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夏曦擦掉眼淚，她哭是因為他要去坐牢了，而不是因為她覺得他在騙她。所以，她不能在他面前哭，不能讓他有任何誤解。
徐錫嘉後退了幾步，後背抵上身後的櫃子，看着眼前的女孩，低低開口：“夏曦，我……”
夏曦撐着地面，勉強站起身，不等他說完，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恨不得将自己整個擠進他的胸口。她的額頭抵着他心髒的位置，過了一會兒才低低開口：“我等你。”
“什麽……”
夏曦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又說：“我等你，不管你被判幾年，我都等你。”
她愛他，他要為自己的過去付出代價，那麽她就等着他，等他出來，繼續愛他。
徐錫嘉舔了舔唇，忽然語塞。他千辛萬苦瞞了那麽久的事，終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被她發現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試探過她，她說，這種給殺人兇手作僞證的男人，她應該會離開他。
可是他舍不得她離開，所以一直瞞着一直瞞着，即使明知道真相會遲到，但永遠不會被掩埋。
他甚至還沒想好真相到來的那天，他該如何跟她解釋，但此刻，她卻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猝不及防。
徐錫嘉看着夏曦，呼吸有些沉重。
夏曦說：“你不是你故事裏的那個主角，你是徐錫嘉，我的徐錫嘉。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用不着別人來告訴我。”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徐錫嘉默了會兒才開口。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又說，“你知道即使我再出來，在別人眼中都已經是一個有案底、有不良記錄的人，你跟我在一起，別人會說閑話。”
“我不管，別人怎麽說跟我都沒關系，我就要你。”夏曦一臉倔強，“不管你在別人嘴裏變成什麽樣，我都只要你。”
徐錫嘉緩緩道：“我給殺人兇手做過僞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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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曦說：“我還把人推到重傷失憶。”
“夏曦……”
“徐錫嘉！”
夏曦雙眼通紅地看着徐錫嘉，徐錫嘉在她的目光中逐漸敗下陣來，他仰頭，後腦勺抵着櫃子門，閉上雙眼低聲道：“對不起，我這樣的人……”
夏曦看着他，高聲道：“你是個好人，沒什麽好對不起的！”
徐錫嘉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
夏曦說：“你寫了那麽多好看的書，你的讀者很喜歡你；你花那麽多錢做公益做慈善，大家都會感謝你；你……”
“公益？慈善？”徐錫嘉忽然垂下頭直視她的眼睛，過了會兒才低聲說，“我是為了贖罪啊……”
夏曦一愣，突然想起她每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做的那些慈善事業，他都是自嘲地笑笑，或者說什麽“洗刷罪孽”。
她忽然懂了。
“是為了替馮馨做為證的事……贖罪？”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很輕。
徐錫嘉沒有否認。
夏曦想了想，說：“不管初衷是什麽，總歸有那麽多人受到你的幫助……他們都會感激你，他們都覺得你是好人！”
徐錫嘉擡手，摸着她的臉頰，俯下臉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眉心傳來羽毛般的觸感，夏曦鼻子一酸，差點又要掉眼淚。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他的親吻，她還不知道如果他不能陪在她身邊，她該怎麽過。明明以前生命裏沒有他的時候，她也這麽過來了。
大概人都是貪心的，一旦擁有就不想再放開。
徐錫嘉雙手捧着她的臉，拇指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擦過。
夏曦不敢凝視他，怕自己忍不住眼淚，只好用力抱住他，将臉埋在他胸口悶聲問：“你會被判幾年啊？”
徐錫嘉摸着她的頭發：“我問過律師，大概三年。”
夏曦說：“我真的會等你。”
徐錫嘉張嘴想要讓她放棄，默了會兒，卻轉了語氣，說：“好啊。”
“你不拒絕我了？”夏曦踮起腳，額頭在他下巴上一撞，水潤的雙眸看着他，又低聲說：“要去哪裏自首啊？”
徐錫嘉說：“明湖。”
夏曦點了點頭：“是在明湖出的事嗎？”
徐錫嘉說：“對，那個人是在明湖裏溺死的。”
所以他才會半夜做惡夢然後去長堤散步，然後遇上她。
夏曦說：“我跟你一起去吧。”頓了頓，又道，“吳警官說自己坦白可以減刑。”
徐錫嘉問她：“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明天就去好不好？”
“好。”
“我會等你的，一定會等你的。”夏曦看着他，鄭重開口。說完之後又踮起腳尖去吻他。
徐錫嘉腦中紛亂一片，原本想躲，但她的吻急切又毫無章法，像一只小奶狗撿到那處就在那處亂啃。最後被他躲得不耐煩，她又委委屈屈地開口：“不要躲好不好，你不要躲。你那麽高，我都親不到你……徐錫嘉，我想親你，你也親親我好不好？”
她說完，又用自己柔軟的身體去蹭他，她知道他所有的敏感點，一如他知道她的。
