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回頭,卻發現霍岐城不見了

終占據了他內心的姑娘,他其實有些畏縮,又有些羞澀。

霍二少商場征戰殺伐果決,于對手從不留情面。但面對阮阮,又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境況。他甚至不曉得,如何做才能一步步的接近她。畢竟,之前都是女人追着他跑,他何曾如此小心翼翼的追過一個姑娘。

走的太快,怕吓到她;走的太慢,又怕會再一次失去機會。

但霍岐城就是霍岐城,猶豫與踟蹰與他并不相符。是或不是,成或不成,總要有一個說法。

然後,才能确定下一步如何行進。

霍岐城聽着外面的狂風暴雨,和肆虐的滾雷,內心一片安定。

良久,他聽到阮阮輕輕的聲音。像是被吓壞了,又帶着不确定,還有點羞澀:“霍岐城,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呀?”

為什麽會喜歡她?!霍岐城輕笑出聲:“或許是因為你太鬧心了,所以總是不自覺的去找你。時間長了,成了慣性,也就再懶得去看別人。”

“呀!”阮阮輕呼:“有你這樣的嗎?!好好說不行嗎?”

霍岐城換了個動作,枕着右臂,借着黑暗,靜靜的看着阮阮:“還能怎麽說呢,阮阮,因為是你呀。”

這個世界上的女孩子何其多,偏偏只有你葉阮阮入了我的眼,從此,再無別人。

“那···那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當然可以。”霍岐城回答的很幹脆:“可是阮阮,不要讓我等太久。”

☆、chapter20

很長一段時間以後,霍岐城回憶起這一夜,給自己送了倆字:服氣。

能不服氣嗎?!旁邊躺着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他竟然柳下惠似的什麽都沒做,簡直單純的可怕?!

第二天醒來,滾雷和閃電已經停止,只有大雨還在不停。

霍岐城和阮阮回了她的房間,拿着掃帚把房間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個遍,就差拿着放大鏡尋找有沒有剩下的玻璃碴子。

做完了這些,時候已經不早了,霍岐城帶着阮阮到樓下去找些吃的。

阮阮是典型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家裏從來沒有做過飯,從小到大連進廚房的次數都能用一只手數過來。

當她看到霍岐城從冰箱裏往外拿面條的時候,有些驚訝:“你會做飯哦?”

霍岐城看了她一眼,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蛋,極其娴熟的打蛋:“要不然你以為蘇姐能放心的把你交給我?”

阮阮來了興致:“你怎麽會做飯呢?什麽時候學會的?”

霍岐城從冰箱裏翻出一截大蔥:“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學會的,天天吃牛排漢堡吃的夠夠的,想要吃中餐,只能自己動手。”

“那你可以去中國城吃嘛,那裏不是有中餐餐館嗎?”

霍岐城用一種少女你很年輕你什麽都不懂的眼神看她:“去了你就知道了,那裏的中餐,和你記憶裏的中餐,不大一樣。”

兩個人在這裏吃飯,也無須太過講究。霍岐城心裏有盤算,一人一大碗西紅柿雞蛋面就可以了。

起鍋燒水,等水開的空另起一竈,放油燒熱,直接将打好的蛋液放入其中,翻炒幾下,呈金黃色的時候撈出成盤裝好。鍋裏重新入油,燒熱放蔥花爆香,再放入切好的西紅柿塊,大火爆炒,直到炒出湯汁。

霍岐城回頭問一直小尾巴似的跟着他的阮阮:“西紅柿想吃甜一點的還是酸一點的?”

