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桃園主人來解圍
“大膽,見到世子殿下,還不起身行禮?”忽聞一聲厲喝,原是青年身後的一個白眉老者,鬓發青白,眼窩凹陷,陰溝鼻,兩道邪光落在林如煙、兩婢身上。
錦衣青年瞧見林如煙,嘴角勾起,笑意吟吟,折扇一擡,道:“不得無禮,幾位是?”
“這是老師新收的學生,陳無邪,和他的夫人。”李伯舟平淡道。
陳無邪攜林如煙起身作揖。
林如煙娉婷婀娜,柳腰纖細,肌膚蒼白,眉宇間的英氣和病态糅合,令人想将她抱進懷裏憐惜,讓見慣美人的錦衣青年都有些出神,好一會兒,才笑道:“陳夫人國色天香,人比花嬌,陳兄能有此嬌妻,真福氣也!”
陳無邪平靜一笑,并不答話。
這幅神态,放在他人眼裏,就是對錦衣青年的不屑一顧了,心中暗道這位主是誰,少澤城何時出一位陳公子?
嬌妻美婢,不說知書達理的嬌妻,便是身後兩位婢女,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錦衣青年卻不動怒,笑道:“我想請陳兄、李兄、仇生兄在醉月樓喝一杯酒,可否賞臉?”
林如煙輕拉陳無邪的衣袖,錦衣青年毫不掩飾的火熱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抱歉,我夫人身體不适,而且,我不喝酒!”陳無邪搖頭,牽着冰冷的手轉身欲走。
“哼,哪兒來的無禮小輩,敬酒不吃吃罰酒!”陰冷的喝聲之中,白眉老者淩空兩個翻身,伸手擋住陳無邪、林如煙的去路。
李伯舟走出來,看向錦衣青年,道:“這是何意?”
錦衣青年折扇輕搖,笑道:“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請陳公子和陳夫人喝杯酒而已!我宋軒請的酒,還沒人能拒絕!”
李伯舟冷道:“世子殿下未免太霸道,齊地也不是燕王一家獨大,就不怕招來橫禍?”
“呵,李伯舟,我就是霸道,你能拿我怎麽着?別以為有個臭老頭子撐腰,就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這天下,是趙國的天下,宋家的天下,我最讨厭你們這些只會磨嘴皮子的!”宋軒面帶笑容,斜睨李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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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陳夫人,請吧!”白眉老者邪笑。
夏竹、冬梅護在陳無邪、林如煙左右,怒目而視,心道若非東家嚴令不得暴露武功,這些人算什麽!
林如煙見此,黛眉微蹙,看了眼陳無邪,小聲道:“要不就喝一杯?”
陳無邪目光平靜,道:“我不喝酒!”
“哼,小子,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白眉老者獰笑,左掌拍向陳無邪,右掌抓向林如煙,雙掌齊出,宛如雙龍出洞,呼嘯而至。
眼看二人就要中招,青光一閃,寒芒掃下,劍氣逼人,白眉老者厲嘯:“誰敢壞殿下好事?”
他雙掌撤回,他若真拍下,必定被劍鋒斬斷雙掌,扭頭一看,卻是李伯舟握劍而立。
身為好友,仇生秀也站到他旁邊,虎目橫掃。
“好膽,竟敢對世子殿下動兵,你們幾個是要謀反嗎?”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又見一個灰衫老者走出來,冷眼看向陳無邪、李伯舟、仇生秀幾人。
宋軒身後的幾個大漢将他們圍住,一個個虎背熊腰,膀臂腰圓,一看就是拳腳功夫了得的死士之流。
“謀反?好大一頂帽子!”李伯舟仗劍而立,手中古劍寒芒爍爍,氣質出衆,看得不少女子眼中一亮。
宋軒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從不拔劍的李伯舟也有拔劍的一天!”
“我的劍,該拔就拔!”李伯舟針鋒相對。
宋軒目光一冷,瞥向陳無邪,道:“陳兄,你是真不準備喝這杯酒?沒關系,我請夫人喝!”
陳無邪平淡道:“我不喝酒,她也不喝酒!”
灰衫老者陰聲喝道:“陳無邪、李伯舟、仇生秀行刺世子殿下,意圖謀反,給我拿下!”
“且慢!”
嬌音在耳,便見桃林之中,一行白衣女子娉婷而出,衆女簇擁一個粉紅衣裙的女子。
女子約莫二十歲,人面桃花相映紅,很快便來到衆人之前,朝宋軒微一行禮。
“原來是月琴姑娘,怎麽,你想替這些逆賊求情?”宋軒笑道。
粉裙女子嫣然一笑,就如滿園的桃花盛開,令衆多圍觀的名人雅士為之傾倒。
她道:“逆賊也好,世子殿下也罷,若在外面,桃園管不着,但這兒是桃園,所有人都是桃園的客人,桃園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若壞了規矩,桃園便不是桃園,世子殿下說呢?”
