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母債女還
“小妹妹，你這後媽她把錢拿出來，我們自是不會傷她半毛，可這婆娘一拖再拖，你說怎麽辦？“那男人理直氣壯，卻見曾慧茹挺直了腰杆，連忙地往後退了幾步，與那兩個彪悍的男人并排，然後好像找了些安全感一般，又有了些底氣地大聲道，”我們是靠收債為生的，收不到債，我們吃什麽，再說了，不就下了她一個指頭嗎？你看看你幹得好事，我這幾個兄弟頭還破了呢？“
“他們活該，誰叫你們要先動手的？“曾慧茹不屑地瞄了一眼那在地上慘叫的男人們，她還真巧了，個個都砸在頭部，有幾個後傷的手還隐隐滲出些血來，這種事上輩子她可做不出來。
“這個也就罷了，我們大人就不跟你這小孩子計較了，“男人這麽些年要債，真就沒遇到過這麽潑辣的小丫頭，只想着趕緊地叫到債快點離開，還計較什麽那打破頭的錢啊？指不定這潑辣的小丫頭沖過這兩大漢的防線，他光潔的額頭就不保了，”小妹妹，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母債女還，天經地意。“
“她欠你們多少錢？”曾慧茹也懶得跟那個人廢話了，冷冷地問。
“不多，但也不少，”男人頓了頓，帶着一抹神秘地伸出筆直的食指，展開了他那邪氣的微笑，“連本帶利，兩千五塊整！“
曾慧茹的腦子蒙了，才剛找到還李家一千塊的法兒，這裏倒是橫生生的又多出來個一千塊，而且是迫在眼前，必須拿出來，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她舉起大石頭，怒視着祝向慧那婆娘，咬牙切齒地說：“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不、不是的，慧茹，他、他們糊說，我、我只借了他們三百塊，他們……“
“喂，肥婆，你借的可是高利貸！“男人從包裏掏出那張祝向慧寫的字據，遞給右手邊的大漢，示意他拿過去給那丫頭看看，然後又說，”看你這丫頭是讀過幾天書的人吧！那麽，你倒是看清楚，我們是糊說還是沒有糊說？“
“這……“看着大漢遞給曾慧茹字據，祝向慧倒是慌了神，連滾帶爬地上前就抓住曾慧茹的褲管，連連地乞求道，”慧、慧茹，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要不救我，我這次真死定了。“
高利貸，白紙黑字，曾慧茹氣得直發抖，她該怎麽辦，她看着腳邊那乞讨的婆娘，她就火冒三丈，看來她是沒有辦法幫她了，她任由大漢把字條搶回去，無耐地俯視着那可恨又可憐的婆娘，淡淡地說：“可是我沒錢！“
“小姑娘，沒錢，那你還這麽橫什麽？“男人簡直要氣暴血管，可是他着實還是不能把這丫頭怎麽樣，看看那架勢，真是頭痛啊。
“大哥，“一個受傷較輕的男人，賊眉鼠眼地迎上來獻計道，”這小丫頭騙子長得可俊了，賣到城裏，可是賣個好價錢的。“
聽到“賣“字，祝向慧猛地想起了李家，她連忙地扯着曾慧茹的褲管乞求道：”姑爺、姑爺家有爺，慧茹，你去找找李家，你去，他們家一定會幫我們的。
李炎，那個人的名字又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她多希望他在，可是他是自己的誰？一個八杆子打不到的人，曾慧茹收回自己的思緒，無力地望着祝向慧，她笑了，很凄涼。
“……我、我……”這笑讓祝向慧更無地自容，她還想繼續的話活生生地吞了回去，低着頭，只是哭。
“磨磨唧唧的，到底有沒有錢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他倒是不敢生賣這小丫頭的心的，別說那潑勁，指不定還沒帶走，他就頭開花了這點都不說了，再說了，清天白日，搶人賣人這生意可不是好幹的，這罪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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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錢！她早就已經把我賣了，我跟她沒關系了，你們愛怎麽處理她，就怎麽……”
“慧、慧茹，你不能不救我啊！”祝向慧連忙地跪在曾慧茹跟前，連連地磕道，“慧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好塊也跟你爸一場，我命不好，連連地死了兩個丈夫了，這背上‘克夫’的命這麽些年也沒再嫁的出去，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你就去求姑爺他們家一次吧！他們一定會幫你的，你可是他們沒過門的媳婦，我、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求你了，行行好吧！”
曾慧茹不是鐵石心償的人，這女人這般的求她，她其實已經心軟了，再來提到了她父親，她只得無耐地長嘆了口氣，說到這女人其實也是一個苦，前面莫名其妙地死了丈夫，然後嫁到她家，沒多久她爸就死了，村裏人都說她克夫，個個都不敢再替她說婚事，再加上那長相和平日裏的行為，更是沒人肯再接收，要不是這樣，女人也不會賴在她家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不走。
可憐歸可憐，可是她曾慧茹又能什麽樣呢？她也一分錢也沒有，再去找李家，她以何顏面啊？想想李炎，想想那張立給李家人的字據，她只得了幾聲嘆息結束了這想法，而還有哪裏呢？她那些見她就閉門的親戚？曾慧茹一個冷笑，把他們又略過了，那麽還有誰呢？林彬？曾慧茹回頭看了看一直怯怯的立在門口，想幫她，卻使不上力的左治，她忽然覺得，一直沒出現的“林彬“這個名字就是擱在她的朋友堆裏都覺得是種恥辱！最後就是……年忠，那個心口不一的慈祥老人？
“小丫頭，你确定不幫她還錢？“男人倒是覺得這撇清了倒好些，這丫頭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得好，”不幫倒好，來人，把這婆娘給拉出來！“
“慧、慧茹，你是活菩薩，你一定要救救我啊！“祝向慧看着那邁步向她的壯漢，她連忙地起身躲在曾慧茹的身後再次乞求道。
“等等。“
曾慧茹的聲音倒是有迫力的，兩個壯漢都止步了，回頭看看他們帶頭的，眼裏淨是巡問。
“你又要怎麽？“男人頭皮有些發麻，”婆娘家的事兒可真多！“
“祝向慧，你已經把我賣了，我跟你是一點關系也已經沒了，出于仁意，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保證我們從今日起，兩清！”曾慧茹長長得嘆了口氣，拉過那肥婆娘，平視着她，保持着冷靜地說。
祝向慧拼命的點點頭，兩清就兩清，小命要緊啊！
“咱們兩還是白紙黑字最下個字據，再不相欠！”曾慧茹冷冷地說。
“中、中、中，只要你救我，我定，我定！”祝向慧終于看到了希望，使勁的點着頭。