徐錫嘉心裏像被她放了一把火，原本想要推開她的手，不知不覺變成了抱她。他抱起夏曦，微微彎下身子，讓她可以輕松地吻住他的雙唇。
夏曦舌尖着急地想要伸進他嘴裏，卻被他用牙齒輕輕一咬。她吃痛縮回，稍稍離開他，紅着眼控訴地看着他：“之後三年我都不能親你了……”
徐錫嘉心裏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是……之後三年都碰不到她，也許不止三年，也許是一輩子。
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欲望，将她打橫一抱，往床邊走去。
夏曦急得要命，被他抱起來之後，又直起身子去吻他，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進他的衣領。
徐錫嘉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夏曦被他放下後，又在床上站起來，直接掀起他的下擺。
徐錫嘉配合地脫衣服，她卻已經吻上他結實的胸膛。
徐錫嘉悶哼一聲，只好無奈地拍拍她的屁股：“慢點……”
夏曦不管，格外主動地撩撥他，最後他伸手拿床頭櫃上的套子時，卻被她攔住：“今天不要用這個好不好？”
她試探着去蹭他，徐錫嘉往後一退，喘息着說：“會懷孕。”
夏曦支起身子親他的下巴，說：“沒關系，如果懷孕了，我就把它生下來。”
徐錫嘉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咬牙道：“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夏曦張嘴在他手上一咬，掙脫他的控制，泥鳅似的朝他下面滑，伸手想要抓住他。
徐錫嘉被她指尖一碰，連忙起身坐起。
夏曦抓了個空，一臉委屈地看着他說：“我生了孩子你就不會推開我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答應了讓我等你，可是還有三年，你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我走。”
徐錫嘉一愣，他原本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年輕，不應該把青春消耗在他身上。她現在的确口口聲聲說要等他，也許她真的可以等他三年，一直等到他們結婚。
現在的她有奮不顧身的勇氣，可等她再成熟一點，嘗到生活的百般滋味，嘗到別人的閑言碎語，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仍然可以倔強地跟他走下去。
他并不是想推開她，只是想讓她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夏曦開口：“你別覺得是為我好，我要什麽我自己清楚。”
“夏曦……”徐錫嘉掐了掐眉心。
夏曦不給他機會猶豫，抿了抿唇撲過去，腿一跨就要坐下去，卻被徐錫嘉伸手攔住，掐着她的腰将她拎到一邊，臉朝下趴在床上。
夏曦像只小青蛙似的，掙紮着想要起來。
徐錫嘉氣得在她臀上狠狠一打，咬牙道：“再不聽話試試！”
臀上火辣辣地疼，那清脆的拍打聲還在她耳邊回響，夏曦先是一愣，随即滿臉通紅，連身上都泛起淺淺的粉色。
徐錫嘉屈膝壓着她的腰，拿過套子戴好，這才俯身親吻她的後背，等她準備得差不多了，在她腹下塞了一個枕頭，狠狠沖了進去。
夏曦努力承受着他，過了一會兒又咬着枕頭哭出聲，徐錫嘉微微停下，咬着她的耳垂：“不舒服？”
夏曦搖了搖頭，随即又點點頭。
徐錫嘉暫時退出，将她轉過來，又擡起她的腿根進去：“現在呢？”
這個姿勢不會壓到胸口，但夏曦還是覺得心口悶得難受。她看着身上的徐錫嘉，擦擦眼淚，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拖着哭腔說：“疼……”
徐錫嘉皺了皺眉，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麽野蠻。
夏曦感覺到他動作上的區別，搖着頭說：“不是那裏，是心口……”她指着自己心髒，“這裏好疼。徐錫嘉，我想每天都看見你，我舍不得你。”
徐錫嘉聞言，用力一撞，夏曦腦袋磕到床頭，幹脆趁機抱住徐錫嘉大哭起來。
她一抽一抽地哭，徐錫嘉被她絞得太陽穴直跳，最後又沖刺了幾十下，這才放過她。
徐錫嘉将她和自己清理完畢，這才捏着她的臉說：“在你大學畢業之前，永遠不要提生孩子的事。”
夏曦兩眼腫成核桃，趴在他胸前沒吭聲。
徐錫嘉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冷下聲音：“聽見沒有？”
夏曦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徐錫嘉說：“在你自己能獨立之前，不要讓新的生命降臨，不要讓你的孩子有機會成為你抱怨的工具。”
夏曦莫名想到自己，忍不住擡頭看他。
徐錫嘉對上她的視線，說：“你明白我在說什麽。”
夏曦喉頭一哽，半晌，才僵硬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在她做好準備之前，她不能讓一個小生命因為她的沖動，稀裏糊塗地來到世上。
徐錫嘉又說：“不用刻意等我，如果遇到了另一個讓你心動的人，你可以……”
“我知道了，我記住了，你不用說下去了。”夏曦打斷他的話，敷衍地應下。正如他答應讓她等他，她也答應不再刻意等他。
徐錫嘉無話可說，許久才低聲道：“睡吧，明天就要出發了。”
夏曦閉上眼，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氣息。
☆、第 6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