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跑了一段路,跑到氣川,全身出汗,雙腳再也跑不動,胡嘉旦才肯停下來,一手扶住路燈燈柱,川氣着,傷心着,憎恨着。

人們從他身旁經過,只是偶然間的過客,沒有人關心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麽糟糕,只是走往歸家的路。他也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來安慰,多餘的聲音只會增加他的煩躁,現在的心情,他只要自己靜靜地化解,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呆着。

但,偏偏有人不識趣地來打擾。

“這不是大哥的情人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啊……”

胡嘉旦聽到這個充斥着乖張放肆的聲音,不由回頭,看到一個叼着香煙、兩只手插在口袋裏的男子站在離自己大約五米的地方,眼眸裏的光綻放着抹不去的極端野性。

這個人,胡嘉旦記得,在心裏暗暗冷哼了一聲,回過頭去,沒有理會。

對方靠近,又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一只手從口袋裏抽出,搭在胡嘉旦的肩頭。

胡嘉旦忍無可忍,脫口道:“滾開!我站在這裏礙不到你,你多管閑事個什麽勁!”

痞子阿真愣了一下,才把手收回來,唇角勾起了嘲諷的微笑:“好大的火氣啊,看來你今晚确實是心情不好,是跟大哥吵架了,還是受不了直美倫珠的妨礙?”

“滾!!!”胡嘉旦又罵了一句。

痞子阿真倒是有些忍耐度,越是被胡嘉旦驅趕越是不想走,帶着輕輕的嘲諷表情,平靜地吐了一口煙霧,平靜道:“他們能讓你發這麽大的火氣,一定是大哥開始追直美倫珠了,對吧?”

胡嘉旦不由錯愕,再度回頭,态度驟然好了一些:“你怎麽……!阿覺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事!?”

痞子阿真悠然地叼着香煙,緩緩道:“說過倒是說過一點,呵,只是那時候大哥說對直美倫珠不感興趣,沒想到是騙人的。”看着胡嘉旦盯着地面微微咬牙的表情,就幹脆地補充一句:“其實,大哥跟直美倫珠本來就挺相配的,又在一起十幾年了,互相了解,不發展成情人關系才是最奇怪的。”

胡嘉旦猛地擡眼,憎恨地盯着對方,脫口:“互相了解那又怎樣!先跟阿覺談愛情的人是我!直美倫珠憑什麽在我和阿覺關系發展純熟的時候插進來搶人!”

痞子阿真說道:“愛情這種東西,是沒有什麽前來後到的,只有時機,誰搶得到就是誰的。你的男人移情別戀了,你怎麽說前來後到的道理都沒用。”

胡嘉旦恨這句話,恨就恨在,它偏偏就是一個逃避不了的事實,是個殘酷的實情。他握緊了拳頭,又氣又恨,心裏暗暗道:我不能認輸!龍覺是我的人!我第一次一眼看上後就馬上追上的男人,好不容易相愛到了現在,絕對不能讓他跟別人擦出火花!

他盯着眼前乖張的男子,脫口道:“現在只有我會支持阿覺跟你們幹那一行,如果我跟阿覺分手了,阿覺和直美倫珠成了情侶,直美倫珠一定會百般阻止你們的行業!甚至,也有可能會報警!”

痞子阿真答道:“這是一定的,我就怕大哥把事情暴露給了直美倫珠。”

胡嘉旦眼裏閃過一絲心計,說:“所以,阿覺絕對不能和我分手,絕對不能和直美倫珠談戀愛,這件事……好歹你們得幫一幫我。”

痞子阿真微笑,笑起來十分乖張:“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群什麽樣的人,我們只幹壞事,只有最極端的解決方法,沒有兩全其美。”

胡嘉旦問:“什麽極端方法?”

痞子阿真指尖捏着香煙,輕輕彈了一點煙灰,微微張口,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緩緩地說出驚悚的話語:“做掉直美倫珠。”

胡嘉旦怔住了,對方的話語出于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痞子阿真再度叼住了香煙,補充道:“你拜托我們的話,算是雇傭,錢是一定要給的。”

胡嘉旦又問:“要多少錢?”

痞子阿真幹脆地開出一個數字,沒有半點思考:“五十萬。”

胡嘉旦微微睜大眼,愕然脫口:“只是一個直美倫珠,怎麽就要五十萬!”

痞子阿真緩緩說:“狠狠揍一頓,跟砂人不同,而你,是想要結束直美倫珠的生命不是麽?直美倫珠死了,才能不會和你搶一個男人,但是,人命是無價之寶。”

胡嘉旦無可奈何,一只手向後,扶住了燈柱,然後慢慢倚靠上去,斜倚着,垂眸,內心裏,不甘心與無可奈何激烈地碰撞和對抗。

痞子阿真彎下腰,把香煙頭往地面上摁了一摁,熄滅了煙頭的火星點,直起腰,對胡嘉旦說:“你不想支付這筆錢,也有免費的幫手,砂掉直美倫珠以後,一毛錢都不用付。”

胡嘉旦立刻站直了身子,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他的救星,讓他不得不關心:“免費的幫手是誰!?”

