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龍全,也不願相信自己就這樣把峰國的機密就這樣輕易的說出來了。峰國朝堂并不是沒有反對,對于這些,龍全只能等待那位天命者的命令。夏末,那即将墜落于山峰的落日,易篤,頭枕着靠枕,手裏的茶水早就涼透,飲盡,才放下茶杯。易篤,在等,等着這最後一絲悶熱被吹散,入夜,星辰燦爛,小吳在屋外點着火堆,火燒的正旺着,弄的眼睛都有些疼。小吳,端着飯菜放在矮桌旁,易篤被扶着的,坐正,拿着筷子,看小吳這緊張的樣子,笑着,說“少爺,我又不是不能動手了,緊張成這樣?”雖說是用飯,其實易篤也沒能吃多少。無聊時,易篤就平躺着,看着這漫天繁星,小吳,正扇着藥湯,偶爾才說會話,才突然提起,說着“少爺,明日可是您的生辰。”看着小吳被火光映的火辣辣的臉,易篤,點頭,說着“是啊。”又過了一年,她,應該會趕回來的吧。用藥後,被搬回房間,自從行動不便後,小吳就開始守在旁邊,熄燈後,自個窩在一旁的長椅上,易篤移開視線,心想,他也是累壞了吧。正有些發困的時候,卻迷糊的聽見小吳,小聲的喊着“少爺”易篤迷糊的應着他一聲,卻清晰,的感覺他探過來得手,停在鼻前,才收回手。大約,小吳,深怕着那天自個一不留神的就去了吧。易篤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繼續的睡着,慢慢的轉動着身子,背對着小吳,輕吐着氣,卻還是難受的,握緊着手,如同繃緊的弦,一絲都不敢放松。不知道,何時入睡,再醒來時,小吳已經離開,微微松了口氣,擡動着手臂,揉着眼,剛放下時,手心裏那黑色血脈卻那麽突兀的明顯,易篤看了許久,才确定這是真的。小吳推開門時,易篤下意識握緊手心,洗涑後,又被搬出屋子,今日又是個豔陽天,只是溫度不像往日那般的酷熱,大概也是入秋的季節了。這是還算是最為舒适的清晨,小吳倒着熱茶,一邊說“今日,少爺起的真早。”話剛停,又補充了句“難道,少爺,特地這麽早,是為等傅小姐來。”看他臉上一副欠揍的笑,易篤,真是想給他敲一下。看他走遠,易篤握着這熱茶,心裏也是忐忑不好,手心裏那異樣雖然不清楚是什麽?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淺飲了一口,端着茶杯都覺得累,眼睛四處瞄着,看小吳正從昨夜的火堆裏,挖出一堆像木炭的一樣的東西,好像還有熱,小吳都是換着手捧着放到身旁的小矮桌上,掰開一半,裏面是鮮黃的,清香的,看小吳遞了過來,易篤接着,掰成小半,咬着,味道确實很不錯,甜甜的,吃起來也不膩,就是很容易填飽肚子,喝着茶水,小吳收拾着,剩下的分發給那些丫鬟,易篤,又閑的慌,時而看着遠方,時而閉眼瞌睡,睡的迷糊時,仿佛有人輕喚過,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再醒來時,那快要埋入山頭的半輪落日,四周都微微陷入昏暗,歪着頭才發現手臂微麻,沉沉的,這感覺好像是,心想不會是手也沒法動了吧!頭望下看,原來是她,枕在手臂上,這才沒法動。手臂上的溫熱,易篤猜想應該是她的臉頰,心裏莫名的緊張的很,忙閉着眼,心想,易篤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可惜,不知什麽時候,溫涼的手停在額頭,易篤更是緊張的不敢動彈,直至一滴微熱的淚嘀嗒,落在嘴角滑落,易篤驚的睜眼,因為她背對着燈火,她的面目表情實在是看的不清晰,忙開口問“你,怎麽了?”她,手移到嘴角,擦拭着那滴淚,她傾斜着低頭,散落的青絲,落在衣領處,癢癢的,似是啃咬的停在唇邊,輕輕的略過,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包括她不停掉落的淚,她慌亂的拉開距離,用手小心的擦拭着,易篤卻心疼的很,伸手輕微擦拭着她的臉,眼睛,她輕廋了好多,小小的臉,她的淚水才慢慢的停了下來,易篤慢慢的撐着身子,坐直了些,她沉默的依靠着易篤的手掌,才緩緩的說着“對不起,小易。”反複的重複着這句,易篤,想了許久,才開口說着“這又不是,你的責任,而且,我現在吃的好,也沒什麽病痛,對吧?”她,沒做聲,只是靜靜的坐在身旁,小吳,正好出門,點着火堆,照亮了些四周,易篤也有些尴尬的望着那火花,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坐在一邊,回着“是在下午時才到的。”