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１(10)
自然而然地坐下來喝酒聊天，講一些生活或是工作上無聊的瑣碎小事。杜子清的酒量一般，沒多久臉上就泛起了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
姜哲嚴不知去哪兒吹風去了，宋林涵一個人喝酒也喝得起勁，侯佳昊交代了梁曉梅幾句，把杜子清帶回了房間。
樓上的世界似乎與二人隔離開來，喧嚣浮躁的夜晚變得靜谧而安詳。
侯佳昊替杜子清解開領結，脫下外套，接着帶他去衛生間洗漱。杜子清雖然醉了，但并沒有不省人事，反而變得像一只小貓一樣乖巧可愛，不禁讓侯佳昊回想起了小時候給他找錯錢的那個笨小孩兒。
這種樣子的杜子清，侯佳昊至少十幾年沒有見過了。
“你剛才就在賴皮。”杜子清嘴裏含着牙刷，口齒不清地說。
“我怎麽賴皮了？”侯佳昊的心裏就好像有一個貓爪子在撓似的，弄得他心裏癢癢的。他把杜子清的袖口挽上去，以免沾濕水。
“涵哥生日，你都不喝，一點也不給面子。”
“我喝了。”侯佳昊又解開杜子清前胸的紐扣，免得他埋頭的時候不舒服。
“那你怎麽不醉。”杜子清把嘴裏的泡沫沖幹淨，侯佳昊立馬拿過毛巾替他擦嘴。
杜子清豎起一根食指，頭頭是道地說：“朋友過生，你不喝醉，你就是不給面子。”
侯佳昊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逗他一下：“我要是醉了，你現在就在床上了。”
“為什麽？”杜子清偏着頭，仔細思考起來，但很顯然他現在的大腦不足以讓他想明白這個問題。
侯佳昊又替他挽起褲腳，脫掉襪子，沖洗了一下雙腳。
做完這些，侯佳昊牽着杜子清往衛生間外走去，但還沒走上兩步，杜子清就停了下來，拉着他的手說：“昊哥。”
“這麽了？”侯佳昊停下來，回過頭去看他。
“我要尿尿。”
“那我先出去。”侯佳昊轉過頭去，但杜子清并沒有松開他的手。
“我已經洗手了，不能弄髒了。”
侯佳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微妙地勾了勾嘴角：“要我幫你？”
杜子清點了點頭。
“那你面對馬桶站好。”
杜子清乖乖照做。
侯佳昊來到杜子清身後，替他解開褲子，拉下拉鏈，接着把大手伸進了莫名有些誘惑的白色內褲之中。
“嗯……”杜子清哼哼了一聲。
侯佳昊的眼神一緊，勉強抑制住了揉搓手裏這團肉的沖動。他把小小杜掏出來，對準馬桶，聲音沙啞地在杜子清耳邊說道：“可以了。”
沒一會兒，水聲響起。侯佳昊越過杜子清的肩，看着手裏的肉團，好像比八年前大了一些，不知道充血之後的形狀會不會和以前一樣？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侯佳昊一個分神，手上沒控制力道，杜子清有些哀怨地回頭看他：“你捏疼我了。”
視線的焦點從下面挪回眼前，聚焦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紅的小臉和略微帶有水汽的雙眸。
侯佳昊的大腦頓時警鈴大作，不斷向他發出危險警告。
“抱歉。”他勉強從嘴裏擠出兩個字，竭力控制住想要吻上去的沖動。
水聲很快停止，侯佳昊扯過一張紙巾給小小杜擦了擦，接着替杜子清穿好了褲子。
把杜子清放上床，蓋好被子後，侯佳昊打算先去招呼宋林涵和姜哲嚴，但這時杜子清突然毫無預兆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昊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杜子清的臉還是紅紅的，看樣子酒還沒有醒。
侯佳昊溫柔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杜子清也不會記得，便一只手撐在床邊，另一只手摸了摸杜子清的頭：“因為喜歡你啊。”
“其實……”杜子清把兩只手縮回被子裏，蓋住自己半張臉，悶悶地說：“我也喜歡你。”
侯佳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明知道杜子清是在說醉話，但還是有些緊張地問：“真的？”
“嗯，很喜歡很喜歡。”
杜子清說完，就好像卸下了什麽重擔似的，轉身背對侯佳昊，迷迷糊糊地說道：“好困，我要睡了。”
看到杜子清這麽快就睡去的樣子，侯佳昊那原本緊張的神情變成了無奈。這顯然不是什麽表白的氣氛，倒更像是感謝他。
嘆了口氣，侯佳昊離開了房間。
侯佳昊房間的起居室裏，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都在等候有人先開口。
在侯佳昊看來，宋林涵和姜哲嚴會知道他和杜子清之間的事，只能是杜子清告訴了他們。杜子清要在背後和這兩人說他的壞話，他也認了，畢竟是他不對在先。但是現在的感覺怎麽這麽奇怪？為什麽宋林涵和姜哲嚴是覺得他渣，而不是覺得他惡心？
