄出來那麽多是是非非。輕聲嘆息,卻不巧,不知哪家的風筝像是斷了線,四處漂泊,落在易篤面前的水面上,只過一秒易篤再看清那風筝上的圖樣後,擡腳,心想還是走為上策。還沒踏出一步,身後那一陣風,緊接傳來的是,“易篤!”好吧,現在回頭也不算晚,易篤握着別在腰間的扇子,輕輕一晃,轉身,說“原來是宋小,公子。”面前這女子,非要弄成男子裝扮,易篤還算機智的改了口,不然某人的眼神,可真算上的是殺人于無形。面前這位,走近,說“你,可好久未曾出來了?”這話聽得真是,不光易篤,連小吳和兩個下人都莫名的怪異。易篤忍不住想提醒,小姐,你現在可是男子裝扮,請言行謹慎點!易篤自顧的走着,這個宋公子也就莫名奇妙的順便的同路了,易篤可憐的望着還飄落在水面的風筝,唉,真是不宜出行。到花市時,已是下午,易篤四處的瞄着,耐心十足,可身旁這位宋公子,明顯耐不住,說“明天就是花節,你不會今天才準備吧?”易篤,搖晃着扇,說“現在也為時不晚。”很明顯這宋公子哥翻了下眼,随意走着,看見中意的,小吳去講價,那兩位下人就成了苦力,看着遠處的晚霞,易篤突地覺得餓了,還是早點回去好,不然讓她又等着,這樣可不好。看他們弄的差不多,易篤才開口說“小吳,回府。”“好,少爺。”易篤看着還愣在的宋公子哥,說“你也趕快回府,天就黑了。”看她扭怩的樣子,實在是別扭,好不容易,才等她開口說“明日,反正你也無聊,不如一起出來,只是看看也好。”易篤弄着扇子,回了句“那就看本少爺心情吧。”轉身走着,不用看都知道,那家夥簡直就要殺人。跟在身後的小吳不怕死的,往回看了一眼,可怕的人!一通亂扔,恩,不虧是一方巨富的女兒,亂砸別人攤販也不算什麽,好在自家少爺走的快。回府時,易篤先回房沐浴,而後才去大廳,小吳也正在裝飾着買回來花的飾樣,因為撒了些小鎮特制的香料,感覺也特別不一樣,興致不錯往大廳走着,傅音也碰巧往大廳走着,看着下人擺弄的這些東西,問着“這是什麽?”下人忙停下了動作,回着“傅小姐,這是小鎮為花節而準備的,易少爺每年都會在這時吩咐的。”“你們繼續吧。”下人們點着頭,各自忙活着,傅音趕回大廳時,易篤也才坐下,下人擺放着碗筷後,也都退下。易篤樂的清靜,傅音也不反對,用飯時,易篤看着讓下人準備的花茶,遞到傅音面前,說“這茶還不錯,你嘗嘗。”“恩”看她端着茶杯,淺飲,才放下,易篤才放心的,自個也喝了一口。飯後,下人忙碌着撤着碗筷,易篤起身想四處走走,好回房休息,畢竟這身子不好太過嚴格,穿過走廊時,她也一并走着,直到拐角,易篤還沒開口,傅音先說“能把手伸出來嗎?”易篤,愣着遞了過去,她眉頭微皺,凝視着,手指微涼,沒過一會,她收回手,問着“最近,頭可有劇痛?”易篤遲疑的看着,回着“沒,最近算是難得好眠。”那藏在衣袖裏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可嘴角卻難得笑着,傅音,也因此而恍惚了神,不再做聲。易篤扯開話題,随意的說着“最近,不用出去嗎?”傅音這才回神,應着“恩。”微風輕搖晃着那燈籠,時而明亮,時而微弱,還是易篤開口說着“明日是小鎮的熱鬧日子,要出去走走嗎?”傅音,猶豫的看着他,點着頭,“好。”那嘴角微微的仰起,眼底微亮的喜悅讓易篤驀然心疼。易篤自然也能感覺圍繞着兩人尴尬。拿出別在腰間的扇子,說“那就回房休息吧。”“恩。”看她回應,易篤也就順着長廊走着,到房間時,雖然沒能逃離那黑糊糊的藥湯,可喝起來,也不會覺得那麽的惡心,直到卧床休息時,小吳納悶的看着反常的少爺,唉,認命的端着藥碗離開房間。次日,易篤除了待在涼亭裏,喂喂魚,偶爾打個噸,就是喝藥。剛喝完小吳送來的藥,易篤差點就忍不住吐了,這藥怎麽還那麽難喝,久病成醫,易篤一想大概也能猜到,這大概是她新研制的藥方,心想又一次的麻煩了她。看着水面上朵朵的荷花盛開,蜻蜓點點,就是禁不住心裏的煩悶,易篤再三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也不可以托累她,這副身子已經是這樣,她又何必這樣呢?易篤,怎麽會不知,那年,因為自己不喝藥,她就不曾吃喝,就那樣坐在自己面前,那模樣非到至死不休,可就那樣,易篤卻更難過,可也因此也不敢再去不喝完,因為不小心,曾聽見她難受的哽咽,附在耳邊說的,小易,你一定,要活着,否則,我,也就随你去了。多倔強的人,倔強的讓易篤害怕,害怕,她真會像她說的那般。所以,易篤變得膽小,不管怎樣,盡力的去活着,就算死也絕不讓她知道。倚靠着,不覺間,窩在軟塌裏,昏昏沉沉,耳邊似是響起如同銅鑼般的喧嚣,又如同夏日的知了吱吱的不休,最後陷入昏睡,迷迷糊糊的只聽見,耳旁那熟悉的聲音,輕喚着,小易,小易。傍晚時,被喚醒來,看見的卻是小吳,易篤都懷疑是夢境,待清醒時,發現身上蓋的薄毯,随意的問“你拿的?”小吳搖晃着頭,嘟喃着“我來時正好看見傅小姐了,可能是傅小姐吧。”易篤當然也能猜到,是她,除了她也不會有別人才對。來大廳時,她已端坐着,素雅的淡黃色衣裳,映着細膩的針線順着垂落的裙擺,俨然已是畫中仙,在對視雙眼時,易篤心慌的瞥開,随即下人就被莫名的遣散,忠心的小吳也被趕了出來,心裏默默的數落自家無良少爺。易篤只能表示,人太多,太吵鬧了。用飯後,當她并肩走在熱鬧的街上時,易篤表示,怎會突然想着跟她一起出來了呢?唉,随着身後的一聲叫喚,“易篤,你現在才來,也太晚了吧?”這熟悉的叫喚,不是那位宋公子哥,還有誰,沒等易篤回頭,那位自個走到面前,好吧,身着粉色衣裳,放下那垂落的長發,也算是個大家閨秀,易篤只好又改口叫喚着“好巧,宋小姐。”她,氣鼓鼓的,瞄着身邊的傅音,易篤這才想起,她們還算是初次見面,剛想開口介紹,那位宋小姐已經自個開口說“這位是傅小姐?”傅音點着頭,偏頭,看着易篤,易篤被這一看的,莫名奇妙的冷顫,奇怪,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冷,尴尬的想去找小吳,才發現那厮早就躲到不知那裏去了,真是不可輕信,誤人。在某個角落的小吳,莫名打了好幾個噴嚏,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難道這天氣,還能患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