阮阮想了想:“甜一點的。”

霍岐城了然,回頭多放了些糖。等到炒到差不多,直接倒入之前炒好的雞蛋,翻滾幾下,就可出鍋了。

那邊水已經燒好,霍岐城撒入面條,水過三遍面條撈出來拿清水過涼,再蓋上之前做好的西紅柿炒雞蛋,一碗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蓋面就做好了。

阮阮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等到霍岐城端上來,就迫不及待的動手了。

霍岐城端着他的那份過來,就看到阮阮嘴巴裏塞得滿滿的像一只小松鼠似的,他失笑:“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沒人和她搶也不行啊,因為真的很好吃。

阮阮吃了滿滿一大碗,這才放下筷子,一臉的滿足。吃飽了的阮阮面對今天的大廚——霍岐城,誇贊之情溢于言表:“霍岐城,你可真是上的了廳堂,下的了廚房啊~~~~”

一個大男人,會賺錢,會做飯,長得還是一等一的好。這樣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見了哦。

霍岐城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往後靠了靠,放松了一下身軀,道:“所以,我這樣好,你千萬不能錯過。”

反正話已經說開了,霍岐城也無所謂了,随時随地展開撩妹。

他說的坦蕩,阮阮卻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沒吱聲。

霍岐城的眉心有一瞬間的緊促,但很快又放松開了。他心裏到底是有些失望的,只是又不願意逼她,只能把情緒隐藏的恰到好處,不讓她看出端倪來。

霍岐城站起來把碗筷收拾起來:“吃完了就先上去,我出門一趟。”

阮阮有些驚訝:“你要出去,出去做什麽?”

透過窗子,看向外邊的天色,霍岐城道:“這雨這麽下下去,一時半會的也停不下來。出去置辦點糧草,當儲備糧食。”

阮阮此時還當霍岐城大驚小怪,可是當這場雨連下三天依舊沒有停雨的跡象的時候,她無比感激霍岐城的決定。

阮阮送霍岐城出門,站在檐下,他轉過身看阮阮:“進去吧,我一會就回來。”

接天幕地的雨絲裏,他的眉眼被雨傘遮住,阮阮揚起臉來看他:“我等你回來。”

霍岐城就笑了,聲音沉沉的,卻顯示他心情很好:“進去吧。”

阮阮看着他走在大雨裏的背影,身姿挺拔,像大院裏郁郁蔥茏的白楊樹。阮阮看了很久,久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街道,才悵然若失的關門。

阮阮上樓的時候,就聽到了電話泠泠作響。她緊走了幾步,趕在電話掐斷之前接起來:“喂?佑生。”

挂了電話,等了很久,阮阮才發現自己手機被她捏的緊緊地,都已經發燙了。她嘆息一聲,将手機扔到一邊,躺在床上愣愣的,天外神游。

佑生啊,周佑生。

阮阮躺在床上烙煎餅,後來實在躺不住了,翻出手機騷擾毛豆。

東八區和零時區中間八個小時的差距,最明顯的呈現在阮阮這裏是上午,毛豆那裏确是淩晨。

毛豆很炸毛,很煩躁,氣嗖嗖的嫌棄阮阮:“葉阮阮,你知不知道我們這裏是幾點你就敢給我打電話?!”

阮阮也心虛,忙不疊的道歉,希望求得毛豆大小姐的諒解。

毛豆把自己摔進大床裏,抹了一把臉,很是認命:“算了,說吧,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作為阮阮的一號閨蜜,毛豆實在是太了解阮阮了。這姑娘是個藏不住事的主兒,大半夜的給她打電話也不是頭一回了,當初她和周佑生談戀愛的時候就是這樣,大半夜的把她從床上薅起來,嗷嗷的和她說。

阮阮有些害羞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毛豆說了,毛豆越聽越精神,聽到最後直接從床上炸起來了,指控她:“軟妹子,咱不帶大半夜虐單身狗的好不好?!我是單身狗不差,但是我也有狗權,你不能這麽虐待我。”

“說什麽呢?”,阮阮被她說的臉都紅了。完了又小心翼翼的問她:“親愛的,我該怎麽辦啊?”

毛豆咳了一聲:“軟妹子,我以前只當你你傻,沒想到你不僅傻 ,還腦殘。”

阮阮:“╭(╯^╰)╮”

“霍岐城那是誰啊,滿京裏找不出第二個的公子哥,黃金單身漢。長得好又會賺錢,這麽一男人放到我面前,我就是撒潑打滾也得抱住他的大腿,你怎麽就缺心眼的要想一想呢?”毛豆嘚嘚兒的嫌棄她。

“我為什麽不能想一想!”阮阮氣哼哼道。公子哥兒她見的多了,霍岐城不過是之一,之一。

毛豆換了一個姿勢,決定和阮阮來一場心與心的碰撞。她極有耐心的問阮阮:“軟妹子,抛開別的都不說,我只問你,你喜不喜歡霍岐城?”

