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沉的日光有些寡淡,淺橘的夕陽中摻雜了一抹灰色,天空算不上明朗幹淨。

鴿子停在窗外的桂樹上,紅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房間突然傳出的聲音,在風吹來之前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少女的聲音嬌蠻任性,突然跑過來的動作也是沒輕沒重的。

陸時蓁膝蓋上的傷還沒有好,猝不及防的被這股沖勁兒沖得趔趄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是這個時候一只手臂恰到好處的靠在了她的腰上,不偏不倚的從後面穩住了她的身子。

微涼的手指貼在輕薄的衛衣上,寡淡的清香随着騰起的空氣落在了陸時蓁的肩膀上。

是許拾月。

她就這樣站在陸時蓁身邊,纖瘦的身形籠住了陸時蓁大半的身子。

明明她的眼睛是看不見的,可往這一站,卻讓人有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陸時蓁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跟許拾月說一聲謝謝,孫姨就先過來拉開了緊摟住她的少女,“時恩小姐,小姐的腿上還有傷。”

少女聽到孫姨這句話,立刻“啊”了一聲,嬌蠻變成了慌張,忙道:“姐姐對不起,我忘了。我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短短一分鐘裏,陸時蓁就聽到了第五聲“姐姐”。

她有些不知所措,就這樣看着這個正在關切自己膝蓋傷口的少女。

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杏圓的眼睛,抹着亮粉的眼尾好像在模仿當下最流行的女團妝容。

高豎起的半披馬尾上別着一個粉色蝴蝶結,誇張又幼稚,同她此刻的張揚格外适配。

如果自己眼睛沒出問題的話,這孩子應該還是未成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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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之前究竟做了什麽?哪裏來的這麽多好姐姐好妹妹?怎麽還突然找上門來了?

就在陸時蓁心中的疑惑抓狂快要堆成了山,像是游戲裏碰到新人物就會觸發人物介紹一樣,湫湫在她耳邊介紹講道:“宿主,這是原主的妹妹陸時恩,今年十四歲,剛上初三,是成美妍早逝的小姐妹的孩子,原主跟她關系特別好。”

這句話一出,陸時蓁兀的一怔,猛地想起了些細碎的劇情設定。

陸時恩的确是該喊原主姐姐,但她跟原主也的确沒什麽血緣關系。

成美妍曾有一個很要好的姐妹,被渣男花言巧語騙懷孕。渣男在最後一次産檢時偷偷得知孩子不是男孩而是女孩,直接跑路了。成美妍的小姐妹身體也不是很好,又受到這種打擊,當天晚上就早産了。

盡管後來成美妍将男人抓了回來,脫下高跟鞋給他腦袋上開了兩個洞,可陸時恩的媽媽卻再也回不來了,陸時恩也就這樣成了陸家第三個孩子,成美妍倍加寵愛的二女兒。

陸時恩在原文中出場不多,可以簡單的用驕縱乖張概括。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對原主百依百順,撒嬌讨求,似乎有些超乎“妹妹”這個血緣詞語的定義。

原來是真的姐妹。

幸好幸好。

陸時蓁那緊繃着的弦松緩了幾分,她現在對原主的要求已經低到了只要不是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就可以了。

“沒事。”陸時蓁搖了搖頭,學着原主的口吻問道:“你怎麽突然來了?”

“我剛從編程大賽回來就聽說姐姐你從樓梯摔下來的事情了。”陸時恩答道,說着就帶上了些不滿:“哥哥居然還瞞着我!等我回來才告訴我!”

陸時蓁出生在一個大家族,但因為身體原因,她也沒有過任何跟小輩相處的經驗。

對于這樣一個突然出現還十分粘自己的妹妹,陸時蓁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這是在給我告狀嗎?

自己要應和她,說兩句陸時澤的壞話嗎?

如果是原主,她會怎麽做呢?

陸時蓁在這裏猶豫着,就看到陸時恩的手又接着攀上了自己的手臂。

她就這樣小女孩撒嬌一樣晃着自己的手臂,一雙杏圓的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姐姐,你之前都答應過我了的,你不能接受哥哥給你安排的相親的!你是我的!”

那跟剛才相差無疑的嬌嗔刁蠻又纏着陸時蓁響了起來。

而緊接着,陸時蓁的耳邊就傳來了一聲系統通報:“-50。”

前所未有的一個數字哐當砸在了陸時蓁的腦袋上。

那不是系統播報的聲音,是她心碎的聲音。

就在陸時恩的糾纏中,陸時蓁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許拾月。

這人依舊平靜的站在一邊,手裏牽着圓子身上的牽引扶手。

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光透去看不出來有什麽厭惡的情緒。

一瞬間,陸時蓁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被折斷手腳時許拾月的表情。

平靜且漠然,只是在心裏認定了自己就是一個該死的變态瘋批。

陸時蓁當然知道自己包括原主,跟陸時恩之間什麽都沒有。

但作為對自己家裏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許拾月,聽到陸時恩張口閉口的結婚,新娘,很難不會往某些會被和諧的事情上想。

更何況原主本身在許拾月看來就不是一個什麽好人。

這種事情很像是小說裏的瘋批變态會幹出來的。

不行,不能讓這種誤會在許拾月心裏紮根!