月琴不卑不亢,桃腮粉面,眸如秋水,卻令宋軒眯起眼睛,好半晌,他“啪”的一合折扇,冷冷看陳無邪他們一眼,道:“今天看在月琴姑娘的面子上,就放你們一馬,走!”
“希望世子殿下玩得開心!”月琴盈盈一禮。
等宋軒等人走遠,李伯舟收劍,朝月琴抱拳,道:“多謝月琴姑娘解圍!”
仇生秀、陳無邪和林如煙也謝了一句。
“青衫文士,仗劍走天涯,小女子仰慕公子已久,今日得見,果然有情有義。”
月琴微微一笑,又道:“今日驚擾了陳公子夫婦,乃桃園之過,月琴擺酒一席,向幾位賠罪,可好?”
周圍響起不少嘆息聲,月琴是這座桃園的主人,很少見客,交往的,無不是朝堂大臣、江湖名門,就是鎮守齊地的燕王也要給幾分薄面,她親自擺酒,那真是天大的面子。
陳無邪平靜地說;“多謝姑娘美意,我不喝酒!”
月琴錯愕之後,便有些惱怒,心道此人好不曉事,不過她久經風塵,笑容不變,道:“男兒哪兒有不喝酒的,想必是陳夫人管得嚴!陳公子家裏嬌妻美婢,羨煞旁人啊。”
林如煙微微一笑,道:“月琴姑娘傾國傾城,愛慕者衆,妾身只有一位相公,自然要管得嚴一點,若不然被人勾了去,大概只能以淚洗面吧!”
說到後面,還以衣袖輕擦眼角,那副哀婉的神态,令陳無邪都有些心疼。
夏竹、冬梅相視一眼,心道林如煙該不會真入戲了吧?
大事不妙啊!
“唉,我倒是羨慕陳夫人,有一位聽話的如意郎君!”月琴哀嘆。
如此悲情戲,讓圍觀之人大感受不了,兩女都是人間絕色,鬥在一處,疼誰都不是。
陳無邪道:“月琴姑娘相請,李兄、仇生兄也無家室,大概是不會拒絕的,就請兩位替我多喝幾杯!”
李伯舟、仇生秀只覺背後中刀,陳無邪這樣一說,他們還有理由拒絕?
當然,兩人也不想拒絕,他們可不是陳無邪,家有嬌妻。
月琴要挽回面子,自然順水推舟,相邀二人。
離開桃園,陳無邪和三女走在路上。
林如煙任由他牽着手,若是以往,她必定是要抽回來的,此刻卻有些小甜蜜。
陳無邪不喝酒?
當然不是!
可他為自己拒絕喝酒,就令林如煙小鹿亂撞,特別是他堅定的站在面前時,她竟有種安全感。
“為什麽?”林如煙低聲問。
陳無邪松開手,往後方看了一眼,平靜道:“你是我妻子!而且,我覺得離開你的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比如,殺人!”
“不要瞎說,你怎麽會殺人?”林如煙慌亂道。
“不,剛才我就想殺人!”
陳無邪想了想,道:“我要學刀!”
“為什麽?”林如煙錯愕。
陳無邪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然後道:“淩如玉,用刀!”
“你學刀要殺淩如玉?”
“我厭惡這個名字,本能的厭惡,就像我想殺宋軒一樣,你能幫我控制住那種殺意!”
白眉老者、灰衫老者跟在陳無邪他們身後,投靠燕王府後,他們沒少幫宋軒做壞事,擄人妻女之類的是家常便飯,宋軒吃完後,他們還能享受點冷飯。
燕王世子愛好人妻并不是什麽秘密,他身邊的美姬要麽是搶來,要麽是別人當做禮物送他,剛開始個個貞潔烈女,現在還不是被調教得服服帖帖。
兩人眼光毒辣,自然看出三女皆是完璧之身,送給宋軒後,宋軒想必會把兩婢賞賜給他們。
眼看離開桃園範圍,二老加快步伐,沒走多遠,就見紅、白裙裝的婢女握劍而立,似乎在等他們。
“啧啧,兩位小美人,這麽迫不及待服侍我們兄弟啦?”白眉老者邪笑。
天下武風興盛,佩劍挂刀者衆,婢女握劍并不奇怪,大概是給主子争取逃的機會。
“找死!”夏竹冷眉一豎,叱道。
“嘿嘿,好烈的小美人,好,越烈越好,玩起來更有味道。”灰衫老者陰笑道。
“白眉齊仙,灰衫客王兆,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盜,竟然會成為王府狗腿,真叫人笑話!”
懶懶散散的戲谑聲讓二老面色一變,喝道:“何方鼠輩,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出來一見!”
“你小爺不叫鼠輩,想見我,擡頭咯!”
二老和二婢聞聲瞧去,就見旁邊樹上挂着個少年,他腰間有個跟他腦袋一樣大的黃皮葫蘆,衣衫破爛,頭發蓬松,就像一個乞丐,或者說就是一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