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校園裏多少人,葉子拂過地面發出沙沙聲音,枯竭形狀接住了許拾月話音。

陸時蓁要離開動作在風中猛然定住,餘光裏是許拾月那只瞬間反握住自己手。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心情來定義此刻她看到畫面,像是有人推到了裝着糖果罐子,玻璃球狀糖果噠噠滾在她心腔,在日光下折射着五彩斑斓顏色,瞬間就将她世界綴滿了瑰麗光怪顏色。

她想她此刻是欣喜,可又覺得不僅僅是被挽留欣喜。

許拾月聲音輕輕淡淡,就像此刻萦繞在周圍秋風,很好安穩住了她莫名低落心。

只是兩人這樣行為明顯讓陳苗苗很是詫異,不理解喊了一聲許拾月名字:“拾月……”

許拾月聽得懂陳苗苗話語裏錯愕,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突然抓住陸時蓁動作。

只是偏偏太陽不合時宜落在了她視線,将那一道低下腦袋影子印在了她視線,就像是耷拉下尾巴。

許拾月想她可能只是習慣了陸時蓁作為自己“導盲杖”,不想再跟別人重新磨合。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這樣話有些太過親昵,解釋最終變成了一句托詞:“陸時蓁答應了我導盲犬,她不能食言。”

陳苗苗将信将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陸時蓁。

她雖然跟陸時蓁不是一個班,但也跟這個人有過幾次照面,并且對她印象都不是很好。

所以她才會跟許拾月寒暄了幾句就要将她支開,語氣禮貌也不過是跟她維持距離客套。

可為什麽……

陳苗苗從上往下打量着陸時蓁,視線停在了許拾月依舊選擇搭在陸時蓁手腕上手上。

她眼睛裏裝滿了疑惑,只是當着陸時蓁面她也不敢說什麽,只道:“那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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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彩排比較重要,在加上久違許拾月重新回到了樂團,樂團成員紛紛囫囵着吃完午飯,早早就來排練室裏等候着了。

推開排練室門,陸時蓁就感受到了比上一次更多目光注視。

她突然覺得許拾月看不見也是一件很好事情,起碼她不會感到緊張。

只是當她轉身指引許拾月坐到她前排首席位置上時,她就覺得她錯了。

少女身形筆直坐在屬于她椅子上,接過保镖遞來大提琴也是游刃有餘。

那烏黑長發順着她肩膀傾瀉而下,服帖而柔順不曾遮住她半分臉頰。

她就這樣回應周圍人或熱情或好奇招呼,試音動作沒有因此有一絲慌張。

恍惚間陸時蓁仿佛看到了書中許拾月站在股東大會現場,從容不迫樣子。

這就是許拾月。

她在書中無比喜歡人物。

陸時蓁輕輕攥了攥剛剛許拾月握住自己手,見她不用自己擔心,默然離開了排練室。

保镖黑壓壓站在門外,她看着兩個連廊後自己班所在那幢教學樓,不想這麽早回班。

周二下午都是自習,回班裏去也是對着一堆卷子頭疼。

雖然說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段時間了,但陸時蓁對這裏生活還是有些陌生,尤其是學校。

她想在拿卷子走人前逛一逛這幢學校斥巨資打造藝術大樓,感受一下有錢人鈔能力。

樂團所在這一層全是隔音極好音樂教室,隐隐樂聲從不同房間流出來,彙聚在一起。

陸時蓁踩着音符來到了下一層,格局一樣教室裏擺滿了各種石膏像、畫布,她看着在教室裏作畫學生,恍然這一層是美術畫室。

這裏教室沒

有樓上密封性好,顏料穿過敞開窗戶算不上好聞,卻讓陸時蓁覺得親切。

她就這樣走過一間又間教室,圍觀腳步不由得放慢了幾分。

剛停下這間教室好像是一個社團,多媒體黑板上标着一個名為《黃昏》主題,沒有限定風格,也沒有比照,裏面人在自由作畫。

陸時蓁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有些好奇朝房間裏看去。

一個像是社團負責人小女生注意到了窗外陸時蓁,熱情了走了過去:“學姐對油畫感興趣?”

陸時蓁沒忘記原主給她留下那個陷阱,回道:“還行吧。”

卻不想正對她方面傳來一聲像是嘲諷笑音:“陸時蓁沒想到你還挺幽默呢。”

一個燙着長卷發女生擡起了頭,像是開玩笑一樣跟坐在她身邊學妹揭短道:“你們是不知道,你們這個學姐上學期油畫考了三十分,把老徐氣了個半死,老徐當晚郁悶喝了小半瓶酒。”

那熟稔口氣一聽就是在炫耀,而且是通過貶低別人方式來彰顯自己厲害。

陸時蓁眉頭當即就皺起了起來,她不喜歡甚至厭惡這樣人,冷聲反問道:“所以呢?所以我不能對油畫感興趣?”

