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二節葉玲和青兒

回到公寓後，明華想着去跟陽曦道聲謝，一敲門。開門而立的正是葉玲，“嘩啷”，葉玲把門用力一關，明華吃了個閉門羹。

這是意料之中，明華抓了葉玲的丈夫阿海，差點還抓了葉玲去警察局，葉玲怎能不記恨明華。

明華又再敲門，這回葉玲開了個門縫口，“明警官，你這又是要抓誰，還是找誰談話嗎？”

“不是。想問，陽曦在屋裏嗎？”明華問。

“她和馮英倫出去了。去哪兒，沒說。什麽時候回來，也沒說。你找她有什麽事？不會陽曦又哪惹你了？你想帶她去警察局談話了？”葉玲沒句好話。

明華沒繼續問下去。他可以休息半個月。一周後，他覺得傷口恢複的差不多，便起身去局裏上班了。在家的一周，他看看書，看看懷表，想想以前的事，想不起來的時候，便想陽曦。莫名地，他覺得陽曦有種親切感。陽曦的落淚，陽曦的認真，都仿佛在哪裏見過。

他們本是再熟悉不過的，卻是記憶，讓明華忘卻了所有。

葉玲按規定，能一周去探一次監。不過，明華上班時，卻發現見着葉玲兩次。明華問江凱，為什麽給葉玲開綠燈？

“還不是那馮英倫有能耐呗。他在警察系統有不少人脈，疏通了下，那葉玲就可以多一次見着她丈夫。”江凱說道。

“馮英倫是陽曦的男朋友，還是未婚夫啊？”夏欣問。“不過陽小姐确實挺漂亮的。能跟馮家大少這麽長時間，也算是寵幸良久了。他們都說那些個小明星，被馮大少包個一兩個月，便給分手費了的。”

“應該沒訂婚吧。要是訂婚，那港城的記者還不跑破頭皮。再說，馮英倫也不想這麽快結婚。他可是交不少女朋友的富少，定了婚，總歸受老婆管束。”甄然又來分析他的一套黃金鑽石男的理論。

許威在一旁也插話，“有錢人的八卦，讨論這麽多幹啥！該幹嗎事，幹嗎去。”許威是這組人年紀最大的，明華不在，他便臨時主持了這個科務工作。

明華聽着他們議論陽曦與馮英倫的事情，不想插嘴，便把話題扯開，“那譚海審訊的怎麽樣了？有供出誰麽？”

“沒有啊！他是鐵石頭一塊，日夜審訊，也沒問出個名堂。”林漠說道。

甄然說，“會不會是他老婆探監探的太勤快，一直在給他傳遞消息。傳遞些我們監控裏無法監聽到的信息。”

明華直接打斷，“那這樣的話，減少葉玲的探監，按規定辦事。今天我來審訊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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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裏，陽曦當然經常與英倫在一起，葉名臣決定還是前往美國進行手術，說是那邊醫學的科技和治愈的概率要高出許多。肝癌，有的初期，通過一些先進的技術切除和藥物控制，竟然也有治好的案例。

葉名臣一走，杜堅接掌葉氏集團。早在兩年前，杜堅便已接過葉名臣的班，管理整個葉氏集團，所以現在只是形式上再宣告一下。

杜堅的父親杜仲，是葉家的老臣。葉家到了葉名臣這一代，只有葉名臣與葉名翰。杜堅自小長在葉家，與葉名臣兩兄弟共同長大，一起學經商。他要遜葉名臣幾歲，與葉名翰倒是年齡上差不多。

葉名翰獨愛好古董，葉家老父交他的生意，他一點心思也沒有。每每被責罵，杜堅都主動去幫着葉名翰經營。葉家老父身體并不是太好，家擔便落在葉名臣身上。為讓葉名翰，少責罵，杜堅主動請纓去協助葉名翰所接掌的部分葉氏集團企業。也許，杜堅與葉名翰真的有點那麽斷臂，葉名翰愛好古玩甚于女人，杜堅為避麻煩，也不娶老婆。因此，這葉家到第三代，竟只有陽曦一個女兒。而這陽曦本姓葉，叫葉曦，母親去世時，父親竟不在身邊，她怨恨父親，自己直接改成跟外祖父，姓陽。因此，外人都誤認為這葉家是絕了後。

