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同于其他同學全家出動，夏曦大一報到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有個大三的學長趁機幫她提行李，之後又趁她生日請她吃飯，卻被夏曦拒絕了，之後倒也沒再出現過。
學校裏有民樂社，夏曦報名參加，不久之後就在一次民樂演出中名聲大噪，身邊一下子多了許多追求者。
大一寒假的時候，夏曦頭發已經長到腰上，她做了一個大波浪卷，然後去明湖看徐錫嘉。
徐錫嘉見到她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笑着說：“越來越漂亮了。”
夏曦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耳朵貼着聽筒，紅着臉輕輕地說：“喜歡嗎？”
徐錫嘉點點頭：“嗯。”
夏曦說：“我現在在網上直播教古筝，一個月可以賺不少錢，我可以獨立生活了，每個月還能給我媽寄錢。”
徐錫嘉看着她越來越精致的臉，說：“我說過你可以做到。”
夏曦飛快地瞥了一眼四周，低聲說：“我很想你，想親親你，你呢？”
“我也是。”
夏曦扳着手指頭算日子：“還有五百九十九天。”她眼珠子一轉，又笑嘻嘻道，“現在我在學校裏很有名的，好多男生想追我，你的競争對手越來越多了。”
徐錫嘉問她：“有喜歡的嗎？”
夏曦說：“我對那些小屁孩沒興趣。”
徐錫嘉輕笑。
夏曦緊接着又說：“我只對你這個老男人有感覺，所以你就別每次見面都旁敲側擊地問我有沒有男孩子追我了。我告訴你，有很多，但我都不喜歡。”
她兩眼亮晶晶的，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徐錫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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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孩子都是很好很好的，但她一個都不喜歡，因為她只喜歡眼前這個，跟她隔了一塊玻璃的男人。
大一下學期，夏曦開始接觸專業課，日子逐漸忙碌起來，有時連古筝的直播都不能顧及。
但也因為忙碌，她暫時無暇去想念徐錫嘉，一眨眼，又一個學期過去。
暑假裏，夏曦又找了實習，徐錫嘉讓她快點成長，早點獨立，她就努力早點真正地接觸社會。
大二開學的時候，系裏評獎學金，夏曦得到了國家一等獎學金，一共五千塊錢。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好消息傳來，徐念跟錢川終于向家裏公開了兩人的關系，一直被徐錫嘉坐牢的事纏繞的徐家二老，臉上終于也難得的有了笑容。
大二一年，夏曦把能上的大三的課也上了，到了大三，時間就空了許多，除了上傳自己的古筝視頻之外，她開始準備雅思。
大三這年的冬天，徐錫嘉因為表現良好，被提前釋放。徐家父母、徐念、錢川還有夏曦，一起去明湖接他。
鐵門打開，徐錫嘉迎着深冬的冷風從裏面緩緩走出。
夏曦站在最邊上，看着男人朝他們走來。她的目光對上他的，仿佛看見了在明湖長堤初遇的那晚——湖水搖曳着酒樓燈光，他站在石橋邊說：“我正好缺個保姆。”
錢川在徐家老宅準備了接風宴，徐錫嘉看着牆壁門牌上的“明湖路917號”，不由地伸手摟住身邊的夏曦。
他的力量隔着厚實的羊尼大衣傳來，夏曦心裏微微一震，擡頭對上他的視線，想了想，說：“我已經等了三年了，不會再趕我走了吧？”
徐錫嘉嘴角翹了一下，他剃了極短的板寸頭，整個人都透着剛硬。偏偏他笑起來的時候，那份剛硬又一下子消融在冬日的陽光裏。
他看着夏曦，說：“不會。”
夏曦垂下頭，抿着嘴角笑了笑。
徐錫嘉摸着她的頭頂，她的始終把頭發留在及腰的長度，将近三年沒有觸碰她，她身上的溫度讓他指尖瑟縮了一下。
夏曦偷偷瞧了眼前面已經走進堂屋的幾人，轉身攔在徐錫嘉身前，踮着腳尖去貼他的唇，小聲說：“親一下，親我一下。”
徐錫嘉笑了聲，大手将她的臉一擋。
夏曦失望地垂下眸子，但雙唇卻在他掌心啾了一下。
徐錫嘉忍不住把她壓在懷裏揉了一把，咬牙在她耳邊道：“小東西，少撩我。”
他氣息滾燙，一點沒有被冬日零下的低溫影響。夏曦只覺得耳根一熱，随即心髒像是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爬過。
她将臉埋在他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擡起濕漉漉的雙眼看向他，說：“我想快點到晚上。”
徐錫嘉伸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記，哼了聲：“還撩。”
夏曦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捂着屁股笑嘻嘻地躲開。
晚上一大家子都在老宅住下，夏曦充分表達了這三年來身體對徐錫嘉的想念，熱情得要命，兩人一直到淩晨才歇下。
徐錫嘉抱着夏曦洗了澡，夏曦睡不着，光溜溜地窩在他懷裏，時不時地擡頭親親他。
徐錫嘉被她親得受不了，用小毛毯将她緊緊一裹，然後才用被子蓋住她。