阮阮不說話了。她無意識的纏上自己散落的頭發,張着嘴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

“或者說,我們換一個問法。”毛豆很善解人意道:“我問你,你會不會因為霍岐城心跳加速,會不會因為他耳紅心跳,會不會看到他就移不開目光,會不會看不到他就會下意識的想他,會不會覺得他越來越來?!”

良久,阮阮輕輕的嗯了一聲。

都這樣了,毛豆還能不明白嗎?

“阮阮,你是喜歡霍岐城的。這點,我比你都肯定。就像我上次告訴你的,這一段時間以來,你每一次和我聊天,必然有一個逃不開的話題,那就是霍岐城。可能你自己感覺不到,但是你已經無意識的表現出來了。”毛豆繼續說道:“那你既然喜歡霍岐城,他又喜歡你,為什麽不在一起?為什麽要想一想?”

這個也是毛豆想不明白的。

“可是,你不覺得太快了些嗎?”阮阮有些混亂的問她。

“拜托,什麽叫快?愛情哪有快慢一說,猝不及防的愛情才更讓人沉醉。”毛豆誇張道:“阮阮,多簡單的事情。你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又恰好喜歡你,這是多麽難得一件事情。愛情需要抓住,猶豫不決只會錯失良機的喲。”

說到這裏,毛豆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阮阮,你不要告訴我,你這麽猶豫不決,是因為你還喜歡周佑生那個大渣男吧?”

周佑生?!提到她的名字,阮阮的心裏還是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眼睛裏也酸澀的厲害:“毛豆豆,我曾經真的以為我和周佑生能天長地久一輩子的。”

對于當年的狗血,毛豆知道的也七七八八。她長嘆一聲:“姑娘,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做人要向前看。”

“毛豆豆,真的過去了嗎?”阮阮的聲音飄忽不定,像是在問毛豆,又像是在問自己。

“寶貝,人這一輩子要經歷很多的事情。遇上一兩個渣男,簡直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但是你不能因為遇到了渣男就放棄遇到好男人,那樣子叫因噎廢食哦。就像我,”毛豆拿自己當例子:“要論渣男,有人比的過我們家大毛嗎?!可那又怎麽樣,我還不是相信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你要相信,你值得更好的。”

阮阮有些頹喪,又有些期待:“嗯嗯,那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總是要想明白一些事情,才能去做出選擇。否則,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都是不尊重。

阮阮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注意,門口有人悄悄的靠近,又悄悄的離開。

☆、chapter21

阮阮在床上躺了一會,始終沒有聽到霍岐城回來的聲音,她按捺不住,趿拉了鞋子打算出去看一看。

誰知走到霍岐城的門前,發現他的門是虛掩的。

阮阮遲疑了一下,推開門,發現霍岐城背對着陽臺邊的窗戶站着。

“回來了怎麽不說一聲?”阮阮問他。

霍岐城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阮阮的眼睛,一動不動。

他的眼睛很黑,像是幽沉的海底,尋不到一絲光亮。阮阮敏感的察覺到霍岐城有些不一樣:“怎麽了?”

“沒什麽。”霍岐城道,擰了擰眉心,掩住眼底流瀉的情緒:“可能是有些累。”

“那你休息一下吧。”阮阮道:“我就不打擾你了。”反正她也只是過來看一看他有沒有回來,現在知道他人回來了就好了。

“阮阮。”他叫住她。

“嗯?”阮阮回頭看她。

“我買了些吃的,在樓下冰箱,你餓了就吃一些。”

“好。”

阮阮走了,霍岐城在原地站了好長時間,才疲憊的往床上一躺,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阮阮原本以為這場雨很快就會停下,豈知到了傍晚,依舊不見停的跡象。

因為下雨溫度降了好幾度,阮阮披了件衣服站在廊下,看雨線接連不斷的滑落。

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阮阮頭也沒回:“霍岐城,你說這雨要下到什麽時候?”

