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書房的沙發
敲門聲擾到了曾慧茹,她輕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招呼道:“請進。”
“還沒睡嗎?”是易瓊芳,很是親切。
曾慧茹正覺得有愧的,這倒好,人家家裏人就來了?曾慧茹有些尴尬的陪着笑,連連地招呼易瓊芳坐下,說:“師娘有事嗎?”
“給你加床被子來,”易瓊芳忙遞上自己抱來的被子,親切地笑道,“習慣嗎?”
“習慣、習慣,都好呢!”曾慧茹連連地點頭。
“你這孩子真讨喜,這樣的環境,也虧得你師傅他想得出來,你這閨女也還好打發。”易瓊芳看看這環境,着實地替曾慧茹抱不平。
“師娘,這裏真的很好的,您錯怪師傅了。”曾慧茹略有些自責地說。
“錯怪了?也可能是,”易瓊芳納悶地點點頭,“我就沒見他如此為難一個人的,更何況你這般大孩子。”
曾慧茹沒有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啊?”易瓊芳伸手輕扶開曾慧茹的發,這丫頭真是美到了極至,這發啊,黑順地垂下,雪白的肌膚配着紅唇大眼的,着實如畫一般地,她不禁偷瞄了一眼曾慧茹的脖子以下,她不禁吐了口氣,幸好這年紀倒還小,還未全發育得,要是真日後發育好了,這樣兒還了得?
“家裏還有個後母!哎!不提也罷了。”曾慧茹的眼睛有些濕潤。
“怎麽?她對你不好?”瞅着曾慧茹這傷感的樣兒,易瓊芳着實心裏有點難受的。
“沒什麽,這或許就是命吧!”曾慧茹擦了擦眼淚,牽強地笑笑。
“哎!這可憐的孩子啊!”看這勉強的笑容,不想也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易瓊芳忙安慰道,“孩子,不怕,以後把靜修堂當自個兒家,有誰再敢欺負你,你跟師娘說,師娘絕對讓他有命來沒命回啊!”
易瓊芳的話,讓曾慧茹哽咽了,或許是命不好,但是遇上年忠這家人,她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盼着能夠早些愁到錢,能夠還清……李炎?那輪廓不經意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那個冷漠的男人,一句話不留就走了的男人,“為什麽”?哎!想太多了,只要把錢還清了,她和他再不會有交集了吧?兩清?想想這是好事,再不會有姓劉的老阿姨來糾纏,可是這心裏怎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滴,她拼命的擦,淚卻不聽她使喚的拼命的湧。
“瞧這孩子,你別哭啊!師娘不是故意的,你……”
Advertisement
曾慧茹想說點什麽,可是她真沒法開口,看着易瓊芳急得眼淚也出來的,她趕緊的拉住她的手,直直的搖頭,想表示這眼淚跟她沒關系。
“哎!可憐的孩子,哎!算了,你都淚了一天了,你先休息着,師娘先回去了啊!”易瓊芳是個粗人,着實沒一點辦法,輕拍拍曾慧茹的肩,難受的她幾乎是逃着出門的,她擦擦眼淚關上了門,長長地吐了口氣,她完全不敢再多留一會兒,只怕自己那心都要碎了,她不禁感嘆,這孩子指不定受了多大的委屈,暗暗地決定一定要對她好。
易瓊芳走了,曾慧茹放聲大哭,她發洩着她不知道的情緒,她怎麽了?她真不知道,只知道提到李炎,那心裏難過得真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回屋的易瓊芳默默地巴在了年忠的肩上,低泣着。
“這是怎麽了?誰還敢欺負你這母夜叉了?”年忠有些措手不及,溫柔地問。
“老頭子,你對慧茹好點嘛!”一想到曾慧茹,她就覺得很糾心。
“怎麽的?談心去了?”年忠放下眼鏡,一本正經側視着難受的易瓊芳,問。
“不談還好,一談,這心啊!糾痛!”易瓊芳着實地難受。
“是個苦命的孩子,家裏人都死完了,就留下那好吃懶作、好賭成性的後媽了!成績倒是優秀,可是背了一身的債,被迫給退了學。”年忠不禁感嘆道。
“老頭子,你怎麽知道?”易瓊芳睜大眼睛,“你不是不知道嗎?”
“開玩笑了,不知根底敢往靜修堂這麽一帶嗎?”年忠不禁白了一眼向來頭腦簡單的易瓊芳。
“退學?這孩子的前途不是完了嗎?”易瓊芳的思維倒還是跳躍的。
“哎!能為她做的已經做完了,看她的造化了!”年忠意味深長地說。
“你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啊?”易瓊芳賊賊地瞄着年忠那正經八百的臉。
“中草藥啊!怎麽了?”年忠很木納的看着易瓊芳,“快點睡吧?明年還得早起,這兩天忙着呢?就沖這丫頭來的人可是半數。”
“去、去、去,不說拉倒,睡覺!”易瓊芳不耐煩地推了年忠一把,然後氣乎乎地背過去準備瞧覺。
“老婆子,你難道不覺得她透出的味道很像我嗎?”年忠合上手裏的書,垂着眼皮回憶着某一段過去,那是他的苦難經。
這話一出,無限瞎想,特別是易瓊芳這種單細胞動物,她一翻身警覺地上下打量和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男人,連忙地問:“你難道背着我做了什麽?”
易瓊芳那種懷疑的眼神讓年忠頭皮發麻,措敗地垂下了頭,喪氣地說:“你覺得我有那種優良基因嗎?”
“也對哈!”看看年忠那極奇普通的五官,再想另一道風景,實在很難重疊在一起,發現錯誤的易瓊芳憨笑着勺勺。
“好了,好了,你快睡了,我還得看書,三天不練手生,指不定悟出我用意的丫頭會跑到我前面去。”年忠趕緊地打發易瓊芳,他想起那精明的丫頭,倒背那些藥用法的就覺得頭痛。
易瓊芳雖是不樂意的,但還是睡了,想想年忠,睡顏不禁浮上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