“那,我不是睡了一整天了,肚子都餓了。”小吳,一聽,忙說着“哎,少爺,馬上就好!”難得小吳那麽機靈,易篤都還沒找出話題,她,也不是主動說話的人,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易篤看着一旁的茶,倒了一杯,遞到她面前,她伸手接着,捧在手心裏,易篤,才稍微放松了些。用飯時,易篤坐着小吳準備的椅子,難得兩人一起吃飯,小吳特地準備兩個大紅雞蛋,本來易篤就沒什麽味道,只是看她吃的也少,陪着她多吃了會,這下兩個大紅雞蛋,易篤也只能硬着頭皮上,想着往日兩個大紅雞蛋,那也是小事,可看着這兩個,易篤有些為難的,接過一個,看另一個在她手裏剝着,易篤說“要不,你幫我吃一個,好不?”她略微訝異的停頓,只擡頭看了一眼,點着頭,回着“恩。”易篤,松了口氣,吃完雞蛋後,易篤真是撐飽了。夜深了,小吳伺候洗涑後,她,敲門進來,打開針灸袋,說着“我,想看下,腿,可以嗎?”易篤,點着頭,小吳挽起褲管,看她抽出一根極長的針,一旁的小吳,都有些害怕的看着,易篤手下意識抓緊小吳的手臂,輕聲說着“辛苦你了,小吳。”待她到了面前,看這針樹立着在小腿,易篤才發現,完全沒感覺,這才稍微放松些,緊接,她又分別放在小腿幾個穴位,小腿開始麻麻的,好像是有些感覺的,她站在一旁,許久,才說着“是不是,會疼痛難忍?”在易篤搖頭後,她失望的看着,易篤又說着“雖然沒什麽太大感覺,但還是有一點麻麻的感覺的。”她,聽後,一根根拔掉針時,倒有些疼,她聽後,似乎才放心些,說着“那,也許,還不至于不能行走。”她收好東西,一旁的丫鬟輕輕的攙扶着她,出了房門,小吳,熄滅了燈,心情不錯的說“少爺,說不定傅小姐真能治好你的病。”看他滿懷希望的樣子,易篤,只說着“以後再說吧。”靜靜的躺在床榻,易篤卻做了惡夢,那是個回憶,現實的回憶。被抓在天牢的易篤,和父親,被吊打多少次,易篤記不清,甚至連嗓子都啞了,就像是聽不見,看不清,不能說話,的死人。每天被灌着無數的藥湯,折磨仿佛都想日常必經之路,那時的易篤更懷念死,父親也不必為了保守秘密而遭受痛苦,可直到有一天,易篤癱倒在地上,輪到父親的時候,易篤分不清身上流淌的是血還是汗漬,味道好像都一樣,眼睛累的不行,可耳朵卻那麽的清晰,父親,居然妥協了,易篤不信,拼命的睜開眼,只模糊的看見,父親跪在地上,手中握着筆,在那些人面前妥協,那一刻,易篤真恨!可惜,易篤從那以後,就被分開。還是不停的被灌藥,易篤早就沒了知覺,除了突然聽到刀劍的碰撞聲,被抱了起來,疼得厲害,耳邊響起的是,傅伯父的聲音,她問着,你父親在哪?易篤,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可是,人來得越來越多,傅伯父也只好先退回,父親卻突然的出現,傅伯父來不及扶持父親,父親卻從胸前沖刺鋼針,即使傅伯父再躲閃,也沒辦法完全避開,身中數針,鮮血只留,易篤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父親,傅伯父也沒在停留,忙着逃出城,身後那追兵不散,傅伯父帶的人也已是死散無數,逃出都國,易篤昏迷好久,恢複些許意識的時候,傅伯父已是奄奄一息,被伯母抱在懷裏,下意識的尋找着她,可好不容易找到她時,她呆愣的從面前走過,停留在她父親面前,易篤,疼的昏了過去,心想,對不起,音兒,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和伯父伯母變成這樣,真的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至此,易篤再也不曾提起過那個人,那個被稱為父親的人,易篤還恨着,這些疼痛說到底還是自己應的懲罰,就是,不該,不該輪到她身上,可易篤卻明顯的能聞到她身上的藥味,與往日不同,這不是在藥材上沾染的,而是和自己一樣長期泡在藥湯裏,才會有的氣味,易篤,不敢問,也不敢去覺察到,她受的傷有多重,要需要在丫鬟的攙扶下,才能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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