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熙熙攘攘的街道，門外都懸挂着各式各樣的花燈，高低不一，錯落有致，遠遠看着，就像身處其中，如此美景，易篤卻不幸的感嘆早知道，自己又何必自找麻煩。傅音，不去理會宋依不時傳來的視線，頗有興致的看着這熱鬧的。宋依是曾聽過易篤無意的提過，因此這傳聞中的傅小姐出現時，宋依心裏那原本小小的不平衡，無形的被放大，可那位傅小姐根本就絲毫不在意，更是惱怒！易篤當然能感覺到那位宋小姐的火焰，連忙往一家貨攤走着，說“這，怎麽玩？”“這位公子是一人，還是加上那兩位小姐？”易篤，忍不住，就想轉身走，這位大哥也太不會看眼色了吧！可惜，她們兩都已經湊近看，這下，想推遲也不可能，易篤，只能點頭，才看到這大哥戲谑的笑容。易篤突然感覺這滿滿的是陷阱。看這小夥麻利擺上三個圓形竹筒，裏面各插放這兩根小竹棍，說“三局兩勝，誰抽到長的即勝，可獲得精致特色手鏈，若是手氣不好，只要留下三錢即可。”易篤，點着頭，看她們兩好像還真在思考，易篤表示那就玩玩吧。待擺放好竹筒，這大哥說“不知是那位先來試試？”易篤看她們好像沒有想先去的意思，只好開口說“我先。”看着擺放這面前的兩根小竹棍，一根很明顯要長與另一根，這不是擺明看運氣，想着，伸手剛想觸碰那長的那根，眼微瞥着那小哥，果然有破綻，唉，只能怪這小哥高興的太早了，錯開那長的那根，拿出那短的一根，慢慢抽出才發現，果然如此，很明顯這長度，那根長的，絕對底下是空的。那小哥連看都不看，就開口說“公子勝。”易篤這才看着旁邊這兩位，宋依本想表現的禮貌些，可這傅小姐就更加沒反應，耐不住性子，開口說“我，來試試。”易篤看宋依這架勢，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宋依面前擺放的兩根看起來長度一樣的，這下，易篤都沒辦法分辨，宋依看着，倒是爽快的随便的選了一邊，那小哥笑着，拔出另一根，說着“不湊巧，小姐這稍短了些許。”宋依，沒再說話，易篤看傅音總算是開口說“我來試試。”那小哥倒是應的積極，可傅音幾乎不曾遲疑的拔出來一根，那小哥也是愣了，易篤忍不住的笑了，說着“來，小哥，把那手鏈拿過來吧。”小哥依依不舍的遞了過來，确實這手鏈精致的玩意，甚至還有淡淡的清香，易篤握在手裏，正想轉身走着，那小哥卻突然的說“不知這公子是想送給哪位佳人呢？”不出意外，這視線太過灼熱，看不出來這小哥挺多事的，不過，易篤面不改色的說着“這，要看本公子的喜好，不過，本公子也很喜愛，所以暫時還沒有想要送出去的念頭。”轉身走着，忽略那小哥那呆愣的模樣，易篤心想，這還不是小意思，不過這确實是女子飾物。路過這賣百花糕的老婆婆，宋依倒是眼尖的先開口說着“胡婆婆的糕點可好吃了，易篤去那邊看看吧。”這語氣完全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好在易篤也習慣了，看傅音停在旁邊，易篤才開口說“這老婆婆的百花糕味道确實不錯，要不要去嘗嘗吧。”看傅音點了頭，易篤才往那邊走着，看着這擁擠的人群，易篤略微往傅音後靠，以免總被人擠碰着，好不容易，到了前排，宋依都已經在等着老婆婆拿了，人太多了，易篤只好先說着“麻煩，郁蓮子糕兩份”一邊還得照看着傅音，好不容易一手提了兩份，脫離人群，易篤手都被燙的不行，連忙換着手接着，好一會，才遞了一份給傅音，一邊說着“剛出爐，小心點。”“恩。”傅音小心的接過，打開被包裹嚴實的糕點，花香氣息四溢，還夾雜一絲清香，嘗了小口，甜甜的，微膩，可這糕點确實很有食欲，一邊看他，也正忙着打開那結，正巧，宋依也往這邊走來，手裏還提了兩個，與她對視一眼，宋依瞥開眼，走近。易篤剛咬上一口，其實這糕點易篤也很少吃，大多數是都是宋依鬧着要去，也就順便去了。看宋依手裏還提着兩個，易篤還沒開口，倒是宋依先開口說“去看看花燈吧。”易篤應着。随着河堤岸走着，清風徐徐，晃動着那低垂的柳條，那平靜的水面浮着無數盞花燈，或大或小，樣式也不一樣，映襯這岸上的人家，宋依一路上安靜的不想話，易篤也不知她到底是怎麽了？等看到買花燈的攤販，易篤才開口說“宋依不看看這花燈嗎？”果不其然，宋依又恢複了正常，放眼望去，彎着嘴角說“我要這些，這些，還有這些，我都要了。”