至少他一直認為，杜子清是惡心當初那件事的，不然現在也不會反感和他親密接觸。
而那三個人既然是一起瞞着他在背後聊這件事，那态度應該一致才對。明明那次事情之後，是杜子清不理他在先，怎麽會有人覺得他“渣”？再怎麽看，都是杜子清拒絕了他好吧。
姜哲嚴更加奇怪。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細節，但他還是完全想不通為什麽當初侯佳昊會突然給他說，自己找了個女朋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一直看不慣侯佳昊現在還對杜子清這麽好。
既然無法接受別人的感情，那還吊着別人幹什麽？除了自私以外，他真的再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但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侯佳昊喜歡杜子清，那人都到手了，他還找女朋友幹什麽？
難道是為了應付家裏人？但八年前還沒有應付的必要吧，而且這也不是傷害杜子清的理由，反而更渣。
宋林涵的酒醒了一些，他大概明白眼下正發生着什麽，但他心裏想的卻是，以後千萬不能睡兄弟，不然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搞誰不好偏搞兄弟，找個姑娘該多好？
良久之後，還是事件主角之一的侯佳昊繃不住了，他生硬地問道：“子清是怎麽跟你們說的？”
宋林涵下意識地看向姜哲嚴，顯然一副不太想摻和的樣子，等着姜哲嚴回答。
“他沒有說太多，是我猜出來的。”姜哲嚴的語氣較為平靜，他也打算和侯佳昊好好掰扯一下，讓他注意自己對杜子清的态度。
“猜出來？”侯佳昊一臉詫異，他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哪裏暴露了自己，竟然讓姜哲嚴猜到了那晚的事。
“如果不是這件事刺激到他，可能他也不會以那種方式離開，而且一走就是這麽多年。”姜哲嚴又說。
“也是。”侯佳昊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應該先征求他的同意。”
“你還好意思征求他的同意？”姜哲嚴驚訝地問，他越來越搞不懂侯佳昊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你把人睡了，另外找女朋友還要征求他的同意？”
“……什麽？”侯佳昊一愣，“我是說，和他發生關系，應該先征求他的同意。”
“你當然應該……不是。”姜哲嚴發現話題被帶偏，立馬強調道：“我說刺激到他，不是你們倆在酒店的事，是你找女朋友這件事。”
“……”侯佳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好半晌，才問道：“為什麽？”
“？？？”這下連宋林涵也看不下去了，“你怎麽回事啊，侯佳昊？前腳把人睡了，後腳就找新歡，還好意思問為什麽？”
“……等等。”
侯佳昊終于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你們難道不知道，是子清先拒絕的我？”
“什麽？”另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不過姜哲嚴加了一句：“不可能。”
杜子清這麽喜歡侯佳昊，怎麽可能拒絕他？
“這麽說吧。”侯佳昊猶豫了一下，繼續道：“當時，我回美國之後有試探過子清的意思，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但是他沒有回應我，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只是我一廂情願。所以我找女朋友，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當然，我知道這麽做很對不起餘姝敏。”
侯佳昊其實很不想回憶這些事情，更不願意把錯誤的過往直白地講給別人聽，但現在顯然不是他應該藏着掖着的時候。
聽到侯佳昊的話，姜哲嚴和宋林涵懵了，怎麽這個版本的故事和他們知道的不太一樣？
“你是說……子清沒有回應你的感情？”姜哲嚴努力讓大腦運轉起來，回憶八年前的事，“你是什麽時候問他的？”
“回美國之後立馬就問了。”
“怎麽問的？他可能沒理解你的意思。”
侯佳昊搖了搖頭：“我問他身體怎麽樣了，然後……”
侯佳昊停頓了一下，即使他跟眼前這兩人已經很熟了，但還是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問他，怎麽樣他更舒服，我下次注意一些。”