痞子阿真擡起了一只手,食指指尖指向他:“就是你自己啊……,你有膽量雇砂手,砂人的膽量也該會有。”

胡嘉旦再度垂眸:“我……得要好好考慮考慮……你也說了,人命是無價之寶,砂了一個人,那個人就不會再複活。”

“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痞子阿真露出乖張的笑容,随即一轉身,向他揚了揚手,示意道別,就一直往寂靜的前方走下去。

胡嘉旦仰面,看着夜空,看着夜空裏稀疏的幾顆星星,不由自主地輕輕嘆出一口氣,吹出的一口氣在冰冷的空氣裏,瞬間化成了溫溫的煙霧。

清晨,又一次到來了。

龍覺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晨光,對于溫暖的光線已經是習以為常,緩緩撐起了上半身,掀起了被子。

正當他準備要下床,他發現昨晚原本空空的身側突然在今早被另外一個人霸占,不禁愣了一愣,在沒有任何一絲的猶豫之中,伸出右手,把對方的身體正面翻了過來。

這一翻,胡嘉旦就蘇醒了,揉了揉眼睛,才道:“幹什麽啊,我明天才上班,讓我睡一次懶覺不行啊……”

龍覺跟着脫口:“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我昨晚都沒看見你回來,你現在怎麽就睡在了我旁邊了!”

胡嘉旦輕輕‘哦’了一聲,緩緩道:“我半夜摸黑回來的,那時候你已經睡着了。”

龍覺盤起腿,認真起來:“可是你不是說了今天下午才回來的嗎!怎麽提前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胡嘉旦閉上眼睛,懶懶道:“又不需要你迎接我,打電話通知幹嘛……別吵我了,我好困……”說完話,又繼續睡了。

不吵就不吵……

龍覺立刻下了床,穿了拖鞋,換了衣服,打開門走出了卧室。

隔壁的卧室,門是緊緊關着的,龍覺去了一趟衛生間解決了內急之後回來,便輕輕敲了敲這扇門。

很久很久,裏面一直都沒有動靜。

龍覺幹脆就輕輕呼喚,一遍又一遍地喚着直美倫珠的名字。

門突然間打開,直美倫珠穿着睡衣站在了龍覺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了龍覺一眼,馬上擡步,從龍覺身邊緩緩走過,走進了衛生間。

龍覺緊緊跟了過去,跟到衛生間,就被一扇門關在了門外。

“直美,你還在生昨晚的氣啊……”他無可奈何地說道,抓緊時間補充了一句:“可我真的是認真的……”

衛生間裏傳出了沖水的聲音,再靜靜地過了五分鐘,門才緩緩打開,直美倫珠這回看也不看龍覺一眼,直接從龍覺身邊走過,走到客廳時,看了一眼鞋櫃,才停下腳步。

“胡嘉旦回來了啊,既然人已經回來了,你就該清醒清醒了。”

龍覺也跟着看了看鞋櫃,鞋櫃上原來的空位置被一雙鞋子占去了,這雙鞋的主人是胡嘉旦,他認得出來這雙鞋子。

他回頭,看進直美倫珠的卧室裏,看到直美倫珠背對着他脫下了上衣,露出光滑細膩的皮膚以及十分完美的骨骼線條,感覺出了一股不斷在勾魂攝魄的清香荷耳蒙氣息。

他直勾勾地看着,一直看到直美倫珠脫下了庫子,看到翹起的飽滿屯部,非常分明的屯溝,以及修長的兩條月退,直美倫珠一側身,一片柔和的晨光就鋪在上面,讓屯部更加具有魅惑力,更加構引男子本姓的玉望。

直美倫珠換好了衣服,一回頭,迎上了龍覺直勾勾的眼神,沒有理會,又立刻低下頭,穿上了襪子。

胡嘉旦并沒有在好好睡覺,自從前一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對龍覺與直美倫珠的關系由放松一下子提升為敏敢,聽到龍覺在外面沖着直美倫珠說話,就悄悄下床,貼在門背後,只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用一只眼睛監視着龍覺。

直美倫珠從卧室裏走出來,走進了廚房,龍覺看着直美倫珠,但這一次沒有跟上去,只是坐在了沙發上。

直美倫珠在廚房裏問道:“胡嘉旦怎麽還沒有起來?”

龍覺回答:“昨晚上回來很晚,一定睡眠不足,還是不要吵他比較好。”

胡嘉旦原本在暗暗憎恨着龍覺移情別戀,可當聽到龍覺說這樣關心的話,冰冷的內心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憎恨慢慢地消融。

廚房裏傳出直美倫珠的聲音:“我是在想,既然他會做早餐,那就由他來做早餐也好讓我省省力氣。”

龍覺剛剛回了一句‘你都起來了就你做吧’,就聽到門鈴的響聲,忙立起身,跑到門背後,迅速把門打開,沒有看到門外站着人,又探出頭往外望,看到了送奶工的身影。

他立刻明白了,走出門外一步,打開了牆上的牛奶盒,取出了三瓶新鮮的牛奶,進門時,用一只腳輕輕地把門關上。

“牛奶來了。”他說着,把三瓶玻璃瓶裝的牛奶輕輕地放在餐桌上。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大白兔冰激淩也在國內上市就好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