霍岐城上前一步,與阮阮肩并肩的站着:“不知道。”他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搞定,哪裏還有心思去管老天爺會怎麽樣。

阮阮有些憂心:“下這麽大的雨,咱們這裏不會發洪水吧?”

“放心吧。”霍岐城安慰她:“不會讓你有事的。”

阮阮一笑,剛想說什麽,屋裏的傳來手機響,她頓了一下:“我進去接個電話。”

“嗯。”霍岐城不置可否。

她的聲音低低的壓抑着,像是在躲藏什麽。霍岐城看着院子裏那一口大水缸被濺落的雨滴打出一層層的漣漪,臉色平靜的厲害。

最近,她的電話還真是多呢!

晚飯依舊是霍岐城做的,兩菜一湯,一人外加一碗米飯。阮阮吃的滿足,只是這頓飯霍岐城格外安靜,阮阮幾次張嘴,但對上霍岐城的臉色,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只好裝作沒看見。

這一夜睡得并不踏實,一直在做夢,光怪陸離的,夢見了很多人的臉。一會是周佑生,一會是邵勵勤,最多的,卻是霍岐城。

因為睡得不踏實,所以她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睡不着,聽着外面的雨聲笑了,阮阮猶豫了一下,套了雨衣拿着相機悄悄的出了門。

下雨的湘河格外安靜,路上鮮少有人。蘇葉家住在鎮子的東邊,地勢稍高一些,等到了西邊,阮阮才發現,鎮子裏很多地方都有了積水。有些地方已經沒到了小腿處。

反正她也只是出來走一走,并不一定要過去。阮阮也不猶豫,扛着相機往鎮子外面的古城牆邊走去。

雨幕之下的城牆和往日有着極其不同的感覺,阮阮看着它,覺得它像是一個巨人,以一種高傲的姿态,看世間的滄海桑田,無論世事如何,它總不變。

阮阮拍了一些照片,見雨勢有加大的跡象,收好手裏的相機,匆匆往回趕。

入了小酒館所在的街道,遠遠的就看家一個人影。阮阮覺得眼熟無比,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發現是霍岐城。

她心裏一喜,遠遠的向他招手:“霍岐城。”

她踢踢踏踏的跑過去,揚起一張小臉讨喜的看他:“你怎麽出來了,是來找我的嗎?!”

“你幹什麽去了?”霍岐城壓抑着火氣盯着她問。

“沒幹什麽啊。”阮阮拍了拍藏在懷裏的相機,笑呵呵的回答:“我早上醒的早,閑的無聊,見外邊的雨小了不少,就出來拍了點照片。”

“葉阮阮,出門之前不知道說一聲?”霍岐城想起起來看到她的床上沒有人,找遍了整棟房子也找不到她時心底蔓延的焦灼和恐慌,又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難得他疾言厲色的和她說話,阮阮有些心虛:“我,我起來的時候你在睡,我不好吵醒你呀。”

“是,我的确在睡覺。但這并不是你一聲不吭就出來的理由。”霍岐城硬邦邦道:“還是說阮阮,于你來說,我壓根就不重要,連讓你通知一聲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對阮阮來說,有些重了。

其實她已經後悔了。

霍岐城着急出來找她,甚至都沒有打傘,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也打濕了他的頭發。服服帖帖的貼在他的額頭,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但他的語氣實在太過不好,她有些羞惱:“霍岐城你什麽意思?!我不就是忘了和你說一聲嘛,你用得着這麽上綱上線的嗎?!”

他上綱上線?!霍岐城氣笑了,眼睛黑的一望看不到底:“葉阮阮,你真行!”

看不到她,他心裏有多焦灼。外面下着雨,這裏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遇到危險,滿腦子裏都是不好的想法,只恨自己不能再用心些。而她呢?!卻說他上綱上線?

“我行我知道,用不着你說!”阮阮緊了緊懷裏的相機,一把推開他:“起開,別擋道!”

