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1

熟悉在燥熱感在身體內升騰。

沈玉霏的臉上湧起了病态的潮紅。

“梵樓……”

他嗓音發僵, 被梵樓捏住的手收也不是,攤着也不是。

不知是不是修為受損,亦或是失去三識之故,這回的情毒來得轟轟烈烈。

一波熱浪襲來, 沈玉霏差點在床榻上鯉魚打挺般彈起來。

……熱。

實在是太熱了!

他重生後, 滿打滿算, 只經歷過兩次情毒。

頭一回,還是剛睜開眼, 感受着情毒的餘韻,就将梵樓一腳踹下了床。

這回, 卻是實打實的痛苦了。

合歡宗的《白玉京》, 傳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其實修煉起來, 其中苦楚壓根不能為外人道也。

沈玉霏燒得頭痛欲裂, 自然也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來。

他初入合歡宗時, 不過十三四歲。

那時候,合歡宗的宗主正是玉嬌嬌。

玉嬌嬌修煉《白玉經》,自然也受情毒困擾,但玉嬌嬌的男寵不計其數, 從不覺得情毒爆發是什麽不能忍受之事。

沈玉霏初入合歡宗,所聽所見皆是如此, 便也沒将情毒放在心上。

但玉嬌嬌不讓他碰《白玉經》。

“你還小。”玉嬌嬌看着年少的沈玉霏, 笑着将他交給了自己的劍婢撫養。

那時候,玉嬌嬌初登合歡宗宗主的寶座, 宗內地位不穩,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

沈玉霏只記得再見玉嬌嬌之時, 她渾身是血地站在臨月閣前,看向他的眼神很是陌生。

“拜我為師。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玉嬌嬌握着那柄開滿杏花的殘妝劍,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

殘妝劍一如孟鳴之所說,是一柄極兇殘之劍。

使用者,會受劍意影響,被毫不留情地剝去七情六欲,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玉嬌嬌為了鞏固自身在宗內的地位,拔劍的次數越多,人越是冷漠。

有時,她站在那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比一柄劍都冷。

“為師也不想用……”

玉嬌嬌清醒的時候,會坐在梳妝鏡前,替沈玉霏梳那一頭烏黑的法。

她塗得通紅的指甲輕輕劃過少年精雕玉琢般的面龐,笑着笑着,眼裏沁出一滴淚。

“為師的劍,日後也要傳給你。”

沈玉霏面無表情地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徒兒會好好修煉。”

少時,他不明白玉嬌嬌的無奈,只盼着有一天,能得了《白玉經》的傳承,手持殘妝劍,縱橫四海。

若是沈玉霏知道,自己的願望達成,需要付出那樣大的代價,或許,他不會——

“梵樓。”沈玉霏從回憶中脫身。

他還記得拔出殘妝劍時的感覺。

七情六欲被剝奪,他好像變了一個人,空空蕩蕩的心被無盡的殺意填滿。

……殺。

殺殺殺!

他心中再沒有畏懼,也沒有了情緒波動。

他的殺意不僅僅是對孟鳴之,甚至是對……梵樓。

可若是殺了梵樓,他上哪裏再去找一個心甘情願地為自己死的人呢?

沈玉霏的手從梵樓的掌心裏掙脫,摸索着攀上了面頰。

“若本座要殺你,你該如何?”

說着,雙手掐住梵樓的脖頸,緩緩收緊。

怦。

怦怦——

沈玉霏能清晰地感受到蘊藏着勃勃生機的血管在自己的掌心下跳動。

這一剎那,沈玉霏産生了一種錯覺——他依舊能完完全全地掌控梵樓。

……就像是沒有獻祭三識前一樣。

只要收緊雙手。

他就能掌控梵樓的生死。

“求我。”沈玉霏俯身,柔軟的腰肢塌陷下來,“梵樓,求我饒了你。”

他短暫地忘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聽覺,收緊的雙手微微放松,感受着梵樓的戰栗,得意地勾起唇角。

“我要你求我!”

求他生,求他死,求他賦予一切。

被沈玉霏束縛住脖頸的梵樓,呼吸有些急促,脖頸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紅痕。

但他沒有因為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而焦躁,甚至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痛苦。

梵樓着迷地盯着沈玉霏微紅的面頰:“主人……”

這一刻,“主人”這個稱呼比“宗主”更讓梵樓興奮。

沈玉霏将臉頰貼在了梵樓的頸窩裏,确認男人的喉結在滾動,就以為梵樓聽話地求了饒,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聽話……”沈玉霏又矜持地擡起手,指腹輕輕抵在梵樓的唇邊,獎勵似的按了按。

“本座喜歡聽話的人。”

梵樓眼神迷亂,仰着頭吐出一口熱氣:“屬下……屬下最聽宗主的話……”

沒有人比他更聽話,所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從此以後,身邊只有他。

梵樓知道沈玉霏聽不見,所以心裏想什麽,嘴上就說了什麽。

他漆黑的眸子裏倒映着沈玉霏的倒影,心裏也與眼睛裏一樣,只有沈玉霏一個人:“不要看別人,也不要換雙修之人。宗主,沒有人比我更聽話了……真的沒有了。”

“梵樓……”