姜哲嚴沉默了，侯佳昊問得的确很直白，杜子清沒道理不懂。
“所以你看，他不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侯佳昊無奈地笑了笑，“但是他兩三天都沒有回我的消息。”
不過這時，宋林涵突然擡起了手，自己也不太确定地說道：“我怎麽……覺得你這話有些眼熟？”
“眼熟？”侯佳昊反問，不太明白為什麽不是耳熟。
“我怎麽記得你好像問過我這句話。”
這下姜哲嚴也發覺不對勁了：“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發錯，發給我了？”姜哲嚴撓了撓後腦勺，“我記得你莫名其妙問我身體舒不舒服，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意思，就沒理。”
“……”
“……”
侯佳昊皺眉道：“不可能，我怎麽可能看錯人？”
“對。”姜哲嚴顯然也不相信侯佳昊會弄錯。
“啊，我想起來了！”宋林涵愣愣地說：“我好像……借了子清的QQ……”
“……！”侯佳昊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姜哲嚴也有些震驚，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插曲：“你借子清的QQ幹什麽？”
“借個小號去群裏吵架……”宋林涵的聲音越說越小。
“吵架？？？”姜哲嚴無語了。
“你們也知道我那會兒多壓抑，在網上吵架是唯一的發洩了。”宋林涵感受到了侯佳昊殺死人的目光，又解釋道：“吵起架來，你們懂的，也管不了那麽多，所以你那條莫名其妙的消息，我就沒在意……”
“我他媽……”
侯佳昊幾乎不說髒話，能讓他罵娘，可見他有多生氣。
“你、你冷靜啊。”宋林涵連忙躲得遠遠的，“你這種專業人士打人，直接判殺人未遂的。”
侯佳昊深呼吸了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聊天記錄呢？”
“我借來吵架的，肯定不會選消息漫游啊。”
也就是說，電腦上的消息不會同步給手機，手機那邊也不會接到通知。
“……”
侯佳昊已經努力了，努力不讓自己滅了宋林涵，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了。
“你給我過來。”侯佳昊往宋林涵的方向走去，姜哲嚴連忙站起來攔住了他。
“你現在把他打成殘廢也沒用。”
“什麽殘廢？”宋林涵一邊往後躲一邊抗議，“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
“我不該收拾他？”侯佳昊對姜哲嚴說，“子清誤會了我八年！現在還在誤會我！”
“你冷靜下，現在知道怎麽回事了，不是很好？”
聽到這話，侯佳昊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姜哲嚴說得沒錯，盡管這是很操蛋的一件事，但确實是一個好消息。
“我一直以為子清覺得我惡心，結果都是這家夥害的。”
“不過說實話，你也沒表現出來你喜歡男人，連我都沒想到。”姜哲嚴勸道。
“誰沒事跟別人說自己喜歡男的？”
“姜哲嚴就說啊。”宋林涵抱着抱枕，躲在沙發角落裏說道。
這時，侯佳昊才反應過來一件事，他猛地揪住姜哲嚴的衣領，狠狠地問道：“你和子清是怎麽回事？”
☆、第 29 章
三人終于重新坐了下來，氣氛也不似剛才一般劍拔弩張。宋林涵還是心有餘悸地抱着抱枕，但他也知道此時侯佳昊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是為了讓子清脫離我的‘魔爪’，才故意說給我聽的？”侯佳昊眉尾上挑，一臉不爽地說。
“子清要是願意來我的懷抱，我随時OK。”
“你想都別想。”侯佳昊放話道，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事，又問：“對了，既然你們和子清聊過，那他對我是什麽态度？”
“這個——”姜哲嚴故意拖着不說，吊侯佳昊的胃口，“你自己去問他吧。”
侯佳昊知道姜哲嚴難搞，便看了一眼宋林涵，宋林涵立馬打了個寒顫：“他，可能是喜歡你的。”
姜哲嚴的眼角抽了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宋林涵總是跟他作對。
“真的？”侯佳昊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來的誤會讓他完全沒想過杜子清也會喜歡他，但他突然想到不久前杜子清的那句“很喜歡很喜歡”，巨大的欣喜瞬間侵占了他的內心。
“你別高興得太早。”姜哲嚴冷冷地說道，“老爺子你不解決嗎。”
“……是。”侯佳昊冷靜下來，“我會給子清一個交代。”
話已說得這麽明白，姜哲嚴也不好再和侯佳昊争搶房間的分配。侯佳昊拿上衣服去了隔壁，而姜哲嚴和宋林涵則是睡在了侯佳昊的房間裏。
