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兩人在暗流中分散，柳寧寧感到背後貼上一片冰涼，漩渦漸小，她勉強用靈力在眼前支起屏障，視線總算看清了一些。
周圍漆黑似夜，剛剛碰到的是一面玉器，柳寧寧轉身，觸着上面的紋飾。玉器紋理光滑，細膩如綢，而且似乎層次相當厚。她嘗試呼喊玄天，但暗流對靈力的阻礙尤其強烈，半米之外無法傳達。
柳寧寧覺得那玉器異常熟悉，本體應該是一個巨大的鼎。她在指尖融起微光，黑色的海域裏燃着唯一一束明彩，靠着微光，柳寧寧看見了玉器上的紋飾，圖案似龍又和蛟有着相像，琉璃色玉石表面青光昂抑，寒氣逼人。
玉器中有水聲泛泛，柳寧寧對暗流一無所知，僅靠一人也逃脫不了，只好暫時附在玉器旁。
柳寧寧被水浸得全身冰冷，在暗流中靈力又消耗得極快，已經不足支撐自身的溫度了。她恍惚之間好似聽見了玄天的聲音，一改困頓的狀态，雙手扒着玉器邊緣，盡力向裏面傳聲。
“玄天？”玉器中發出清晰的振響，柳寧寧很快聽見玄天的回應。
“你沒事嗎？”雖然知道這差不離就是玉鼎傳承了，柳寧寧還是擔心玄天。
“我無大礙，你可安好？”玄天身在玉鼎之中，聲音反而容易穿透出去。
“恩，我沒事。”柳寧寧往上游了幾下，盡量離玉鼎更近一點，“玄天，這是玉鼎傳承。”
進入秘境之前，幾處地點已被告知衆人，兩人都心知肚明玉鼎傳承是什麽樣的地方。
玉鼎中沉默一刻，柳寧寧緊緊貼着鼎身一角，憂道：“玄天，傳承已經開始了嗎？”
玄天指尖輕劃鼎面，隔着一層玉鼎，“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傳承。”
柳寧寧驚咦一聲，連主角都不能接受傳承誰還可以開這個外挂？
她左右來晃着觀察玉鼎，想确認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玉鼎傳承。 海浪滾滾，鼎身周圍泛起許多密密的氣泡，順着角落游上水面。
玄天以為她急于自己的處境，輕道：“莫慌，我會盡快出來。”
柳寧寧略微尴尬地點點頭，雖然玄天看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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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白光從水底清晰地照射上來，柳寧寧被它一晃眼，看不見那是什麽。
那光線暗了一些，視線總算幹淨了。柳寧寧被那東西的模樣吓得心髒幾乎要驟停。順着暗流沖上岸的是一只全身青紫的怪物。形狀像人，身後拖着灰色的魚尾，毛發極長，遮了大半張臉，露出一只翻白的眼珠，只留着一點點黑色的瞳孔。
柳寧寧知道這怪物就是水妖，喜歡藏身在暗流深處，因為本身體力不足，需要借助水流的強力将自身推上上游覓食。水妖口中含着發出白光的珠子是為了照明，也是吸引獵物的。
看水妖垂涎着朝她而來，柳寧寧強迫自己冷靜應對，玄天還在玉鼎內，傳承不知何時會開始，要保證成功就不能讓他受外界的影響。
水流瘋狂地湧動起來，水妖速度見長，柳寧寧甚至能聽見耳邊嘶啞的低吼。
她此時靈力剛恢複一部分，将其凝聚一體，找準時機擊中水妖。目标很簡單，水妖口中的珠子，那珠子也可以說是水妖的內丹了，一舉成功的話絕對能大傷水妖。
不過水妖在暗流中靈活自如，即使實力不強也不是能輕易擊中的。
柳寧寧踯躅一下，水妖逼得更近，馬上就要近身，口中白珠光芒瞬間大盛，柳寧寧後退，水珠咕咕冒着，她指尖靈力脫瀉而出。
雖然好運地打中了水妖，不過由于水流的阻礙，僅僅打到了它的上颚。水妖斷了一顆牙，滿嘴的鮮血，紅了一片水域，連帶着暗流變得混濁。
柳寧寧支撐着薄薄的屏障往玉鼎後探去，水妖被激怒，奮力甩着厚重的魚尾，伸長爪臂去夠柳寧寧的腳腕。
水妖口中發出桀桀的怪聲，柳寧寧忍不住痛呼一聲，左腳被水妖抓在掌中不放，鋒利的五爪掐得很深。
“寧寧！”玄天清晰地聽見她的聲音，明白她一定遇到了危險，水妖的怪聲在玉鼎中被無限放大。
玄天初次感到了繁多情緒的出現，驚慌，不安，無措和憤恨充斥着心頭。偏偏這個時候，他無法動彈，四肢似被鎖住，從玉鼎內傳出一股靈力侵入體內，他只能被迫地承受。
鼎中的水變得冰冷，霜凍覆滿了他的周身，玄天面上半分血色也無，臉龐近乎白瓷般透明。