陸時蓁頓時求生欲爆棚,一邊教育一邊暗示洗白道:“你這小小的孩子怎麽張口閉口就是喜歡結婚的,思想政治怎麽學的,我可是你姐姐!這月中考摸底考考了多少?”

陸時恩聞言癟了一下嘴,像是每一個被問到成績的孩子,算不上愉快的回答道:“語文110,數學117,英語115,政治90,歷史94,化學95,生物90,物理……物理低一點,85……”

陸時蓁原本還想趁這個機會教育一下陸時恩,讓她不要将這些話挂在嘴邊。

卻不想被人教育了。

她這個妹妹的物理都比她高。

這才是病嬌瘋批的預備役吧!

主神大人分配錯劇本了吧?!

陸時蓁就這樣在風中淩亂着,陸時恩就一邊将書包打開,一邊接着道:“姐姐你不用擔心我,這是我出去參加編程比賽拿來的獎杯,送給你。”

說着,陸時恩就将一個造型漂亮的獎杯捧到了陸時蓁的面前。

燈光從她頭頂傾瀉而下,亮閃閃的眸子裏明晃晃的滿是期待。

孫姨在一旁看着,扶着她的肩膀替她補充道:“時恩小姐剛從A市回來就讓司機開這邊來了,第一時間就想先把獎杯拿給小姐呢。”

陸時恩很滿意孫姨給自己的補充,轉過頭就對她笑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黑色的瞳子裏倒映着許拾月身形。

她的臉色變得很快,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剛才跟我姐姐出去了?”

“對。”許拾月承認道,嗓音比平日裏都要冷一些。

陸時恩本就對陸時蓁将許拾月接到家裏來住很是不滿,話裏滿是刺:“明明都看不見了,怎麽還要出去?能不能自覺一點,少給人添一些麻煩很難嗎?我姐姐又不是你的導盲杖,憑什麽要被你連累着一起出去?我……”

“時恩!”陸時蓁忙呵道。

想起陸時恩的身世,陸時蓁大概能猜出來原主對陸時恩應該是百般寵溺,任由她撒野的。

但悲慘可憐的身世不是肆意妄為的擋箭牌,在她這裏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陸時蓁這麽想着,就要開口教育陸時恩。

卻不想許拾月的聲音先她一步,跟陸時恩回了一句反問:“是啊,憑什麽呢?”

她的聲音淡淡,卻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感覺。

只是一句反問,就将陸時恩問住了。

按照許拾月的性子,她是不願意跟這種無所謂的個人計較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她偏偏要計較。

那種形容不好的感覺在這個小姑娘踏進她跟陸時蓁朝夕相處的別墅時便朝她湧了過來。

比上一次更要兇猛,将她那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掀起了萬丈海浪。

許拾月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連帶着心情也莫名不好了起來。

原本一句讓人啞口的反問還不夠,接着她就又直接揭破道:“陸小姐跟你姐姐相處的時間比我長,應該也比我清楚。按照你姐姐的脾氣,若非自願,沒有人能強迫得了她。”

話音落下,陸時恩像是一只被打到了七寸的蛇猛地彈了起來:“你!”

那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就這樣被人猝不及防的揭開放到了明面上,陸時恩不能容忍有人在她姐姐心裏比自己重要,氣急敗壞的指着許拾月:“你胡說!你這個麻煩精,掃把星!”

許是感覺到了對面人語調的升高,圓子超前兩步護在了許拾月身前。

陸時蓁當然知道陸時恩嘴裏的“掃把星”是什麽意思,也立刻嚴肅的吼了陸時恩一聲:“時恩,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她的語氣有些兇,陸時恩臉上瞬間溢滿了委屈:“我胡言亂語嗎?要不是她,姐姐你怎麽會這麽倒黴的從樓梯上滾下來!”

陸時蓁立刻反駁道:“要不是許拾月拉了我一下,我摔得要比這還要嚴重。”

陸時恩滿臉的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怎麽可能。”

陸時蓁卻不給不相信的餘地:“怎麽不可能。”

接着她就更加嚴肅的對陸時恩教育道:“許拾月可以說是姐姐的救命恩人,你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正确嗎?”