沈玉霏雖聽不到梵樓的回應,卻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情緒将自己包裹在內。

他置身火海,難耐地蹙起了眉。

但礙于三識丢失,沈玉霏只能将手伸到梵樓的頸側。

他用手指用力地按着滾動的喉結,又去摸梵樓滴汗的下颚,最後指腹停留在唇角。

梵樓眼神晦暗,舌尖探出唇角,試探地舔了舔沈玉霏的指尖。

纏綿的觸感在指尖綻放。

沈玉霏眼前一亮,窄腰用力,挺身撞進梵樓的懷抱。

……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梵樓回應的法子。

“舔。”他迫不及待地掐着梵樓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命令,“梵樓,舔。”

梵樓聽話地捧住沈玉霏的手,在他的指腹留下一條濕熱的水線。

視覺,聽覺,嗅覺被剝奪以後,手上的觸感就變得格外明顯。

沈玉霏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另一只手摸索着貼在了梵樓的臉頰上。

“不許……”沈玉霏明明已經撞進了梵樓的懷抱,卻不許梵樓有更深一步的動作,“不許摟着本座!”

梵樓滿臉掙紮地将攬在他腰間的手挪開。

滾燙的手一離開後腰,沈玉霏的面色就好上不少。

他的手下移,落在那件已經沒有血腥味的玄袍上。

沈玉霏的手指化為鋒利的刀,割破領口,緩緩地探了進去。

“宗主……”梵樓下腹一緊,既痛苦又甜蜜地靠在了床榻前,不被允許觸碰沈玉霏的手只能死死地攥緊身下的布料,“不要……”

可惜,沈玉霏聽不到梵樓的喃喃。

他的手指肆意地在梵樓結實的胸膛上游走,繼而微妙一頓。

原是沈玉霏觸碰到了梵樓身上結痂的傷口——從醒骨真人的秘境裏出來以後,孟鳴之後背上冒出來的血管貫穿了梵樓的身體,留下了這些深淺不一的痕跡。

沈玉霏摸着摸着,臉色陰沉下來:“還傷哪兒了?”

言罷,煩悶地将手指從梵樓的嘴裏抽出來,轉而伸向肩膀,惡狠狠地一推。

沈玉霏将梵樓推倒在榻上,霸道地騎上去:“本座要親自檢查。”

他視梵樓為自己的所有物,自然不喜歡所有物的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

他憤怒地用僅存的靈力震碎梵樓身上的衣衫,掌心仔仔細細地磨蹭着坑坑窪窪的胸膛,越摸,越是氣惱。

“孟、鳴、之……”沈玉霏恨不能将一口銀牙咬碎。

他的指尖觸及幾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粘稠滾燙。沈玉霏的指尖攪了攪,繼而将手指遞到唇邊,恨恨地舔去指尖的鮮血。

舌尖探出鮮紅的唇,春色無邊。

他要記住這些傷,記住這份恨。

……遲早有一天,他要成倍地報複在孟鳴之的身上。

而沈玉霏的所作所為極大地刺激了梵樓。梵樓目眩神迷,一個不留神,竟讓自己最肮髒的欲/望冒了頭。

騎在梵樓腰間的沈玉霏一怔。

梵樓亦是一怔。

緊接着,梵樓驚恐地直起身,大手猛地攥住沈玉霏的腰,又想起他的命令,倉惶地松開。

“宗主……”梵樓啞着嗓子弓起腰,試圖離沈玉霏遠些。

沈玉霏回過神來,心中卻沒有多少氣惱。

……他知道梵樓對自己的心思。

且理所當然地覺得梵樓就該是這樣。

梵樓都願意為他去死了,心裏自然有他。

……梵樓的喜怒哀樂,都因他而起,欲望自然也因他而起。

“躲什麽?”

沈玉霏輕哼一聲,“你當本座不知道嗎?”

“……雙修這麽多次,本座當然知道你的龌龊心思!”

不僅是梵樓。

沈玉霏成為合歡宗的宗主多年,旁人一個眼神,他就能感受到那些不堪的念頭。

他早已習以為常。

沈玉霏不躲反近,穩穩地坐在梵樓的腰間,手也滑到了梵樓肌肉線條流暢的下腹:“哼,也和旁人沒有什麽區別……”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這麽想。

若是沒有區別,他又怎麽會待梵樓有所不同呢?

梵樓和那些人不一樣。

梵樓……就是梵樓。

他可以對梵樓提出任何苛刻的要求!

沈玉霏的面頰燒起了紅霞。

他自顧不暇,再顧不上呵斥梵樓了。

如何呵斥?他自己都急躁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哪裏還管得了梵樓的感受呢?

沈玉霏的神識仿佛被無形的手撕裂,精神崩潰,疼痛在腦海中炸裂。

必須得做點什麽了,他對自己說。

再不做點什麽,不等向孟鳴之報仇,他先要在無盡的疼痛中瘋魔了。

“屬下……遵命。”同樣備受煎熬的梵樓呼吸急促,依言閉上雙眼,運轉起功法。

兩道無形的神識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沈玉霏的身形猛地一個搖晃,一聲控制不住的悶哼從嘴角溢了出來。

“抱……抱着本座!”他一口咬住手背,難堪地怒吼,“梵樓……本座命令你……抱着本座!”

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你瘋了嗎,我改了那麽多次,哪裏有問題?????憑什麽給我标黃啊???精神崩潰,神識撕裂,有什麽問題????還是臉上有紅暈有問題,你告訴我啊????

修勾在宗主的心裏是不一樣的。

宗主的傷會好噠w

除夕快樂嘿嘿,新的一年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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