阮阮和霍岐城置氣,憋在房間裏不出門,早飯午飯都沒吃。

若是以前,霍岐城必然會小意哄她下來,對她說什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但這次他生了氣,想到她之前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想耐下性子去哄她,由着她自己作。

還是阮阮餓的受不了了,悄悄的下樓去找吃的。

打開冰箱的一刻她有些怔忪,冰箱裏整整齊齊的碼着兩盤菜和一碗火腿炒飯,都用保鮮膜蓋好了,只要放到微波爐裏叮一下就能吃。

在這裏,能做出這事的,也只有霍岐城。

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她明明很喜歡霍岐城的手藝的,現在卻吃不出來任何的味道。

阮阮想,她是不是錯了,是不是要和霍岐城說sorry。

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阮阮舉着勺子一溜煙的跑到門口,打開門往外看,一群人經過家門口,蹭蹭的朝西邊走去。

喧嚣聲中,阮阮聽到了幾聲什麽發水了,都淹到床了。

她心裏咯噔一聲,恐慌慢慢的襲上心頭,握住勺子的手忍不住收緊再收緊。

回身間看到一道身影站在身後,阮阮吓了一跳,心髒差點跳出來。看清還是霍岐城,她沒好氣道:“走路能不能出點聲,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霍岐城看了她一眼,還沒搭話,門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打開門,門外是小溫醫生焦灼的面龐。看見他們松了一口氣,飛速的說道:“家裏有人就好了,霍先生是嗎,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霍岐城來的第一天,送阮阮去診所的時候見過溫子闕,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難為小溫醫生還記得。

見他這個樣子,霍岐城也不啰嗦,直接道:“怎麽了?”

“雨下的太大了,鎮子西邊地勢低,不少地方已經淹了。西邊住了不少人家,還有不少老人,鎮子上的勞動力都去那邊幫忙了,人手不大夠,我過來叫人幫忙。”溫子闕一口氣說完,忍不住喘了幾口大粗氣。

霍岐城從來不會見死不救,他骨子裏的熱血和心頭的良知也不會讓他視而不見。他當即說道:“好,我跟你走。”

他要跟着去,阮阮有些慌亂,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想也不想道:“我,我也去。”

“你去做什麽,跟着添亂嗎?!”霍岐城直接拒絕,說完了可能又覺得語氣太差,放緩了聲音:“你乖,在家裏乖乖的等我回來。”

阮阮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知道自己過分了,這會大家都争分奪秒的救人,她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會添亂,還不如在家裏待着等他回來。

“我知道了,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霍岐城摸了摸她的頭發,似有眷戀。但也只是一瞬,他幾乎是立刻轉身,和溫子闕離開。

從霍岐城離開,阮阮就一直心神不寧。時間過的很慢,沒一秒好像都是在煎熬。

不知什麽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霍岐城還沒有回來,阮阮到門口看了好幾遍,一直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也不再上樓,就在小酒館的大廳裏坐着,一直往門口看。

霍岐城依舊沒有出現,阮阮的手機響了。看清手機上的來電,她定了定神,接通。

并沒有說幾句話,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阮阮舉着手機猛地向門口看去。

是霍岐城。

中午走時穿的衣服由髒又濕的裹在他的身上,下擺處還破了一道口子。頭發淩亂的覆在額頭上,臉色冷峻的厲害。

看清是他的瞬間,阮阮猛地掐斷了電話。

她迎上去,有些急切的開口:“你回來了?”

霍岐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用一種晦澀不明的眼神看她,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征求:“在和誰打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一章往後,就要開虐了~~~~不過,也就是小打小鬧的小虐,因為作者寶寶不會寫虐文~~~~

☆、chapter22

阮阮握住手機的手用力收緊,指節泛白。她掩飾性的笑了笑,唇角的笑容有些牽強:“沒誰?”

“是嗎?”霍岐城似是不相信:“怎麽,不想讓我知道嗎?”