姜哲嚴和宋林涵洗漱完之後，一人占據侯了佳昊的一半大床。宋林涵喝得比較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而姜哲嚴有些擔心隔壁的杜子清，所以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動靜。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隔壁沒有傳來任何聲響，過了一陣，姜哲嚴也逐漸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進入夢鄉之時，一條不安分的腿突然嗖地砸到了他肚子上，差點沒把他吃的晚飯給砸出來。
“……”姜哲嚴在心裏咒罵了一聲，擡起那條腿往旁邊一掀。
幾分鐘後，一條胳膊突然甩過來壓在他的胸口，差點沒讓他以為是鬼壓床。
“我他媽……”姜哲嚴抓起胳膊往旁邊一扔。
又沒幾分鐘後，一只巨大的樹袋熊爬了過來，手腳并用地把他死死夾住。
“你大爺的，宋林涵。”姜哲嚴罵了一句，猛的坐起身打開了床頭燈，而這時宋林涵也醒了過來。
他嘟囔了一句“吵什麽吵啊”，接着頗為不滿地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了。
看着他睡得那麽香，姜哲嚴擡腳就是一記無影腿，把他踹下了床。
宋林涵抱着被子，盤腿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姜哲嚴把他踢了下來：“我靠你有病啊，姓姜的？”
“你給我睡沙發去。”姜哲嚴擡起胳膊，不容反駁地指着沙發說道。
“我憑什麽啊我？！”宋林涵立馬翻身上床，死死占據住自己的位置。
“你要是再亂動，我還踢你下去。”姜哲嚴狠狠地說。
“操，你還怕我非禮你不成？”宋林涵嫌棄地白了姜哲嚴一眼，背對他繼續睡覺。
姜哲嚴估計宋林涵這下應該會老實了，所以也關了燈繼續躺下。然而沒過多久，一條腿又砸了過來。
什麽叫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就是現在。
估摸着宋林涵的弱點就近在咫尺，姜哲嚴想也不想上去就是一記龍爪手。
“啊——！”
一聲哀嚎響徹了整棟樓。
“我*你媽，姜哲嚴！”宋林涵痛得舌頭都要打結了，“你想把老子的蛋捏爆嗎？！”
“我警告過你了。”姜哲嚴冷冷地瞅了宋林涵一眼，一副“這都是你自找的”的樣子。
宋林涵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過了好一會兒腿間的劇痛才消下去。他狠狠地看向姜哲嚴：“我他媽不報仇我就不姓宋！”
話音剛落，宋林涵就朝姜哲嚴撲了過去，撩陰腿、掏蛋拳、采菊手，輪番上陣，招招攻其下盤。然而姜哲嚴早有準備，嚴防死守、滴水不漏，甚至還找出空擋，對準宋林涵的皮鴨就是一記千年殺。
“操！”宋林涵捂住屁股，退到床邊，憤憤地說：“老子睡沙發！有什麽大不了的！”
姜哲嚴輕蔑地一笑，以勝利者的姿态占據了整張大床。
侯佳昊來到杜子清的房間時，床上的人已經沉沉睡去。為了不影響杜子清的睡眠，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上床，盡量抑制住內心的情緒，沒有把杜子清叫醒。
原本遠在天邊的人突然變得近在咫尺，似乎再上前一步，就唾手可得。但侯佳昊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麽順利，至少他家裏那頑固不化的老爺子就決不會讓他好過。
不過當他抱住杜子清的時候，他知道無論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他需要想想，等明天早上起來，該怎麽樣面對懷裏的人。
或許，八年了，是時候再疼愛一下他了？
【略】
怎麽會變這樣？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冷同志的私生活
☆、第 30 章
在杜子清神游外太空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見他沒反應，侯佳昊低聲問道：“我幫你拿？”
杜子清猛地驚醒過來，掙脫開侯佳昊的懷抱，翻身拿起了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是姜哲嚴發來的消息。
“你和侯佳昊還好嗎？”
嚴哥一定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杜子清迅速穿上睡衣，想要出去找姜哲嚴把昨晚上的事問個究竟，但他還沒走出去一步，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後的侯佳昊慢悠悠地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肩：“去哪兒？”