寒氣入體，巨痛噬骨而來，脈絡仿佛被根根擒斷。玄天十指握拳，眸色湧過痛苦與內荏，靈力在體內沖擊，不斷圍繞着未成形的金丹。
須臾之間，寒水化作炙炎，散出絲絲白汽。一片赤色漫邊玉鼎，玄天悶哼一聲，剛才猶如斷裂的脈絡此時被熾熱灼烤，焦灼感似一張網瞬息覆蓋了神經。
幾縷青絲貼在臉旁，玄天小弧度地揚起頭，墨黑的眼眸中猩紅若血，他扣着下唇，整個人看起來妖異蠱魅。
“天界，重寧。”他緩緩喃着後兩個字，“我好像記起一些了。”
柳寧寧抓着玉鼎一角不讓自己被水妖拽下去，她無奈只好掙紮着，水波翻滾不止。
她感到腳上的力道忽然松了，頃身向前游了一段才回頭看。水妖竟然已經不見了蹤跡，混濁的海域裏只留下一顆暗淡的白珠，那是水妖的內丹。
柳寧寧困頓地看着，水妖怎麽突然消失了。想法閃過腦後，後背靠上一個溫度。她一驚，轉身退後，卻迎上一張清俊漂亮的臉龐。
焰玖仙笑彎了狐貍眼，為柳寧寧支起另一層屏障，注視着她笑意橫生，他對柳寧寧輕快地眨眨眼，向她伸手。
柳寧寧雖然不認識他，但從內心的直覺告訴她焰玖仙可以相信。她猶豫一會兒還是牽住他的手任由他帶自己上岸離開暗流。
終于破水到岸，柳寧寧只想好好呼吸許久不碰的空氣。看着柳寧寧臉紅紅地喘氣休息，焰玖仙輕笑出聲，靈主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又真實呢。
聽見聲音，柳寧寧有些尴尬地向焰玖仙道謝。
“靈主的後世，靈狐族王焰玖仙必将忠誠于您，追随您萬世。”焰玖仙笑意悉數斂起，恭敬地向柳寧寧單跪行禮。
柳寧寧被他的舉動吓得呆愣好久，才忙着解釋一邊想扶他起身。
“您确實是靈主的後世，這一點不會錯的。”焰玖仙語氣中容着一股絕對的自信，“因為千年之前靈主說過她的後世或許不會存有她的記憶，即使如此我也允諾過靈主會追随她的每一世。”
靈主？柳寧寧回想着原著中并沒有介紹過這個人物的存在，或是她沒看到？
“靈主，想不起來也沒關系。”焰玖仙出言安慰，撫平了柳寧寧眉間的一絲苦惱，“還要為之前犬子對您的無禮道歉。”
焰玖仙往旁邊撇了一眼，樹叢間走出一個面色冷清的男孩。柳寧寧訝異，他不就是那天和熊篠單獨打鬥的高冷少年嗎。
少年看見柳寧寧面露一絲謙謹道：“靈狐族王七子焰爍昇參見靈主殿下。”說完竟眼含一絲淡淡的期冀注視着柳寧寧。
柳寧寧被上位者的待遇弄得有點不适應，幹巴巴笑了兩聲：“你好，又見面了。”
誰知焰爍昇眼眸一亮，難掩激動道：“靈主殿下還記得我。”
他又想了想把懷裏團成一堆的東西露出來：“八弟先前冒犯靈主還望靈主殿下海涵。”
柳寧寧這才注意到他手上一團雜亂的紅色狐球竟然是焰沐。
焰沐委屈地“嗚”了一聲，要不是被自家七哥抓着動不了他才不管柳寧寧是不是靈主什麽的，到夫人懷裏才是真的。不過父王不許自己喊夫人了，他只能憋着難受喚她靈主。
柳寧寧這個粗神經偶爾也注意到了焰沐細膩的小情感，于是沖狐球團子笑笑，焰沐頓時開心地找不着北了，掙脫了焰爍昇就跑向柳寧寧。
不過他不敢再求抱抱了，只在柳寧寧腳邊乖巧地蹭蹭。柳寧寧倒是毫無意識，熟練地将焰沐抱在懷裏逗着。把焰爍昇那句回來的話硬生生地卡在嘴裏了。
焰玖仙見狀無奈地和七兒子對視一眼，告訴自己靈主心眼大不會在意小八的行為，而且小八多和靈主接觸也是好事。
沒有玩多久，柳寧寧因為擔心玄天的安危透露出幾分焦急。坐在岸邊看着平靜的水面底下的急流。
焰玖仙還在埋怨是誰讓靈主如此在意牽挂不下。他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輕聲問道：“在接受傳承的是靈主很重要的人嗎？”
這一下還把柳寧寧問住了，她糾結一刻，試探道：“是相當重要的人。”總不好意思說是在擔心自己的男朋友吧。
焰玖仙面色微怔，随即恢複了平淡：“無事，能被選中傳承的人自然也有實力接受的，不必太過介懷。”
“恩！”柳寧寧聽他這麽說，心中的煩悶和憂心驅散不少，不知怎麽了她就是很信任焰玖仙的話，或許真如他所說的自己是靈主的後世，千年前是一段舊識呢。
柳寧寧唇角邊綻出一抹妍麗的笑容，“能為我講講那位靈主的故事嗎？”她歪仰着頭，輕扯了扯焰玖仙的衣袖。
“好。”焰玖仙拂地坐下，回應了柳寧寧。看呢，不管經過幾年他永遠都不會拒絕靈主的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