陸時恩緊咬着嘴唇,一雙眼睛緊盯着跟她姐姐站在一起的許拾月,別扭又遲疑,久久沒有開口回答。

別墅裏驟然安靜了下來,陸時蓁在一旁看得清楚。

她知道陸時恩這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是平日裏嬌慣慣了,不肯低頭。

就這一點也比孫晨晨之流要好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殘留在身體裏的細微意志作祟,還是因為可惜這麽一個好孩子被養歪了,陸時蓁有點想把這個小丫頭扳正回來。

她就這樣看着陸時恩,聲音緩和了些道:“你應該給許拾月道歉。”

陸時恩聞言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過去對自己極度縱容的姐姐,委屈的掙紮道:“姐姐,我剛剛拿了獎杯給你,你怎麽能這樣……”

陸時蓁卻不然:“一碼歸一碼,功是功過是過,功不抵過聽過嗎?”

陸時恩聽到陸時蓁這幅語氣,就知道她這是真的在計較這件事了,自己這個道歉是沒辦法躲過去了。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陸時恩就這樣看着陸時蓁“偏袒”着的許拾月,心中的不滿越燒越旺。

只是當她委屈的難以言喻的低下頭時,就又看到了陸時蓁腿上的傷,還有許拾月膝蓋上的淤腫。

她依舊覺得這個靠着自己姐姐很近的人有點讨厭。

但卻也無法回避,她好像真的替自己保護了姐姐。

想着剛才陸時蓁跟自己說的話,盡管有些不想承認,陸時恩還是朝許拾月低下頭:“對不起。”

接着,她就又小聲的補充道:“謝謝你救了我姐姐,我也不會再對你說那樣的話了。”

像是一場就要燒起來的鬧劇在還沒有被擴大化的時候戛然而止。

許拾月作為風暴的另一處中心,比任何人都平靜,卻也沒有看上去那麽平靜。

她曾經以為當初陸時蓁讓孫晨晨給自己道歉,因為她自己也想出一口氣。

可這一次,她并不認為陸時蓁有什麽要出氣的理由,那個被她要求向自己道歉的小姑娘,是她向來寵溺的妹妹。

陸時蓁一如既往地為自己主持着公正,盡管陸時恩一直纏着她,但她跟陸時恩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剛才話中描述的不倫。

盡管許拾月的心裏還是有幾分她也不知道為了什麽的不悅,可那不斷洶湧着朝她拍來的海浪卻沒有了方才的氣勢,只忽上忽下的搖動着海面的平靜,失去了攻擊性。

看着場面平靜了下來,孫姨主動走了出來,對三人道:“那個咱們也不要在這裏站着了,晚餐剛才就已經做好了,小姐不是一進門就餓了嗎?時恩小姐先去洗手,小姐跟許小姐去換下衣服來,咱們這就馬上開飯吧。”

三個人都沒有異議,點了下頭便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

孫姨是跟着陸時蓁一起回房間的,她一邊幫陸時蓁整理着換下來的衣服,一邊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小姐,時恩小姐今天剛拿了獎,高高興興的,您這樣一弄她好像有些不開心,待會您要不要哄哄她?”

陸時蓁朝外走的動作頓了一下。

哄?

如果之後還要哄,那她剛才還教育她幹什麽?

“難道為了保護她的開心,就可以讓她在這一天肆意任性,說什麽話都不管嗎?”陸時蓁反問道,“你怎麽不知道許拾月今天跟我出去有沒有也很開心?你怎麽不覺得陸時恩會破壞許拾月的心情?”

孫姨頓時啞然。

她知道過去她們家小姐對陸時恩是有求必應,寵溺無度。

卻沒想到許拾月竟然超過了陸時恩在陸時蓁心裏的地位。

不知怎麽的陸時蓁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頓時就聯想到安靜的許拾月。

她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像是顧及了所有人感受的事情,她只希望即使許拾月不哭,也能得到應有的公平。

陸時蓁推開了門,用原主的口吻提問起了孫姨:“那你這麽說,我們拾月被這麽一鬧也不開心了,這精神損失誰來賠?”

少女的聲音并不嚴肅,聽起來還有些随意。

她像提出了一個問題,卻并不需要有人來回答。

傭人都會揣度主人的意思,孫姨身為管家更不例外,跟在後面點頭附和道:“小姐說的對,是我欠考慮了。”