果然是大小姐，這攤販都快被吓傻了，笑得合不上嘴。易篤往旁邊看着，走近，挑選了兩個，想付錢時，才想起小吳不知道去那裏了，身上帶的錢，早就花光了，瞥着正挑着的花燈宋依，易篤還沒轉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傅音她已經停在旁邊，遞着錢袋，說“這裏的錢，應該夠的。”易篤，愣的回想起，那時，帶着她偷跑出來玩，身上銀兩不夠，她總會有的。只一瞬，接過錢袋，付了錢，舉着兩只花燈，說“你，選那個？”她伸手，接過左手邊的，像個好奇的孩童看着，這花燈。其實這花燈也被稱為花船，尤如行走在水面的花，滿載着辛勤人們的樸實的祝願，一邊向她說着，到了岸邊，易篤這才點燃花燈裏的燈芯，看着花燈慢慢的膨脹，傅音臉上的表情太過于驚奇，易篤忍不住笑出聲，在傅音疑惑的目光下，又裝作沒事的，說“所以，我們也入鄉随俗，來，許願吧。”看她點着頭，一副小孩模樣，差點就讓易篤以為曾經的那些痛苦不曾發生過，頭微微的陣痛，為了不讓她發現，易篤連忙點燃她的花燈，看她閉上眼，易篤連忙拿出藥瓶，塞進一顆藥丸，吞了下去。好一會，疼痛才慢慢的消散，看傅音興致不錯的睜開眼，嘴角上的笑，讓易篤恍惚了眼，連忙起身，看着慢慢遠行的花燈，心想，願她能一世無憂，那該有多好。直到花燈隐藏在那花海之中，易篤突地被叫喚，回頭一看，才發現宋依還有一堆沒點燃的花燈，只好認命的去幫忙，傅音也在一旁幫忙，而宋依忙着許願。好不容易，才弄完，宋依心滿意足的起身，易篤和傅音跟在身後，直到兩個下人匆匆忙忙的趕來，說“小姐，天都晚了，不回府，小的可是會被老爺家法伺候的。”宋依不滿的嘟嘴，揮着手，轉身說着“易篤，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今天陪我。”易篤點着頭，看她別扭的走遠。也往回走着，穿過熱鬧的街道，傅音，也沒再說話。到了府中時，穿過長廊，她才開口說“明日，有事要出去。”易篤應着，看她停頓着，還以為是說完了，正想，說回房休息，她卻伸手拽着衣袖，等到她觸碰到手腕時，易篤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暗自的，平息着。好一會，她的手卻不曾，移開，易篤想了想，才開口說着“怎麽了？”她略微顫抖着，睜開她那如黑墨的眼眸，說着“那張藥方，可能不對，你，最近真的可好？”聽到她這話，易篤略微一怔，後有緩和着，點着頭，笑着，說“恩，你無須太過擔憂的。”好在，她才緩和些，剛才那在她眼裏的驚慌總算慢慢的消散。易篤這才想起那串手鏈，順着被她握着的手腕，自然的幫她帶上，她驚訝的看着，又略微害羞的低着頭，其實這樣的她，才是最适合她的。沉默着，易篤難得享受些這靜谧的片刻，忽略拿着疼痛的過往，聽見她小聲的說着“謝謝。”看着微低着頭的她，柔軟的手被握在手心，真的，不想放開，可終究還是輕輕的讓它放下，一邊說着“這手鏈本就是女子飾物，你帶着，很合适，早些休息吧。”雖然刻意的忽略掉她眼底的失落，她還是很好的掩飾着說“恩，這次外出可能會有些時日，記得服藥。”“好。”直到拐角，易篤才緩和些，拖着疲憊的步伐，慢慢的走着，好像就這樣慢慢的走着，可那會沒有終點的路，易篤自嘲的笑些，搖晃些頭，回到房間時，小吳正守些那藥湯，易篤一手端着，嘆息些的，一滴不留的喝着，即使難受，可要真的要比難受，心裏卻更難受幾倍。熄燈之後，易篤平躺些，手微緊抓些被褥，頭，這幾日疼痛感愈演愈烈，可每過了一陣，易篤都像是從死亡的邊沿越過一次，有時後怕的想着，要是那天突然的，就這樣去了，那她怎麽辦？對啊，不能讓她知道才行，她會難過，會傷心，會哭的想個小孩，迷迷糊糊，易篤意識到，不能在她面前離開，一定要去個她找不到的地方才行，對，只有這樣，說不定，她就不會難麽的難過了，只有躲着她，這樣子，說不定，時間一長，她就會淡忘的，然後會找到一個愛她的人，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這是她的願望，也是易篤，好想，去完成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