“我要去找嚴哥。”
“找他做什麽？”侯佳昊明知故問。
“問他一些事情……”
“你可以直接問我。”
杜子清搖了搖頭，腦子裏又想到了不久前侯佳昊剛給他做的“特殊服務”，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暈。
“你太不正常了。”杜子清稍微一用力，掙脫開侯佳昊的胳膊，躲到一邊，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侯佳昊無奈地笑了笑，決定不再逗杜子清：“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杜子清沒有吭聲，顯然不太信任侯佳昊的樣子。不過侯佳昊也不着急，不緩不慢地說：“不如從八年前那天晚上的事說起？”
說着，他轉身朝沙發走去，他知道杜子清一定會跟上來。
杜子清沒想到侯佳昊會這麽直白地提起八年前的事。這段時間以來，這件事一直是禁忌，兩人都盡量避免提到。但是現在的氛圍怎麽會這麽輕松，就好像之前那事不是個事一樣？而且那件事已經很明白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難道昨晚發生的事和八年前的事有關？
杜子清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心，跟在了侯佳昊身後。
“八年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侯佳昊一臉輕松地坐在沙發上，語氣就像在聊什麽日常小事一樣，俨然和剛和杜子清見面時提到這件事的态度完全不同。
“都記得。”杜子清皺着眉說，不知道侯佳昊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那我們來确認一些事？”侯佳昊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在杜子清眼裏就像老狐貍一樣。
杜子清警惕地看着他，心想那個溫柔的昊哥去哪裏了？
“……确認什麽？”
“是你先主動的，對吧。”侯佳昊故意這麽說，其實是他先主動的，但他就想試探一下杜子清是否是真的都記得那晚的事。
“不是啊。”杜子清立馬挺直了背，顯然沒有看穿侯佳昊的意圖，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是你先親我的。”
“但是你親回來了，還把手伸進來摸我的腹肌和胸肌。”
杜子清的眼神有些閃躲，但他還是說：“是你先脫我衣服的，還……”
【略】
“侯佳昊！”杜子清真的生氣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了一聲，“你到底想做什麽？”
“抱歉抱歉。”侯佳昊立馬坐正，順毛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才怪。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問，為什麽那天之後，你就沒有給我發消息了呢？”說了那麽多，其實這才是侯佳昊想問的問題。不管當初他有沒有給杜子清發消息，問題是杜子清為什麽不主動給他發呢？
“我為什麽要給你發，你不是找女朋友了嗎！”
“我是說在這之前的幾天。”
見侯佳昊的表情認真了起來，不像剛才一副不正經的樣子，杜子清這才稍微消了些火，說：“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怎麽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趕飛機而已……”
“但你還是找了女朋友。”杜子清再次強調，這才是重點。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侯佳昊苦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把QQ借給宋林涵了？”
突然跳脫的話題讓杜子清沒有立馬跟上，但他還是回想了一下，猶豫地點了點頭：“借過好幾次，涵哥知道我的QQ密碼。”
“我準備給你表白的時候，是宋林涵登着你的QQ，他在跟人吵架，沒有理我。”
“……什麽時候的事？”
“第二天，我下飛機後立馬給你發消息了。”
“可是我，我不知道。”杜子清一臉震驚地說，“你真的找過我？”
侯佳昊點了點頭：“那陣子餘姝敏一直在追我，我實在太傷心了，才答應了她。”
“……”怎麽會是這樣？
“子清。”侯佳昊坐到杜子清的身旁，牽住他的手說：“以後真的不要再離開我了。”