夏曦蠶蛹似的躺在被窩裏，用唯一還能動的腦袋去拱他。
徐錫嘉伸出手指抵着她的額頭，笑道：“別鬧，太晚了。”
夏曦又用力拱了一下，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累了？”
徐錫嘉嘆了口氣：“有點。”
夏曦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見他胳膊枕在腦後，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由說了句：“才這樣就累了，你……你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啊？”
徐錫嘉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累”是什麽意思，他支起身子看向她，眯了眯眼，說：“還要？”
夏曦對上他的視線，舔了舔唇，然後老實地點點頭。
“你還真是……”徐錫嘉在她腰上揉了揉，一時沒說出話來。
夏曦磨蹭着往他身上擠，毛毯被她蹭開，她手腳并用地爬到他身上，俯下臉輕聲說：“你累了就躺着，我……我自己動。”
徐錫嘉喉結滾動了一下，兩手握着她的臀，笑了聲：“這是要一口氣把三年的量補回來？”
夏曦找到地方坐了下去，雙眼微微一眯，這才對他說：“我已經把大學四年的課程都修完了，只剩下畢業論文。”
徐錫嘉挺了挺腰，夏曦低喘一聲，趴到他身上，擡起頭又說：“我還拿到了國家翻譯證書，現在就在做翻譯。徐錫嘉，我可以做媽媽了。”
徐錫嘉整顆心都像浸在糖水中，從裏到外散發出甜蜜來。他翻身把夏曦壓在身下，說：“生孩子很辛苦。”
夏曦摟住他脖子，搖着頭：“我不怕。”
徐錫嘉吻她的唇，沒再說話。
春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天，徐錫嘉帶着夏曦去領了證，拿着紅本出來的時候，夏曦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徐錫嘉捏她的耳垂，笑了聲：“怎麽，很感慨？”
夏曦搖搖頭，又點點頭。
的确挺感慨的，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她還是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小屁孩，直到現在跟他領證，她已經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游刃有餘。
徐錫嘉戴着手套的大手揉揉她後腦勺：“小東西……”
夏曦擡起頭，踮起腳尖用額頭頂他下巴，不滿地說：“我不小了。”說完，又摸摸小腹，笑道，“這裏才有個小東西。”
徐錫嘉笑着去摸她肚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牽着她的手走下臺階，問她：“想好婚禮什麽時候辦了嗎？”
這個問題從半個月前夏曦檢查出懷孕起就提過，一大家子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終也沒結果。
徐錫嘉堅持婚禮不能從簡，打算在姚市辦一個西式的，然後再去夏曦老家辦一個中式。但這樣一來，準備工作就極其繁瑣，不說夏曦的肚子等不了，就連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承受。
徐念提議等孩子出生了再辦婚禮，結果遭到徐家二老反對。兩個老人都是非常傳統的人，一致認為夏曦等了徐錫嘉三年，既然有了孩子，就該在孩子出生之前，風風光光地嫁過來。
幾人意見不合，直到今天領證，這個問題依然被擱置。
夏曦坐上車，摸着肚子想了想，說：“還是等孩子出來再辦婚禮吧，到時候讓孩子做花童。”
徐錫嘉點點頭：“也好。”默了默，他又說，“過兩天把你媽媽接到姚市來。”
夏曦神色一僵，低聲說：“做什麽？”
“讓她來照顧你，順便跟她沒出生的外孫女培養一下感情。”
“看她願不願意來吧。”夏曦有些悵然，三年前徐錫嘉勸她不能跟媽媽徹底交惡，至少也要相敬如賓，現在她跟媽媽真的只是相敬如賓。
她看了窗外一會兒，忽然想到一件事，扭頭問徐錫嘉：“你怎麽知道是個女孩兒？”
“感覺。”徐錫嘉說。
夏曦想了想，手肘支着窗戶，腦袋往手上一撐，說：“你喜歡女孩？”
徐錫嘉點點頭：“生個女孩，像你。”
夏曦低聲說：“我還想生個男孩，像你。”
徐錫嘉說：“那就生兩個。”
夏曦沉吟了一會兒：“也行。”
徐錫嘉開了音樂，低柔的樂聲混着香甜的暖氣在車內回蕩。車子在路上開了一會兒，原本陰沉沉要下雪的天，忽然又雲開霧散冒出了太陽。
夏曦扭頭看了徐錫嘉一眼，他的頭發長了點，冬日的暖陽落在他臉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透着溫柔。
真的有慈父的樣子了。
她靠着車門，托着腮幫子，癡癡地看着他。
天氣陰晴，一如人間悲喜。今後的生活仍然充滿未知，但只要身邊的這個人在，她的心就有了歸處。只要看看對方可愛的臉，一切未知就會變成喜悅，而終有一天，喜悅會成為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