說話間,房間的光從打開門中落在了走廊。

只是随着關門的聲音響起,走廊上的光卻沒有接着消失。

對面的房門慢慢的打開了一條縫,少女的身影虛虛的投映在地上。

許拾月的手握着銀白的把手,就這樣注視着那道逐漸遠去的模糊背影。

許拾月剛才剛要開門下樓,就聽到了陸時蓁跟孫姨的對話。

她并不喜歡偷聽這種行為,可當她聽到“陸時恩”的名字在兩人對話中出現,還是停下了開門的動作。

所以她什麽的都聽到了。

也包括那句合着她心髒漏跳一拍的明目張膽的“我們拾月”。

幽昧的光映在少女寂然的眼眸,暗淡的給她在上面鋪下一抹晦澀。

她不喜歡并不親近的人這樣喊她。

卻不知為什麽,并不排斥陸時蓁的這句話。

許是有了剛才的事情,晚飯期間陸時恩都很規矩。

小姑娘剛剛去省外參加了編程大賽,整個晚飯期間都在跟陸時蓁分享她這幾天碰到的事情,小腿在椅子上蕩來蕩去。

雖然陸時蓁來到這個世界有了很多自由,但卻依舊很少有機會能跟人這樣長時間的交流。她就這樣津津有味的聽着陸時恩的講述,那來有些嬌蠻的聲音也不顯得多麽刺耳了。

“真的特別有意思,那個地方的菜也很好,我讓家裏的傭人學了,到時候帶給姐姐吃。”陸時恩說着就看向了陸時蓁。

陸時蓁聽着她的描述也有些嘴饞,點頭道:“可以啊。”

向來安靜的餐桌罕見的充斥着活躍的氣氛,刀子劃過了牛排輕觸在盤子上,發出細微的一聲“噠”被兩人的交談聲掩蓋。

許拾月看着面前這團算不上清晰的牛排皺了皺眉。

不知怎麽的覺得她覺得今天孫姨做的菜有些寡淡,且不好切。

可能原主也沒有留過陸時恩在家裏過夜,晚飯結束陸時恩便準備走了。

只是小姑娘站在門口,猶趁車子還沒有開過來,就回頭看了眼陸時蓁。

她想着剛才餐桌上她們兩人相處還跟過去一樣和諧,猶豫着便帶着幾分試探的味道,問道:“姐姐說了一碼歸一碼,那我拿了金獎姐姐是不是也要獎勵我些什麽?”

陸時蓁想起剛才陸時恩提過一嘴的事情,道:“去你家吃飯?”

“不要。”陸時恩立刻搖頭,主動要求道:“上次姐姐說有空就帶我去馬場。上月孫萌萌她爸爸在東郊新開了個馬場,我想等姐姐腿好了後就陪我去騎馬。”

“騎馬?”陸時蓁頓了一下。

她從小就坐在輪椅上,騎馬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原主怎麽專挑她不行的事情擅長?

她就不能将她的馬術跟繪畫技能調換一下嗎?

只是就在陸時蓁還在想借口推脫的時候,陸時恩就纏上了她的胳膊:“姐姐的馬騎得那麽好,不會連這一點小要求都不想答應我吧……”

陸時恩的語氣突然變得弱了幾分,一句話就将陸時蓁的路堵了一個嚴實。

她看着原主給她留下的這個大坑,聲音艱難:“……怎麽會。”

“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是最好的了!”頓時陸時恩就高興了起來。

她就這樣緊緊的摟着陸時蓁的胳膊,炫耀般的看着正要回樓上許拾月:“姐姐從小就對我是最好的,無論是誰,也不能替代!”

陸時蓁看着陸時恩的視線,當然知道她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忙緊張的轉過頭去看向許拾月。

月色透過窗玻璃投進樓梯間,皎潔的落在許拾月的身上。

她一如既往的牽着圓子,邁上樓梯的腳步不曾停頓一下,看起來并不在意陸時恩這句話。

倒也是,許拾月怎麽會在意這樣的一句話呢?

陸時蓁如是想着,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敏感了。

可就在她剛要松一口氣的時候,耳邊兀的傳來了一聲播報:“-10”系統的聲音平靜的冷漠,像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砸在了陸時蓁的腦袋上。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扣分,而且又是扣了一個兩位數……

陸時蓁前幾天還很高興的跟湫湫分析,現在許拾月給自己加分的基數越來越大,應該很快就能補上那個bug的漏洞了,卻不想扣分的基數竟然也跟着大了起來。

陸時蓁頓時心痛不已。

可是還不等她緩過來,許拾月的聲音便從樓梯處響了起來:“陸時蓁。”

那聲音清清冷冷的,同過去許拾月跟自己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

陸時蓁立刻回應着,生怕因為自己慢回答一秒,就又要被扣分:“哎。”

只是話音落下,許拾月卻沒有立刻對她講話。

風從門口繞進房間裏,将小姑娘頭頂的蝴蝶結吹得一動一動的。

許拾月就這樣站在樓梯上注視着玄關處的三道人影,還有模糊中那像是挽在一起的手臂。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不過是一秒的停頓。

許拾月将自己的視線微擡起幾分,當着陸時恩的面,對陸時蓁講道:“十分鐘後來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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