“你……”杜子清擡起頭來，迎上侯佳昊深情的目光，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你是說，你喜歡我？”
“沒有哪天不喜歡。”侯佳昊說完，吻住了眼前的人。
杜子清的大腦就像漿糊一樣，任由侯佳昊攻克着他的防線。不知過了多久，他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開始小心翼翼地回應侯佳昊的吻。原本試探味十足的吻變得狂躁起來，兩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到了對方的衣服裏。不過就在這時，突兀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了姜哲嚴的聲音：“子清，你還好嗎？”
杜子清猶如驚醒一般，連忙推開了侯佳昊。他紅着臉喘着粗氣，不敢拿正眼看眼前的人。
侯佳昊顯然比杜子清淡定多了，他用手捏了捏杜子清的臉：“我去開門？”
杜子清搖了搖頭：“我去。”說着，逃似的跑到門邊，打開了門。
姜哲嚴一看到杜子清，就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勁。
“你們……？”
“嚴哥，他說、說……”杜子清急于向姜哲嚴求證，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這時，侯佳昊走到了他身後，一手撐着房門，掃了一眼門外，随意地問道：“宋林涵呢？”
“趕早班飛機，很早就走了。”姜哲嚴說完，挑了挑眉，無聲地問侯佳昊兩人怎麽樣了。
侯佳昊聳了聳肩：“那下次讓他自己給子清解釋。”
“真的是這樣嗎？”杜子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姜哲嚴，問道。
姜哲嚴點了點頭，還是不放心杜子清，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別忘了這家夥還有女朋友，不要太便宜他了。”
杜子清一愣，顯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侯佳昊是作何打算，而身後的侯佳昊聽到姜哲嚴的話，顯然很是不爽，黑着臉說了一句“你可以走了”，嘭地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侯佳昊低下頭去，想繼續剛才那纏綿的親吻，但這次杜子清躲開了。他看着侯佳昊，眼神裏滿是複雜的情愫。
侯佳昊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子清，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杜子清沒有說話。
燕京市明明還有許多角落等待着他去發掘，但杜子清挎着相機，不知為何失去了尋找街景的興趣。他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腦子裏全是今早發生的事。
侯佳昊竟然會喜歡他，他連想都沒想過。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先是震驚，接着是欣喜，但欣喜之後，姜哲嚴的一番話他冷靜了下來。侯佳昊的身份擺在那裏，他總會結婚的。
一開始沒有期望，也不會想這麽多。但是侯佳昊的告白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樣，随之帶來的全是煩惱。要回到以前保持距離的關系？自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餘姝敏還隔在中間。做地下情人？他拒絕。
杜子清站在路中間，深深地嘆了口氣，引起過路行人的側目。
整理了一下情緒，杜子清重新架起相機，開始尋找街道上有沒有值得他去捕捉的人或事。沒過多久，他突然發現眼前的街景有些眼熟，這才反應過來他不知不覺又來到了老城區。
老城區故事多，容易出片，因此杜子清也愛來這裏。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和杜子清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随手試拍了幾張，照片不盡如人意，連他自己都能發現照片裏摻雜了太多雜亂的情緒。
想打道回府，又怕侯佳昊在家裏，兩人見面尴尬。想來想去，他又不可能一直不和侯佳昊見面，所以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盡管他并不擅長。