“不是什麽重要的電話······”阮阮硬着頭皮解釋。

“究竟是因為電話不重要呢?還是因為不能讓我知道打電話的是誰?”頭發上還有水滴往下低落,霍岐城卻好像沒有發覺一樣,緊緊的盯着阮阮。

阮阮有些心虛,可就在這時,手裏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沒由來的一哆嗦,沒有勇氣接聽電話。

“怎麽不接電話?!”霍岐城眯起了眼睛:“你剛才挂掉了電話,這會也該給對方一個說明吧。”

阮阮有些尴尬,不自覺地咬了咬唇。

她這個小動作是下意識的,霍岐城卻是清楚的很。她緊張的時候總會做這個動作,雖然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冷哼一聲:“既然你不想接,那我幫你接好了。”

他猛地伸手,在阮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過了她手中電話。手機屏幕上,‘周佑生’三個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瞳孔猛然收縮,霍岐城的臉色驟然變冷,他牽動了一下唇角,劃開接聽,順便按了公放。

電話那端,是周佑生溫和的聲音,若春風拂面:“阮阮,怎麽才接電話?”

霍岐城心頭的火怎麽也壓不住,咬着牙吐出三個字:“周佑生?!”

“霍岐城?”周佑生在那端愣了幾秒,立馬反應過來:“你為什麽接阮阮電話?阮阮呢?”

霍岐城懶得再搭理周佑生,直接挂斷了電話。

過完了電話,霍岐城靜靜的看僵在原地不動的阮阮,勾了勾唇。

他唇形原本生的好看,勾起來的時候總帶着幾分誘惑的桃花氣息,讓人覺得分外好看。但此刻即便他笑的再勾魂奪魄,阮阮也只覺得一陣陣的心驚肉跳。

她敏銳的覺得霍岐城可能誤會了什麽,想要張嘴和他解釋。但是霍岐城已然開口,将她定在原地。

“見天的藏着掖着,我還當是誰,不成想是周佑生。”霍岐城涼薄的笑着,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葉阮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阮阮心頭一涼:“你什麽意思?”

霍岐城扯過旁邊的凳子坐下,兩條腿交疊在一起,閑散而慵懶,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葉阮阮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一邊和你的前男友暗通款曲,一邊和我虛與委蛇,當真是厲害的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這本事?!”

阮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都不問她一句,就這樣給她判定了罪責。

而霍岐城卻把這當做了默認,眉眼之間染了冷厲,直接伸手跳上阮阮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他周佑生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藥,讓你迷了心竅似的巴巴的跟着他。人家可是有婦之夫,你自己不怕,也不怕葉家跟着你遭人戳脊梁骨?!”

阮阮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因為太用力,指甲都泛了白:“霍岐城,你特麽混蛋。”

“是,我混蛋。但也比你自甘堕落要好得多!”霍岐城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咬下她的一塊肉下來。

眼裏有淚迅速的聚積,模糊了視線。阮阮狠狠的擦掉,睜大着眼睛看眼前的這個男人。

就在幾日前,他還含情脈脈的跟她表白,說動人的情話,這才隔了幾天,就換了一副嘴臉。事實尚未清楚,他甚至只憑自己的臆斷就給她下了一個定義,往她身上潑髒水。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傷害的嗎?!可為什麽他霍岐城就能用這世界上最殘忍的語言來淩遲她?!

他霍岐城也不過如此!

“我自甘堕落也好,自甘下賤也好,關你什麽事?!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阮阮冷冷的看着他質問道。

“你以為我想管你?!葉阮阮,要不是特麽我喜歡你,你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麽關系?!”

“喜歡?”阮阮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拜托,能不能請你不要動不動的就說喜歡這兩個字?!我聽着惡心!”

嘭的一聲,霍岐城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桌子腿上,桌子摩擦地面擦出一道凄厲的聲音。霍岐城兩眼發紅,惡狠狠的盯着阮阮,像是要吃了她:“葉阮阮,要比狼心狗肺誰都比不過你,你特麽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要是再管你,我特麽就是犯賤!”

木質房門發出震天響的聲音,阮阮捂着心口,搖搖晃晃的癱坐到地上。

手機泠泠的響起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拿過來,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顫着嗓子接起來:“喂。”

葉家大嫂的聲音溫和而柔婉:“阮阮,怎麽回事,怎麽說着說着就斷了?”