等葉名臣美國一切妥當後，陽曦回到公寓。葉玲告知，自己又被規定一周只能去探監一次時，陽曦間接查到是明華下的審訊命令導致。明華聲稱，監犯未供出所有罪案前，應盡量減少與外界的聯絡。包括與家屬的聯絡，直到交待全部罪行後，再視情況定奪。

陽曦約了明華去天臺。見到陽曦，明華感覺不再像從前那樣提防。

“我問你，為什麽你減少葉玲探監的次數？譚海只是次小買賣，就被你們警察定了那麽大個罪，判監禁十年。葉玲只是想多看望下她的丈夫，他們分開已經快要十年了。還有，你知道嗎？葉玲與譚海還有個孩子，今年7歲，得了自閉症，在天使兒童中心治療。馬上要上學。如果班上的同學知道，他的爸爸在蹲監獄，他本身內向敏感，會受到極大的打擊……”陽曦說的有些激動了，繼續說：“你知道為什麽葉玲要去吧臺上班嗎？因為那樣打工可以多賺點錢，可以給孩子一個保障。她來港城找譚海找了十年。你們輕輕松松地抓到了他，把他關了進去，你要葉玲跟孩子怎麽過？”

“法律就是法律，不是人情可以寬容！如果葉玲想讓譚海早點出來，就應該讓譚海多配合我們警方調查。他只是中間的一個皮條，這條線上的人，以及主謀者，他都知道。将功補過，他早點供出來，他就可以早點出獄，早點出來和老婆孩子團聚。”明華嚴肅地辯解。

“如果主謀是個勢力非常大，大到譚海覺得害怕的人物呢？譚海也會從老婆和孩子的安全角度考慮。一旦供出，也許不僅僅是他出不了獄，連同葉玲和孩子都要拉進去陪葬。”陽曦反駁。“譚海當然有罪，但明警官，你是案件的主查人，多一筆，少一筆，對案件的判定，影響相當大。就讓譚海為了家人的安全而沉默。”

“你們依然對我們警方有偏見，情願相信馮英倫的那套賄賂理論，也不願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刑罰。”明華說道。

陽曦嘆了口氣，“算了，我知道求你也沒用。我和葉玲最近會搬走，你別陰魂不散地跟着我們。”

“真的是因為讨厭我，才要搬家？”明華湊上前去問陽曦。

“也不算是，當然，我們也不想再見到你。我爸爸出國了，家裏最近沒人住，我讓葉玲住我自己家去。算是省筆月租錢，也好。他青兒也大了，自閉症像是減輕了些，先上小學，看看能不能适應小學的生活。”

“那我們還能見見面嗎？”明華問陽曦。

陽曦不明就裏地直接沖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再見面嗎？見到你，只會給我帶來黴運。看着你，我就讨厭。”陽曦朝天臺入口走了幾步，又回了頭“還有，以後別跟蹤我和馮英倫，否則，我控告你侵犯我個人隐私。”

明華想起，之前讓人跟蹤陽曦，以為她是譚海的同謀或是聯絡人。不禁覺得有點好笑。看着陽曦直率而去的背景，竟舉起手機，拍了張她背影的照片。

幾天之後，明華又看見去而複返的陽曦，心裏竟有點開心，表達不出來。

“怎麽了，不走了？”明華問道。

“不是我不走，是葉玲不走了。葉玲覺得住我家不習慣，她堅持自己找房子。剛好我看見這屋的房東要賣房，便替他籌了錢，幫她買下了這房子。那是葉玲的兒子，葉青。挺可愛的一個小男孩。你看見嗎？”陽曦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次給明華做完手術後，陽曦覺得明華對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轉變，而自己竟與他對話，也長了起來。

“看見了。開始他玩的挺開心，不過看見我，就不吭聲了。可能我長得比較兇吧。孩子不喜歡。”明華有點慚愧。

“哪是你長相兇狠，你長得一點也不兇，誰讓你抓了他爸爸？葉玲當然告訴青兒，你不是個好人。”陽曦不作恭維，倒也直接坦白。

“孩子怎麽不跟爸爸姓譚，好奇怪啊？”明華嘀咕。

“跟媽媽姓，有什麽奇怪的。我也跟媽媽姓！”陽曦随口說了句。立馬，她覺得有些不妥，與明華交流的話題有些多，馬上封了口。

樓底下，汽車鳴了三聲笛，是馮英倫來接她來着。“葉玲，我先走了哈。晚上我可能不回來了。你們顧自己睡吧，不用等我。”明華站在外面，聽着，總有些不爽，欲言又止地看着陽曦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