杜子清把相機和鏡頭拆下來，收回攝影包，而就在他準備往地鐵站走去時，他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王小倩？”杜子清皺着眉，不太确定地嘟囔了一句。他之前和容悅來老城區拍片時，也看到了像王小倩的人，但那人一下就消失在了小巷子裏，加上他不太相信王小倩會出現在這裏，所以也并沒有多想。
但是現在和上次黑乎乎的夜晚不同，在陽光下，杜子清清楚地看到那個女人就是王小倩，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後媽。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被鎖了，删了一點騷騷的對話，也不是很重要
☆、第 31 章
王小倩剛來杜家時，只有三十出頭，八年過去了，也才四十左右。她的樣子很好認，作為一個中年婦女，她的長相算得上是中上水平，往老城區一放，甚至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杜子清見到王小倩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只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後，七拐八繞地走進了一個老居民小區。王小倩顯然沒有發現後面有人，一路搞着手機走在前方，最後走進了一棟居民樓裏。
有些年代的老居民樓不像現在一樣有門禁系統，任何人都能走到樓裏去。杜子清在不遠處看了看，最後通過樓道的窗戶看到王小倩上了三樓，進了右手邊的那間屋子。那屋子有些奇怪，大白天的，所有房間都拉上了窗簾。但杜子清并沒有多想，白天拉上窗簾的也大有人在。
八年前，杜子清的父親帶他離開後，他就再也沒聽說過這位後媽的消息。那時杜父慌慌張張帶他離開，是因為王小倩被放高利貸的人綁走，把杜父吓到了。也不知道這些年王小倩是怎麽從高利貸的手裏逃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賭博。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她，杜子清這些年應該還待在燕京。他對這個後媽全無好感，跟過來純屬是好奇使然，他并不想和這個女人扯上關系。
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杜子清突然發現這個小區的氛圍不錯。在破敗的花園裏，有的老人坐在一起聊天，有的老人在下象棋，有的在帶孩子，生活氣息很是濃厚。他下意識地從攝影包裏拿出相機和鏡頭，開始抓拍老人們的閑暇時光。
沒多久後，被偷拍的老人們發現了杜子清。這種情況對攝影師來說也很常見，他自然地上前把照片給老人們看，詢問老人們是否滿意。老年人本身一天到晚閑得無事，突然小區裏來了個攝影師，他們倒也覺得新奇。
有個老人想讓杜子清給自己和孫子照一張，杜子清也沒拒絕，不過就在他查看成品時，身側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杜？”
杜子清應聲看去，是王小倩。他并沒有很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王阿姨好，好久不見。”
王小倩雖然大不了杜子清多少，但輩分上來說杜子清确實該叫阿姨。
兩人八年沒見，突然在一個老小區裏偶遇，再怎麽也應該驚訝一下才對。但杜子清壓根沒想到這裏，只是順其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這下便輪到王小倩覺得奇怪了。
杜子清這反應，顯然是知道她住在這裏。
“你……回燕京了？”王小倩試探地問。
“是的，剛回來沒多久。”杜子清并未想太多，回答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這才是王小倩的重點。
“剛才在路上看到你了，就跟過來看了看。”
“這樣……”王小倩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你爸爸還好嗎？”
杜子清扯起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前幾年去世了。”
“……抱歉。”
這句抱歉裏，也不知道是為當初的悲劇道歉，還是為提及別人的傷心事而道歉。
“那你現在是一個人嗎？”王小倩又問。
“是的，現在……是一名攝影師。”杜子清舉了舉手裏的相機。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起自己的職業，或許只是內心不希望王小倩覺得他過得太慘。
王小倩眼底裏閃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