“沒事,剛剛不小心碰到了,信號不大好。”阮阮眼淚無聲的流,頭發糊在了臉上,好不狼狽:“大嫂。”

“嗯?怎麽了?”

“大嫂,你和小哥哥說,讓詹姆斯先生給周家爺爺做手術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馬上給恒若電話,讓他安排。”她聲音裏的哀求一覽無餘,葉家大嫂雖然知道阮阮發生了什麽事,但她這樣哀求她,她不會不答應下來。

再說了,這次周家老爺子生病求到她頭上了,她雖然一直沒有松口,但是早在周家給她遞話過來的時候,就給恒若打過電話了。

阮阮為這事打過好幾次電話,和她撒嬌賣乖。她知道阮阮,看似要強,心底卻是軟的一塌糊塗。周家出了這檔子事,既然在能力範圍內,即便她和周佑生曾經有那麽糟污的過去,阮阮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畢竟,這牽扯到一條人命。

只是她這個做大嫂的有點不甘心而已,所以一直沒有給周家一個準話。

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做的姿态已經做足了,她也不必再不松口了。更何況,還有阮阮的苦苦哀求。

“謝謝大嫂。”阮阮極力壓制着喉間的哭音。

但是葉家大嫂是誰,在阮阮哀求她的時候就已經敏感的察覺到阮阮有些不對,試探的問道:“阮阮,你怎麽了?是不是哭了?”

“是哭了。”阮阮梗着嗓子道:“大嫂,腳丫子撞在桌子上,怎麽這麽疼啊!”

葉家大嫂笑了:“你這傻孩子,怎麽不小心點。有沒有出血,還疼不疼?”

“疼。”疼死了,好像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大嫂,為什麽會這麽疼。

挂了電話,葉家大嫂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帶着冷若冰霜的豔麗和高傲。她靜了靜心,對立在身邊的人道:“給小少爺打電話,讓他開始着手準備。至于怎麽做,應該不用我教他。”

“是。”身邊的人應了一聲,無聲的退下。

房間裏一時安靜無比,她揉了揉眉心,坐在原處。

不過一會,手邊茶幾上的電話響起來。過了幾秒鐘,葉家大嫂才拿起聽筒,湊到耳邊:“喂。”

電話那端的人在說些什麽,葉家大嫂臉上并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的聽着。

電話那端的人說完了,葉家大嫂悠然開口:“你不必言謝,別人于我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否則,和那些人有什麽區別。我只當是給阮阮積德了,那些虛頭巴腦的也不必整。不過,如果真想謝我,我這裏到有一件事,而你剛好不好的能做好!”

“以後,離阮阮遠一點。再讓我知道你去打擾阮阮,周佑生,別怪我這個做長輩的不留情面!”聲音果決,仿似有金石之音。

阮阮躺在床上,蜷縮在被子裏,渾身的肌肉疲乏到極致,連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在叫嚣着疲憊。她用力的裹了裹被子,睡吧,睡吧,睡過去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必難過,也不必傷心。

她睡得很沉,連呼吸的起伏都很小,如果不是仔細聽,甚至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猛然醒了過來,擁着被子靜靜的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出了好多汗,頭發裏都濕漉漉的,黏在脖子裏像是蛇一樣纏繞着她。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整個房間裏安靜到了極致,除了她激烈的喘息,再無其他。

眼睛适應了黑暗,她茫然的環顧了一下房間。然後,捂着胸口慢吞吞的縮進被子裏,不留任何一絲縫兒。

阮阮是被人叫醒的。

那個聲音輕柔而婉轉,帶着點焦灼的意味,一直在呼喚她的名字。她不想起來,也不想回應。但是那個聲音顯然要比她耐心,一直在叫她。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用力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看着她的眼睛有着急切。阮阮張了張嘴,嘶啞道:“葉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看你在睡,就沒有叫你。”蘇葉伸手摸上阮阮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阮阮,你沒事吧?”

阮阮抱住蘇葉的手,就着她的力氣坐了起來,艱澀道:“我沒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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