女生明顯諷刺人諷刺慣了,聽到陸時蓁反問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問題即将往朝他傾軋嚴重方向發展,自以為很潇灑靠在了畫板上,道:“可以啊,不過就是水平擺在這裏罷了。”

陸時蓁等就是她這句話。

如果說別她水平不好她也就認了,畢竟她不是原主從小也沒有學那麽多特長,但是說她畫畫水平低劣,她是絕對不會認。

與其用語言辯論,她還是喜歡直接粗暴一些。

打臉嘛,不用盡全力怎麽行?

陸時蓁走進了教室,對剛才招呼自己小學妹問道:“我對你們這個主題也挺感興趣,可以借我一副畫板嗎?”

像是對那個女生多有不滿,靠窗位置上有一個小姑娘站了起來:“用我吧學姐。”

“時蓁你是打算也參與進來了?”女生看着陸時蓁這一舉動有些想笑,也根本沒有掩飾她臉上笑意,似是安慰對她輕蔑講道:“沒關系,社團活動嘛,重在參與,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是啊。”陸時蓁應和着,帶着笑意眼睛緩慢彎了起來。

窗外日光落在她臉上,平靜眼眸下藏着幾分不易被人察覺陰鸷。

就如原主一樣。

畫室安靜了下來,樂團音樂順着樓間縫隙滲到了社團教室裏。

畫筆在畫布上鋪展着顏料,握筆手同持弓手似有一瞬同步,倏然又在少□□雅收弓動作後戛然而止。

第三遍合奏彩排結束,陳老師很是滿意給大家拍手鼓掌:“這一遍大家配合都很不錯,大家自由活動半小時,我們三點繼續。”

“好。”大家紛紛點頭,緊繃身體如釋重負懈了下來。

除了許拾月。

日光恰到好處落在她側臉,将她與身後窸窣劃開一道距離。

她就這樣獨自坐在主席位置,安靜檢查着自己琴弓狀況,鴉羽般眼睫微垂着,幹淨而不染纖塵。

陳苗苗看了眼去接水陳老師,抱着自己單簧管就溜到了許拾月身邊,小聲問道:“剛才沒來得及問你,你現在住在陸時蓁家了?你是怎麽會去到她家?”

她見陸時蓁沒有來,問題也大膽了起來,“是不是她把你囚禁起來了?”

許拾月聽着小姑娘警惕有些誇張聲音,平靜看了她一眼。

陳苗苗頓了一下。

她看着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笑意,覺得自己好像将陸時蓁想太過了,笑了兩聲:“倒也是,你現在都坐在我身邊了,怎麽可能囚禁……”

只是她格外不放心許拾月,接着又謹慎小心蹲在她

身邊道:“可是我聽說陸時蓁這個人看起來禮貌溫和,實際上就是一個僞裝很好瘋子,她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許拾月搖頭:“沒有,我在她家過還好。”

“真嗎?”陳苗苗眨了眨自己眼睛,将自己這些日打聽到陸時蓁全都說給了許拾月,“我聽說她有很特殊愛好,就是那種電影裏瘋批都會有特質。什麽偷窺啊,sm啊,還有什麽笑着掐你脖子,在你快死之前松手啊,給你起什麽別樣名稱,把你當寵物養着,實際上是想要享用你,還有還有……”

許拾月聽着陳苗苗形容這些,不由得輕皺了下眉頭,還不等她列舉完,就打斷了她:“苗苗,陸時蓁她沒有這樣,你放心。”

“放心?我可放心不了。”陳苗苗将自己胳膊放到了許拾月腿上,“你忘了上學期是誰纏着你,時不時就跟你搞偶遇了?她那往大裏說,就是尾随跟蹤啊。她對你簡直就是明晃晃居心不良!”

“拾月你這麽漂亮,你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可千萬不要被她僞善欺騙了。他們這種瘋批最喜歡就是溫水煮青蛙了。”

說着陳苗苗就拿起了許拾月放在一旁手臂,一邊撫摸着她細膩肌膚,一邊用老奶奶聲音道:“拾月啊,你不要不當回事。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細皮嫩肉小姑娘,要臉有臉,要才華有才華,簡直就是為他們這些瘋批量身準備獵物。”

陳苗苗說着就擡眼看向了許拾月。

卻見她依舊面容平靜,絲毫沒有被自己話吓到。

日光溫和,将那原本黑寂眸子點上了一點光。

陳苗苗就這樣看着那眸子朝自己看來,許拾月嗓音冷淡:“苗苗,你最近都看了什麽電視劇?”

陳苗苗撓了撓自己鼻子:“啊……就是……”

許拾月也沒等她真給自己彙報,接着道:“陸時蓁并沒有傳聞中說那樣惡劣,她人還是可以。”

話音落下,陳苗苗頓了一下。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喊了許拾月一聲:“拾月。”

“嗯?”許拾月應了一聲。

“我發現,你在袒護陸時蓁。”

陳苗苗認真看着許拾月,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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